“出事了?又出什么事了?”
青璃惊讶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小太监。
刚刚她就是准备让这小太监去叫萧蕴过来,结果小太监说,他们家皇上不在宫里。
她随口问了一句萧蕴去哪里了,小太监就回答她,他们家皇上去公主府了。因为公主府一大早就就有人来禀告说府里出事了。
听说事儿还很急,很严重,所以皇上连早朝都没上,赶紧的去了公主府。
青璃就觉得很惊讶啊。
能有什么事比一个皇帝上早朝还重要?
不会是那位长乐公主想不开,自尽了吧?
太过好奇,所以她才会追问。
小太监苦着脸,轻声说,“本来这种事是不能告诉别人的,可您是皇上的师傅。即便奴才不说,皇上回来了也会说,所以奴才也不瞒您了。”
他抬头看着青璃,有些尴尬,“听说昨晚上,如今的驸马爷也被公主阉掉了。”
“呃……”青璃有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又阉掉了?
第一任驸马被公主阉掉了,结果这第二任驸马竟然又被阉掉了!
这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前世不会是个给人净身的公公吧,所以这辈子才有如此可怕的嗜好?
她挥挥手让小太监退下,然后转身看着凤毓瑛。
凤毓瑛对上她那双亮闪闪的眼眸,温柔笑道,“怎么,想去看热闹?”
青璃诚实的点头,“你难道不想去吗?走,一起去看看。”
凤毓瑛微微一掀袖袍,在桌边优雅的坐下,自顾自的倒茶水喝,“我是一个男子,邀请我去看那种场面的时候,请你考虑一下我的心情。”
他一边说,一边温柔侧眸笑眯眯的看着青璃。
青璃愣了愣,然后扑哧一声笑了。
也是。
驸马被阉掉了,邀请凤毓瑛这个男人去看这种场面的确不太好,他肯定会两腿生出一股凉凉之意。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去看可以,但是不要把那位公主的可怕嗜好学会了。”
凤毓瑛笑着嘱咐了一句。
青璃刚走了两步,听到这话又重新回来。
她目光落在凤毓瑛身上,勾起嘴角意味深长的说,“傻瓜,你觉得我还需要学吗?你忘了我那负心的前夫是被我怎么处置的吗?”
“呃……”凤毓瑛脸上的笑容一僵。
哦对。
青璃根本就不用学,人家也是能拔刀怒斩那玩意儿的人!
青璃在他便秘的脸色中,畅快的大笑着离开。
她一路隐匿身形极快的离开了皇宫,径直来到公主府外面。
府门口虽然已经用水冲过了很多遍,可是血腥味依旧很浓。
赵狗蛋的尸身不见了,不知道是被公主还是谁下令弄走了。
青璃大略看了一遍,就隐身走进公主府。
她刚穿过几道院墙,就听到了有妇人的哭嚎声。
听这声音应该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家,青璃猜测极有可能是那位驸马爷的母亲。
她循声来到房间外面的院子里。
“皇上,你可得为我们冯家做主啊!我夫君当年也是跟着先皇上过战场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大将军,他对南裕国忠心耿耿,对皇家忠心耿耿,可你们皇家却欺人太甚啊!”
隐身的青璃穿过墙壁来到房间里,就看到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家跪在屋子中央,哭得眼睛红肿。
几个年轻的小丫环跪在她旁边扶着她,也同样满脸泪水。
而萧蕴就坐在老人家前面一丈远的地方,脸色凝重。
至于长乐公主,她面无表情的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的风景,好像对屋里的哭喊声置若罔闻。
而那位据说被阉掉了的驸马,他躺在旁边的小榻上,紧闭着眼睛,脸色惨白如纸。
青璃鼻尖微动,嗅到了药味。
应该是这位驸马的伤处被上了药。
青璃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虽然他穿好了衣服,可那袍子上仍旧看得见已经干涸的血迹。
青璃刚打量完屋里的一切,就听见那老妇人继续哭起来。
“皇上,如果我儿他像第一任驸马那样,逛青楼,在外面养小妾,养外室,人品极其低劣,作风极其败坏门风,那么公主一怒之下阉了他,我们冯家无话可说。”
她抹了一把泪水,哽咽着。
“可是我儿他没有啊!他与公主成婚之前就没有通房丫鬟和小妾,与公主成亲之后,他更是因为心疼公主的遭遇,主动将身边伺候的人换成了小厮,一个丫鬟也不肯留!
这七年来他是怎么爱护公主的,不仅我们冯家全都看见了,皇上您派来在公主府保护公主的人应该也看见了吧?”
她用力拍着自己的心口,“我敢拍着自己的良心对天发誓,我儿子绝对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公主的事!就连成亲七年一直没有一儿半女,我儿子也没有对公主生出二心!”
她扭头,满脸怨恨的看着长乐公主。
“我敢说,我儿子是一个合格的夫君!可公主呢?她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吗?她这些年不合格也就罢了,我们认了,可如今她还残酷的这样对待我的儿子,她凭什么啊?”
老妇人收回视线,流着眼泪看着萧蕴。
她膝行着上前一步。
“皇上,难道就因为你们是皇家人,你们就可以如此对待功臣的儿子吗?你们把他招为驸马七年,没有让他拥有一个孩子,这也就罢了,如今你们还阉掉了他,让他这一辈子再也无法为我们冯家传宗接代!”
她扯着嗓子,嘶喊得撕心裂肺,“你们皇家凭什么这样,你们欺人太甚!你们欺人太甚啊!”
萧蕴揉了揉眉心。
他对两个丫鬟说,“你们扶老夫人起来。”
老妇人推开丫鬟,摇头不肯起来,她坚定的跪在地上,哭喊着,“皇上不给我们冯家一个说法,老身今天就跪死在这里!”
被人如此威胁,若是换做平时,萧蕴一定会感到不悦。
可如今他生不出半点被冒犯尊严的怒气。
毕竟人家驸马才是没有了尊严的人,人家的尊严已经被长乐公主狠狠践踏,踩进泥土里了。
相比之下,他只是被威胁了一下,这又算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侧眸看着长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