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被气得握紧拳头，很想再次骂人。
可是他儿子做过的孽比这残酷多了，他根本就没立场骂人，只能憋着气。
凤毓瑛瞥了一眼他，故意对青璃说，“生下孩子又怎么样？若是个儿子，没准就被那魔头当成补品吃下去了。若是个女儿，长大后没准就被那魔头抓去魔窟生儿育女，怀孕几个月，胎儿就要被取出来让那魔头服用……啧啧啧，真是惨啊！”
老头想到那场景，脸色大变！
青璃挑眉，“惨什么惨，这样不是更好吗？他们祸害别人家的儿女算什么事儿，就得让他们自家人可劲儿的祸害自家人，亲哥哥抓走亲妹妹，然后剖开亲妹妹的肚子取出亲外甥，把亲外甥当补品吃掉，这才叫爽快呢！”
老头再坚硬的心智，也被青璃和凤毓瑛一唱一和说得稳不住了。
他捂着心口，又吐了两口血，精气神眼见就萎靡下去了。
青璃和凤毓瑛对视一眼，成了。
她睨着老头，“你是要我用这种法子对付你和的儿女们呢，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老头用袖子擦掉嘴边的血迹，嗓音阴沉，“你问。”
能回答的他就回答，不能回答的他不说就是。
青璃说，“你是走正道的修行者，你儿子为什么成了魔头？”
老头嗓音沉痛，哽咽着娓娓道来。
“是我没护住他们，害了他们……”
“我是娶了妻子生了孩子之后才走上的修行路，我沉迷修行一发不可收拾，便将妻儿扔在家里，一个人在外历练。”
“年轻时的我一身正气，路见不平就会出手相助，结果得罪了恶人！”
“他们杀不了我，就闯入我家伤了我的妻儿……”
说到这儿，他捂着脸，神情极痛苦。
“我儿子为何能如此狠心的对那些妇人？那是因为我妻子……”
“我妻子是个胆小懦弱的，见那些人凶恶，为了活命就主动取悦那些人……我儿子当时才几岁，亲眼看见他娘是怎么跟狗一样摇尾乞怜丑态百出，他亲眼看见他娘是怎么伺候那几十个人，他的心性被扭曲了！”
“从那以后他就长歪了，不仅嫉世愤俗，还厌恶天下所有女子，觉得女子都是跟他娘一样的贱人，不忠贞，没有底线，为了活命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他不仅恨他娘，也恨我这个引来祸端，害了他们的爹。”
他摸着自己的脸。
“你之前问我，为什么明明能用灵力将脸上的伤口愈合，我却要顶着这样一张恐怖的脸生活……”
“因为这伤是我儿子烧的，我得留着它，我对不住他们母子俩，我得用这满脸的疤痕向他们忏悔。”
“至于他怎么会入魔……那天晚上他杀了他亲生母亲，又灌醉我将我关在屋子里想一把火烧死我，大概是这冷硬似魔的心性引起了魔书的注意，我在火海中挣扎时，他便得到了那本魔书。”
“我从火海中逃生，四处寻找他，可再也没有了他的下落。”
“等到几十年后我再次遇到他时，他已经练成了魔功，无法挽回了。”
听着老头的话，青璃皱眉。
她想起那魔头被凤九渊烧死之前曾经嘶吼，说他有苦衷，他也是可怜人……
她叹息一声。
的确是可怜人。
可惜，他已经从一个值得人同情的可怜人，变成了比谁都罪恶的魔头。
就算他的过去再可怜，也没人会怜悯。
她又问，“你送给赵琰之赵庭之，让他们将猪胎伪装成人胎的那件法宝，是你的还是你魔头儿子的？”
老头说，“是我儿子的，那法宝上面有他的魔气，魔气能改变猪胎的形状化作人胎。”
他想了想，又说，“这些被法宝动了手脚的人参胎被卖到那些达官贵人手中之后，那些人不服用倒也还罢了，要是服用了，里面的魔气会在他们体内生长成一粒魔种——”
青璃和凤毓瑛对视一眼，“那魔种会怎样？”
老头说，“会让他们被魔气影响神智，变成无恶不作的恶人……而他们作恶后产生的种种罪孽黑气，会通过魔种汇聚到我儿子身上，助他更快修炼。”
凤毓瑛皱紧眉头，“好恶毒的手段！”
青璃点头。
人参胎价值千金，买得起这玩意儿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
这些大人物若是变坏了，作起恶事来简直不要太轻易！
这两年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买了人参胎，又有多少无辜人丧命在他们手中！
她说，“庭之哥是细心的人，他应该让琰哥记下了那些购买人参胎的客人都是谁，留下了册子。等会儿咱们去问问。”
凤毓瑛点头。
前世这件事一直没被揭穿，怕是有数以万计的人因此受害。
他说，“幸好庭之哥他们才接手这事儿两年，真正卖出去也就一年多时间，那些人就算被魔气影响神智，做恶事应该也还需要一段时间。咱们如今及时找到那些人还来得及。”
青璃点头。
两人又问了老头一些问题。
能回答的，老头都老老实实回答了。
只有青璃问及他的魔头儿子在其他哪个地方还有魔窟时，他选择了闭口不言。
无论青璃怎么威胁，他也不肯出卖他儿子。
他死活不说，青璃自然也不可能真的像之前说的那样对他。
这老头留着还有用，暂时没必要把人逼迫太过，万一自尽了就得不偿失了。
青璃问完了事，凤毓瑛便示意她离开。
青璃知道他要让老头去帮妇人们堕胎，他不想让她插手其中，她便领了这份好意，转身离开。
她回到前院，找赵琰之问他有没有记录购买人参胎的客人的册子。
赵琰之抱着小龙蛋，“有啊，赵庭之逼着我做的簿子，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他问青璃，“你拿它做什么？”
青璃将老头说的关于魔种的事告诉了赵琰之。
赵琰之脸上的轻松表情一瞬消失！
这该死的魔头！
他咬牙切齿，“人参胎是我和赵庭之卖出去的，我们怕是也成了帮凶！那些达官贵人被魔种控制后害了人，那罪孽也肯定有我和赵庭之一份！实在是太恶毒了！”
他抬头看着青璃，“今明两天应该就可以解决完妇人的事，咱们后天就启程去找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