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完了我哥篡位了(穿书)>第三十六章

  近段日子, 顾烟杪在静元山边的住宅里,被安歌缠着侃大山,烦不胜烦。

  她只是按照与安歌的约定, 隔半月便来一次, 给他当实验用的白老鼠。

  安歌每次都会准备一堆阵法与符咒,神叨叨地围着她念念有词, 但显然从没有成功过。

  年前安歌因为撞了脑袋忽然看到她前世的模样,让顾烟杪开始怀疑人生, 但随着他的屡战屡败,又让她开始躺平。

  除了穿越这件事情没得解释,好像做个无神论者没什么不好。

  但是这件事情,无疑激起了安歌的好胜心。

  据他所说,他生来就是个天才, 遇到这种解决不了的难题, 只会让他越来越兴奋。

  顾烟杪看着他逐渐变态的笑容, 默默叹了口气,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毕竟安歌看起来确实不太正常的样子。

  但安歌心态很好,他知道这并非一日之功, 也不强求自己。

  甚至在闲暇时间, 他很喜欢让顾烟杪给他讲原世界的神奇事情。

  “上次你说到飞机了, 就是那个会飞的鸡。”安歌兴致勃勃地给顾烟杪倒茶, 又抱起小狼崽寒酥逗着, 抓着它的两只大耳朵呼噜,“是怎么飞上天的?它也会轻功吗?”

  “飞机是用发动机的动力装置产生前进的推力或拉力, 然后固定机翼产生升力, 这才飞起来的, 军用机和民用机又有些不同。”*

  顾烟杪简单讲了讲飞机的原理,还画了简易图纸给他看。

  安歌听得津津有味,然后问:“那你会造飞机吗?”

  “不会。”顾烟杪回答地很果断,“就算在我们那个年代,会造飞机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安歌有些失望,叹了口气:“好吧,我不该对你有太高要求。”

  顾烟杪顿时炸毛了:“你清醒一点!我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不要妄自菲薄。”安歌的面色变得严肃,他像摸寒酥的脑壳一样,伸手揉了揉顾烟杪的脑袋,“你能站在这里,就已经是奇迹,命运选中了你,你就应该相信自己是特别的。”

  顾烟杪保持冷静,并没有被他的中二发言打动:“再特别,我也造不出飞机。”

  安歌勉为其难地点头:“不用强调,我知道的,我能自己飞。”

  顾烟杪心很累,实在不想跟他讲话了,她最后挣扎了一下:“不要忘记改进伏火矾。”

  上回的事情只聊过三言两语,又忽逢战事,年后顾烟杪才有空继续与安歌细聊此事,若是能好好利用,这必然会成为改变历史的时期。

  不过,安歌能够提炼黑丨火丨药,也顶多算是研究人员,但真正要投入战斗使用还得靠量产,这不是容易的事情。

  不过好在他们的铁矿厂就在附近,要扩大使用也并非难事。

  但所谓的“扩大使用”,也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加工,数量也只能尽量多屯一些,只祈求在最关键的时候祭出,打对面个措手不及,并不奢求更多。

  毕竟他们现在也只是偷偷摸摸地搞点小发明,跟现代工业自然是完全没法儿比。

  顾烟杪初步拟定好对策后,将此事交付给镇守在此的亲卫长,由他来与安歌对接。

  “小意思。”安歌谈到擅长的领域,整个人都神采飞扬,“到时候来验收就行了,千万不要小瞧我,我可是天才,浮生记第一幅挂画可是我幼年所画。”

  “哦。”顾烟杪面无表情,情不自禁地想打击他,“你去拿个状元我看看?”

  “可以啊,拿什么来换?”安歌笑意盈盈,一双美目宝光流转,“这不造个飞机给我,实在说不过去了。”

  顾烟杪见这问题又绕回去了,起身一拱手:“打扰,告辞!”

  她一把抢过在安歌怀中呼呼大睡的寒酥,脚底抹油溜了。

  安歌在身后笑得很大声,毫无形象。

  这个人实在奇特,他的脑子非常聪明,而且也知道自己有多美,却只是漫不经心地游荡世间,从未用这张脸为自己谋利。

  不知为何,安歌这嚣张的性子,让顾烟杪想起了在原来的世界里认识的一个熟人,并不能算是朋友,他也是年纪轻轻,自命不凡,却确实有这般出众的智商与本领。

  但也就是想想,前尘往事,她不愿再赘述。

  顾烟杪回去之后,不禁开始反思。

  除了知道安歌是竹语道长的关门弟子,擅长武艺、医术、化学,勉强加个绘画吧,但对他的身世,过去的事情,却一无所知。

  反思归反思,顾烟杪并没有为这事儿太上心,因为她确实太忙了。

  随着“浮生记要在半年内开到京城”这一事项提上日程,日子就像开了八倍速一样过。

  但她一直觉得自己在做生意这方面很幸运,没有遭受过太严重的打击,大部分风险与危机都在可控范围内。

  顾烟杪已经很少想到前世的事情,然而不得不说,曾经的她行走在暗处,生死都由主家掌控,却也耳濡目染地从富商处学到了许多东西。

  若非如此,她根本无能力在短短几年内做到这般规模。

  “郡主,有您的信。”

  才回到镇南王府,便有仆下送来包裹信件,这一批都是从浮生记送来的——现在浮生记确实比驿站快得多,顾烟杪已经在思考做快递行业了。

  顾烟杪翻了翻,基本都是京城的信件。

  她一直与顾寒崧、余不夜以及玄烛保持着一定频率的通信。

  也是凑巧,这三个人的信件竟然同一时间到了。

  已过立秋,天气却仍旧闷热,丫鬟给她端来解暑的鲜果凝露。

  她一口气喝了半杯,这才坐下开始拆信。

  比起她写信时的龙飞凤舞不拘小节,这三位都是贵族中的讲究人,顾寒崧写信都要盖印章,余不夜喜欢自制花笺,闻着就香喷喷的。

  玄烛最不可貌相,以前他写信只是白纸黑字,现在的他不一样了,竟然包揽了前两样,连信笺上的花纹样式都是他亲自书写绘画。

  顾烟杪暗自咋舌,表面上冷淡至极的玄小将军,私底下竟然会画小花花!

  想想还有点可爱呢。

  不过她也不惊讶,玄烛毕竟是名门之子,所受的是正统贵族教育,自小接触琴棋书画,六艺也是必修课,就算其他技能没有武艺出众,也挑不出错儿。

  顾寒崧亦是如此,就算是落魄了,矜贵气质却是从小耳濡目染。

  顾烟杪一直自得其乐地想着,他当不成世子了,还可以上街卖艺呢。

  看来看去,也就只有安歌的画风别具一格,相当非主流,不然也不能让浮生记在一片水墨婉约派之中一枝独秀出来。

  但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互相成就的,随着浮生记有了名气后不停开分店,安歌浮夸风的画作流传越广,现在已经逐渐成为一种新的风尚。

  她胡思乱想着,拆开了余不夜的信。

  虽然只是些日常,但顾烟杪依然能看出来她隐藏在字里行间的意思。

  “近日秋意浓浓,我鲜少出门,只愿在院子里侍弄花草。杪儿,你知道吗?每日光是清除杂草、浇水施肥,就已经花费许多时间,好在都能完成。”

  ——余不夜清理了别人安插进来的钉子。

  “春季时云姑娘送我秋菊的种子,我精心培养,按照花匠所说,每日两个时辰的日照,花朵长得很好,不久便能绽放,若杪儿能与我一同观赏就好了。”

  ——与兵部侍郎云家嫡女交好,或许有利益相关,提到顾烟杪,暗指的是顾寒崧,花开是指此事对他也有益处。

  “京城的秋天已经很冷了,每到此时就会想念南川的气候。杪儿送来的棉衣我已收到,料子花式都是我喜爱的,可说是你最了解我,但你也不要在外贪玩,着凉了可不好。”

  ——余不夜想家了。她去京城后,余家为了避嫌基本不再提她,顾烟杪知她放心不下,一直照拂着余家。

  至于棉衣,自然是有的,但余不夜指的是银子。

  余家就算在南川有分量,但在遍地是官的京城就很不够看了。

  余不夜去了京城后捉襟见肘,尚书府虽然没有苛待她,但她初来乍到,打点通融全要银子,她那点钱怎么够?

  于是顾烟杪就很豪气地做了金主,包括这次寄去的棉衣里都塞满了银票。

  这!就是一个土豪能给闺蜜的底气!

  大抵琢磨明白了余不夜信中要传递的信息,顾烟杪叼着瓷杯的杯沿,静静地看着院中飘旋的落叶,陷入漫长的沉思。

  余不夜既然特地提到了兵部侍郎云家的嫡女,必然有她的用意。

  若没有记错,云家是铁打的太子党,那么余不夜与其交好,应是摸准了对方有个破绽,亦或者是软肋。

  她心里有了数,将调查云家一事提上了日程。

  既做了决定,顾烟杪便继续看信。

  她拿起玄烛花里胡哨的信笺,方才慎重的情绪一扫而空,情不自禁地笑了。

  不过,在“喷了香水的信笺”这件事情上,顾烟杪倒是真的冤枉了他。

  鉴于玄烛向来一脸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性子,根本不可能主动做这种事情。

  他为此还疑虑了很久,最后还是写信咨询了亲嫂子,近日才按照嫂子交代的步骤,做了这些香喷喷的花笺。

  玄烛之所以忽然改了性子,主要是之前玄将军,也就是玄烛他爹,过来通知了他一声。

  ——顾烟杪很大概率要成为他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