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服衣笼罩之下的但愿咬了咬嘴唇，一把将头顶上的遮盖物扯了下来。
自从决定离开许家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和曾经隐忍顾大局的自己做了了断。
如今但愿只想随性而活，把自己努力挣来的每一年寿命都活好，活开心。
但愿把晏声的校服抖平整了放进自己臂弯里搭着，抬眸直视着这些骂她不要脸的人。
“完全不了解事实就开始张嘴攻击人，这就是你们作为高中生的素质？张口闭口就是不要脸，不检点，长得丑，能说出这种话的你们，又能有多要脸？”
“你们的父母和学校都没能教会你们尊重别人，我为他们感到遗憾，也为你们感到羞耻。”
“另外，但凡多读点书都知道，攻击别人的外貌是最没教养的表现，倒是也不奇怪，因为各位确实也不是什么爱读书的人。”
但愿走到一个女生面前，“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入校成绩各科都是全校倒数第一吧？”
比但愿矮了一截的女生脸色一瞬苍白，而后发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愿又看向另一个人，“还有你，去年的演讲大赛，你是第五名，连决赛都没进。”
女生怒视着她，脑海中骤然闪过一个上台领一等奖的人影，也是一副黑框眼镜遮住了大半张脸，整齐的刘海和黑框相接，虽然长相平平无奇，气质却是不卑不亢，步伐有调……
她震惊地瞪大了眼，“你、你……”
因为外貌太过平凡，曾经的但愿哪怕很优秀，也没有在这群肤浅的人心里留下什么印象。
另外一个女生看不得但愿这副张扬跋扈的样子，跳出来指着她，讽刺地说：“只会说别人，你自己呢？”
但愿望过去。
她认得这个女生，和许倩知关系很好，经常到许家做客，是这一片有名的暴发户的女儿，黄筱亿。
每次家里有客人来，但愿都会被告知要在房间里待着，不能出去，因此，她没见过但愿。
可但愿通过这房间的窗户见过她很多次。
她在面对许倩知的时候可不是这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不说话了？”黄小亿不耐烦地追问：“说别人这不行那不行，你自己呢？很优秀吗？”
那个演讲比赛获得第五名的女生轻轻扯了扯黄小亿的袖子，示意她别说了。
黄小亿甩开，“说别人连决赛都没进，你呢？第几名？估计连参加的勇气都没有吧？”
第五名小声又着急地说：“别说了……”
“你怕她做什么？”黄小亿皱眉，“她都快骑到我们头上来了，你也忍得下去？！”
第五名哭兮兮地说：“她是第一……”
黄小亿霎时间褪去了所有表情，说不出话了。
这时，那个入校成绩倒数第一也想起来了。
她只觉得嗓子眼里堵了什么东西，不上不下的，令她喉头发紧，“她是许愿。”
“所以呢？”黄小亿隐隐有些不安，这个名字太眼熟，但她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入校成绩……”倒一说得艰难，“普通班全校第一……”
黄小亿脸色煞白，她想起来了，这个名字曾在入校时，在学校大门口一张红底黑字的榜首上见过。
整整展示了一星期……
霎时间，原本乌乌泱泱的人群安静如鸡，谁也说不出讽刺但愿的话了。
远处课间巡逻的老师见这边终于结束会谈，大着胆子往前走过去，问晏声，“谈完了吗？”
这一群人里，只有眼前这尊佛是不能惹的。
这个学校有一半的股份来自晏氏，也有超过一半的教学楼，是晏氏捐的……
要不是晏声在这儿，他早把这群人通通赶回教室里上课去了。
晏声问但愿，“小火车，我们回教室吧？”
但愿点点头，“好。”
巡逻的老师这才提高音量，对那群上课铃声响了还不回教室的同学吼道：“还不快滚回教室？！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你学多了害着我是吧？！”
从操场到国际班教室，有五分钟的路程。
晏声疑问未解，怒气未消，“噔噔噔”冲着走在前面。
身高的差距使得两人很快拉开距离，但愿努力跟了几步，跟不上就索性放弃了。
过了十几秒，晏声的脚步又突然慢了下来。
他就走在但愿前面几步，一直保持这个距离不变，小火车跟上来，他又加快脚步，重新把距离拉开。
这几步距离是他最后的倔强。
小火车不跟他解释清楚，他绝不会再跟她并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