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遇刺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树叶被风吹着发出「沙沙」的声响,摄政王府的屋顶上,一群夜行衣打扮的人暗暗潜伏,等待着下手的好时机。

  书房中,身着黑色对襟窄袖长衫的萧南卿在看着奏折,淡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屋顶上细微的声响早已引起他的注意。漆黑的眸子闪出锐利的锋芒,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笑,又有活腻的无名鼠辈来了。

  突然书房前闪出几个黑影,破门而入,手持利刃冲了进来。

  萧南卿骨节分明的手掌敏捷的从一边抽出一把冒着寒光的剑,冷声道:“说出幕后主使,本王考虑饶你们一命。”

  “废话少说,狗贼拿命来。”那几个黑影手持利刃冲上前。

  “找死。”几个小喽喽而已,萧南卿并未放在眼中。

  突然白光闪动,剑锋来势凶猛,寒光一闪,那几人脸上多了几道血印子,还未来得及看清萧南卿是如何出剑的,便齐齐倒下。而萧南卿手中的那柄剑上竟未沾一滴血。

  屋顶暗藏的其它黑衣人纷纷跳下,早已察觉的王府侍卫在聂青聂白两人的带领下,如潮水般涌上来,很快将那群黑衣人拿下。

  院中跪了七八个未被击杀的黑衣服,蒙面的黑布皆以被扯下,露出一张张生面孔。

  “启禀王爷,刺客一共二十四人,除了这八人全部被击杀。”聂青和聂白两兄弟上前禀报道。

  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低着头,叫嚣道:“狗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萧南卿肃杀冷清的脸上多了一丝阴鸷,淡淡地说道:“全部诛杀,一个不留。”

  “诺。”聂青聂白领命,对着侍卫做了个手势,高声道:“王爷有令,全部诛杀,一个不留。”

  话音刚落,那些刺客便人头落地,血溅当场。

  萧南卿扔下手中的剑,面色阴冷的离开。

  聂青和聂白两兄弟面面相觑,王爷自从南星楼开业那日回府,心情一直不好,刚才竟然没有对刺客进行逼供,而是直接下令诛杀。

  “你说咱王爷只是咋啦?”聂白挠了挠后脑勺,不解的问。

  聂青轻咳一声,装作无意,“那个,我怎么知道?”八成是在皇后那里受了气,要说那皇后也真是厉害,竟然能掌控王爷的喜怒哀乐。

  南星楼门前站了两个伙计,一个在给客人发号码牌,另一个在售卖着点心。

  酒楼每天都会推出一款点心,限量一百份,一吊钱一份,价格不便宜。

  但胜在味道,更重要的是除了南星楼,其他地方也买不着,昨天是戚风蛋糕,今天又是奶油蛋糕卷。

  香甜可口,松软好吃,这幽州城到底是帝都,高门大户不少,每天点心出炉不到一个时辰便卖完了,在问也没有了!

  还未到饭点,南星楼便门庭若市,宾客如云。不少是冲着那魏师傅得手艺来的,要说这人脾气虽然傲娇了点,厨艺却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尝过的客人皆是赞不绝口。

  夏星眠满意的看着店里的生意,真好啊,只是可以如果自己走了,这些都带不走,不过也当一种体验吧。试问人生谁能有这样的机会?

  酒楼外走进一个穿着藏青色收袖长袍的年轻人,四处张望着,伙计连忙迎上去。

  夏星眠认出那是萧南卿手下的聂青,他也来吃饭?上前支开伙计,看着聂青,不怀好意的笑笑,“小聂青,来吃饭啊?想吃什么,姐姐请客。”

  聂青被他盯得浑身不自然,冲忙行礼,说自己替王爷买点吃的。

  “他自己怎么不来啊?”夏星眠装作随意的问道,确实好些时候没见到萧南卿了,想必上次这么多伤到他了。

  聂青环顾四周,突然压低声音,“王爷前天夜里,遇到刺客,受伤了。”

  受伤了,夏星眠心脏一紧,“严重吗?”

  看她那紧张的神情,聂青暗自偷笑,这俩人真是奇怪,面上依然装作难过的样子,胡诌道,“自然是严重的,流了好多血!”又试探性的问道,“主子要不去看看?”

  看他?夏星眠自然是想去的,可转念又发现了这句话的破绽,若是受了重伤,哪里能吃得下刚才聂青点的那许多重口的食物,什么糟溜鱼片、剁椒鱼头、水煮鱼。再说若是真是重伤,这聂青的神情哪有这般自在。

  “今日酒楼忙,我就不去了,受伤了不要吃鱼,我今天煲了虫草枸杞乳鸽汤,有助于伤口愈合,你且带回去。”

  夏星眠语气平淡,终是拒绝了,还是不见的好,见面三分情,万一又勾起他对南宫佳乐的想法,就不妙了!

  聂青有些失落,还是带着装好的乳鸽汤离开了。只是他犯难了,这汤该如何处置,要知道他可是瞒着王爷去的南星楼,本想着王爷心情不好,将那人框来,保不齐爷就高兴了,不曾想人没来。

  “聂青你干嘛在这发呆?”聂白从身后窜出来。

  “唉。”聂青叹了口气,“我去见了一个让咱王爷高兴的人,告诉她王爷遇上刺客,身受重伤,让她过来看看王爷。”

  “那人呐?”聂白左右张望,哪有别人的影子。

  “人没来。”聂青叹了口气,明明那人已经相信了,怎么就没来。

  聂白怼了他一句,“人没来,你说什么!”

  聂青气急,摆起兄长的架子,提着食盒,让他给王爷送去。

  “送过去走说些什么?”聂白的头脑简单些。

  “你就说有人特意给他做得,王爷会明白的。”聂青挥手示意他快去。

  书房内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一侍女小心翼翼的奉茶,低垂着眼眸,生怕惹得王爷不痛快。不曾想手一哆嗦,将那杯子打翻在地,杯子应声而碎,茶汤四溅。

  萧南卿面色一凛,那侍女顿时面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如捣蒜,连声求饶,“王爷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

  萧南卿并不为所动,“拖出去,杖毙。”

  “诺。”门外侍卫进来,拖起那瑟瑟发抖的侍女。

  聂白提着食盒进来,一眼便瞧出情形不对,王爷眼面色青黑,冷若寒冰,真想着要不要先行离开,稍后再来。

  “何事?”萧南卿已经看见他了。

  “王爷,我给你送吃的来了。”聂白硬着头皮送上食盒。

  萧南卿冷冷的暼了那食盒一眼,“拿出去,喂狗。”

  聂白一愣,一时间没转过弯,站在那里身子未动。

  “本王说话没听到吗?丢出去喂狗。”萧南卿恼怒的将案上的砚台砸出去,黑色的墨汁飞溅出来。

  聂白侧身一避,那砚台飞到门框上。聂白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带着食盒出来,嘟囔了几句,责怪聂青又坑自己。

  萧南卿余怒未消,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案上的纸张捏成一团。

  方才聂青与聂白的对话他已听到了,她竟这般不在乎他,就连听说他身负重伤也无动于衷。

  南宫佳乐,你的心里当真没有本王一点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