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先走吧,我、我死不了……你走了,我比较方便……帮我把院子门关好就是……”

  商扶珩垂着眼,看着落到祁梧发间的雪花:“我不该拉着你站在雪地里的。”

  “不关你的事……我自己先到院子里的……再说我这体质,就这样。”祁梧蜷着也难受,闷得慌,可不蜷着吧,更难受。

  他咬了咬唇,感觉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了。他刚刚也控制不大住,但好歹能紧闭牙关不开口,但现在越来越忍不住想要出声了……

  “你原先说想要找男宠,现在看来确实很有必要,不然烧热期发作起来能折腾死你。”商扶珩又轻声道。

  祁梧听得都想哭了:“你……”

  一开口,全然失控的暧.昧低吟声便随之而出。

  祁梧自暴自弃骂完再说:“你这会儿搞什么忏悔仪式啊!你先走行不行!你在这儿我连自己动手都没法子,我这点脸还是得要的吧!你走……”

  可惜骂声如亲昵低语,全然没有气势,只有勾魂夺魄的效用。

  商扶珩伸出手,轻轻拂去祁梧发上的雪花,语调温润雅致至极:“阿雾公子缺个男宠,本王自荐枕席如何?”

  疯子。

  祁梧听完了,觉得商扶珩疯得怎么就这么不是时候,他这会儿当真没空陪商扶珩耍疯。

  他们是什么关系?反正不是能滚到一张床上的关系。

  “你个王八蛋……”祁梧咬牙骂道。

  商扶珩手往下,轻轻抬起祁梧的脑袋,抬着他的下巴,看着他水光潋滟如摇曳红莲的双眼,问他:“我有何处不符合你找男宠的标准吗?我长得不够好看?”

  好看……自是够好看的。

  “我不够省心?”

  省心……商扶珩这人和省心二字全然不挂钩。

  “你找别人,总要担心那人对你够不够真心,万一那人不忠于你,暴露了你祁族人的身份该如何……这样的顾虑,你在我身上不会有,不是吗?”

  祁梧:“……”

  “可更不能让你去要水……这般可怜的模样,让人看了什么都猜得出来,而且你这会儿……是不是都走不动了?”商扶珩自娱自乐的说着话,突然垂首在祁梧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噙着笑自省,“都怪我,都怪我。”

  祁梧还是紧闭着眼不理,心想可不是都怪你吗!

  “只是,作为一个合格的男宠,哪里能让主家小公子被伺候了之后,连热水沐浴都没有呢?”商扶珩的指尖轻轻划过祁梧的脸颊。

  祁梧的睫羽颤得更厉害了。

  去他的男宠,有这么嚣张的男宠吗?!

  “……我带你翻墙溜出去可好?我在城郊有处温泉庄子,温泉池在宓城可很是少见,我带你去解乏怎么样?”商扶珩说完,又慢条斯理补了句,“你若是不应声,我便当你是不好意思,看做默认了。”

  祁梧:“……”

  有些崩溃的睁开眼,祁梧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对上了商扶珩眉目含情的一双笑眼。

  见他醒了,那双眼睛笑得更是愉悦:“舍得睁眼了?”

  祁梧别开眼,继续崩溃:“操!”

  他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商扶珩点了点他的鼻尖,语调温柔的点评:“阿雾公子好生粗鲁。”

  祁梧听得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有你粗鲁吗?我就说说你就嫌粗鲁,你自己还做呢!”

  闻言,商扶珩微微一怔,随即骤然失笑。

  祁梧被他盯得不自在,持续输出:“操,你能不能别这么看我,跟看上辈子的情.人似的,你自己对着镜子看看合适吗?”

  “更不合适的事情都做了,不差这一两个眼神。”商扶珩说着,还垂下头在祁梧眼尾落了个吻,语调缱绻,“而且,作为男宠,这样看着你又有哪里不合适?”

  祁梧表情木然的闭了闭眼,然后睁开盯着商扶珩说:“我要不起你这样的男宠。”

  商扶珩便道:“阿雾不要妄自菲薄,你要得起。”

  祁梧:“……”

  深吸一口气,祁梧索性一股脑直接说了:“委婉点你不乐意的话,那我就直说了,我不喜欢你这样的男宠,我打算睡完就把你踹了。我不知道你之前是怎么想的,但我左右是脑子不清醒的,意外做了就做了,反正我也爽到了,但现在清醒了就还是得做点合适的决定,我觉得这事儿已经不只是越界了,这事儿就是见鬼了……商扶珩,我觉得以后咱俩还是互相远着吧,本来就不是多熟悉的关系,纠缠到这种地步对谁都不好。”

  祁梧越说越笃定,语速也渐渐快起来,商扶珩眉目温和的看着他,也没打断。等祁梧说完了,商扶珩才悠悠问道:“互相远着?那你的药脂呢,不要了?”

  “……”狠狠心,祁梧咬牙道,“不要了,我自力更生。”

  商扶珩微微颔首:“哦,那下回你烧热期来了,也能自力更生?”

  祁梧:“……我自会抓紧时间找个合适的男宠。”

  “合适?”商扶珩笑着摇了摇头,“你找不到比我更合适的。当然,你也可以说找个能应付的就行,可你捂着良心问问你自己,这种事你能应付吗?”

  祁梧不服软:“你未免对自己太有信心,我怎么就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了……还有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在被.子下面动手动脚……”

  祁梧现在虽然已经脱离“嗑了春.药”似的状态了,但商扶珩非要挑.逗他的话……他现在还是挺经不起的。

  “祁梧。”商扶珩没听他的,瞎作祟的同时沉声说,“你刚刚说,我们纠缠着对彼此都不好……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我昨日到现在都很清醒,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祁梧。”商扶珩定定的看着祁梧,见祁梧想要别开眼躲闪,他伸手捏住了祁梧的下巴。

  “是你昨天自己提醒我的。”商扶珩接着慢条斯理的说,“除了沙场之外,我这人素日里行事是有些不像常人,太过随心,所以你也可以说我疯……可我从未越界过。”

  商扶珩垂首吻了吻祁梧的唇,然后贴着他的脸颊轻声说:“除了你……我在你面前,好似一直在越界,本就不正常的行事习惯越发不正常,甚至还喜欢上了触碰你的感觉……就算是抢,你也得是我的。”

  商扶珩这些话,祁梧听得心绪难平,甚至于他都开始觉得呼吸不畅了,不知道是被商扶珩这些话搅弄的,还是被商扶珩的手……

  “手,拿出来。”祁梧咬咬牙,“还是你就是想和一个没那么清醒的我说话?”

  商扶珩轻叹了声,依言照做,他还用双手扣住了祁梧的两只手腕,以示自己不会用手捣乱了。

  祁梧歇了歇,气息匀缓了些之后,他才定定的看着商扶珩:“你喜欢我?”

  “我素来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所以……如果你也对我有所心动,那我的确是喜欢你……不知不觉,深悦于你。如果你一丁半点都没有,那你就当我不喜欢你,我只是对你的坏脾气感兴趣。”商扶珩镇定的垂目看着祁梧。

  祁梧也看着他,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我不喜欢你。”

  商扶珩喉间微动,应了一声:“嗯,那我也不喜欢你,反正我们总是在互相讨嫌……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纠缠太深对你不好?我在外头的名声当真差到叫人避如蛇蝎的地步了?别人知道你认识商扶珩之后,都会恨乌及乌欲杀之而后快?”

  商扶珩仍旧是轻缓得似有些漫不经心的模样,祁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总觉得好似在商扶珩的语调里听出了些许失落……

  “……也不至于。”祁梧抿了抿唇回道。

  “那我是很不明白了。”商扶珩轻轻捋着祁梧的发丝,“以你的性子,除非我当真会给你带来很大的威胁,比烧热期更加难捱的威胁……不然的话,你该是会选择用我来替代男宠的才对。我这样的男宠,模样赏心悦目,对你没有身份暴.露的威胁,活计也好。你昨日自己也说了,我这人就是嘴巴不招人喜欢,但于你而言没那么讨厌……哪里不合适了?”

  等不到祁梧的回答,商扶珩便继续揣摩:“……若是我先说了我心悦于你,你良心未泯觉得不想浪费我的感情,所以拒绝我做你的男宠,那我还能理解一些。可我还没说呢,你一醒来便想着要避开我。”

  祁梧蹙着眉,不知道能说些什么,索性还是闭嘴不言……他总不能跟商扶珩说,我觉得你功高震主迟早会被皇帝弄死,不想和你走得太近就是因为不想被你牵连丢了命吧?

  等等……为什么不能这样说?分明就是很实在的缘由!

  商扶珩这人……太麻烦了,很是危险,不论是从商扶珩本身的性情来看,还是从原书里商扶珩的结局来看……反正于祁梧而言,他一开始就是想对商扶珩敬而远之的。

  祁梧抿了抿唇,正想要开口,但还没来得及启唇就被商扶珩抱了起来。

  被.子滑落,屋子里的冷空气刺.激得祁梧打了个寒颤:“喂……”

  “你既有那般多的思虑,不如泡在温泉池子里慢慢想吧。”商扶珩说着,随手拿过早先被丢到床尾的衣裳就想往祁梧身上套。

  祁梧看着那件衣裳,有些郁闷:“这是你的吧?不是我的,你瞎穿什么……还有这上面沾了什么啊,你这人能不能讲究点!”

  “你身子含了什么,这上面便沾了什么,都是一样的,怎么还嫌弃呢。”商扶珩才不管哪件是哪件,反正先给祁梧穿上。

  祁梧被他的话一噎:“……”

  “我没说过要和你去泡温泉!”祁梧突然又想起来了。

  “你那会儿没吭声说不去,便是默认了,我提醒过你的。”商扶珩说着下了床,把散落在地上的都捡了起来。

  祁梧被他强行伺候着穿衣裳,没辙得很,只能一边躲一边试图挣扎:“那你就当我反悔了,这会儿不想去了……我衣橱里不缺干净衣裳!商扶珩!你别把掉地上的都往我身上穿啊……你这算喜欢我?有你这么瞎折腾着喜欢人的吗!活该你单身……”

  商扶珩揉了一把他的脸颊,凶巴巴的:“谁喜欢你了?谁说的喜欢你你就找谁去,我这人素来只喜欢发疯,疯起来还茹毛饮血杀人如麻,你最好离我远着点……这样说倒是如了你的意了,可我这人最喜欢看人不如意,昨夜里我就说了,我很是喜欢看你掉眼泪的可怜模样。”

  祁梧木然,偏头就咬了商扶珩的手一口。

  好说歹说,商扶珩还是勉强做了回人。祁梧要穿干净衣裳,他便去衣橱里给挑了一身。祁梧想要自力更生,商扶珩表示一个合格的男宠怎么能不伺候更衣。

  不仅要伺候更衣,还要给祁梧梳头发……仗着祁梧这会儿乏力挣脱不开、顶多只能翻白眼瞪他,商扶珩很是认真的想要打扮祁梧。奈何他只有满腔兴趣和真心,并没有那个实力,最后给祁梧梳了个仿佛刚从草垛里钻出来的发型。

  祁梧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铜镜,再一次问商扶珩:“你就是想报复我是吧?”

  商扶珩轻啧了声,也很是不解:“不应该啊,我每日都是自己束发的,很是容易……说起来,我的发冠和簪子呢,你给丢到哪儿去了?”

  祁梧一乐:“你都不记得的事,还指望我想得起来呢?你都不冷的吗,哪来的这么磨蹭啰嗦……”

  外袍落在外头院子里了,商扶珩还没出去捡回来,但即便是捡回来,多半也没法上身避寒了。里衣也没穿,商扶珩这会儿身上就着了两件衣裳,虽然也不是不能见人,但显然这样子走出去在冰天雪地里,是会让人怀疑他脑子坏掉了的。

  “别担心,我冻不着。”商扶珩说着,将祁梧发间的玉簪取下来,又用木梳慢条斯理将祁梧的乱发梳理好。

  祁梧服了这人:“谁担心你?你别折磨我头发了,出去帮忙要热水,我要沐浴,误会就误会,都是我的私事,只要我没少给他们发月钱就成……商扶珩你扯我头发?几岁啊你?”

  被祁梧难以置信的盯着,商扶珩霎时失笑:“没……想提醒你一声,没发生过的事才叫误会,我们俩之间不存在什么误会……好了,就这样披着吧,还暖和,反正你原先也总是披头散发的。”

  商扶珩说完,很是突然的俯身亲了祁梧一口,然后又自然的起身四处去寻他的发冠了。

  祁梧:“……”

  给祁梧梳头的商扶珩很是手残,但打理他自己的头发时倒确实很是轻松,没一会儿商扶珩便束好发、将木梳丢到铜镜前,然后去衣橱里拿了件厚披风过来给祁梧裹上,裹好了就要把人抱起来。

  “喂……”祁梧很是没辙,“你真打算去什么城郊温泉庄子?”

  商扶珩轻轻颔首:“自然是,我何时糊弄过你。”

  “不是……你压根就没正经问过我好不好!还有,就算要去,你也换身衣裳吧,再说了马车备好了吗?你不会打算带着我走路过去吧?”

  顿了顿,祁梧又补充:“骑马过去也不行,你别趁机报复我。”

  商扶珩失笑:“你总埋怨我报复你,我们之间哪来那么多的深仇大恨。我不冷,而且你这儿也没合适我穿的衣裳,所以到了庄子上再换也不妨事。马车是没有的,也不骑马,你这会儿不方便得很,我不欺负你……你这儿离北城门很近,离我那温泉庄子也很近,我带你飞檐走壁过去如何?”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商扶珩就看到祁梧眼睛一亮、显然很是有兴趣。祁梧就不是个喜欢安生的人。

  “……我听着怎么觉得,会比骑马还颠簸?”稍许后,祁梧慢悠悠说。

  商扶珩把披风帽子给他戴好、下巴上的系带也系好了,然后径直把人抱了起来:“那你可得搂紧了……怎么忘了给你穿鞋袜……”

  说着,商扶珩索性又取了件披风给祁梧盖上,然后抱着被捂得严严实实的祁梧出了屋子。

  祁梧几乎是只露出了一双眼尾还泛着红的眼睛,思绪被商扶珩这说风就是雨的架势给带跑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想起来:“……院子里的衣裳还没捡回去。”

  商扶珩已经抱着他翻墙跳出了雾宅,闻言轻笑:“好像是……你说,我们这会儿像不像是要私奔的?”

  祁梧被他这念头噎了下,顿了顿才说:“你这分明是像个溜门撬锁的采.花贼。”

  “那显然我刚采到了一单大生意。”商扶珩便道。

  这会儿应该已经是午间了,雪没停,但还有阳光晒着,路上也有些行人,不过大多步履匆匆或是撑着伞。兼之商扶珩脚程又轻又快,全然没引起底下人的注意,便抱着祁梧踩着别人家的屋顶一路出了城门。

  出城门的时候自然不可能飞檐走壁过去,只是商扶珩这脸吧,城门兵就没有不认识他的……虽然惊悚于商扶珩抱了个……应该是人吧,捂得那么严实的人,但惊悚归惊悚,没人敢拦下问什么,看着商扶珩噙着笑很是春风得意一般的出了城门。

  祁梧只觉得自己好像都听到了城门口那些人的八卦议论……

  绝对是脑子出逃了,不然他怎么会任由商扶珩做这么莫名其妙的事……现在可好了,雾宅的人不一定知道他和商扶珩厮混的事,但要不了多久估摸着全宓城的人都会知道商扶珩光天化日之下抱了个人。

  “你个疯子。”祁梧抓着商扶珩身前的衣裳,凑到他耳边咬牙切齿的说。“还带着我一起发疯。”

  “成双成对的,多喜庆。”商扶珩笑盈盈的说,顺便垂首亲了祁梧一口。

  祁梧被他这不要脸的劲儿吓了一跳,赶紧拉好帽子遮住脸……商扶珩不介意自己成为茶余饭后的绯闻趣事,祁梧可不想叫人看见,谁让他脸皮没商扶珩那么厚呢。

  浑身的疲惫,在温泉池水的浸泡之下消减不少,祁梧微阖着眼趴在池边,懒得去想刚刚进了山庄之后被人意味深长注视着的一路。

  ……反正不要脸的是商扶珩,那些人认识的也是商扶珩,关他祁梧什么事儿。

  商扶珩从身后揽着他,过了会儿突然伸手将祁梧搭在池边石头上的胳膊拉下来泡到了池子里。

  “就露胳膊在外边,也不怕冻着。”商扶珩语调亲昵。

  祁梧更懒得去想刚刚商扶珩扒他衣服的一幕……这人扒他就算了,还要找个“似模似样”的理由:“我为你穿上的,有始有终,自然由我替你宽下这身衣裳来……我这个男宠贴心否?”

  祁梧:“……”

  泡在池子里,热气蒸腾氤氲着,没多久祁梧便开始泛起困来。

  “我这般危险的人还虎视眈眈在你身边贴着呢,你竟也睡得着?”商扶珩挑起他的下巴,温声细语的笑问,“不怕你睡着睡着,又被我……操.弄.醒了?”

  祁梧懒洋洋的看着他,多少还是佩服的:“安生点行不,你就不累吗?一点都不犯困?”

  “你这样靠着我,叫我怎么犯困?”商扶珩慢条斯理的捋着祁梧的头发。

  祁梧懒得搭理这人。

  过了会儿,商扶珩突然又说:“我觉得你这人很是奇怪。”

  祁梧:“……就你?说我奇怪?”

  “你就是奇怪得很。”商扶珩对上祁梧仰头看着他的视线,有理有据,“你不喜欢我,那你在我身边为何这般心宽,对我这般放心?你说我这人分外麻烦尤其危险,可你瞧着不像是怕的。”

  “你从哪儿瞧出来我不怕的?我要是不怕,我还用得着一心想着离你远些?”祁梧说着开始推攘商扶珩,“离我远点,你这人太烦了。”

  商扶珩反手抓住他的手,轻车熟路十指相扣,也不再继续说话刺激祁梧的神经:“我伺候你沐浴?”

  结果把祁梧刺激得更狠了:“撒手!”

  眼瞧着商扶珩是想跟他玩水,祁梧决计不能配合这样幼稚无度的行为:“等等——你不是觉得我对你的态度很奇怪吗,又忌惮又瞧着不像是怕的样子,我与你说实话……你先把手挪开。”

  商扶珩偏不:“你且说你的便是,作甚管我在做什么,你与我又谈不上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干涉我……”

  “……商扶珩,你真是我见过最能颠倒黑白的混蛋。”祁梧索性咬了他肩头一口,然后借力趴着与他说,“实不相瞒,我觉得你这人真的很危险,脾气古怪偏偏又功绩颇多,就差往脑门挂一个写着’功高震主‘的牌匾了。”

  商扶珩微微一怔,随即轻笑,不等祁梧说下去他便明白过来:“沙场朝堂之上功高震主,身份又是当今皇帝的亲叔叔,偏生还脾气糟糕对皇帝不甚敬重,所以你觉得我迟早会被皇帝寻个名头弄死了事?”

  “……”祁梧轻咳了声,“不是吗?那个皇帝又不是什么尊老爱幼的善茬,估摸着早就看你不惯,说不准日日夜夜都盼着一道雷劈在你头上省了他的事……等他翅膀硬了,顺手把你解决了……我要是与你走得太近,让人记住了,届时那皇帝再顺便株连一个我,我可就这么一条命,要怎么办?”

  闻言,商扶珩倒是很感兴趣:“你怎么知道我那皇帝侄子巴不得我死?还有,他如今仍然不可能靠自己坐稳那皇位,你竟也知道?”

  祁梧撇了撇嘴:“你以为和柳律他们赶路的那段日子,我当真就是高床软枕当少爷啊……柳律手下有个人叫谢景行,对你很是推崇敬仰,他与我说了许多和你有关的事。”

  “例如皇帝重文轻武不喜战事,皇帝还不喜欢别人叫你战神,说听到那样的称呼便想起你浴血奋战所受的苦楚,明里暗里好似叔侄情深,其实就差直言不许人提及你的功绩、不许人推崇你。还有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坏名声,还能是你自己胡乱传出去的不成?”

  祁梧有理有据的说着,商扶珩听得饶有兴致。等祁梧话音落下,他便迫不及待掐着祁梧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垂首吻了上去。

  祁梧睁大了眼睛瞪着他。

  虽然商扶珩刚刚也亲过他,但都是轻快的一记便撤离……醒了之后,这还是头回商扶珩非要这般深的吻。

  祁梧被压制得呼吸不畅,索性咬了一口,商扶珩吃了疼,才笑着结束这个吻。

  “你刚刚那语气,很似在为我打抱不平。”商扶珩说,“我便想着,得给你点好处才行。”

  祁梧一愣,然后被气笑了:“刚刚就是你说的好处?”

  商扶珩挑了下眉:“不够吗?那我……”

  “滚。”祁梧踹了他一脚。

  商扶珩笑着把他搂得更紧,接回刚刚的话题:“所以,与其说你是觉得我这人危险,不如说你是觉得有皇帝身份的商文琎危险?你觉得我斗不过他?”

  闻言,祁梧眨了眨眼,半真半假回说:“我觉得吧,你迟早被他一杯毒酒给弄死。”

  商扶珩低笑不已,觉得祁梧当真可爱至极。

  “是你自己想一杯毒酒弄死我吧?”商扶珩贴着祁梧的脸颊轻轻蹭了蹭,“阿雾公子好坏的心肠,我这么好的男宠你给随便弄死了,来日要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