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你就知道我的身份?”

  赵瑜抓住他话中透露的信息,毕竟原主之前……

  “那时候你就知道我的身份?”

  赵瑜抓住他话中透露的信息,毕竟原主之前出宫的次数也不多。

  霁红月未置可否,只含糊嗯了一声。

  赵瑜见他不想回答也没再问,继续换了个棉球给他擦拭:“你也真是闲的慌。”

  他看着霁红月劲瘦又健壮的身体,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弄成那么一身细皮嫩肉,还真是用了心了。

  霁红月特别欠揍的慢慢道:“没办法,我看见你就忍不住想去逗逗,又笨又好玩,跟我小时候养那只傻鸟一个样。”

  ……你才傻鸟呢。

  见赵瑜咬牙作势要狠狠按他的伤口,霁红月赶紧抓住他的手一边转移话题:“说正经的,我这易容术不敢称天下第一也能排第二了,你要和我走便无人能寻得到你。”

  说实在的,赵瑜有一瞬间的动心。

  这要是以前有人跟他说可以自由自在想去哪就去哪,赵瑜一定毫不犹豫的答应。

  可惜现在他没别的选择。

  做了这半年的皇帝,除去系统的约束,赵瑜也已不是之前只顾眼前不考虑其他的咸鱼青年。

  他是大晋的皇帝,虽然当的不怎么样,存在感也不高,但若真缺了他朝廷内外定然大乱,会引出什么祸事也不好说。

  既然享受了身份带来的尊贵和特权,就要承担相应责任和义务。

  更何况如今,他也有了放不下的人。

  见赵瑜沉默着立即回答,霁红月声音淡了下来:“逗你玩的,当我没说。”

  他放开赵瑜的手,半阖着眼靠在身后石壁上,虽没吭声但全身都散发着「我不开心快来哄我」的气息。

  两人间的气氛急转直下,赵瑜莫名有种自己成辜负了别人感情渣男的感觉,他一边敷金疮药,一边强找话题想缓解气氛:“那个……你既然会易容,又为何要一直带着面具?”

  不料此话一出霁红月脸更臭了,冷冷扔出句:“我长得太像我爹,不想看见那张脸,烦,天天易容太麻烦。”

  赵瑜:“……”

  这天真是聊不下去了……

  眼看药都上好了,霁红月把衣衫拉起来,开始闭上眼运转内力调息。

  他现在就心情很差,又舍不得对赵瑜发火,攒着气等内力恢复就出去砍了常由安那厮。

  刚闭上眼衣衫就被拉了拉,霁红月深吸口气,睁开眼问:“又有何事?”

  无极功本就会影响他的性情,更何况他现在内息混乱,若是别人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霁红月早就出手,但对赵瑜却一忍再忍。

  觉到霁红月此刻情绪有些不对劲,赵瑜下意识放软了声音:“我就是想着……要不咱俩再双修一次吧,或许对你的伤有好处。”

  心内暴戾忽然就被赵瑜又乖又软的模样抚平,霁红月抬手捏捏他的脸蛋:“改天吧小陛下,我现下内息不稳不宜双修,自己去歇着吧。”

  霁红月没说实话,他那会强行中断双修遭热毒反噬正需要赵瑜的极阴之体来调和,但此刻他控不住力度一旦双修赵瑜便极可能受伤。

  相比这种结果,霁红月宁愿自己把这热毒反噬之苦熬过去。

  见他如此说赵瑜便也不再打扰,轻轻起来看了看云深大师和姜映禾,见他们气息渐已平稳便略放下心,不远不近的守到霁红月身旁。

  石室内一弱两伤,剩赵瑜自个就除了颜值没一处能打的,他便侧耳留心着石室外的动静,以防无极宫的人找来。

  好在云深大师这处选的极为隐蔽,赵瑜一直未听到什么动静,倒是他后来累极睡了过去。

  等赵瑜再次醒来已过去一个时辰,且居然被不知何时已调完内息的霁红月揽在怀中。

  这石室里本来很凉,被他环在怀里的赵瑜却丝毫未觉得冷,而霁红月则侧头靠在石壁上睡了过去,应该也是累极了。

  被这么抱着赵瑜自然是不自在,但又不忍惊醒他,只好微微挪了挪身子四处张望了下。

  云隐大师还在打坐,而姜映禾则依旧昏睡。

  视线又转回霁红月这里,没了不羁张扬,彼时的他安静中还透出几分文雅,倒跟平日大不相同。

  出神看了几秒,赵瑜鬼神神差伸手凑近他的面具,却又在碰触到的前一秒顿住,默默又收回手去。

  “想看就看呗,还缩回去干嘛。”霁红月冷不丁出声,吓了赵瑜一跳。

  意图被拆穿赵瑜尴尬摸了摸鼻子,转念一想他又没真的看,又理直气壮的回:“谁想看了?我是想你这面具一天到晚带着,也不嫌硌得慌。”

  霁红月钳了钳他的耳朵:“小没良心的,你也就在我这边大声小叫的,在柏清宇面前你倒是喊两声试试。”

  赵瑜脸红了红,他就不敢,怎么了?

  不过……

  “你怎么知道我在柏清宇面前是什么样的?”赵瑜狐疑的问,他以为霁红月只在晚上在他宫里乱窜呢。

  “我知道的多着呢。”霁红月嘁了声,站起身舒展筋骨。

  云深大师也睁开眼,他先是查看下姜禾儿的状况,眉宇间愁色加深,却也没说什么,又喂她含上一丸丹药。

  赵瑜到床前看向姜映禾,她的脸色已灰败到了极致,说是灯枯依旧也不为过。

  “她如此昏睡还是好事,若是醒了反倒要时时忍受苦楚。”云深大师安慰他,赵瑜默默点头,又蓦然听见外面隐隐传来一阵响动,似是打斗之声,瞬间紧张起来。

  霁红月侧耳一听,无趣的哼了声:“你那好丞相带人寻过来了,跟常由安的人打在一起。”

  柏清宇?他怎会过来?

  赵瑜又惊又喜,登时就想往外去,却被霁红月提溜住了:“老实在这儿待着,等我去亲手宰了常由安再叫你出去。”

  虽然心急赵瑜也知他这会出去是添乱,老实点点头。

  霁红月打开石门,外面隐约有光线射入,天色已然将亮,打斗的声音也更大了。

  内力恢复的霁红月几步消失在门外,赵瑜回去和云深大师一起守在石床前。

  心内有些不安,赵瑜不时往石门处张望,担心霁红月更记挂着柏清宇,好在过了大约一刻钟打斗声渐渐止住了,又过了一会儿石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竟然真的是柏清宇和几名侍卫。

  赵瑜欣喜的几步跑过去,一晚上的不安紧张都消散在见到他的一刻,柏清宇眉宇间亦冷意消融,寒星般的眼中只余眼前少年。

  有很多话想与柏清宇说,但赵瑜也知道眼下不是时候,只轻轻握了握柏清宇的手,又转身到石床前道:“大师,这是柏相,他来便无事了。”

  赵瑜又小声补充了句:“云深大师……是我外公。”

  柏清宇略有讶异,不过很快便郑重对云深大师行了一礼。

  云深大师合什诵了声佛:“有劳柏施主相助了。”

  “护卫陛下本就是柏某之责,是我来晚了。”柏清宇诚恳道,望了望石床上躺着的人,一向沉稳的面上难得露出诧异之色。

  床上女子虽容颜大损,但仔细还是能看出其与赵瑜几分相似的长相。

  更何况在十几年前,还是少年的柏清宇也不止一次在先皇身边见到过她。

  赵瑜的生母,先皇最为宠爱的贵妃,姜禾儿。

  至于这其中的缘由……

  柏清宇没有发问,只对云深大师道:“外面贼人已被擒杀,我们可先回寺中再慢慢细说。”

  云深大师颔首,经过一夜修整他的内伤略微恢复了一些,但难免还是虚弱,便在旁跟着由侍卫小心将姜映禾抱起来往外走去。

  “霁红月呢?”赵瑜也跟着往外走,一边问道。

  “你若指戴面具那人,他已然走了,只道待事了了他便去寻你。”

  想起刚刚那人诡谲狠厉的武功套路和提起赵瑜时不寻常的亲昵语气,柏清宇顿了顿,道:“他说他是你嫡亲的表哥。”

  “嗯,他还真没瞎说……”想起霁红月那混不吝的样子赵瑜不由自主笑了,“他娘是我娘的亲姐姐。”

  走出山洞天色已然大亮,比山洞中亮了许多的光线直直照来让赵瑜眯了下眼才适应。

  他这才发现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处峭壁,只有一条隐蔽的窄窄小路可以通过。

  下面山谷中停着两辆马车,云深大师他们已先行一步,赵瑜则和柏清宇坐上另一辆。

  上车时赵瑜留意到地上还有未清理干净的血迹和武器,不由有些后怕。

  若是柏清宇没找到他们,或是在霁红月恢复功力之前那些人便找到这里,那他此刻说不定真的就被无极宫的人带走了。

  “这会知道怕了?”到了车中柏清宇淡淡道,赵瑜自知理亏不敢出声,直到被柏清宇抱在怀中才松了口气,轻轻环住他的腰身。

  他现在穿的还是昨晚的衣衫,早就皱皱巴巴,连带着头发散乱活活一副小可怜模样:“你别生气好不好?”

  柏清宇终究不忍心,放柔声音道:“臣并非生气,只是你宁愿相信旁人也不愿告诉我这些,若不是臣布置在云隐寺外的暗卫觉出异常……”

  “臣便要悔恨终生了。”

  他这话比骂赵瑜两句还让他难受,自从穿过来后赵瑜虽说每天都努力让自己乐乐呵呵,但任务积分的压力和离原主越来越近的死期总让他隐约不安,而这些秘密他谁也没法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