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霁红月难掩疲惫的一声「好了」之后,赵瑜晃了晃脱力的向后倒去,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已然让……

  在听到霁红月难掩疲惫的一声「好了」之后,赵瑜晃了晃脱力的向后倒去,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已然让他浑身僵硬,更别提还要忍着一阵阵的痛苦。

  早有预料的长臂一伸接住他轻软无力身体,霁红月一面将赵瑜揽在怀里,一面调整内息。

  他虽然也疲惫不已,不过几息过后便恢复精力,充斥在经脉中的内力更是前所未有的精纯服帖,而非以前那种虽霸道却隐隐有失控之虞的不确定感。

  细细品味着手掌中凝聚起的内力,霁红月眸中闪过精光,缓慢笃定握了握拳,又将视线转向怀中赵瑜。

  可能是因为累极,也可能是双修中精气相交带来的信任,小陛下没了平日对霁红月警惕排斥,而是分外乖巧的伏在他肩头半闭半阖着双眼。

  若是能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霁红月饶有兴致看着小陛下在他面前难得柔顺的模样,忍住没把脑中话说出来,拦腰将他抱起往池边走去。

  在温泉里泡了大半夜,他们身上的衣物在水里还有些遮挡作用,此时除了紧紧贴在身上湿冷难受之外半点用处也没,反而将腹部以下线条勾勒的越发清晰。

  赵瑜开始没意识到这一点,他实在没力气了只能由着霁红月将他抱上岸边罗汉床,等后者起身准备去穿衣才看清两人身上情形,登时尴尬的不知道眼往哪儿放,好在床榻上平时都有锦被,赵瑜赶紧拉来盖住自己。

  也不嫌里裤是湿的,霁红月两下穿好衣衫,注意到赵瑜动作故意坏心眼的来逗他:“别遮了,上次我都看过了,哪都好看。”

  欠揍的语气让赵瑜牙痒,不过已然摸透他的脾气,赵瑜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便不再搭理,快速套上衣衫。

  不过,等霁红月把送他回到屋准备离去时赵瑜还是轻声道了谢。

  他虽不会武功却感知到内力同样是转一周天,在他这里就慢,在霁红月那边就快许多,应是霁红月为了照顾他的感受刻意催快内力在体内的流转速度。

  微顿了下霁红月抬手用力捏捏赵瑜的脸,嘟哝着:“算你还有点良心。”

  然后在赵瑜抓狂之前迅速松手后撤,丢下句他后天再来就又从窗栏蹿走了。

  气鼓鼓揉着被他捏红的脸颊,赵瑜哐当一下把窗关上。

  他要再说霁红月一句好话他就是个憨憨!

  纵使霁红月有万般恶劣,但赵瑜不得不说这货活儿确实不错,双修完的赵瑜虽觉得精疲力尽,躺倒在床榻睡得人事不知,但第二天起来后便觉得全身上下都说不出来的通泰。

  不仅没有那种隐隐的阴寒之感,赵瑜觉着体力精力也充盈许多。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他带着张德福一口气从小院步行爬到云深大师的禅院,他们两人的住处隔了半座山,张德福爬得气喘吁吁,而赵瑜虽然也累,但比以前那种走几步就上气不接下气要好许多。

  “哎呦我的好少爷,您倒是悠着点!”

  张德福拿帕子边擦汗边喘,瞧着仅是微微喘息的赵瑜大为惊叹,“老奴瞧着您这气色真是好多了,看来这灵山灵水的确养人呐!”

  赵瑜也心情大好,虚了大半年他终于体会到十几岁少年人那种精力旺盛的感觉,让张德福到偏房休息他则去敲了云深大师房门。

  云深大师在内应了,却隔了半盏茶的时间才来开门。

  而房门兀一打开便有股极苦的浓重药味传来,赵瑜皱眉细闻,正是昨日他喝那种药的气味。

  云深大师眉宇间本有些悲苦之意,但见是赵瑜又面色如常的让他进来:“原来是小施主,快请进吧。”

  赵瑜颔首进屋,一边有意留心四处张望,果然在禅桌上见到个残留些许药汤的瓷碗。

  “大师,这……”

  见赵瑜看到药碗,云深大师隐晦摇了摇头,赵瑜便转口道:“房内如此大的药味,大师可是身体有恙?”

  他已想到刚刚来之前应是姜映禾喝了药,看云深大师的暗示想必她还是不想让赵瑜发现她。

  只是这房内药味很浓,真要假装没闻到也太假了。

  云深大师咳了两声:“早起觉着嗓子不爽利便熬了些药,想是昨夜出去受了寒,如今年纪大了,老衲倒也娇气起来。”

  赵瑜又顺着他的话关切了几句,反倒是云深大师观他气色不错,点头道:“小施主在山上住这些天气色倒好了许多。”

  “我也觉着身子这几日比往常好许多,大师这里山清水秀,不仅养身养心,还能时常吃到大师做的佳肴甜品……”赵瑜笑嘻嘻道,“若不是那些俗世杂事缠得脱不开身,还真想在大师这儿常住些日子。”

  正说着,禅房内里传来啪嗒一声轻响,云深大师往内望了望,故意提高声音对赵瑜道:“老衲刚喝了药这屋内都是苦味,咱俩且去院中喝些茶吧。”

  赵瑜自然赞同,与云深大师去院中树下的椅上坐下,又有小和尚端茶上来。

  “我娘还没睡下吗?”端起茶抿了一口,赵瑜放低声音问。

  云深大师难掩忧色:“昨天后半夜她寒毒发作,到清晨喝了药才压制下去,你来之前她刚进到密室去。今年她发作次数愈发频繁,怕是熬不到明年了。”

  “能不能让霁红月也给我娘……”赵瑜脱口而出问道,他昨晚试了一次就有如此功效,可见这纯阳内力确实有用。

  “她体内的寒毒已侵入五脏六腑,什么都救不了她了……”云深大师艰难道,“这许多年老衲也不忍再看她如此受苦,虽是活着却和在地狱中无甚差别。”

  他神色复杂看着赵瑜:“你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如今见你长成她希望的模样便也能安心去了……”

  怅惘片刻,赵瑜也知云深大师说得没错。

  他发作了一次寒毒就感觉生不如死,姜映禾这些年更不知承受了多少次,赵瑜只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对她而言,或许真正安息黄土之下才是解脱。

  “到时候……一定要告诉我。”赵瑜艰涩说出这句话,他既占了原主身体总要替他做些什么。

  念了声佛号云深大师缓缓点头,两人沉默片霎,云深大师让赵瑜伸出手号了脉,面上才露出些宽慰之色:“不错,只清了一次寒毒你的脉象便好转大半,如此再有两次,今年之内寒毒应不会再发作了。”

  他又从袖中取出一个香囊给赵瑜,微微打开个小口一阵幽香便从中透出,正是姜映禾墓碑旁那棵无名树所开花的香味。

  “那树是当年我们从无极宫走时带的灵果所种,所开花的香味只有体质极阴极阳的人才能嗅到,万一你的寒毒再有发作便取几瓣熬药饮下就能暂时压制……”云深大师解释道,“这树除了无极宫大约只云隐寺还有了,你那表哥或许就是机缘巧合之下闻到这香才找到这里的。”

  这香囊许是特制的,赵瑜将口收紧就闻不到一丝香味了,便珍重的戴在贴身地方。

  赵瑜本想再问云深大师一些跟霁无心有关的事,可见他心神不定便知还忧心着姜映禾,便不再多停留起身告辞。

  云深大师果然未挽留,但在赵瑜走前又特意叮嘱道:“你那表哥虽行事与霁无心不同,可修炼无极功多少会影响到他的性情,尤其是……见血之后,与他一起时你要留心。”

  赵瑜若有所思应下,与刚缓过来劲的张德福一道回去。

  他回想起几天前霁红月一身血腥气过来那次确实有些与往常不大一样,平日里他虽也随心所欲,但那晚刚过去时霁红月身上隐隐的阴鸷偏执之感明显让赵瑜觉到不适。

  若这种状况跟体内热毒有关,赵瑜希望双修后他能好转一些。

  毕竟这个便宜表哥虽喜欢捉弄他,却也一直在护着他。

  这其中的确有他们需要利用对方来解毒的缘故,但赵瑜也愿意相信他心里是有念及到两人的血脉亲情。

  想起他身上那密集的鞭痕,赵瑜觉着在那种环境中长大又练了无极功,只是性格恶劣而没变成他爹那样的偏执疯子,总也算不得恶人,他也要对这位童年缺爱的便宜表哥多点耐心了。

  带着这种念头在又隔一天的双修时赵瑜格外配合,不管中间多么难捱也纹丝未动,当然这也跟他体力好转有关。

  霁红月只感觉小陛下分外乖巧,忍不住又逗弄他几句,放往常赵瑜早就气汹汹的,今天却只压下火气装作没听见,没想到歪打正着,霁红月见如此好脾气的他反不去招惹了,两人这晚相处的倒异常和睦。

  只是结束时赵瑜还是高估了自己体力,想试着自己站起还是腿软,依旧还是霁红月把他抱到岸上。

  把赵瑜送回房霁红月顺手给他把了把脉,道:“后天晚上我再来一次,今年咱们俩便无碍了。”

  见他熟练的把脉姿势赵瑜有些讶异:“你还会医术?”

  霁红月一副理所当然:“无极宫最出名的便是医术,云深老和尚都会,我怎就不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