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九幽见离忧要走, 下意识地上前,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有人从身后靠近,离忧本能的一个肘击, 打在肖九幽的腋窝下, 引来他一声闷哼,下意识地弯下腰, 手也自然地松开。

  离忧后知后觉地醒了神,连忙拉开两人的距离, 关切地问:“皇上, 你没事吧,可有伤到?”

  以往两人相处,梁华君没少教训肖九幽, 鞭打、扎针、滴蜡等等,都是梁华君在要他之前常做的事, 尤其是他惹怒梁华君后,这种前戏会更多。梁华君总是冷漠地看着, 他越是痛苦,梁华君越是亢奋, 从未像方才这般用关切的语气问他是否受伤。

  肖九幽顺势蜷缩起了身子,低垂着头不说话。

  离忧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刚才那一下太用力了?原本想和男主打好关系, 这下可好,这一肘子估计要将两人的关系打回原形了。”

  离忧跟着蹲下身,说:“皇上,方才臣并非故意,只是本能反应, 以后皇上切莫再从背后靠近臣, 以免误伤。皇上若是疼得厉害, 那臣让他们去请太医。”

  离忧刚起身,就被肖九幽攥住了手腕,他抬起头,两眼通红地看着离忧,说:“王爷别走!王爷,九幽错了,九幽不想王爷还政,九幽离不开王爷,王爷留下陪九幽可好?”

  离忧被肖九幽整蒙了,面前的小皇帝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之前猜对了?肖九幽被梁华君折磨的心理扭曲,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可是剧本里没有这个剧情啊。

  如果面前的肖九幽是闯入者,那就更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不对……等等,如果是上个剧本世界的闯入者呢?上个剧情世界他对自己的企图,那是藏都藏不住。如果肖九幽真是他,那今天他的所作所为就可以合理解释了。

  想到这儿,离忧挣开肖九幽的手,站起身说:“皇上,臣不能一错再错,臣会还政与皇上,皇上也该做好一国之君,莫要辜负肖氏皇族的期望。皇上早点歇息,臣告退。”

  离忧说完,不再和肖九幽纠缠,转身离开了房间。

  肖九幽看着离忧离开的背影,眼底的光明灭不定,他缓缓站起身,却一把将桌上的茶具扫在了地上。

  离忧回到自己的院子,三两步进了卧房,嘱咐门口的梁坤,说:“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不许打扰,听清了?”

  梁坤躬身说道:“是,王爷。”

  离忧走进卧房,利落的关门上闩,将肩膀上的球球抱进怀里,小声说:“球球,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我就说怎么这个小皇帝行为这么奇怪,原来是事实竟然是这样的!”

  离忧有些语无伦次,听得球球就像丈二的和尚,有些摸不着头脑,说:“主人,你明白什么了,这小皇帝怎么了?”

  “你不是又看了一遍剧本吗?剧本上有写小皇帝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

  球球歪了歪脑袋,又重新过了一遍男主的人设,说:“没写。”

  “既然没写,那小皇帝刚才的行为就非常奇怪。他对梁华君应该是怨恨,恨不能亲手杀了他,就像剧本中肖九幽把梁华君关进水牢,折磨了整整三年一样,而不是像刚才那样。”

  “这么说小皇帝确实有些奇怪。”球球懵懂地点点头,对人类的情感它有些概念,却并不能理解。

  “所以我怀疑肖九幽不是本人,是闯入者,而且和上个世界穿成徐泽的是同一个人,这样才能解释肖九幽的反常。”

  球球愣了愣,说:“主人是说,那个喜欢主人的网友追到了这个剧本世界?”

  “球球,我们这些闯入者之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方式,能够锁定彼此的位置?”

  离忧现在真的麻了,如果现在的肖九幽,真的是上个剧本世界徐泽的闯入者,那未免太过巧合了!难不成这人在他身上安了定位器,怎么一抓一个准?如果没有,对方怎么就精准地猜到哪个是他?

  球球茫然地摇了摇头,说:“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个说法。”

  离忧想了想,说:“那他怎么会这么精准的锁定我?会不会是他的剧本精灵比你更强,有这个能力芋息?”

  球球果断否定,说:“不可能!上个剧本世界如果不是我,他早就死了,如果他的剧本精灵比我强,怎么轮得到我出手。”

  离忧眉头皱紧,烦躁地说:“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球球安抚地蹭了蹭离忧的手背,说:“主人,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咱们现在也不能确定小皇帝就是闯入者。说不定他是重生者呢,他也同样了解剧本的剧情,上一世他是死在女主的手里,说不定是想利用梁华君对付女主,他好渔翁得利呢。”

  离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有道理。如果闯入者之间没有特殊的联系,那你说的可能还要大一些。难怪他对方雅婷并不感冒,宫宴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交流,相较于梁华君,方雅婷的威胁要大得多,毕竟梁华君从未想过要杀他。他那么在意我和方雅婷单独接触,是怕我和方雅婷背着他达成什么交易……”

  球球应和着说:“主人分析的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我们现在迫在眉睫的是,确定他是闯入者,还是重生者。”离忧捏了捏眉心,苦笑着说:“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确定呢?”

  无论肖九幽是闯入者,还是穿越者,都势必会对付女主,毕竟女主身后是国势强盛的西凉,相较于梁华君,她的威胁性更大。所以他很难从对女主的态度上,确定他的身份。

  “闯入者毕竟是在现代社会中成长,和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不一样。就像主人,即便学的再像,也难免有些细节上表现不同,只要我们细心观察,总能分辨的出。”

  离忧愣了愣,随即笑着说:“说的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难道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球球得意地说:“等我成年,不止能力更强,智商也会更高,到时候跟着主人回到现实世界,当个学霸绝对没问题。”

  离忧揉了揉球球的脑袋,好笑地说:“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一听离忧说它胖,球球顿时不乐意了,说:“我不胖!我这身材刚刚好,少一分显瘦,多一分显胖,绝对的标准身材。”

  “哈哈,是是是,你说的没错,你这身材捏起来手感刚刚好,瘦一点硌手,胖一点太油,哈哈……”想到了解决办法,离忧松了口气,心情也好了起来。

  “主人,你又戏弄我,不理你了!哼!”球球扭过身子,背对着离忧,一副‘我很生气’的模样。

  离忧见状将它捞进怀里,走向床铺,说:“好了好了,不说了,今天累了一天,明天还得早朝,还是赶紧睡吧。”

  会同馆,林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始终萦绕着系统那句话,“夜深了,还能有什么事?”

  “不是,你说这梁华君都没找肖九幽,这小皇帝却上赶着,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你别忘了方雅婷来东肖的目的,她是来和亲的,可和亲的对象并没有确定,而就在别人都在参加宫宴的时候,你却和梁华君私会。如果你是小皇帝,会怎么想?”

  林丘想了想,说:“小皇帝以为我和梁华君密谋了什么计划?觉得自己的帝位,甚至性命不保,所以才主动送上门,想用□□换梁华君回心转意?”

  系统:“果然,你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

  林丘一噎,心情复杂地说:“如果真像我们所猜测的那样,那么是我亲手推梁华君上了肖九幽的床?”

  系统:“很明显,不是么?”

  “啊!怎么会变成这样!”林丘在心里哀嚎着。

  系统:“你嚎什么?如果梁华君真是你要找的人,那他就不可能和肖九幽发生什么。如果梁华君真和肖九幽上了床,那就说明他不是你要找的人。我真不明白,你在这儿胡思乱想个什么劲儿。”

  林丘一怔,随即讪讪地笑了笑,说:“那什么,夜深了,还是早点睡吧,晚安哈。”

  系统:“买点核桃吧,补补脑。”

  林丘:“……”

  心里没了事,林丘很快就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身。

  而离忧就没这么幸福了,他凌晨四点多就要起床,才睡了不到五个小时。离忧睡眼朦胧的起了身,直到温水扑到脸上,才算清醒过来。

  “皇上起了吗?”

  “回王爷,皇上已在正厅等您用早膳。”

  离忧怔了怔,没想到肖九幽竟然起这么早,对现代人来说,四点多起床,还是很困难的,除非是特殊职业。

  离忧在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肖九幽是重生者?”

  “王爷,您说什么?”

  离忧心里一紧,难道他刚才一不小心把话说了出来,说:“无事。走吧,去正厅,莫让皇上久等了。”

  离忧走出院子,一路来到正厅,此时肖九幽正坐在桌前,见他进来,说:“摄政王起身了,昨日睡得可好?”

  离忧见肖九幽和没事人似的,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禁松了口气,说:“昨日饮了酒,睡得还不错。皇上歇息的可好?”

  “不太好,可能是因为身边没了人吧。”肖九幽直勾勾地看着离忧,这话说的非常直白和露骨。

  离忧这才发现自己那口气松的有点早,刚才的怀疑顿时开始动摇,心想:“古代人应该都很含蓄,哪像面前这人这么厚脸皮,十有八九是闯入者。”

  离忧没搭肖九幽的话茬,转头看向梁坤,说:“去传膳吧,莫要耽搁了上朝。”

  “是,王爷。”

  离忧坐到了肖九幽的对面,即便是他这个现代人,也被肖九幽直勾勾的眼神,看得一阵尴尬,随意找了个话题,说:“听闻皇上昨日发落了武惠妃?”

  “是。”肖九幽终于移开了目光,说:“她在御书房内勾引朕,其用心甚是恶毒,故朕发落了她,摄政王可是有不同见解?”

  “武惠妃的父亲是守卫边关的大将,臣恐他听闻女儿出事,会动摇其忠心。不过她犯了错,皇上发落她也是应该,倒是昨日宫宴武二公子表现不错,皇上可给与封赏。这样有赏有罚,想必武大将军也不会多说什么。”

  肖九幽认真地听着离忧说话,从他的神态和语气中可以感受到,他是真心在给自己出主意。

  “好,那便照摄政王说的做。”肖九幽顿了顿,接着说:“听闻昨晚母后召见了摄政王,不知所为何事?”

  说起木晚晴,离忧的表情冷了下来,说:“无事。”

  “无事?”肖九幽很清楚梁华君和木晚晴之间的纠葛,也很清楚在梁华君心里对木晚晴又爱又恨,所以才会借着欺辱他报复木晚晴。

  “臣与太后之间的纠葛,皇上心知肚明,又何必再问?”

  听着离忧明显冷淡下来的态度,肖九幽的眼睛闪烁不定,说:“你对她还有情?”

  “有情?”离忧呲笑一声,说:“臣怀念的是儿时的青梅竹马,她纯洁善良,就像是冬日的白梅,迎着严寒也能盛放。不是现在利欲熏心的太后,就连自己的亲身骨肉,也没有半分怜惜,自私自利的令人作呕。”

  “那你为何还要助我登上皇位,助她当上太后?”这是肖九幽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疑问。

  “因为臣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卑劣,也想让她尝尝痛苦的滋味,只可惜臣到底还是低估了她的无情。”

  “那你为何不杀了她?”

  对木晚晴的恨,肖九幽绝对不比梁华君少。

  小时候,他是木晚晴争宠的工具,他必须事事比别人强,但凡有一点不行,就会招来木晚晴的恶言相向。

  长大后,他成了木晚晴摆脱报复的工具,不管梁华君怎样虐待他,木晚晴只会叮嘱他,好好侍候梁华君,不能惹他生气。

  从小到大,她未曾对他说过一句嘘寒问暖的话,还亲手将他推进无间地狱。若是可以,他当真想亲手杀了她。

  离忧能清晰的看到肖九幽眼底的怨恨,以及藏在背后的一丝杀意。他再次对之前的推测产生怀疑,因为只有肖九幽本人,才会对木晚晴产生这样深刻又浓烈的情绪,闯入者就算演技再好,也做不到。

  “皇上,报复一个人,不一定要杀了她,可以将心爱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走,再将她心里的期待,一点一点的磨灭,让她生不如死,这才是最有效的报复。”

  肖九幽紧紧地盯着离忧,说:“摄政王最心爱的东西是什么?是权势?是金钱?还是后院的男宠?”

  离忧没想到说着说着,肖九幽又绕到了他的身上,不禁一阵苦笑,说:“尊严,男人的尊严,只可惜早就没了。”

  肖九幽愣了愣,明白离忧话里的意思,当初为了木晚晴,他舍掉了男人的尊严,换来的却是侮辱和背叛。如果换成他,大概也会和梁华君一样。

  “皇上,我们都被同一个人伤害过,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肖九幽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说你会还政与我,还说会全心辅佐,这些都是真的吗?”

  离忧认真地说:“还是那句话,日久见人心,皇上且看日后。”

  “你以后真的……不会再碰我?”

  “不会。皇上可以选个合心意的女子做皇后,臣绝不干涉。”

  “合心意的女子……”肖九幽勾起唇角笑了笑,说:“你……”

  肖九幽的话,被门外的梁坤打断,说:“早膳已经备好。”

  “进来吧。”

  梁坤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五名内侍,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食盒,和肖九幽他们行礼后,各自将里面的饭菜放在了桌上。

  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一桌子,离忧微微皱了皱眉,不过想想现在的身份,以及面前坐的人也就释然了,说:“皇上,时辰不早了,快些用膳吧。”

  肖九幽没再说话,拿起筷子安静地吃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古代人‘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自饭菜上桌,肖九幽就没再出声。两人用完早膳,便上了车辇,一起进宫上朝。

  虽然车辇较一般的马车大上许多,别说坐两个人,便是再多上几个也能坐得下,只是身边坐的是肖九幽,他无时无刻不盯在身上的眼神,真的让离忧尝到了什么是如坐针毡的滋味。

  好在起得早,马车摇摇晃晃的,让离忧泛起了困意,没一会儿的功夫,就靠在马车上睡了过去。有球球在,他不怕肖九幽对他动手,睡的倒是安稳。

  肖九幽看着离忧,从他平稳的呼吸中,可以判断他真的睡着了,就在自己面前睡了过去。往常梁华君虽常在他的寝宫留宿,却只是因为折腾他到天明,从未真正在他面前睡着过,因为梁华君怕他会趁自己睡着的时候下手。

  可如今,梁华君完全变了个样,变得温柔,变得忍让,甚至可以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地睡觉。就好似真的如梁华君说的那样,会还政与他,会全心辅佐,等待他重新拿回权利,结果他的性命。

  眼看着肖九幽伸出手,球球连忙坐直了身子,警惕地看着他,随时准备发射防护罩。可肖九幽仅仅是伸出手,将离忧的身子揽了过去,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想让他睡得舒服些。

  球球不敢掉以轻心,眨巴着大眼睛紧紧盯着肖九幽,可肖九幽只是轻轻抚摸离忧的脸,眼底是他未曾察觉的温柔和眷恋,没一会儿,他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王爷,我们到了。”车辇停下,车外传来梁坤的声音。

  肖九幽率先睁开双眼,眼睛清明透亮,哪有半分睡意。他微微蹙眉,似是懊恼为何路程这般短暂。

  离忧后知后觉地睁开眼睛,大脑宕机两分钟后,终于恢复运转,当他意识到自己竟靠在肖九幽肩上时,连忙坐直身子,拉开两人的距离,有些讪讪地笑了笑,说:“皇上恕罪,臣失礼了。”

  肖九幽对离忧的反应有些不满,说:“无碍。只是以后摄政王睡觉时,能否不流口水?”

  离忧顺着肖九幽的视线看过去,他黑色的常服上有一小片很明显的水渍。离忧顿时尴尬地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说:“那个,皇上恕罪,臣以后注意。”

  离忧说完逃也似的下了车,看的肖九幽忍不住扬起嘴角,满是阴霾的心情竟晴朗了起来。

  富贵见离忧下车,抱着龙袍走上了车辇,帮肖九幽换上,肖九幽这才从车辇上走了下来。

  肖九幽从摄政王的车辇中下来,这还是头一次,虽然众大臣对两人的关系心知肚明,不过梁华君和肖九幽面上还是保持君臣的关系,从未这般无所顾忌过。

  看到这一幕的大臣神情微妙,猜想着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觉得此时的画面比以往要和谐了不少。

  两人走进大殿,众大臣纷纷行礼,离忧在御阶前顿住脚步,肖九幽则拾阶而上,转身看向殿中众人,淡淡地说:“平身吧。”

  “谢皇上。”众大臣相继起身,躬身站在殿中。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富贵略有些尖利的声音在殿中回荡。

  殿中大臣相互对望,工部侍郎林海越众而出,躬身说:“启禀皇上,今日高城雨水不断,其辖下许多地方都受了水灾,不少房屋倒塌,百姓流离失所,若这雨还不停,恐堤坝难保,还请皇上降旨,救灾刻不容缓。”

  肖九幽闻言眉头皱紧,说:“若朕所记不错,前年高城的堤坝刚刚加固,花了近百万两银子,如今这才过去不到两年,仅仅是下了几场雨,你却和朕说堤坝难保?”

  林海闻言说道:“皇上,高城休整堤坝一事,是右侍郎常原负责。臣也是昨日刚刚收到高城的消息,高城县令高志派人连夜进京求救,却被右侍郎派人驱赶,还威胁其不可胡言乱语,那人费劲周折才找到臣。”

  工部右侍郎常原一听,连忙跪倒在地,说:“皇上,臣冤枉,臣从未见过高城来人,更别说将其驱赶威胁,还请皇上明鉴。”

  林海见状接着说:“皇上,高城来人便在殿外,可与常大人当殿对峙。”

  肖九幽看了一眼离忧,说:“传他上殿。”

  富贵应声,随即便有内侍躬身退出殿外。紧接着从殿外走进一人,来到殿前跪倒在地,说:“小人张桥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肖九幽直截了当地问:“你是哪里人,进殿所为何事?”

  “回皇上,小人张桥,高城人士,是县衙的一名捕快。近日高城连降大雨,不少地界都受了灾,知县大人冒雨去堤坝巡视,竟发现刚刚修筑没多久的堤坝出现裂痕,随时被冲毁的可能,便派小人进京求救。”张桥的话说的有条不紊,丝毫不见紧张。

  “那你到京都后,都去了哪里求救?”

  “小人去了工部右侍郎常大人的府邸,只是在听闻小人是高城来的,便被强行驱赶,还威胁小人不许胡言乱语,否则性命不保。小人无法只能另想他法,几经周折后,才找到林大人。”

  肖九幽看向常原,说:“常原,你还有何话要讲?”

  常原连忙喊冤道:“皇上,他说谎,臣府上从未有高城人来过,更别提将他驱赶,他定是受人指使,故意诬陷臣。还请皇上明鉴!”

  林海闻言接着说:“皇上,此事是否属实,只要派人前往高城,一查便知。”

  肖九幽看向殿下的离忧,问:“摄政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