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第133章 番外《涉红尘》(一)

  总是闷在魔域也不好, 这里毕竟瘴气很重,就算对他们的身体没什么影响,但精神方面就很难说了。

  将夜觉得他师尊日渐阴晴不定, 特别是一入夜。

  就算他很喜欢云谏袒露自己本真的样子, 但他也不觉得总这样是什么好事,要是一直这么下去,他也有些吃不消的,每天腿都软地打颤, 被傻憨憨的腓腓问着,原因他又说不出口, 怕带坏孩子。

  将夜最终还是说服他师尊, 一起去人间走一趟。

  依旧由小青藤驱车,笃笃向着人间驶去,不得不说小青藤都驾车驾出丰富的经验了, 车行地非常稳, 将夜这会儿不像以前那么身体差劲, 也不嗜睡,一路上都盯着窗外瞧,看什么都觉新奇, 毕竟人间过了百年, 很多东西都变了。

  他乐意了,但也有人不乐意。

  能足足塞下四五个人的宽敞车厢,云谏却非要摁着他坐在自己腿上, 双手圈他腰上,车厢内的温度骤升, 腓腓浑身又长又厚的皮毛不耐热, 就干脆撩开帘子并排坐青藤旁边吹风。

  现在不是冬天, 是夏日,将夜一直被抱着也觉得热,他扭了几下,刚要开口拒绝,转头就瞧见他师尊颇有些受伤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不让抱,是不是嫌弃我?

  将夜:“……”

  行吧,热就热点,自家师尊,不宠着还能咋整?

  百年过去,人间变了样子,但是又没太大变化,除了当年的一些老熟人,也没几个能认出他们,都当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出门游山玩水。

  说来惭愧,这个富贵和他们还真没什么太大关系,都亏了步凌尘那千年资产,以及一听闻他们赶来苍梧城就忙不迭找来的闻人玥,给充的排面。

  闻人玥邀他们在苍梧最好的酒楼下馆子,将夜笑嘻嘻地接受了,吃饱喝足后,他也是没想到云谏能和一个小辈因买单的事剑拔弩张。

  “仙尊莅临苍梧城,自然不能让您老人家买单。”

  “我徒儿的吃喝自然由我这个做师尊的结账,有何不可?”

  “我与将夜也算是多年好友,如今百年不见,以我和他的关系也不能让好友破费。”

  “呃……”云谏沉默须臾,沉声道:“你与他的关系?本尊倒是不知,你与他又有何关系?不必了,本尊来就好。”

  掌柜的看不下去了,这两人看着像是抢着买单,一个面上笑嘻嘻,一个谦和温润。

  实际上剑拔弩张的,矛盾一触即发,就怕一个不留神打起来毁了他这小店。

  掌柜的战战兢兢拱手道:“两位不必如此,闻人城主平日待我们很好,区区感激不尽,这顿算是小店请诸位的。”

  云谏缄默片刻,却道:“这是他的人情,你要免单就免他的,我的人我也不是养不起。”

  说着,明晃晃,沉甸甸的金锭子「啪」地扣在桌上。

  掌柜的这才自知失言,他这话不妥,看在闻人玥的面子上免单,反倒像是站在闻人玥这边的。

  这……这不就得罪这位白衣仙人了吗?

  掌柜的连忙急道:“区区不是那个意思,这……”

  “师尊!”

  将夜瞧着气氛不对,赶忙跑来抱着他师尊的胳膊就哄:“是银钱不够吗?”

  众目睽睽下,他师尊当着闻人玥的面顺势搂上将夜的腰,目光斜乜掌柜,强势道:“够吗?”

  “够!够了够了!”

  见这小仙君一跑来,他们闻人城主也不较劲了,掌柜的赶忙结账找零,送走这群得罪不起的活神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

  这么一闹腾,他们也不入住城主府了,就在苍梧城的一间客栈住了下来,闻人玥说夜里再过来,说是今夜有热闹看,是每年只盛放一次的烟花秀,还有别的有趣活动。

  一阖上客栈的门,云谏就搂着将夜抵在墙上吻。

  呼吸紊乱中,将夜皱了皱眉,捂着险些被咬破的唇无奈道:“你今天怎么了?不会是在吃闻人玥的醋吧?”

  云谏默了会儿,下巴撑在将夜肩窝上,才有些别扭道:“我老吗?”

  “啊?”

  “他不是说不能让我老人家买单吗?”

  将夜推开他师尊黏糊糊的拥抱,杏眸盯着有些惶然的桃花眼看了半天,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惹地他师尊眉头皱地更加厉害。

  在他师尊险些发怒之前,赶忙安抚:“谁说你老了?是他年纪小。”

  百岁对于如今灵气充沛的人间修者来说,确实稚嫩,不论上辈子,就说这一世,云谏都活了千年不止了,他跟闻人玥一个凡人又有什么好比较的?

  到底是闻人玥光知道云谏年纪大,却不晓得将夜年岁也不小,将夜那些前尘过往,他知之甚少,还以为将夜和他差不多大呢。

  暗地里也吐槽过云谏身为师尊占了自己徒儿,年岁那么大,这叫老牛吃嫩草。

  将夜摸着他师尊的侧脸,笑着说:“师尊哪里是年纪大?师尊只是活得长,美得比较久。”

  这一番话如甜腻的蜜酿,如醉人的米酒,倒真是把云谏给哄好了。

  云谏细细一琢磨,确实如此,闻人玥虽在凡人中姿容尚佳,但到底是比不过他的,他对自己这张脸还是很有信心的,对那方面的能力,也自信满满。

  危机感散了大半,但一想着自己曾糊涂的荒唐发言,他又有些不大高兴。

  掐着将夜的腰,置气道:“我之前说的都是气话,你别信。”

  将夜微愣了片刻,立马就明白过来了,拍着他师尊后背哄道:“好好好,我不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跟别人跑了。”

  气氛刚缓和下来。

  将夜又说:“师尊也别那么较真嘛,我和闻人玥有同窗之谊,有八拜之交,但不可能有别的感情,我当他是姐妹……呸!是兄弟!今晚他来找我们的时候你也别生气了好不好?”

  “又要来?”

  云谏刚松下来的眉又皱了起来,在将夜茫然的目光中发泄似地又堵上对方的唇,细细密密地吻起来,愈渐凶悍。

  被吻地受不住,身子都快软成一滩水了,将夜耐不住地推开他师尊,湿漉漉的杏眼眨巴几下:“别发情,大白天的……”

  “呃……”

  “怎么啦?不高兴了啊?”

  “不是。”他师尊嘴倔:“今夜不等他了,我们一起去看烟花秀,就我们两个。”

  “那腓腓和藤藤呢?”

  云谏哼笑道:“一进客栈,他俩就消失没影了,不用管他们。”

  “喔。”

  将夜面色一红,这俩孩子估计以为他们一关房门就有事发生,根本不会召唤他们,索性自己溜出去玩了。

  …

  待到入夜,空气都清凉了不少,没有白天那么燥热了。

  将夜在客栈留了书信,绞尽脑汁地编造了一个理由,顺理成章地鸽了闻人玥。

  将夜和他师尊并肩走在热闹的长街上,这是他们第三次逛苍梧城的夜市了,有些感觉和以前一样,又有些不一样。

  苍梧城更富庶华丽了,沿街的小摊品类也丰富了好多,但这人间烟火气同百年前一样。

  更重要的是他师尊现在双目可视,将夜不用像以前一样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都要绞尽脑汁地与云谏形容。

  他们并肩路过长街,看尽花灯,吃遍甜糕糖水,又相携着坐在河岸的廊庑边,将买来的两盏荷花灯都提上各自的祈愿,看着明晃晃亮灿灿的河灯一齐顺着河流静静淌去。

  这一次,没有荆棘与芦草绊住河灯游曳远方,它们顺着一大波男男女女许下愿景的灯一样,顺利地飘远消失,没入长夜。

  “嘭——”

  将夜抬头去看,一束烟花忽然在空中炸开,明亮璀璨,点点缤纷在夜幕中极亮眼,绽成各种花盏,又化作漂亮的星光散开,洒落湖面。

  紧接着「咻」地几声,又有好多烟花奔赴长空,点亮整片夜色。

  河岸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在热闹的南岸,相比之下,将夜和云谏身处的北岸并不那么明亮醒目,更安静一些,不那么拥堵。

  身处闹市,又隔岸观赏着那片氛围。

  热意流淌中,将夜望着他师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看着伏卧其中的琉璃珠倒映着绚烂的烟火,情不自禁地勾上他师尊的脖颈,凑上去轻轻蹭了几下,嗓音氤氲着雾。

  “师尊,你真的……好好看。”

  吻落,渐浓。

  热闹就在身边,热闹隔着河岸,那么真实又不那么清晰。

  “师尊,你瞧。”

  将夜指着对面河岸,极目望去一片绯红轻罗,才子佳人双双对对地相拥相携在岸边,他们穿着喜庆的婚服,驻足在河岸边欣赏烟火,身后是停下的软轿和骏马,吹拉弹唱的乐队还在奏着喜庆的乐章。

  将夜说:“闻人玥本来想带我们去看的热闹应该就是那个吧,我听说后来很多新人都愿意赶在每年烟火秀的这一天成婚,以祈个绚丽红火的寓意。”

  “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云谏从他身后揽抱他,下巴搁在他颈窝,贴在耳畔说:“神脉坍塌,翊族被释放的那一日,夜亮如昼,他们的尾翎滑过天际的时候,留下的绚烂被视为神迹,因而此后每年的这一夜,人间就会绽放一夜的烟花。”

  将夜这才恍然大悟,他转眸望着他师尊:“翊族是他们眼中的祥瑞,那我的祥瑞呢?”

  他师尊轻刮了下他的鼻梁,松开手。

  转眼间白芒璀璨,人已消失不见,对岸的人群传来惊呼声,将夜抬头去看,一只庞大的白羽凤凰绕着漫天烟火飞舞盘旋,长长的尾翎在夜空中留下绚烂的星芒。

  这绝对是将夜见过最漂亮的鸟。

  他就知道!

  九重天上时,他就沉迷在白鸟漂亮的翎羽之下,他的小破鸟是这世界上最好看的!

  白凤凌空,引来无处惊叹,岸边的人纷纷跪拜,直呼神迹,甚至还有人双手合十许下愿望。

  将夜勾唇浅笑,他的鸟可不会实现别人的愿望,他是他一个人的。

  转眼间,白凤朝将夜飞来,落地的瞬间化作人身,褪去白裳,披上了一身鲜红夺目的红袍。

  将夜愣怔了一瞬,勾唇笑着说:“这位谪仙是要出嫁吗?”

  “嗯。”云谏红袖一挥,将夜的衣裳也化作了喜服,般配得很,他搂着将夜说:“是来迎娶你的,不过你师尊很穷,没有两座城池作为聘礼,也没有云缈山和仙盟,就连住了千年的神隐峰也没了,你还嫁吗?”

  “不嫁!”将夜摇了摇头,见云谏面色一变,他又赶忙道:“是迎娶!”

  “呃……”随便吧,反正都一样。

  北岸只有零星的几盏灯火,对岸的人在「神迹」消失后,谁都看不出来他们二人与刚刚的白凤有何关联,只当他们也是一对新人。

  刚走过廊桥,将夜脑袋上就被盖上了红帕子,他正发懵呢,就被喜婆忙不迭塞进花轿。

  “哎呦,小祖宗,您这大喜的日子跑哪儿去了?送亲队伍都要走远了,还有您这官人也是,才带您回来……”

  将夜:“我不是……”

  话没说完,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花轿外道:“劳烦喜婆了,我二人也是第一次成婚,不懂规矩,您担待些。”

  大约是塞了些银两,喜婆欢欢喜喜道:“哎呦,这位相公客气了。谁不是第一次成婚啊,不懂也正常,何况今日成亲的新人没个百八十对,也有个二三十对,忙中出错也正常。来,起轿——”

  将夜:“……”

  所以,您忙中出错到都不记得之前的新人长啥样了?

  逮到穿红色喜服的就往轿子里塞可还行?

  将夜一顿无语加内心吐槽,都被轿外跨上骏马的云谏听得清清楚楚,他不但不解围,还隔着喜庆的轿帘对里头说:“夫人坐稳了,我们这就回去拜堂。”

  拜个鬼的拜堂!

  是你高堂尚在,还是我有爹娘?

  云谏置之不理,非常享受这套凡人成婚的流程,连夜就抬着人混进一堆凑着好日子成婚的男男女女中,盖头一覆上,将夜被推搡着扎进新娘堆里。

  虽然个子太高,很是醒目,但一对比站他身旁的身型颀长,容姿挺拔的云谏,就瞬间合理多了。

  喜婆暗忖:“也幸好这新娘嫁的相公个子高,嘿,这一般男人也受不住娘子这清俊挺拔的身型啊……”

  “呃……”将夜被无语地直吹喜帕,险些都要将帕子吹飞,露出那张俊俏的脸。

  他师尊搁他身旁一手捂住绣帕,悄摸着小声道:“喜帕你相公我都未揭,你就要先露给别人看?”

  “呃……”他们混在几十对男男女女中,被引着进了一道门,隔着半透的喜帕,将夜看不太清周围环境,牵着红绸蓦然感觉到云谏顿了一下。

  将夜小声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云谏摇头:“没什么。”

  他还以为真的没什么,于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喜婆高唱道:“有请证婚人闻人城主赐予祝福。”

  将夜先是“??”然后“!!”再后来“……”

  也不知是不是今夜去那客栈扑了个空,闻人玥有些兴致缺缺,念着每年重复的证婚词,终于在读完的最后一刻,蓦地尾音颤了一下,险些失控。

  他望着人群中特别醒目的那张俊脸,整个人都傻了。

  愤怒地攥紧拳头,心想:将夜所托,果非良人!白天还和将夜浓情蜜意的,到了夜里就跑来同别的姑娘成婚了!!

  云谏回望闻人玥一眼,甚至含着笑点了点头,腾地给这位证婚人点燃了一把轰然烧起的怒火。

  闻人玥什么也不管了,蓦然冲下台阶,站在云谏面前抬起颤抖的手指着他说:“你……你怎么这样!薄情寡性!浮花浪蕊!不知羞耻!”

  熟悉的声音一响起,将夜无奈叹了口气,在闻人玥就要攥拳揍人的前一瞬一把抓住他师尊的手,要掀起头上盖的喜帕,又被他师尊摁了回去。

  他只能无奈道:“闻人玥,是我。”

  这次轮到闻人玥“?!……”

  闻人玥喉咙梗住,完全说不出话了,喜婆根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好劝歹劝,总算把失了半个魂的闻人城主拉回主席,接受着几十对新人的拜见。

  他都快气厥过去了,心中暗恨,凤岚云谏好心机啊!

  给曾经喜欢的人和情敌证婚,这是何等的讽刺,在一对对新人上前敬茶的那一刻,他都险些将将夜递来的茶盏跌碎。

  最后还是在这两人的注视下,咽下了那盏茶,真真正正地成了他们的证婚人。

  茶一入喉,似乎过去的一切梦中雾,水中花,全都烟消云散了。

  闻人玥湿红的眼再看向两人时,哽着叮嘱道:“你们以后要好好的。”他盯着将夜说:“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这里永远都是……”有些话再也说不出口了,他笑了笑话声一转道:“我们是好朋友嘛,你……你就当我这里是你娘家,吵架了拌嘴了,不高兴了就来我这里。”

  将夜也有些感动,他如何不知道闻人玥对他是什么心思?

  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回避罢了。

  他原本觉得云谏简直疯了,自己一个猛子往修罗场扎,没想到,这样的方式倒是化开了最后的心结,也斩断了闻人玥那不可能的旖念。

  他轻「嗯」一声,道:“对,是永远的好朋友。”

  闻人玥红着眼眶,目光逡巡在他们二人之间,最后还是牵起两人的手,交叠着搭在一起。

  “我祝你们百年……不,是千年万年好合,长久永恒,一路白首,早生贵……”

  “哎哎哎,最后一个不用!”将夜连忙堵话。

  闻人玥破涕为笑:“抱歉啊,证婚多年,话说顺口了。”

  城主府的今夜热闹非凡,路过的都要来讨一杯喜酒,包括早就玩没影的腓腓和小青藤,都赶来凑热闹,腓腓喝得醉醺醺的,抬眸一瞧云谏熟悉的脸,整个人都被吓清醒了。

  扒拉着他的藤藤:“你看我是不是喝多了?都醉花了眼了,刚刚我居然看到了我主人!”

  “不不不,肯定看错了,我爹他才不会来凑热闹呢!”

  “我真的看见了!还穿着婚服呢!”

  “那更不可能了,他穿婚服和谁成亲啊?我爹也不是朝三暮四的人啊!这要是让将夜知道,还不得气死!”

  …

  良辰美景,佳人成双。

  婚成了,礼行了,交杯合卺一饮而下,那便只剩洞房……

  城主府邸很大,容纳这几十对新人不成问题,加上闻人玥也不常住这,于是大半的屋子都空下来用作新人花烛夜的洞房。

  将夜被喜婆牵去房间呆着等候的时候,终于觉得气氛不太对劲了。

  这里的房间都是相连的,隔音再好,也难免会有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传来。

  将夜觉得有些热,喘不过气正要掀开盖头出去吹吹风,就被推门而入的云谏抱住。

  “夫人这是要去哪儿?新婚之夜还要落跑,让我追?”

  “呃……”你真是够了啊!

  拉扯磕碰中,床头搁置的小匣子被撞翻在地,里头滚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时候,两人都愣住了。

  作者有话说:

  闻人玥:冤种竟是我自己?

  新婚快乐!!

  给评论区吃席的大宝贝们发红包——

  另外进度条加载50%;

  明天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