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霍眸光一暗,叹了一声:“宝贝,你是来要我命的啊!”
袁岳不解,抬头看他一眼,忍不住想明明是他要自己的命!
再跟他这么纠缠不清,自己早晚要郁郁而终。
袁岳委屈不已,谷霍却拎起他的衣裳,慢慢帮他穿好。
“嗯?”他一脸疑惑,“你不……不那个吗?”
谷霍搂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让我抱一抱就好。”
袁岳垂下眼睑,看向他的后脑勺,不知为何,愣是看出一丝落寞和孤单。
他想了想,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放在他的后背,轻轻拍了两下。
“去……去里面吧。”
袁岳心软了,搀扶他走回自己的房间,把床让出来给他躺下,倒了一杯热水给他喝。
谷霍的目光始终黏在袁岳身上,生怕他反悔跑走了。
袁岳却不理他,兀自端来了热水,拧干毛巾,沉默地帮他擦干净身上的血迹。
“袁岳。”谷霍试探地喊了一声,袁岳瞪他一眼,用力把毛巾扔回洗手盆里,溅出的水花哗啦啦的,几滴水珠跳到谷霍的衣裳上,弄湿了一小块。
袁岳视若无睹,拿起被子囫囵盖他身上,赌气道:“睡觉,别说话。”
谷霍见他气鼓鼓坐在床边没有要走的意思,努力压了压上扬的嘴角,得寸进尺握住他的手腕。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他声音虚弱,说完了话还得咳几声。
咳嗽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刺耳,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内伤严重似的!
袁岳咬了咬牙,心中半是担心半是生气,走也不行,留下来也别扭,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抱一抱,好不好?”
袁岳不为所动。
谷霍的咳嗽声更大了,垂眸唉声叹气,“反正这伤连小主人都治不好,我时日无多,你不愿搭理我也是应该的……”
“闭嘴!”
袁岳听他说这些话,只觉得心如刀割,红着眼睛回头瞪他,抿着唇沉吟片刻,胡乱抹了眼泪,脱了鞋爬上床。
“滚进去点。”
谷霍微不可查地笑了笑,殷勤地给他让出位置。
袁岳房间的床不大,平时一个人睡绰绰有余,此刻多了一个高大的男子,顿时拥挤了起来。
“你、你再过去点。”袁岳红了脸,用手肘捅了捅谷霍的胸膛,别扭道,“我要摔下去了。”
“宝贝,你讲点道理。”谷霍无奈笑道,“我已经贴墙了。”
袁岳吃瘪,哼了一声:“都怪你胖。”
谷霍低头看了自己紧实的肌肉和流畅的线条,这身材不知多少人羡慕,却被这个小没良心的说胖。
他苦笑着摇头,身体实在也乏了,没力气再逗他,于是大手一捞,把贴着床沿睡的少年捞回怀里。
“唔……”
袁岳吓了一跳,小脸撞上他的胸膛,闷哼一声,想骂男人自作主张,却在触碰到熟悉的体温时,舍不得推开。
谷霍抓走他的那段时间,每回发泄完他都会抱着自己入睡。
从煎熬难耐,到慢慢熟悉男人的体温,变得有一丝……眷恋。
袁岳怀疑自己有病。
竟对一个绑架自己的人,生出这种不该有的情感。
在他最懵懂的年纪里,遇到了公子和将军,他们互相牵挂,爱着彼此的模样,才算是有情人。
而自己跟谷霍,算什么呢?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撕扯他的心,夜深人静时,他辗转反侧,脑海里都是男人像猎犬一般伏在他身上蓄力爆发的模样。
连他额角的汗珠,都成了他午夜梦回时的念想。
袁岳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敢告诉任何人,这份病态的思念。
连对他最好的公子,他都不敢言明。
如今这个人找上门来,说想要跟自己好好相处,他怎么会没有心动呢?
只不过仅剩的理智,在维持他的体面罢了。
胡思乱想中,袁岳晕晕乎乎闭上了眼,靠在男人的怀里,呼吸逐渐均匀规律。
谷霍的手放在他身后,一下下顺着,见他沉睡了,方才松了一口气,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抱歉,以前的伤害是我的错!”
“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疼你。”他轻轻摸着少年的鬓角,好看的桃花眼里尽是柔情,“即便要被赶出家族,我也不会放过你了……”
另一边的周忍冬在江边玩累了,到最后连路都走不动,却还对热闹的节日氛围恋恋不舍。
傅羿岑无奈,强行将人抱回了春风堂。
周忍冬靠在他怀里哼哼唧唧的,满脸的不尽兴。
“先养好身子,待回了京,以后比这更多的热闹,怕你还凑不玩。”
周忍冬摇了摇头,垂下眼睑,小声嘟囔:“不一样的。”
在这儿,傅羿岑不是背负天下的大将军,他也不是被人盯着一举一动的将军夫人。
没有负担,便可撒开了玩。
京城虽好,也是他们的故乡,却远没在这儿快活。
回了春风堂,外间的铺子留了一盏小灯,地上的狼藉瞬间入了眼。
周忍冬皱眉:“袁岳还在家!”
说着,他挣扎着要从傅羿岑怀里跳下来,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谷霍跟着他,不会有事的。”
今晚一时气不顺,得罪了本地有声望的大夫,周忍冬思来想去不放心,还是让傅羿岑去看看。
傅羿岑只得将他放回床上,转身出门到了袁岳的房间。
敲了半晌,谷霍一脸怨愤地开门:“深更半夜,你不陪着小主人,到我这儿乱叫什么?”
傅羿岑无辜地耸耸肩:“冬儿让我来的。”
谷霍揉了揉太阳穴:“他没事,我旧疾犯了。”
傅羿岑了然地点头,转身要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冬儿将袁岳看成家人,若真想跟袁岳在一起,你还得过他那关。”
说罢,他难得露出一丝看好戏的神色,背着手,亲自去给自家媳妇儿烧洗澡水。
待一大桶热乎乎的水烧好时,周忍冬已经睡得迷迷糊糊。
“冬儿,今晚流了汗,至少擦一擦再睡。”傅羿岑将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抱在腿上,亲了亲他的睁不开的眼睛哄道,“免得夜里着了凉。”
“我困……”周忍冬软绵绵的声音落在傅羿岑心头上,他爱得不得了。
不忍心把人完全弄醒,他只得把面巾沾湿了,一点点帮他把黏腻的汗液擦拭干净。
“唔……痒,好痒呀。”
沾了温水的面巾擦到腰上,他小腰一扭,迷糊着躲开了。
傅羿岑哭笑不得,大手按住他的腰肢,防止他乱动。
“帮你擦干净再睡,听话。”
周忍冬不满地撅起嘴,哼哼唧唧往他怀里钻。
“唔嗯……羿哥哥,我好热……”一边说着,还一边去扯身上的薄衫。
傅羿岑眉头微蹙,被这小妖精无知的撩拨弄得差点溃不成军。
“羿哥哥,唔……我、我……想你了。”
“冬儿……”
傅羿岑声音沙哑,掐在他腰上的手力道不由加重。
周忍冬眯了眯眼,像慵懒的小猫似的,舒服地用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脖颈间蹭了蹭。
“你……喜欢这样的?”傅羿岑试探着问,眼底掠过一丝惊喜。
周忍冬以为做梦,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用力点头。
“喜欢,我最喜欢了!”
傅羿岑倒吸一口冷气,眯了眯眼,露出危险的微光。
周忍冬乖乖趴在他怀里,一双眼睛紧闭,却微微张着嘴,呼出炽热的气息。
“这么说……”傅羿岑咬牙切齿,“之前怪我太温柔了?”
周忍冬迷迷糊糊的点头,吸吸鼻子,又困了起来,靠在他肩头打盹。
傅羿岑拎着他的后脖子,将他的脑袋抬起来,捧住他的脸,面巾毫不客气地往他脸上擦。
今日非得把人弄醒,好好说道说道这回事。
“唔!”周忍冬被突然粗暴的揉脸弄得清醒几分,不乐意地皱起脸,拍开傅羿岑的手,“呜呜……我要睡觉嘛!”
“醒醒,等会再睡。”
周忍冬委委屈屈揉着眼,打着哈欠,哀怨地看了傅羿岑一眼。
“醒了?”
周忍冬吸吸鼻子,觉得傅羿岑好烦。
他方才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傅羿岑正在跟他谈论有深度的问题,还能由着他的喜好做快乐的事,可贴心了。
现实里的却如此不解风情,大半夜不让他睡觉就算了,还没有半点分开许久,要亲一亲的觉悟。
周忍冬表示非常失望。
这样一想,他又哀怨地瞪他一眼。
傅羿岑被他瞪得浑身燥热,连喷出的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
“醒了好。”傅羿岑挑眉看他,“醒了我们便来好好实践一番。”
“实践什么?”
周忍冬一脸懵,歪着头,清澈的眸光在烛光的倒映下,蒙上一层柔和的暖光,勾得傅羿岑的呼吸逐渐深沉。
“实践一下什么样的力度,冬儿才觉得足够舒服。”
“舒服”二字咬得特别用力,仿佛咬住的是男人的尊严。
周忍冬蒙蒙楞楞的,突然被化身为狼的男人推倒,头上几条凌乱的呆毛一颤一颤的,似乎预感到了今晚的危险。
傅羿岑咽了咽口水,掐住他的腰,低头在他红润的唇瓣咬了一口。
“这样的力度够吗?”
一双好看的杏眼瞪得浑圆,周忍冬如梦初醒,心咯噔跳动,后知后觉明白了过来!
方才的“讨论”,压根不是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