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互穿后我在六扇门打工>第28章 二十八碗官家饭

  “这、这是什么问题?”荣岁意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听起来还像是一种另类催婚。

  荣年有些急眼,语气催促:“只管回答就是。”

  荣岁意见他这么认真,心底有些纳闷,倒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不愿意。我又不喜欢他,干嘛要和他成亲?为何突然这么问?”

  “是任褚向老爷提亲了,老、老爷派我过来问问小姐的意思。”荣年掩饰性地咳嗽一声,撒了个谎。

  荣岁意没料到这茬,不甚在意地让他继续说:“没事,任褚真是闲得慌,不管他。”

  于是荣年生硬地避开了这个话题,继续述说自己的身世:“如小姐所知,谢府全家十几口人被皇上下旨斩首示众,我父亲被一杯毒酒赐死……”

  他闭上双眼,面色发白,眼前浮现出斩首那日午时,他戴着人|皮面具立在人群之中看府中家丁、丫环以及父亲的亲信被刽子手无情斩杀,一切都历历在目,刺痛着他的心。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亲眼目睹的现场。

  他们的脸上或是绝望或是无辜,那被砍下的头颅瞪大着眼睛好像在控诉为什么自己要遭受这样的伤害,漫出来的鲜血好像在质问他为什么见死不救。

  他更忘不了陪伴他十多年的管家盯着他的眼神,大难临头他却在告诉他快离开。

  荣岁意没有说话,只心疼地抚摸他的头发,像是安慰受伤的小野兽。

  “我常年在外,没有多少人见到过我,所以管家让下人扮成我的样子上了斩首台,让我逃过一劫。”荣年双手掩面,痛苦地说起掩藏在心底的苦楚,“我逃出城意外坠崖,醒来就在猎场了。”

  他一直等到西市里看热闹的人都离开后,独自在断头台附近看着被人匆匆处理过的血迹,后来在外躲藏多日没吃没喝,风餐露宿,疲惫不堪,最后发生意外坠落山崖失去了意识。等到他醒来自己已经身陷猎场之中成了上擂台厮杀保命的猎物。

  “那你为何一见到高贤礼就情绪激动?莫非……”

  荣年睁开双眼,捧起荣岁意递过来的茶杯,眼底划过恨意。

  “是他。害死我全家的人就是他。”他的双手微微颤抖,抑制着内心深处的情感,“他想在朝中把握大局,偏偏我父亲是皇上心腹,又打了胜仗回来深得民心。”

  金吾将军谢霎,功绩屡屡,凭一身好武功和绝佳的作战策略,领着万军抵御外敌,守得百姓一方安宁,因此深受子民与皇帝爱戴,却也因此成了高贤礼的肉中钉眼中刺。

  “高贤礼曾试图将我父亲收为己用,但父亲一心为国,不愿涉足与朝廷暗争之中,也看不惯他的做派,便一口回绝。”荣年眼尾微红,已经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如此一来,父亲就成了他的绊脚石。高贤礼能文不能武,我父亲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个威胁。”

  荣岁意蓦然觉得此时述说心事的荣年好像才是那个真正的他,才是冷漠不语外表下包裹着的鲜活的他,她疑惑地开口:“可单凭这点,你如何确定高贤礼就是陷害你们家的那个人?”

  荣年猛饮一口茶,将心底的躁意驱除,语气平缓下来:“我父亲是被认为与叛党勾结,出卖朝廷才定的罪。但在此之前他查到高贤礼与叛党有密切联系,只是苦于证据不足才没能指控。”

  “也就是说其实真正与叛党勾结的人是高贤礼,而他嫁祸给了金吾将军,既逃脱了罪名,又除掉了心腹大患,一石二鸟啊。”荣岁意愤愤道,这大宦官还真是诡计多端得很。

  如此一来,还让金吾将军背负着骂名处以死刑,自己倒是过着舒坦日子。

  讽刺的是,大将军所保护的那些百姓却在他被扣上叛党之名时全然不顾及从前的半分护佑,在西市里围观谢家上下十几口人的处刑现场,只当做热闹过过眼,甚至还要唾骂上几句彰显自己的德行。

  “金吾将军谢霎……”荣年低语,自嘲地笑道,“而今却是罪臣谢霎……”

  荣岁意转动着手里的茶杯,问道:“你可知是什么证据判了金吾将军的罪?皇帝下此命令肯定不可能只是听高贤礼空口无凭,应是有什么铁证说他犯了这罪。”

  荣年摇摇头:“我得知的信息不多,似乎是搜罗出来一些与叛党交流的信纸。”

  信纸……

  荣岁意一手摩挲着下巴,一手夹起水果切片往嘴里喂,意料之中地说道:“所以你想进六扇门,是想通过查案子看能不能接触到当时的证物,再为自家翻案吧?可惜,这大案子的东西应该都存在锦衣卫或者刑部,轮不到六扇门管。”

  荣年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眼里的光黯淡下来。

  “若是在锦衣卫还好办,咱可以找沈知舟调出来,但有高贤礼插手的话多半是在刑部,那可就有点难办了。”荣岁意拍拍手,又打量起荣年的脸来“话说,你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虽然认识你的不多,但你都说之前去西市都不敢以真面目见人,现在怕是也藏着伪装吧?”

  被一语戳破的荣年浅浅勾唇:“小姐果真聪明。”

  话音刚落,他便抬手作势要将面具摘下来,被荣岁意连忙制止。

  “不必不必,我只是说说,你还是戴着以防万一。”

  荣年乖乖放下手,看着她好奇又克制的眼神,补充道:“其实这与我本来样子出入不大。”

  荣岁意收回打量的目光,假装不在意地点头:“我知道,所以今天高贤礼说见你有些眼熟嘛。”

  一时间陷入一阵奇怪的沉默。

  “小姐……你相信我吗?”荣年试探道。

  他没有底气认为荣岁意一定会信任他所说的这些话,毕竟金吾将军叛变一事看起来是有理有据,也是被判了死刑的事实,或许所有人都会认定这就是真相,而他的一切都只是猜测,还是基于血缘关系,难免会让人怀疑事情的可信度。

  荣岁意看见他眼底的落寞和无助,软乎乎的双手端起茶杯与他碰杯,茶杯相撞发出轻灵的响声,茶水晃荡泛起一阵涟漪,如轻笑的女子婉转的声音点在人心上,激起波澜。

  “是真是假查了就知道。”荣岁意抿了口茶水,“但感情上,我自然是信你的。”

  在白色薄裙的映照下,她的肌肤被衬得更加白皙光泽,暖黄色的烛光微微照耀,打在她的脸庞上,营造出令人心麻意乱的气氛。

  荣年目光躲避,只从鼻子轻轻哼出一声细小的回应。

  “说来也奇怪。”荣岁意用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将荣年的心绪勾了回来,“你进入六扇门这事太过轻松,庄敬就凭那日抓到采花贼我说的一番分析就让我俩都去了,而且你不觉得——”

  她仔细回忆这段时间所接触的一切。

  从案子到嫌疑人,再从嫌疑人到整个案子之间的联系。

  “除了小侯爷那起案子以外,其他的都和高野与高贤礼有关,好巧不巧地就让你我查了,甚至高野一死,我们立马就接触到高贤礼。”

  荣年皱眉:“其实小侯爷那起也有。”

  “也有?”荣岁意想了想自己遗漏掉的信息,“高野、小侯爷、高野……啊!是傅郁!我们就是在侯府遇见了她,所以后来也靠她找到盗走公主财宝的小乐。”荣岁意恍然大悟,将所有信息串联起来,“傅郁与高野有纠葛,而高野是高贤礼的义子。我们查到的官银案和军火案都和高野有关,也就是说这其中很有可能——”

  “都是高贤礼的手笔。”

  这关联程度已经不能用巧合来形容。

  荣岁意眯起眼睛,像只盘算猎物的狐狸:“庄捕头不对劲,他一定知道什么,或者说他在将我们引入一个局。”

  但是线索太散乱,没有针对性,他们此时也只能做些无谓的猜测,起不了什么作用。

  “接下来你想怎么办?”荣岁意问到与高贤礼相关的核心人物,“高野的死我怀疑与高贤礼脱不了关系,不如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案子勾连起灭门案,说不定能查到线索。只是——”

  荣岁意犹疑地看着他。

  单凭他俩是肯定不能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得找人帮忙。

  “听你的。”荣年不假思索。

  这过于直接的回答和里面所包含的不言而喻的信任让荣岁意一愣,差点乱了分寸,她摸摸鼻尖,试图赶走脸上的燥热;“啊……行,沈知舟与高贤礼不是一路人,应是信得过的。咱们可以从他那下手,一起调查。至于傅郁,是敌是友还不敢确定。”

  她的出现以及之前刻意提及谢家之事都让荣岁意心里有所提防。

  “不过她和庄敬那老头之间应该熟悉,我们试探庄敬也能知道她什么成分。若是友,就有刑部这条路了。”荣岁意将两个茶杯分成两个条路做演示。

  但愿能如此顺利。

  *

  因着抓到杀手有功,庄敬便给两人放了假。平静的两日过去,荣岁意还在与荣年商量如何套庄敬那老狐狸的话,便听沈知舟那边传来消息说那杀害道观上下的杀手差点服毒自杀。

  “别看他武功差,嘴还挺硬。”沈知舟气馁地往嘴里扔了快糕点,以平添心头的不悦,“行刑没多久他就服毒了,幸好抢救过来,否则线索又没了。”

  想不到他堂堂诏狱竟治不了一个小小的杀手。

  “公主那边怎么样?”

  听闻前日皇帝将元若接回了宫里住,说是驸马爷的死还没查清,凶手逍遥法外,怕她遇到什么危险。

  沈知舟挑眉:“被你说中了。”

  他故意顿住喝了口茶,神神秘秘道:

  “三公主要见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荣岁意:怎么套老狐狸话呢?

  庄敬:我给你放假你还想套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