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干饭王表示,对于季安宝准备的丰盛晚餐是极为满意的,干干净净的菜盆子就是对季安宝最大的认可。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没有去卖吃食,一心一意的在收拾自己刚租的铺子,沈墨找到罗大叔,几人一起将铺子后院的厢房修整了一遍,又让木工做了两张木床摆了进去。

  后院厢房修整好的那天,沈墨便趁着白木不注意将她的床褥都搬到了镇上,当天整理好东西,便偷偷拉着季安宝驾着驴车回村了,将白木和黑蛋都给撇在了镇上。

  季安宝回去的路上,看着驾着驴车,嘴角就没下去的沈墨,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小气的老男人……

  她看着沿路青葱的风景,瞥见沈墨嘚瑟的神态,还是没忍住开口嘲讽。

  “老大,你多大了啊?”

  乍一听问话,沈墨有些疑惑,回头看了眼笑吟吟的季安宝,转头继续驾着驴车赶路。

  随口答道:“二十六啊,你忘了?”

  “呀!二十六了啊,我还以为你是个三岁的宝宝呢!”

  季安宝凑到沈墨身后,趴在他肩膀上,夸张的内涵他。

  沈墨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被她囧的耳根通红发烫,随即习惯性的转头想解释,可他一偏头,正好嘴唇擦过季安宝的脸颊。

  这下季安宝也没心思再去嘲讽沈墨了,捏了一下他通红的耳朵,转身退回后面,双手拖着脸,扭头看沿路新长的野草和一望无际的麦田。

  被季安宝的手冷不丁捏了耳朵的沈墨这下是红了个彻底,整张脸连带着脖子都红的没眼看,悄悄瞅了眼害羞的季安宝。

  自己却如那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心脏怦怦跳,血气方刚,总想着做些什么……

  剩下的路程,谁都没有开口,但两人时不时的偷偷瞅对方一眼的模样,纯情的很。

  离家还有一段距离,远远的便瞧见自家的院门大敞,两人也顾不得扮纯情了,季安宝下车便朝内院走去,看着正屋被翻的乱七八糟,又赶忙来到厨房,果不其然,厨房内的吃食全都没了,那可真是干净的连一粒米都找不到。

  眼前这情况,只反映了一个事实——家里这是遭贼了!

  不幸的是,还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干的,他们家在村尾,周围也没邻居,平时很少会有人过来,这大白天被偷了,连个目击者都没有。

  还好他们把东西大都搬到了镇上,家里租铺子剩下的几两银子,因为要购买材料,季安宝这几天也随身带着,钱财方面的损失倒是不大,可却是令人极为糟心。

  虽找不到贼人,但季安宝还是觉得得跟村长说一声,在这个时代,村长的威严还是很高的,万一是村里人干的,村长也能起到作用,若不是,也能让村民平时多加防范。

  想到这,季安宝也没急着收拾屋子,将驴车上的一包蜜饯拿下,这蜜饯还是她嘴馋让沈墨给买的。

  两人准备锁门,这才发现锁也坏了,这下是更加生气了,这贼人是忒不讲武德!

  季安宝是不敢将小毛驴独自留在家里,万一那个贼人来个回马枪,那他们以后去镇上难道要走着去吗?

  “你去跟村长说一声吧,我在家看家。”季安宝将手中的蜜饯递给沈墨。

  他接过蜜饯,有些不放心季安宝一个人在家,最后好说歹说,这才同意独自去村长家。

  沈墨这边刚出门子,门口就鬼鬼祟祟的冒出个头来,季安宝在厨房冷不丁的瞥见,心想光天化日之下,小毛贼都这么大胆吗?

  四下瞧了瞧,季安宝顺手拿了一根擀面杖和一把菜刀防身,悄悄的来到门口,猛的打开大门,便要将擀面杖轮出去。

  “小婶婶!”

  一声惊喊,让季安宝手中的擀面杖转了个方向,擦边掠过小孩。

  定睛一看,这不是前段时间要跟着自己混的木头嘛。

  “是木头啊!没吓到吧,我还以为是贼人呢。”

  季安宝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刚才的擀面杖要是轮到这孩子身上可不轻,她心虚的在怀中摸出几颗解馋的蜜饯,笑眯眯的递给小孩。

  “尝尝看,甜哒!”

  木头盯着她手中的蜜饯没忍住诱惑,小心翼翼的拿了一颗,咬了一点尝尝味儿,剩下的又攥在了手里。

  “不喜欢吗?”

  看到小孩不吃,季安宝挺疑惑的,上次看这孩子挺喜欢吃甜的,豆花里放的麦芽糖水都比别人多,整碗黏黏糊糊的,齁甜,反正自己是吃不了。

  “很喜欢……”

  木头抬头看看疑惑的季安宝,接着说:“俺想让阿娘也尝尝,她每天喝的药太苦了……”

  小孩说着低下了头,声音也愈发的小。

  季安宝看着这一幕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便将怀中剩下的十几颗蜜饯用帕子包住,一起塞到了小孩手里。

  她知道,这个时代的芸芸众生,有很多比木头还要可怜,她这么做也只是碰上了,随手帮了一下,至少小孩的阿娘今天吃完药,可以口留香甜……

  “小婶婶,你真是个好人!”木头睁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季安宝,认真的说道。

  季安宝有些想笑,她来到这里,被发的最多的就是好人卡,而且都是小孩子发的。

  看来她还挺有孩子缘的,经过木头这一遭,她先前因被偷窃一事,而郁闷的心情也一扫而空。

  木头拿着蜜饯,也不离开,看了季安宝半晌,才踌躇着开口。

  “小婶婶,俺跟你说件事,你能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吗?”

  嗯?天底下的小孩子是不是都这样,不分朝代性别?

  季安宝想到自己曾经做了坏事,也是先跟自己爷爷讲好条件再撒娇,可哪次最后她都挨了揍……唉!往事不堪回首。

  看着小孩因自己没回答,越发焦虑不安的神情,季安宝连忙开口安抚道:“说吧,你若是没做坏事,小婶婶就替你保密。”

  闻言,木头下意识的攥紧手中的布包,抬头定定的看着季安宝。

  “今个儿晌午,俺看见季狗蛋和他奶奶,从你家走出去了,出来时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布袋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觑着季安宝的脸色,眼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木头紧张的解释道:“俺……俺不敢告诉别人,季狗蛋会让人打俺,他阿娘也会来骂俺娘……”

  意识到小孩误会了,季安宝连忙转换脸色,笑着安抚小孩。

  “这件事木头做的很好,小婶婶不会告诉别人的。”

  想到之前听说的,木头他娘一个病秧子带着一个半大孩子,在村里过的是特别拮据。

  看着这孩子也听话机灵,季安宝便道:“你若是愿意,明天吃完早饭来小婶婶家,到时候带你去镇上餐馆帮工,工钱就按照每月一百文结算,以后看情况再给你涨。”

  木头听了这话,自是忙不迭的点头道谢,对于村里的人来说,能在镇上当上店小二,都是祖宗显灵了,那可是托了关系也不一定能得到的差事。

  这次得狠狠的治治季老婆子,担心等会儿的事情波及到小孩,季安宝便安抚着让木头回家了。

  木头走后,季安宝就坐在桃树下,一边等着沈墨,一边思索着对策。

  不说季安宝这边麻烦事一堆,兀自发愁。

  白木如今在镇上可是愁的直揪自己的头发,面前黑蛋的放声大哭,令白木的心情更加烦躁,拿着手上沈墨留下的纸条,白木恨不得去撕了那个臭男人。

  “别嚎了,吵着我眼睛了!”白木吼着陷入伤心的黑蛋。

  黑蛋抹着眼泪,“都怪你,阿父阿娘不要蛋蛋了,呜哇……”

  “再哭就把你丢出去。”

  眼看着黑蛋哭的更大声,白木被吵的头疼,终是妥协下来。

  “哭什么哭,他们明早就来了。”

  白木没找到季安宝,她在后院厢房看到床铺便知道沈墨打的什么主意了,她在心中恨恨的想,这个狗男人动手可真快。

  闻言,黑蛋眨巴眨巴眼睛,也回过味儿来,对啊,自己还在铺子里呢,阿父阿娘即便不要自己,也不会不要铺子啊!

  想开了的黑蛋立马由阴转晴,也不管心情仍然郁闷的白木,兀自开心的躺上自己的新床,舒心的吐了口气,黑蛋还是对于自小长大的镇上更有归属感。

  黑蛋终于不哭了,可白木却不开心了,她还烦着呢,这小子居然在她面前笑呵呵的。

  白木的恶劣因子作祟,又作死的招惹黑蛋,她对着黑蛋不怀好意的说道:“你住在这里,以后可就吃不到红烧肉啦!”

  黑蛋一听,想了想,还真是!

  呜哇一声,他又哭开了,他的红烧肉啊!

  他一边哭的嗷嗷的,一边嘴里嚷嚷着,“红烧肉……呜哇,俺的红烧肉啊……”

  哭声凄惨,不知道的还以为遭了多大的罪。

  这下白木也想哭了,暗骂自己,让你嘴贱,好端端的招惹他干嘛!

  镇子那边闹腾不休,村里这边却异常寂静,季安宝一直坐在桃树下沉思,可是直到沈墨回来,她还是毫无头绪。

  还没等沈墨说话,季安宝便赶忙迎上前去,将得知的事情告知了他。

  说着说着,季安宝突然灵光一闪,拍着沈墨结实的肩膀道:“老大,一会儿就看你的了。”

  有实力的人干嘛还要想计谋,这不是浪费脑容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