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的模样,明显取悦了持枪的神父,“你觉得呢?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处理人,向来公平,只会对一些格外听话的猎物款待哦。怎么?昨天放给你听的歌好听吗?胥泺先生的遗言,肯定很美妙。”

  吴耀握拳的手,青筋爆出。

  神父:“真是可惜呢。你都没能见他一面,他刚刚就躺在那副棺椁里,现在...呵呵,现在可能已经跟着第一枚炸弹,炸得直接剩骨灰了吧。”

  吴耀后牙槽已经咬得失去了知觉,他颤抖着。“......你到底...要做什么?”

  神父将枪管狠狠摁压在他的头颅上,“那首歌是胥泺写给你的!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首歌是我们拦截下来的,他两个月前发给你的邮件。你也想了一晚上了,歌里到底想要传递给你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吴耀道:“你有没有那个录音,我后面一半没听清......”

  神父轻轻拨弄了一下扳机,略微一声响,“不好意思,没有。你们必须都死在这里,也不用给我耍花样,启耀先生,你不要觉得你闭上嘴死了,就是一了百了,别忘了,你还有母亲一家人呢。”

  吴耀一脸颓然,又失笑。

  “你觉得我少年时就改嫁了的母亲,会知道这些事情?”

  神父语气轻悠悠地逼他:“所以,还得看你,愿不愿意赏他们一条命。”

  吴耀嘲讽地笑道:“你们或许搞错了,胥泺的遗言应该不是说给我听的,我有一个新确认关系的男朋友洛克,他曾经做了十年胥泺的地下伴侣。”

  感受到头上的枪支僵住了,吴耀继续道:“你可能听说过,我是一个私生活很乱的同性恋,这也不全是谣言,至少我确实换得比较快,很多都是玩玩...炮友而已。洛克前几个月似乎和胥泺分手了,想着十多年前,胥泺坑我的那事,我能不报复吗?于是就和洛克在一起了,但这两人似乎私联不断,我们才好了没几天,他就带着什么秘密失踪了。”

  吴耀笑出了声,“你们居然会觉得我和胥泺的关系好?真是天大的笑话!圈里有资历的人,谁不知道,我是被他出卖,才在如日中天的时候,摔了个粉身碎骨!”

  “这个胥泺真的是一个害人精啊!这么多年来,我喝凉水都塞牙缝,如今连我的命都想坑!他还挺会躲的,我找了他十年,就是打算弄清他的踪迹,好给他一点教训......”

  神父在衣角的通讯器上按了一下,低声说了几句。

  说得太过激动的吴耀借着咳嗽,才得到一些时间的休息,果不其然,他听到一行人渐近的脚步声。

  他在心里数着。

  五......

  四......

  三......

  二......

  一!

  吴耀蓄着最后一口气,偏开头,伸手去抢夺枪支。

  神父见大事不妙,只能紧扣扳手,另一只手同时帮忙争夺,侧着身子将自己的口袋暴露给了吴耀。

  吴耀早就瞥见了他淡色衣服里面透出痕迹的简易□□控制器,如果他没有算错,之前埋藏的两枚炸弹,正好都是教堂附近人最多的位置,看得出对方不仅是想灭口,甚至有点灭门的意思。停车场作为所有人撤退的必经点,不可能没有安置。

  他不会自不量力觉得他这个虚胖瘦弱的身体,能够抢得赢对方这个练家子,只能来个声东击西,用他这副笨拙的身体,来做个喜剧收尾,或许也不错吧。

  等到神父意识到时,吴耀已经握着机器,连按数下,同时启动对应的剩下来的炸弹。

  轰鸣声中,吴耀听见了有人再一次喊他启耀,但他终究是不能堂堂正正地回复一次。

  他溃散的思绪最后落到那首钢琴曲上,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好后悔,当初的那几句话,居然说给胥泺这种害了他一辈子不偿命的人听。

  他真的好后悔。没能将话,说得更清楚。

  ......

  一盆水从他的身上泼下,冻得他一激灵。还有水从他的鼻子里灌进去,呛得他翻身而起,捂着嘴好一阵咳嗽。

  “卧槽!我这是没被烧透,又被抛尸到海里了吗?!”

  他心里纳闷地想,嘴上除了咳嗽,可说不出半句抱怨的话。

  一条白色的毛巾“飘”到他的面前,他不疑有他,接过之后好好把自己身上的水擦了一遍。

  身边忽然一个十分熟悉的女声,抱怨似的开口:“是你自己在桑拿室睡着的,刚刚叫唤了半天热,我这不是给你降温嘛!用得着那么大反应嘛!”

  吴耀不睁眼,争执道:“那我也、咳咳...那我也没见过,有哪个谁,直接朝别人脸上泼冷水的,我要是没反应,就直接憋死了...”

  等等!

  他霍地瞪大眼睛。

  这不是他玉湖公寓的桑拿室里吗?为什么在首都相夫教子的孙聊聊会突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