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支宁的表情一时间有些扭曲。
可应怀温才不在乎他表情扭不扭曲，他消除了江支宁加持在柯玄序身上的精神操控，然后伸手将他拉走了。
他们下了天台，独留三个人脸色难看的站在天台上吹冷风。
“这个精灵太狂妄了。”寻月收回看向离去身影的视线，咬牙切齿的道。
他们好歹也是大家族的继承人，别人上赶着结识他们，这个精灵倒好，直接无视他们！
这简直就是耻辱！
“精灵族就是如此，不必放在心上。”阅读过更多关于精灵典籍的阙无安慰她，并列举了很多关于精灵族自大狂妄的例子，让寻月对精灵族更痛恨了。
她稳定住自己的情绪，重新变回那个优雅高贵的大小姐，同时抚摸起左手小指上的戒指，内心盘算起一个计划。
江支宁也没想到会失败。
要知道，他跟柯玄序相处时间最长，对他的精神控制仅次于柯父，按理来说肯定会立刻答应他的请求的。
但他犹豫了！居然犹豫了！这很不对劲！
而且他跟尹宫的关系怎么那么好？在比赛过程中听尹宫的命令？他居然敢提出这种条件？柯玄序居然没有拒绝？
江支宁感觉一切偏离正轨的原因都在尹宫身上。
但他无法靠近尹宫，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搭上话，就算搭上了，跟上次一样，肯定会被他厌恶。
啧，麻烦死了，回去问问系统吧。
柯玄序不知道为什么尹宫会说出那么突然的话，但他在被拉走后突然发现自己紧绷的情绪瞬间放松了。
头脑里就像是有道枷锁轰然崩溃，理智与沉稳重新支配大脑。
太奇怪了。
应怀温将他从研究院拉出来，同时释放了一个大型净化术，将这里的辐射洗涤干净。
毕竟是柯玄序的同学，帮他们一把也没什么。
应怀温这么随意的想着，带着他回了刚开始的房间。
有他的封印，没有人能进的来。
房间还维持着他们刚离开时的干净整洁。
应怀温让柯玄序坐下，顺手提取出一杯花露，用绿叶盛着递给他。
柯玄序接过绿叶，轻抿了一口。
味道甘甜又带有活力，让他周身的疲惫被驱逐。
“事情我会一个个告诉你。”而后应怀温坐到柯玄序身边，权衡了下利弊后先告诉他精神控制这件事。
柯玄序听他说着，面上表情不变，实则缩小的瞳孔已经暴露了他的震惊。
被最亲密的人精神控制，这该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应怀温不急，让柯玄序自己先冷静了一会儿后才从怀中取出放了很久的资料，看着柯玄序略带期待的眼神，给了他一个预警：“即使看完这份资料会让你崩溃，你也愿意看吗？”
他已经尽到自己的职责了，看与不看全在柯玄序的一念之间。
他不会强迫，也不会拒绝。
意料之中的，柯玄序没有任何的犹豫，他急切的从应怀温手中夺过资料，迫不及待的翻阅起来。
在他看的过程中，应怀温扮演了一个沉默的看客。
柯玄序看的很仔细很认真，也很匆忙，他从他眼中看出了一丝慌乱。
正常，他这样已经算好的了，换成别人看到这里大概早就疯掉了。
在精灵身体里的应怀温没有过多的情感波动，他是一名合格的看客，不会打扰主人的阅读，只会将他的所有情绪尽收眼底。
换成上辈子的他，大概也会疯。
但今非昔比，完全不同。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柯玄序才放下那些资料，眼眶里没有应怀温所想的泪水，有的只是平静。
死水一般的平静。
他明白柯玄序此刻的感情了。
精灵伸出手，拿过他手中的资料，柯玄序没有抢，任应怀温拿走了那些资料。
应怀温没有毁去这些资料，而是妥善收好，收好后他才开口，不是安慰，只是一个提醒：“待一晚上，明天给你看些东西。”
柯玄序手指微颤，他也猜出精灵口中的“看些东西”是指什么了。
能看到，自然是最好。
只可惜，没有自己亲自动手杀了那些人。
……
他们在这个房间待了整整一天。
外面杀疯了二人也没有出去，应怀温在此期间看了眼柯玄序的积分，嗯，完全够了。
一骑绝尘，一百多分。
而今年的学生总共五百人，保镖不满五百人。
其他人乱杀也得不到一百多分啊。
不够的话最后一天再出去收敛一波。
入夜，应怀温给柯玄序加了一层上帝视角，确保他能看到暝阴的身影后便借口说自己睡觉去了，实则将全部的灵魂都送入暝阴的体内。
至于精灵的身体？先让他睡着吧，反正柯玄序不会注意到他的。
进入暝阴体内的柯玄序伸了个懒腰，享受着体内充沛的力量，很想大显身手一下。
同时他也注意到了柯玄序的视线。
柯玄序感慨这个奇怪的能力，他能看到这片范围内的一切事物，视线很清晰，堪比望远镜，但好像只能在暝阴身边活动。
“今天我们要去一个生物实验室哦，虽然你们之前去的那个研究院报废了，但他们还有数不尽的研究院呢。”暝阴在漆黑的地面上迈着步子，看上去很自由很潇洒。
他所处的位置在上层的边缘，这里研究院林立，看守也是十分森严。
看看旁边的重型机车柯玄序就明白了，他担忧的看着下方快速移动的鬼族，出于好心的提醒：“小心点，这里有很多辐射和病毒。”
“就算他是病毒构造的，我也得进去啊。”应怀温肆意的笑着，柯玄序的声音伴随着风声掠过耳边，他嬉笑着说着一个仿若故事的现实：“我有个朋友，父亲死前在生物，化学和物理研究院都待过，他死前一直在阻止他们的实验，死后，他的尸体也没有得到安眠。”
用说故事的语气说出一个人的家事，柯玄序沉默了，他很想知道暝阴口中的朋友是谁，但他知道，就算他问了，暝阴也不会告诉他。
他甚至想问，你那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因为他用轻松的语气说着事的时候，眼中并没有带着笑意，反而满是彻骨的寒意。
他没有多问，跟着暝阴踏入了这座研究院。
研究院不高，只有五层，但每一层的面积都很大，里面在做什么研究柯玄序不知道，但他闻到了血腥味，和一种难闻的气味。
他说不出那种气味究竟是什么，但第六感告诉他，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里面的研究院都签订了合同，你是要将他们屠戮殆尽吗？”看着在研究院大门口显出身形的暝阴，柯玄序感觉他真是大胆极了，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不是等死吗？
但好像这家伙每次出场，都是在人多的时候。
“我不会杀了他们的，杀了他们那可就太便宜他们了。”暝阴看着围上来的众警卫，面上笑意不变，甚至还有闲心跟他们打招呼：“呦，你们好啊。”
“科研重地！闲人勿进！请离开这里，先生。”
一名身材魁梧，后背机木仓的男人从警卫中走出来，站到暝阴身后，他手中的木仓已经对准了暝阴的后脑勺。
只要他一动，子弹就能洞穿他的头颅。
“不要你们紧张嘛，各位先生们，我又不是什么暴动分子，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的。”应怀温笑着抬头，锐利的双眸穿过铁窗，与研究院内的一人对视。
“先生，请你离开这里，否则我们有权利将你射杀。”爱德菈端着木仓的手极稳，不仅是他，其他所有人都紧绷着身体和注意，生怕这人下一秒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柯玄序也在看着暝阴，他紧张的攥紧了拳头，死死注视着眼前不慌不忙的鬼族。
他为什么要引起这么多人的注意？他不怕被通缉吗？
不对，这家伙已经被通缉了！居然还敢那么肆意妄为！
柯玄序为他捏了把汗。
应怀温歪歪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嗯……那就看谁的速度更快咯？”
话音未落，一颗子弹已经朝他的头颅飞来，而在子弹射出的上一秒，鬼族已经消失在重重包围当中。
子弹击穿铁门，白烟中没有人的身影。
“跟鬼比速度，你们大概是第一个吧。”面上笑的放肆的鬼族不知何时已经走到研究院门口，他活动着手腕，看着漆黑的天空突然亮起的光束，感叹速度真快，连直升机都过来了。
远处传来卡车疾驰的声音，以及警报声交响响起。
应怀温站在被包围的地方，脸上的笑容更加肆意妄为，带着显而易见的血腥，和容易被忽视的愤怒。
“下面的人，你已经被包围了！快点束手就擒！”
喇叭传达着直升机上人的警告，带着威胁和恐吓，应怀温丝毫不惧，他从空气中取出巨剑，扛在肩头，朝眼前高大的建筑眯起眼，笑盈盈的道：“嗯，我要开始喽。”
黑色的火焰在巨剑上跳跃，勾勒出无数繁琐的，朝人们咆哮的鬼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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