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像是下定决心一般, 靠上去,说道:“韩总,外面有很多人等待您复出, 我可以帮您离开这栋别墅,只要您离开了, 出去以后就还是您的天下,您依旧可以掌权。”

  韩深来了兴趣, 似笑非笑的问:“帮我这么做,你能得到什么?”

  少年咬唇, “可以让我站在您的身边吗?”

  韩深挑眉, “我从来不养情人。”

  “易少也是情人吗?”

  韩深眼狭一促:“你想坐到韩易的位置上?野心不小。”

  少年忙道:“我只是爱慕您, 希望时时刻刻能够陪伴在您的身边。”半蹲的姿势,身子前倾, 若隐若现的露出洁白的锁骨,风情万种, “请您给我一个机会。”

  韩深没兴趣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和不清不楚的人扯上关系, 起身道:“想活着就离我远点。”

  谁知少年听了这话, 竟然直接扑了过来,韩深立刻躲开, 皱起眉头,闻着那飘近的刺鼻的香味,和略显浮尘的面颊,更厌恶了。

  “韩总……”少年还要缠上来,韩深的老古董心态有些受不了了,现在是个人都这么奔放吗, 有没有一点礼义廉耻?

  那种打心底里的反胃让他不想在这个房间停留, 刚打开门, 迎面便是韩易,嘴角噙笑,很温柔的样子,看着他,甜丝丝的一声:“哥。”

  韩深一顿,看韩易的样子是在外面已经等了会儿了。

  韩易拍了拍韩深身上的灰,“我以为哥哥真的会和他做。”

  “你安排的人来试探我?”

  “不,我从来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说完,迈出长腿,缓慢的走到瑟瑟发抖的少年身边,眼睫微挑,挂着友好的笑容,“是有人想和我开玩笑。”

  少年慌了:“易少!易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韩易挑起少年的脸,“是漂亮。”松开,起身,一边寻找一边感慨:“只是,我不喜欢。”

  找到了,找到了一个棒球棍,一个转身,猛烈的重击,凄厉的哀嚎,韩易一脚将门关上,内外隔绝开,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听见凄惨的叫声,逐渐微弱,等韩易这么活活把人打死吗,一想,这都什么破事,韩深烦躁的推开门,看着地上的一滩血,未出声就听韩易淡淡的一声:“拖出去,喂狗。”

  外面立马进来了两个保镖,将人拖出去了,过了会儿,走到阳台位置往下看,草坪那边三四头猎犬,血盆大口,吠叫连连,草坪上躺着刚刚那个少年,求饶的哭喊:“易少!求求您饶我一命!我错了!”

  韩易胳膊撑在栏杆上,悠闲地姿态,向下看,挥了挥手,一只猎犬直接扑了上去。

  那画面,连韩深都微微蹙眉避开了视线,哀嚎声响彻整个别墅,许是不尽兴,韩易又将别墅内的所有佣人都叫出去围观了。

  再看时,血水染红了草坪,那人的下半身被啃噬的没法看,韩深受不了了,冷沉的说:“要处理就处理,做这种事有意思吗?”

  韩深从来不会折磨人,如果要对谁动手也都是快准狠的处理了,没时间也没闲心去欣赏这样的画面,故而对韩易这种喜欢折磨人的做法属实不敢苟同。

  就算想这么做,也请不要在他面前这样做。

  韩易侧目,笑了下:“哥,要是你接受了他,他一定会更惨,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你救了他。”

  韩易对下面的人说道:“吊起来,别弄死了,慢慢玩。”

  人死了,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以儆效尤四个字也只是四个字,但是如果人活着,永远让人看着他是怎么被折磨的,这才是最好的警告手段,警告所有人最好不要再来挑战底线。

  远处的树上,就那么锁住双手悬挂着,□□惨不忍睹,还在滴答滴答的掉血,那人已经连一点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垂着头,身子随着风摇动。

  从阳台这个位置看去,十分诡异。

  韩深沉声:“要么杀了,要么放了。”

  韩易不以为意:“杀鸡儆猴,用他来警告大家最合适了。”

  “你是在警告他们,还是在警告我?”韩深逼近韩易,难忍的怒意,脸色阴沉,他想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了。’转念一想,似乎外界对韩易的评价一向如此——不择手段的一个人。

  只不过是韩易在他面前伪装的很好,永远乖乖的,很温顺,以至于让他有了种韩易性情温和的错觉。

  韩深头痛:“人挂在外面我晚上睡不好,要不挂你房间对面?”

  “可是你的房间就是我的房间呀。”韩易挽上他的胳膊,笑嘻嘻的说,“没了你我怎么睡的着?”发现韩深在这件事上格外执着,韩易笑容收敛了些许,意味深深的问,“哥,你总该不会还要因为这么一个人和我吵架吧?”

  “你觉得这是小事?”

  “这是什么大事吗?当年你处理韩家人的时候我也没见你手软留情,怎么处理这个人就不行了呢,还是说你真的心疼了?”

  “这两件事能相提并论?”韩深压口气,“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一样只会拿感情当借口说事,感情上,你没什么资格和我交谈。”

  韩易愣了下:“为什么没资格?”

  “脏透了。”

  韩深厌恶的表情深深戳穿了韩易的心,猝不及防。

  韩易一时有些不理解韩深的脏是什么意思,等了会儿,想到了外界对他的风评,什么靠暧昧上位到副总,什么和韩骆等人不清不楚,什么私生活混乱,等等话题,捕风捉影也好恶意诬陷也罢,他从来没在乎过,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只要不当着他面说就无所谓。

  可现在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了,这个人还是韩深。

  就像是被扇了一巴掌,不疼,但太侮辱人了。

  这话任谁说他都不会这么难受,为什么偏偏是韩深呢。

  韩易深吸一口气,装作不在意,笑了下:“好哥哥,外面那个小子那么有魅力吗,能让你用这种话来羞辱我。”韩易看向窗外,背过身后的唇角勾出一点阴冷的笑,但张嘴的声音依然动听:“可以,我放了他。哥,你是觉得他漂亮,只是喜欢他的脸吧?”

  韩深不想再说话,推开门,下楼了。

  下去后,没一会儿,那个少年被人抬了进来,昏厥状态,韩易剥了个橘子,递到韩深手边,韩深看都不看,韩易又收回手,对旁边的管家道:“漂亮的事物应该是生机勃勃的,这么死气沉沉做什么?”

  管家会意,给身旁佣人了一个眼色,立马,有人直接泼了冷水,但少年伤的太重了,冰水浇上去都没醒。

  管家试探性的看向韩易,发现对方没说话,命人拿出药剂,注射,不过三分钟,少年立马睁开了血红的眼,没了之前的风情与妖娆,此刻更像一个心血尽失的鬼,可怖极了。

  他看着韩易,支支吾吾,眼泪混着鲜血滑过脸颊,韩易皱眉:“别哭啊,哭什么,哭了就不漂亮了。再哭就把你眼睛剜了哦。”

  所有人都相信,韩易说到做到,少年吓得连忙止住了眼泪,身子止不住的打颤。

  对方的下半身血肉模糊,用一个毯子盖住了,韩深看着这个少年,再看向韩易,第一次有了后背发凉的感觉。

  他教养了这么多年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韩易坐回座位,发现韩深盯着自己,莞尔一笑:“我脏,别看我,看他吧。”

  这个话题好似过不去了。

  韩深相信,这个时候那个少年可能更希望有人给自己一枪,直接了结。

  韩深看不得这种场面,觉得恶心,满桌的饭菜,瞬然反胃,不打算吃了,却被韩易按住手。

  “吃。”韩易夹起青菜送到他的碗里,眼也不抬,“不吃他会更惨,这栋别墅里的所有人,都会更惨。”

  这话一出,别墅内的所有佣人都打了个冷颤,腿脚发麻。

  “他们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韩易手撑着脑袋,甜腻的笑了下,这一笑,让韩深立马暗道不好,果然,只见对方拿出枪看都不看,对准一人,不带犹豫,果断射击,砰的一声,立马跪倒一片,韩易惋惜的说:“呀,失手了,我的枪法退步了。”

  不是退步,韩易的枪法在国际上都排得上名。

  这是□□裸的威胁,

  刚刚那个险些被击中的人哭喊着磕头,“求求您放过我!求求您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求求您放过我!!”

  韩易将枪拍到桌子上,弯唇一笑,安慰道:“别怕。我可以放过你,就看我哥哥愿不愿意放过你了。”

  “韩!易!”韩深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两个字,狠厉的目光像是刀子一般落在韩易脸上,韩易从容不迫的靠在椅背上,手下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粥,评价道:“味道不错,哥,尝尝吧。”

  用别人的生命来威胁他,韩深完全可以不屑一顾,随便你杀,但他处理人都是有个由头的,比如这个人做了什么他不能容忍的,这才会下杀手,可韩易不同,用这种手段来逼迫人,可谓阴狠!

  韩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威胁到的,总之,手下紧紧捏住勺子,好久,才勉强尝了一口粥。

  韩易笑了下:“哥,多吃点,不吃饭容易得胃病,而且也会影响精神和睡眠。”

  韩深微微垂眸,手下的力气稍微再大一点,这骨瓷的勺子都能捏碎。

  韩易又道:“万一我哪天要是不在了,也要好好吃饭呀,人的身体很脆弱的,经不住磋磨,日积月累下来就是病症了。”见韩深肯吃了,韩易又夹了点菜,本身他来之前已经吃过饭了,但担心韩深一个人吃没胃口,于是也陪着吃。

  一碗粥喝完,韩深放下勺子,韩易长舒一口气:“对了,明天我叫了医生给你做体检。”

  “不用体检,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呸呸呸,这话不兴说。”韩易认真的看着他,“哥,你不会死的。”

  “是吗?我以为你巴不得我死。”

  韩易哈哈笑:“我死了你都不会死的。”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