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的王妃命?

  当夜, 安亲王的众近卫就眼睁睁的瞧着云少堂主被小王爷堵在卧房的门外,理由是——

  云少堂主是个自重之人。

  云江离背对着院子,清晰的感受着身后一排等待吃瓜的炙热眼神。

  他挑了挑眉尖, 向前一步将拦在门口的少年挡了个严严实实,而后转头冷冷的眼神朝着院中各个角落里扫了一圈。

  被云少堂主冷冽的眼刀误伤的众人纷纷缩头, 不敢再八卦,云江离借着他们缩头的时机, 快速的俯身亲了小王爷一口, 压着嗓音服软道:“小七, 乖,让我进去,外面好冷的。”

  被偷偷亲了的小王爷红着脸、梗着脖子嘴硬道:“不!少堂主请自重,莫、莫要再做这轻浮之举!”

  云少堂主咬咬牙,豁出去不要脸了, 抬手轻轻环着少年略显圆润的腰身:“嘘——别说这气话,都让崽学去了。”

  一贯伶牙俐齿的小王爷被噎的竟一时不知该怎么怼回去, 趁着他愣神的这一瞬, 某厚脸皮的少堂主直接利索的将人兜着腿抱起来,进门、反手关门、大步进了里间……

  动作熟练,一气呵成。

  待小王爷回过神时,人已经坐在柔软的床榻之上了。

  燕穆宁:“……”

  这进都进来了, 再想把人轰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小王爷气鼓鼓的往里翻了个身,背对着云江离,戳着小肚子嘀嘀咕咕的跟崽骂着他的另一个爹。

  ·

  腊月里的日子,规矩多, 往来也多。

  燕穆宁前几日就说, 让云江离把老堂主接来安亲王府上一起过年, 结果老堂主差了人来,说要与老友先喝上几顿大酒再来。

  云江离对自己家这老头的脾气清楚的很,只让小王爷安心便好。

  这日腊八。

  云江离一早与燕穆宁说好了,陪着人用了早饭,便出了安亲王府,准备回云府接云老爷子。

  小王爷不知道的是,他家大美人出了王府没直奔着自家宅子去,反而先拐弯去了趟诚亲王府。

  “殿下。”

  云江离到诚亲王府时,燕穆宸已经等在正厅。

  诚亲王抬了抬手:“少堂主来了?别拘着,快坐。”

  “尉迟老王爷再有几日也就该进京了吧?”云江离直接问着,“殿下这会儿让尘墨急着找我来,想必也是为着这事?”

  诚亲王笑了笑:“是,少堂主果然敏锐。”

  “老王爷入京,虽尉迟将军留守渭州,但毕竟有着先前的那件事,陛下的意思是,还望「雪竹」能多帮着留意西境的动静。”诚亲王也不多客套,直接讲了找云江离的来意。

  云江离蹙眉:“陛下担心西祁来犯?”

  “是,毕竟这次尉迟老王爷与尉迟少将军一道入京,且时日不短,难免怕西祁那边会有些不安分的想法。”

  诚亲王抿了口茶。

  云江离不解道:“据悉,西祁皇室近一年来内斗不断,几位皇子为了太子之位争的不可开交。他们眼下明显自顾不暇,陛下为何还会有此担忧?”

  诚亲王长叹,压低了声音道:“这便是我今日请少堂主来的另一件事了。”

  “燕穆寒押入天牢之时,有一名暗卫侥幸逃脱。且另一名在峪州未同燕穆寒一道入京的心腹现如今也寻不到踪迹了。”

  诚亲王谈起这件事就心烦,手下派出去那么多人沿路去追,愣是能把人给追丢了!

  “那名心腹名叫晁殇,是燕穆寒身边最得力也最有野心的人,当时屯兵之事,便是由他一手主持操办。一日捉不到他,一日不能安心啊。”诚亲王叹道。

  云江离眯了眯那双凤眸,将这个名字在心中琢磨了两遍——

  晁殇?他若是没记错,便是派死士追杀他家小王爷的那个人。

  云江离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沉声应道:“殿下放心,我这就吩咐下去,尽快查找这二人的下落。”

  正事说完,诚亲王也知云江离今日还要回云府,便不欲多耽搁他时间。

  二人正起身告辞之时,诚亲王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叫住了刚刚转身的云江离:“少堂主。”

  云江离停住脚步,应道:“殿下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诚亲王犹豫着问:“那个……你是「雪竹」少主这事,老七知道么?”

  云江离猛然就愣住了。

  瞧着他这个反应,诚亲王懂了,这必是不知啊。

  云江离有些震惊的看向诚亲王:“小王爷……竟然也知道有「雪竹」这么个存在?”

  诚亲王欲言又止的点点头,带着些歉意开口:“知道。这些日子忙得昏了头,我一直忘了告诉你这事。”

  云江离:“……”

  他想不通「雪竹」这种隐秘的机构存在,一个闲散小王爷为什么会知道!

  然而眼下显然不是纠结这个点的时机,云江离难得有些茫然,一想到小王爷有可能出现的反应,他便有些发愁。

  处事向来光明磊落的云少堂主,从未想过有一日要花心思忽悠自家小少年。

  云江离斟酌着问诚亲王:“若是不告诉他呢?他也不能知道吧?”

  诚亲王也有点打怵在这件事上面对自家老七,默默的补了一刀,企图甩锅:“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吧,那个、那个你也知道,老七那脑子在这一类事儿上比较灵……”

  云江离回想了一下,上次被小王爷扒掉「仁济堂少堂主」这层马甲时的后果是什么样来着?

  唔……着实不太美好。

  “那……殿下这意思是,我去说还是你去说?”云江离觉得自己这安亲王妃之位,怕是又要变得岌岌可危了。

  诚亲王讪讪道:“本王以为,此事还是你们小两口关上门儿来慢慢说比较好。”

  云江离干笑两声,没再应声。

  自幼便温和有礼的人,此刻头一次生出了想要骂街的念头。

  ·

  一筹莫展的云江离回到云府的时候,老堂主正在院中慢悠悠的打着一套八段锦。

  “来来来,陪着我一起。”

  云老堂主动作没停,还招呼着云江离一起来。

  云江离觉得自己此时的确需要静静心,便立在一旁陪着自家老爷子打完了一整套。

  “父亲今日便同我去安亲王府吧,省的小王爷日日在我耳边上念叨。”

  云江离与老堂主对坐在茶案边,亲手拣了些茶叶来烹。

  烹茶也有助于静心。

  云江离递了杯茶给老堂主,心里打着小算盘——

  若是趁着自家老爷子在王府的时候,自己主动坦白,估计小王爷总不能再把自己轰出卧房了吧。

  云老爷子捏起茶盏轻轻摇晃着,问道:“小王爷近日身子可好些了?”

  云江离心不在焉的答着,老堂主满脸嫌弃的瞅着自家儿子,真不知道安亲王到底是怎么就看上了这座冰山的。

  “诶!对了,江离,我有件正事要与你说!”

  云老堂主饮了口茶,突然道。

  云江离看着自家老爷子从书房抱出一方带锁的匣子,而后取出一枚玉佩,递给自己。

  他满面困惑的接过玉佩,正要开口询问,便听老爷子慢悠悠的说道:“这事啊,说来话长。”

  “这枚玉佩,其实是给你订娃娃亲时的信物。”

  云江离惊的手一抖,差点儿把玉佩摔出去。

  只想跟老爷子说,快别闹了,这要是猛然冒出来个娃娃亲,燕穆宁那小暴脾气还不把自己直接咔嚓了?

  “哎哎!”

  云老堂主扶着他的手埋怨道:“稳着点,可别摔了。”

  云江离捏着烫手的玉佩,无语的看着老堂主:“老头儿,你是不是在逗我?”

  “急什么,你慢慢听我说啊。”

  云老堂主依旧一副不徐不疾的样子。

  瞧着自己冰块儿子已经濒临发火,老堂主这才不再卖关子,认真道:“当年,你祖父于机缘巧合下救下了当时还是太子的先皇,这事你是知道的。”

  云江离压着心里的火,蹙眉点了点头。

  老堂主继续道:“先皇那时在仁济堂待了许久才再次回到京中,他年长我几岁,待我真诚如兄弟。自那时起,先皇与我,二人便一直有着书信往来。”

  回忆起已故去老友的云老堂主,目光中泛着些薄薄的水光。

  “后来,每逢先皇离京出访时,总会与我见上一见。那一年先皇后伴随先皇,路过仁济堂停留多日,你娘那时已有了身孕。”

  “先皇后为人亲和,天真烂漫,与你娘一见如故,得知你娘有了身孕,当即便取出这枚玉佩要订下这门亲事。说是若生了女娃娃,便嫁与她儿子做个富贵王妃。”

  老堂主补上一句:“哦,那儿子说的便是当今圣上。”

  云江离听到这里已经面无表情,他竟不知自己还经历过指腹为婚这档子事。

  合着自己差点儿做个皇后?

  想一想当今圣上的模样……云江离心中嫌弃,哪里及得上他的小王爷可爱!

  “这玉佩本是一对,另一半在先皇后那边。”

  云老堂主抿了两口茶,接着说道:“谁知道你就不争气,生出来竟是个男娃。我和你娘便说,你怕是就没这富贵王妃命吧。”

  “结果过了几年,先皇后再次有孕,便兴致勃勃的来信与你娘约定,若是她这一次生个女娃娃,便招了你去做驸马。我与你娘自是愿意的,然,先皇后又诞下一子,就是如今的安亲王殿下。”

  “我与你娘便彻底认了命,觉得你怕是没这个福分,索性这玉佩也就一直收着,并没有与你提起过此事。”

  “再后来,你年纪越长,性子越冷。我与你娘都发愁,我二人都是随和之人,怎的偏生你会是个如此冷清的性子,难不成要这样一个人孤独一生?”

  云老堂主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家儿子叹了口气:“可我也是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些年,你还是与那孩子走到了一起。”

  “这么说起来,你竟还当真是个王妃命啊!”

  云江离默默无语了许久,已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捏着手中的玉佩,目光茫然——

  自己这王妃,难不成还当真是天注定?

  作者有话说:

  小王爷:是的!玉佩在我手上,可也没人告诉我,这玉佩是娶老婆用的啊!

  ·

  感谢来宠爱我的小可爱:C-樊怡 1个。

  营养液:你还在等谁 5瓶;T 1瓶。

  我知道我今天短短!

  可是,今天去做核酸的时候排队排了好久好久!所以,不许说我!(抱头溜走)

  (小小声:敢说我,我就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