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光蹲在星北流身边,仰头龇着牙道:“知道了知道了,真是啰嗦,没事就不留你吃饭了!”

  “你个臭小子!”江国公一巴掌拍在长光头上,“好好照顾大公子,听到没有!”

  长光哼哼道:“要你说!”

  江国公走后,长光抱着星北流的膝盖,凑到他面前去。

  他在星北流温软的嘴唇边索要了一个吻,将刚摘下来的桃花放在他指尖上,看他望着桃花呆呆的模样有些好笑。

  “你比它,”长光一边闷笑一边道,“更美。”

  ·

  晚些时候宫里来人递了信,长光坐在床边翻看信纸,叫星北流将头枕在自己腿上。

  他一边抚弄着星北流的头发一边专注看信,等看完后手指微微一顿,发现星北流睁着眼盯住自己。

  “要看看吗?”长光将他抱了起来,笑着问。

  星北流没有回答,长光就自己将信纸塞到他手中去了。

  信是宫里沉如琰写来的,其实也没有写什么内容,无非是说了说三老爷现在的情况。

  威正帝已经没有精力去管这些了,沉如瑜也缩着头不敢冒进,所以现在是沉如琰在审问这件事。

  星北流很快就看完了信里的内容,并没有说话,似乎在发呆。

  “三老爷也是被逼急了……”长光从身后搂着他,闷声笑着,“竟然说出醒梦花是星北府四老爷家在收购。你说他是如何有这个信心说出这种话来的?”

  星北流低着头,轻声道:“嫁妆。”

  长光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你是说,三老爷家确实在收购醒梦花,用的是四老爷家的嫁妆?”

  他皱眉沉思片刻,忽然笑了起来:“用别人家的财物,买了不该买的东西,他以为自己就可以洗脱嫌疑了?这不是在送命么?”

  星北流没有回答,靠在他肩上,眼睛有些闭上了。

  “困了?”长光轻声问了句,“困就睡吧。”

  星北流点点头,安稳地入了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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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星北流被病痛折磨着,睡得一直都不是很安稳,所以看上去整天都在睡,其实真正陷入深眠的时间并不多。

  只有长光在他身边陪伴时,他才会稍微安心地睡过去。

  已入半夜,星北流好似从一个梦中惊醒了过来,身边并没有长光,床前小桌上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亮了起来。

  星北流坐了起来,感觉到心跳在加速。

  有人从外面推门进来,一身黑色的长袍,将那人从头到脚都包裹得严严实实。

  星北流沉默地看着那个人,并不说话,也没有露出什么惊讶或者是害怕的神情。

  那人进屋后,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转身朝着星北流走过来。

  她揭下笼罩在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年轻美丽的面容,然后走到星北流面前,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星北流望着她,轻声道:“姐姐……”

  “我来看看你呀。”阿挽伸出手,轻轻地贴在他额头上,“听说你病了,我很担心,所以就悄悄来看你了。”

  星北流问:“只是来看我,而不是从我这里……”

  阿挽用手指轻弹了弹他的额头:“那样的假话,你怎么就信了呢?我真想从你那里看到他的影子,怎么会说出来呢?难道你真的以为,我就一点都不会关心你么?”

  星北流沉默了半晌,摇摇头。

  “你该……恨我……”

  阿挽笑了起来,她笑着的时候眼角有皱纹显现了出来,却在她的美丽之下,毫无违和感。

  “你总是那么的心事重重。”阿挽轻声笑着,“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明明还只是个小小的少年,眼睛里却那么的孤独和疏离,好像和谁都无法亲近起来一般。你那时候多大?才十五岁吧,湖卿应该是十岁,云卿和宛扶年纪更小,你都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玩,我没办法啦,只能自己带着你走,可你都是扭捏着不肯理我。”

  星北流轻轻扯动嘴角:“可你那时候也不是很大,正期待着自己的亲事……”

  阿挽看着他,轻轻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