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也没有关系。”沉如瑜将他再一次扔下,带着那种令人背后发冷的笑意站起身,“我听说晚离郡有个妓|女,曾经在皇城可是非常有名的。你要是不说,那我就去问问她咯?”

  宛扶突然起身,扑了过去,想要掐住沉如瑜的喉咙,却被身后的侍卫一鞭子甩在地上。

  他挣扎着抬起头,发了狠瞪着沉如瑜,似乎想要这个人啃噬掉:“她不是妓|女!”

  沉如瑜对他无力的反驳回以嘲笑:“她不是?沦落青楼受尽玩弄,还装什么高洁?”

  宛扶死死瞪着他,眼睛一点点变得血红。

  “她会变成这样,是谁干的好事呢?是星北流啊!”沉如瑜低声笑道,“我们的目标一致,所以我当初才会把你带回来……你看看,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呢?反驳我有什么好处?我们不该一起对付星北流么?”

  他看出来宛扶眼神中的动摇,伸手将宛扶从地上拉了起来。

  宛扶抽出自己的手,低着头道:“你不能动她。”

  沉如瑜一愣,忽然想明白了他在说谁,哈哈大笑起来:“她与我无冤无仇,没事我当然不会去找她麻烦……而且我也知道,她已经够凄惨了,绝对不会再去打扰她的安宁。”

 

  、幸琉璃(六)

 

  宛扶坐在地上,看着手腕上的枷锁:“我的母亲,曾经侍奉于星北流的母亲。”

  沉如瑜眼中露出些许兴奋,宛扶果然知道其他的事情。

  “她就是那个,曾经将星北流从宫中带走,抛弃在东荒大川的人。”

  沉如瑜感到奇怪:“她只是一名侍女,如何能够从宫中将一个孩子带走?而且这个孩子,还是皇帝的孩子。”

  “因为那个女人的身份见不得光,皇帝将她藏在一处冷宫中,很少有人知道。那个时候正值璃狼派人到皇宫接人,皇帝拒绝交出巫祭之女,谈判崩裂,两方都十分不愉快。我母亲说,她是趁着璃狼一族离开皇宫的时候,悄悄混进去跟着离开的。”

  “这不对……巫祭之女既然在皇宫中,又怎么会得到璃狼先祖的认可?”

  宛扶扯了扯嘴角:“因为狡诈的人类。巫祭之女那时候早就被选好了,并且接受了璃狼一族的认可,而皇帝……亲自去将她接了回来,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星北流也是那个时候有的。”

  “璃狼一族会破坏先例离开东荒大川,也正是因为不放心巫祭之女独自回到人类的地方,没想到人类的皇帝还是失信了。”宛扶嘲笑着道,“我母亲说,那个时候开始,当时的璃狼族长就再也不信人类了。”

  沉如瑜忍不住自己的好奇:“星北流真正的母亲,到底是……”

  “每次提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母亲的语辞都十分含糊。我猜了个大概,那个女人,应该是星北琪瑛的一个庶妹,连名字都没有留下来,却得到了皇帝的爱。”

  沉如瑜也觉得可笑万分:“就这样一个女人?”

  “是啊,就这么一个身份地位卑贱的女人,却被星北琪瑛一直深深嫉妒着,这份嫉妒,后来全部都给了星北流。星北琪瑛嫉妒那个女人,同时痛恨皇帝,她的怨恨,都必须要由他们的孩子,星北流去承受了。”

  “只能说,很不幸他有这么一对不靠谱的父母。”

  “母亲知道许多人在寻找自己,那些人都不会放过她……做完这些后,她再次回了皇城,找到星北流在星北府的那个父亲,靳裕。”宛扶道,“靳裕安排她进了肃家,成为了当时肃家主君的大女儿的侍女。”

  沉如瑜低声笑了笑:“就是那个晚离郡的女人吧?”

  宛扶没有否认,继续道:“我的母亲嫁给了肃家府里一个下人。但是在我出生没多久,父亲就死了。我和肃家三姐弟一起成长,他们待我如同亲人,直到肃湖卿和肃云卿的生母死去,肃家主君娶了妻子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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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挽姑娘,就是肃湖卿和肃云卿的姐姐,肃挽卿吗?”

  长光趴在床上看自己的书,似是随口问了一句。

  星北流怔愣了片刻,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看着他:“你偷听我们说话?”

  长光在自己的枕头上蹭了蹭鼻子:“我才没有,我只是听觉比较灵敏。”

  星北流看着他蹭一蹭的,就变成了一条灰色的大狼,霸占着整张床,像是耍赖一般滚来滚去。

  他在床边坐下,看着桌边跃动的烛火,眼神怔怔的:“是啊。”

  长光更加好奇了,滚到星北流面前:“那她怎么会变成那样?”

  星北流保持着那个姿势,许久都没有动。

  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灼眼的焰火,变得酸涩不已,仿佛有眼泪聚拢在眼眶中。星北流眨了眨眼,道:“肃挽卿有一名婢女,是我父亲送给她的。”

  “那名婢女曾经是我母亲身边的人,并且接受我母亲的命令,将我带出皇城,抛弃在东荒大川。”

  “后来她又回来了,本来以为隐名埋姓就可以安度一生,她甚至还生下了孩子,想如同普通人一样生活。”星北流说,“可是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有些人不会放任她活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