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被刺鼻的药味弄得一愣,这时候星北流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请公公安。公公劳累一趟还特意来请我……咳咳咳……不胜惶恐,只是我这身体……”

  大太监露出有些惊恐的神色,星北流这是怎么的,虚弱成了这个样子?

  他不由得转头看了长光一眼,正好看到长光满脸不耐烦,顿时心里战战兢兢。

  大太监也是近日来被皇城里这二位大人的传闻洗过耳的人,并且也知道这二人关系不一般。这会儿星北流身体虚弱成这个样子,长光就在旁边盯着,再想问什么实在压力太大,这两人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既然星北流不能去,他也不能当着大统领长光的面把人抢过去,会去如实禀报就好,怪责下来也是这二位担着。

  大太监谄媚笑着,连忙道:“大公子身体抱恙,想必陛下也是可以体谅的,奴婢这就回去禀告陛下。”

  晦暗的帘幕后,星北流似乎点了点头,正准备放下帘幕,这时候大太监身后传来一阵短促而有节奏的马蹄声。

  “哟,星北大公子真是好大派头,罪人之身重返皇城,父皇想见你一面,大公子竟然看到来使,都不亲自出来迎接?”

  一身华服的青年驾驭着高大骏马,从大太监身边绕了过去,径直来到星北流马车外面。

  他伸出手扯住帘幕,拦下星北流想要回身的动作,一边轻蔑地笑着,一边道:“我倒想看看,大公子伤势何等严重,连见个人都成问题?”

  星北流坐在马车内,缩回了手,这个似乎是在害怕的动作鼓舞了外面的人,更进一步去窥探其中境况。

  然而青年的手被旁边伸过的另一只手抓住了,那只手宛如坚不可摧的利爪,死死地扣住他的手腕。

  青年回过头,正看见满脸阴鸷的长光,眼睛中的神色像是要将人撕碎。

  “大公子有我照料便已足够,不劳费心,四、皇、子——”

  长光冷笑着,最后一个称呼被长长地拖着出口,仿佛在他一口獠牙中咬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请个假,这两天要分析数据,后天再更新,深感歉意~

 

  、狂其(二)

 

  沉如瑜看着明显是有些发怒的长光,不知为何微微瑟缩了一下。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是皇子,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却不好当场发作,于是用力扯了扯自己的手,却半分无法撼动长光的钳制。

  他涨红了脸,又用极大幅度的动作扯了几下,才被长光放开了。

  沉如瑜不敢再去招惹星北流,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些,才冷笑连连道:“亏得我还担心大公子身体不适,不想有大统领百般维护,还真是白费我一番苦心!”

  星北流还是没有说话,长光冷冷地瞥他一眼,回道:“殿下既然知道星北流有我护着,何必还来让臣下们为难?”

  这话说得客气,但配上长光这张狂的语气,意思就是何必赶着来自讨没趣。

  沉如瑜听出来了,正想要发作,却在长光一个眼神下说不出半句话来。

  那是一种被嗜血的野兽盯住的压迫感,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撕开喉咙。

  他不敢再看长光,怒气十足地冷哼一声,讨了个没趣,转身骑着马离开了。

  大太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两位都是得罪不起的人,要是真的正面对上了还真不好办,只是苦了他们这些下面的人。

  他给长光连连赔罪,又告辞后迅速离开了。

  眼见着那些惹人厌烦的家伙终于离开了,长光回头硬生生地问了一句:“没事吧?”

  “没事。”星北流的声音隔着一层帘幕传了出来,“先回去吧,不必管他们。”

  一行队伍再次朝前行进,马车上不止是星北流,还有昊映坐在他面前。

  “大人,该喝药了。”昊映温好的药推倒星北流面前。

  星北流沉默地看着那碗药,神色间流露出来的都是不想碰。

  昊映有些无奈地笑笑:“这并不是疗伤的药……而是,祛除余毒的药。”

  后面半句的声音被压得极低,只有星北流听得到。

  这样说,她知道星北流该明白什么了。

  果不其然,星北流再没有片刻犹豫,端起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他喝得有些急了,放下药碗后猛地咳嗽起来,白皙的脸庞上晕开一片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