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暴君和他的哭包小奶瓶>73、73. 遇郎

  二宝心想他果然认错人了, 对着自己竟然叫“容昔”。哪个容,哪个昔?

  百肢王也没有要继续这个话题的打算,反倒开始讲故事,也不管二宝是不是在听。

  从前有一座城, 名叫蓝月城, 城里有一座古堡, 名叫雪月古堡。当月光照进,蓝色琉璃瓦片反射明亮的月光, 就连雪白的小花也被染成了海一样的蓝色,美得摄人心魄。

  蓝月城的人信奉月神, 因为月神赐予了他们土地和希望, 还将拥有宝血的小殿下送到了他们身旁。

  善良的小殿下就住在雪月古堡里,在民众守护他的同时, 他也守护着民众。

  每到十五月满, 小殿下的座狼就会跃上堡顶,呼唤民众前来祭月。小殿下也会在祭月之后给民众分发药汤, 帮民众减轻身体的不适。

  那是一种顽疾, 无药可解, 连城里最好的炼药师都没办法。小殿下的汤药也不是汤药, 而是用他的血作引子熬出来的茶水罢了。

  人数太多,每次祭月都会耗费小殿下几乎半身的血液, 每次都要令他沉睡好几天才能醒来。

  但小殿下无怨无悔,依旧重复着自己的笨拙做法, 还扬言只要一天找不到可代替的药, 他就一天不歇息。

  然而有一天,受顽疾折磨的民众终于不堪忍耐,每月一次的救济远远不够, 他们想拔根,想彻底解除被疾病威胁的压力。

  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信仰,怀疑月神是否真的存在,继而迁怒于拥有宝血的小殿下。

  他们觉得不公平,如果月神真的慈悲,为什么不给每个人都赐予宝血?

  他们甚至抱团冲进了雪月古堡,要小殿下献出更多宝血。

  他们荒谬地认为,既然一滴血能缓解一个月,那一百滴、一千滴是否就能彻底拔除病根了?

  一滴血才那么丁点,一百滴、一千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吧。小殿下不该吝啬,因为血液是会再生的,他受民众供奉锦衣玉食,吃得好喝得好,补起来比谁都容易,做出这点牺牲也是应该的吧。

  他们冲进雪月古堡时小殿下正在昏睡,座狼撕咬暴动的民众,不叫任何人靠近小殿下。

  民众愤怒了,不能对小殿下怎么样,便去打砸雪月古堡,还把月神像从神坛上推了下来。

  他们没想到,月神是真实存在的。

  她的神像被人践踏,她的自尊受到了侮辱,于是她降下天罚,让蓝月城民感染了火毒。

  ——她要民众变得强壮却残暴,嗜血嗜杀,并在疯狂中死去。

  而唯一避过了天罚的人就是小殿下。

  月神对他施法,要他纯净的心灵更纯净,要他拥有净化世间污浊的能力。

  月神还遣来鹊仙通报全城,要蓝月城民知道这件事,并为自己的愚昧行为痛悔。

  没人敢再对小殿下造次,都以为小殿下是神选之子,接受了神的祝福和恩惠,但其实,那只是另一道惩罚罢了。

  祭月活动不顶用了,小殿下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想了各种办法都不奏效。他能净化这世间的所有污浊,却独独不能净化火毒。

  但绝望之下,民众需要一个可寄厚望的对象,这个对象除了神选之子还能是谁。

  大家都在等小殿下提出新的方案,小殿下被推在风口浪尖上,只能找来炼药师,打算孤注一掷。

  炼药师吓坏了,因为他的方案是炼化自己的心。他觉得既然这颗心能够避开火毒的侵扰,炼成药,说不定也能解民众的苦。

  炼药师不肯配合。

  他陪在小殿下身边已久,知道小殿下有多艰难,又怎么忍心让小殿下为了一群愚民牺牲自己?

  何况,炼药师早就深深爱上了小殿下。

  没有炼药师的帮助,小殿下只好先修起一座高塔,把疯狂的民众关押进去,防止他们伤害无辜的人。

  但这治标不治本,陷入疯狂的人越来越多,一座塔不够用了,第二座塔还没建成就又发生了□□。

  炼药师看着小殿下崩溃,便私自放出了高塔里的狂徒,让他们和暴徒厮杀,最后带兵镇压,把剩余的狂徒们放逐到了境外。

  小殿下得知以后非常生气,要赶走炼药师。炼药师宁愿拔剑自刎也不肯离开,小殿下终究不忍,原谅了炼药师。也是在那时候,他们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但火毒不清,□□就不会停息。炼药师虽然答应了小殿下不会再做那种事,却实在没法忍受小殿下炼化心脏的要求,因此他还是做了那种事,一次又一次。

  犯了众怒,便只有死路一条。在天罚的尽头,炼药师很想再见小殿下一面,想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不为别的,只为昨晚的争执。

  他们还没有和好,怎么可以在没有和好的情况下被人墙隔在两方,各自死去?

  他杀了很多人,终于看见了小殿下的身影。

  可他什么都不用说了,因为小殿下根本没有怪他。小殿下正在呼喊着,放弃尊严也要求别人饶他一命。

  他知足了,在头颅滚落地面之时,眼睛仍注视着心爱之人的方向。

  “小殿下最后怎么样了?”二宝还是听进去了,因为这个故事不难猜出主人公是谁。

  百肢王说:“自然是死了。”

  二宝说:“那他们能在一起了吗?”

  百肢王说:“也许能,也许不能。”

  二宝翻身坐了起来,“陛下,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故事,异妖王和他爱人的故事,对吗?你说得半真半假,因为我从别人那里也听了一些。异妖王请求慧人国主放过他的爱人,他的爱人才刚刚成年,手上还没沾过血。”

  百肢王痴了片刻,仿佛在想什么遥远的事,忽又收回目光,看二宝时温柔得不像样子。

  他说:“并非刚刚成年,那是护短,瞎说的。你称他们为‘爱人’,他们要是知道了一定很开心,因为在生前没人承认他们的感情,那是一种被视为不伦、不净的感情。”

  二宝还想再聊聊异妖王的事,这个百肢王似乎知道很多,但百肢王不叫他说了,压着他躺下,叫他先休息一夜,明天带他出去玩。

  百肢王说到做到,在书房忙了一夜之后也不耽搁,第二天用完早膳就带着二宝出了殿门。

  二宝心想该去炼药坊了吧,结果也不是,而是去了宫外的一个山谷空地,可供王族围猎和打马球的场所。

  二宝说:“我其实不是很会骑马。”

  百肢王说:“别怕,容儿很听话。”

  二宝:“啊,谁?”

  百肢王笑了,“马。”

  没有外人在场,百肢王便解掉了罩袍,推着二宝上了马背。他很有风度,只在二宝的腿上使力,尽量避开臀部。

  二宝骑在马背上,呆呆的,“马,走。”

  不用管我,直接横冲直撞闯进炼药坊!

  然而这匹叫做“容儿”的马:什么,谁在说话?

  百肢王笑得无奈,牵住缰绳慢慢走了起来,对二宝说:“容儿是听口令的,你同它说人话哪行?我教你几个口令,先从简单的来。”

  二宝被他亲自牵马,颇有种受宠若惊之感。不想继续受宠,就从他手里接了缰绳,又按照他的口令猛地一夹马腹,马匹便嘶鸣着奔了出去。

  “啊!!慢点!没叫你跑这么快!回头!立正!原地踏步!啊啊啊啊啊!”二宝把口令忘到后脑勺了。

  “容昔!”百肢王惊慌的声音传来,随即一道重力落到身后,带着芳草清气的怀抱就将二宝笼罩了。

  二宝扭头一看,百肢王的精致面庞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马匹被控制住,百肢王率先下马,丢了缰绳便抬起双手要去接二宝。二宝疯狂摇头,表示自己可以下。然后自己下了,没摔,却还是被百肢王忧心忡忡地扶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在百肢王眼里可能就是个智障。那眼神分明就是这么说的。

  其实要学骑马也不算难,但二宝总想起自己和藏弓在六翼族逃亡的事情,当时他就不会骑马,被那臭火头军抱在怀里颠簸了一路。

  火头军的怀抱真宽厚,真结实啊,现在想来好怀念,那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多赖一会儿呢。

  百肢王见他发呆,问道:“吓着了?”

  二宝回神,“没有没有,但是我对骑马不感兴趣。嗯,讨厌骑马。”

  百肢王说:“那要不要荡秋千?”

  二宝哈哈笑,“小孩子才玩的东西!”

  片刻之后,二宝在秋千架上嗷嗷大叫。

  这个秋千架可了不得,竖在绝壁口的,荡出去时脚底下就是万丈大峡谷,虽然有安全绳捆着腰,还是吓得满手冷汗。

  当然,刺激是真刺激。

  下了秋千架,百肢王又去扶他,问道:“怎么样?”

  二宝说:“我脚软。”

  百肢王微笑,居然伸手刮了他的鼻尖。

  二宝不高兴了,嘟着脸。百肢王问他怎么了,他就吭哧吭哧吭哧,末了说一句“不能随便碰我。”百肢王还是笑,笑得万般宠溺。

  之后又完了半晌,玩累了,铺着席子和毯子在树下野餐,女官们送来食材和佐料,居然还有可供烧烤小羊排的灶架。

  没叫别人动手,都是百肢王亲自忙活,二宝也会弄,他却不想让二宝沾着油烟,打发去碾磨果汁。

  吃饱了犯困,女官又送来了软枕和锦丝薄被。二宝美滋滋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躺在隔壁席子上的百肢王正满目柔情地望着自己,也不知道望了多久。

  二宝产生一种认知,百肢王是真的真的很喜欢那个叫“容昔”的人啊。

  但他不是容昔,不该占用这份心意。

  于是在午后打猎的过程中,他抓着机会就强调自己的身份,甚至想激怒百肢王,叫他别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百肢王却只有一句话:你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你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容昔。

  二宝给他跪了。

  不知道现在让他带自己去炼药坊参观,他会不会也爽快点头。

  来百肢族做卧底的第二天就这么愉快地度过了。晚上同昨个一样,百肢王给他讲故事,等他听乏了之后就独自去书房,秋毫无犯。

  第三天要上早朝,有女官来请二宝。二宝不知道什么意思,女官便一边给他换隆重的华服,一边言简意赅地解释。

  原来百肢族的规矩是要王妃陪着王一起听朝,王妃不能在朝臣面前露脸,所以王会和她一起坐在绘有百肢族全地貌的宽大帷帐之后,这就是传说中的“山河同悲软政”。

  有点讽刺的意味。

  “那你们去请王妃啊,请我干嘛?”二宝还是不理解。

  “陛下吩咐了,王妃身体不适,以后早朝都由郎君陪听。”女官这般答道。

  二宝知道“山河同悲软政”是最近十来年内才在百肢族兴起的,以前应该也和别族一样,后宫不得干政。

  既然如此,百肢王应该和王妃非常恩爱才对,为什么他一出现,王妃就一点面子都没了?

  二宝试探着问女官:“陛下夜里批完奏折都去哪里休息,去王妃的寝殿吗?”

  女官答道:“陛下从不去后宫的任何一座寝殿,从前是在天枢殿休息,郎君来了以后便哪儿都不去了,书房的小榻上浅眠一两个时辰而已。”

  二宝大大吃惊,“这种状况持续多久了?”

  女官答道:“奴不知,奴进宫侍奉才五年,在这五年里陛下都是如此。”

  二宝又问:“那他怎么生小王子?”

  女官答道:“陛下没有要小王子的意思,也不许任何人谏言,否则格杀勿论。”

  二宝再次吃惊,“难道百肢王一个孩子都没有?那,那王位谁来继承?”

  女官说:“陛下容颜不老,千秋万世,自然有许多时间可供挑选储君。”

  二宝:“……”啥玩应?

  女官还透露,说百肢王长期服用一种驻颜丹,正是那驻颜丹帮他保持了青春,二十年来分毫未老。

  二宝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己就是干这行的,却从来不知道什么驻颜丹能有这等奇效,那岂不是比自己的宝血还有用?

  段位一下跌了好几个档次。

  二宝有心,多问了一句:“那你把这些告诉我,会不会给自己惹麻烦?陛下要是罚你你就推给我,就说是我逼问的。”

  女官依旧语调淡淡,“郎君过虑,陛下吩咐了,奴必须对郎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任何问题您都可以问。”

  二宝正想悄悄问一句王族炼药坊在哪里,却听女官补充道:“只要是奴知道的,都会告诉您。”

  二宝咽下了话头,心想这种机密她没道理知道,何况她一定会把自己的问题回禀给百肢王,这说不准是百肢王考验他的把戏。

  早朝没什么好听的,说的都是百肢族境内发生的一些事,二宝没得到任何跟慧人族有关的有用信息。当然,要是能轻易得到,想必百肢王也不会叫他来听。

  但在早朝之后,一个人单独去书房见了百肢王。百肢王让女官先带二宝回天枢殿休息,二宝也表现得很乖巧,但临走之前多看了那人一眼,发觉那人也朝他投来了视线。

  视线交错,擦肩而过,二宝若无其事地回了天枢殿。之后打发了女官出去,他将手心里的小纸条展开,上面赫然几个蝇头小楷字:今夜子时,殿中相见。

  二宝唰地攥紧手心,然后把小纸条投进水杯搓成了纸浆,连汤带水泼到了垃圾篓里。

  他想起了藏弓说过的,那个被策反了的夜行者的事。这人应该就是夜行者了,终于来了。

  距离子时还早,天黑以后等得就更焦急了。晚膳又是和百肢王一起用的,金钱鳌鱼胶吃起来也不美味了,鱼翅漱口还有点塞牙。

  二宝这样心不在焉,百肢王焉能看不出来,便在餐后问道:“容昔今夜有心事?”

  二宝说:“没有,我不是容昔。”

  这话已经说过很多遍了,百肢王铜墙铁壁,并不放在心上。

  百肢王问道:“你已在王榻安眠了两夜,可适应了?”

  二宝答道:“还行,但是要是有别的殿空出来了,给我摆张小床就行,也不用辛苦陛下夜夜宿在书房。”

  百肢王笑着说:“原来容昔也是心疼我的。但在这宫中,没有任何一间寝殿的床铺能有王榻舒适,容昔不可推辞。”

  二宝说:“那你怎么办?”

  这只是随口一问,没走心。

  百肢王却很受用,情绪有些激动,“容昔若是真这么心疼,不如允我来殿内歇息,我保证不会碰你,哪怕……哪怕只坐在窗口陪着你也好。书房实在有些憋屈了……”

  二宝:“……”

  二宝说:“陛下直接搬回来住吧,给我准备一个小房间就行,真的,都不用女官打扫,我住木屋土房子都习惯了!”

  百肢王表情一僵,“看来容昔还是对我怀有芥蒂。算了,那我仍然宿在书房,你好好住着就是。”

  看他由高兴转为黯然的神色,二宝竟有点不忍心。但他不肯给自己换别的殿,子时怎么跟夜行者碰面?这天枢殿看守严密,来了一准被抓现行,说不定要连藏弓送来的消息一并毁了。

  正犯愁,百肢王又说起了过去那些事,容昔容昔地喊着,还问明天想去哪里玩,要不要吃川北菜什么的。

  二宝听得烦躁。也怪这几天补得太旺,虚火都上来了,一时没控制住就大声了些,“都说了我不是容昔,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百肢王一下愣住了。

  二宝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找补:“不好意思,脾气有些刹不住。但是百肢王陛下,您真的不要再把我当成替身了,我不是。”

  百肢王说:“你是。容昔。”

  二宝蹙眉:“容昔到底是谁啊,我真的不认识他好吗?如果我天天喊你老王老王,你会高兴吗?”

  空气凝固。

  好一会儿过去,百肢王重新开口,语气却已冷了几分,“容昔,现世的人对你再好应当也比不过我,他们有什么值得你眷恋的?穆昭渊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你跟他不会幸福。”

  二宝砰地拍案而起,“你胡说什么呀!我不懂陛下的意思,也不是你要找的人,就这样!”

  百肢王不容他背对自己,忽然钳住他手腕,肋下两臂紧跟着抱住他的腰,将人死死箍在了怀里。“我不喜欢听你叫我陛下!”

  温柔和煦的人一旦发起火来就像火山爆发,百肢王双眉紧促,怒道:“忘了没关系,现在记住也不迟。我叫冷遇,从今往后改口唤我遇郎,像从前一样!”

  二宝大骇,“放开我!”

  百肢王:“休想!不妨告诉你,我要的不是你的血,而是你这个人。从你迈进天枢殿的那一刻起就没希望再回去了,能忘掉最好,要是忘不掉,我也不介意给你用点药。”

  二宝:“你要做什么?!”

  百肢王不答,唤女官进来。

  为首的一名呈上了一个琉璃小盅,百肢王从盅内拿出了一粒药丸,仗着自己手多硬是捏开了二宝的下巴,将那药丸给他喂了下去。

  “你可以吐出来,但我有千百种方式让你咽下去,必定没有任何一种是你喜欢的。”百肢王冷冰冰地说着。

  此时他的眼神已经不复温柔,看二宝就是一个陌生人。但二宝反倒觉得自在了,他宁愿被当成陌生人虐待,也不想顶着容昔的名头占便宜。

  那种甜得发腻的眼神,他受够了。

  女官退了下去,百肢王将二宝抱在床上,掀开衣裳下摆便挤进二宝的腿间,二宝这才发现,百肢王根本不是四条腿,是两条!

  “你不是百肢王!”二宝喊出这一句。

  “我说过我是冷遇!”百肢王——自称为冷遇的人,眉宇间凝聚着愁郁,压着二宝想要亲吻,但见二宝满脸的抗拒时又迟疑了。

  他停住动作,有些心碎地说:“容昔,弄疼你了吗?对不起,我疯了。只因为想你想得太久了,受不了你对我的冷言冷语……”

  “你到底是谁?”二宝不顾他的心碎。

  “我是……我是你的遇郎,但我也是百肢王。”百肢王说,“我是故事里的人,上一任异妖之王容昔的爱人,你的爱人。”

  “你,你是异妖,你是我的族民?!”

  这一惊吓,非同小可。

  百肢王说:“小殿下,不可到处告诉别人你是异妖族人,说给我就算了,我不会害你。”

  二宝说:“你刚刚还给我喂了毒药!”

  百肢王说:“你不也仗着自己有解毒的宝血,直接咽下去了么?但是小殿下,此药你解不了,因为它是容昔以妖王之力献祭,助我炼成的驻颜丹。你还不是妖王,解不了他的药。”

  二宝:“只是驻颜丹?”

  百肢王:“只是驻颜丹,但有点副作用。”

  二宝:“什么副作用?”

  百肢王笑笑:“很快你就会知道。放心,不严重,你会喜欢的。”

  二宝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便换正题:“你怎么会变成百肢王?”

  百肢王说:“故事里的人,那个炼药师不是被砍了头颅么,那就是我。砍我头颅的人就是百肢王。他贪心,知道我身份之后偷偷摘走了我的心脏,想借妖心纳取妖力。但异妖人的心脏岂是说用就用的?”

  异妖之王的诅咒,六国不灭,异妖永存,异妖的火种生生不息。炼药师的心脏被百肢王消化,变成了百肢王的一部分,那么这个火种便也留存了下来。

  百肢王除了私吞炼药师的心脏,还拿走了驻颜丹。

  二宝不知道的关于驻颜丹的副作用,便是会激发次等人格。长年累月的服用,百肢王的心智被血液中属于炼药师的一部分入侵了。

  炼药师心智强悍,用了几年时间把他蚕食殆尽,驻颜丹也根据主人意志慢慢修改了他的容貌,还使另外两肢退化了。或许再过个十年,肋下两臂也会退化。

  百肢王挑拣着讲,避开了驻颜丹的副作用,但仍然叫二宝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咻咻喘着气,问道:“所以你到底要干什么?别卖关子了,所有人都想要我的血,你不要?”

  百肢王说:“我要你的血干什么呢?你的一根头发我都舍不得碰。容昔,妖王一脉根叶相传,你换了一具身体,但我知道你的一部分就在这具身体里。我会把你挖出来,让你成为真正的你。”

  “你真疯了。”二宝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以为这家伙是要抓他来炼金刚不坏的药,却没想到他是恋爱脑,只想复活旧情人。

  “为你疯,我不是一直这样么。”百肢王又露出了那种笑容,放开二宝之后还温柔地吹了吹被自己压红的地方,深情缱绻地说,“容昔,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百肢王穿上罩袍走了,留二宝躺在王榻上崩溃。

  就在他陷入思考浑然忘我之时,窗子发出了咯吱的声音。差不多是夜行者来了,二宝立即熄了几盏灯,让屋里的光线尽可能黯淡。

  “是你吗?”二宝用气声询问。

  他走到窗口看了一眼,窗子确实是开着的,外面正路过一队御林军。

  御林军向他致意,他便也点了点头,然后慌忙关上了窗子。本以为是错觉,但一回身,嘴唇便被人封住了。

  封住他的人气息凌乱,急不可耐,抱着不肯放手。二宝吓个半死,本能地就去推拒,推开半寸,瞧见这人身量不算高大,面貌也没见过,就是个实打实的陌生人。

  二宝气恼,问道:“你他娘的是哪个?!”

  夜行者邪魅一笑,“除了你男人还能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九千”小可爱的营养液!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