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何茶刚离开办公室，转头去了食堂。
先前说吃过了也只是他随口扯的谎。毕竟不爱吃炸鸡这种理由要和韩雨欣解释清楚的话，还真是有点麻烦。
何茶百无聊赖的绕着食堂走了大半圈，多少飘着香味的档口也没有一个是特别吸引他的，还不如出去下馆子。
于是何茶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待那头刚接通。
何茶大声：“喂？大炮，你在哪儿呢？我饿死了。”
“心理协会会议室桌子底下。”电话那头的人压低了声音说：“你有啥事？”
何茶又重复了一遍：“我饿……”
魏莱那边直接选择屏蔽：“没事我就挂了。还在开会呢！开会的时候不让玩手机。”
然后急着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何茶挠挠后脑勺，又打了一个号码。
“喂？茶哥？怎么了？”郝帅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像是喝了点酒。周遭的声音也有些嘈杂。
何茶有点不抱希望：“帅帅，你在哪……”
话没说完，被郝帅扬声打断。
“啊？茶哥，你说什么？”
何茶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在……”
郝帅更大声：“啊？”
何茶黑脸：“……”
郝帅继续大声：“什么？”
“……”
嘈杂的酒吧里，郝帅根本已经分不清是电话里的声音还是耳边的碰杯声了。他看了看手机屏幕，确认通话还在继续。
“宝贝等我一下，出去接个电话。”
郝帅和身边的人交代了一句，起身离开去到外面。
听了他刚才那句‘宝贝’，何茶也瞬间懂了，这小子原来是出去约会了。
听筒里的嘈杂声逐渐减弱，郝帅的声音又再次出现。
“茶哥，刚刚太吵了什么都听不见，现在好了，有什么事你说吧！”
“呃……”轮到何茶窘然。
“害，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想问你人在哪儿，安不安全……而已。”
其实从知道他在约会的那一刻起，何茶就没什么想说的兴致了。
食堂墙上的挂钟指针一跳十二点，下课的同学们便蜂拥进了食堂。瞧这趋势，就算是现在当场改主意要选择食堂，也根本挤不进去。
何茶喉咙不禁咽了一口，揉揉空空如也的肚子。一想到电话那头的那个还有个情人等着，自己这边又眼看着一窝蜂挤到这个档口那个档口的人头攒动。
……唉，自己这顿饭多半是要泡汤。
“啊？？”郝帅表示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正经的回答了句：“我……和朋友在一起呢，挺安全的。”
何茶“哦”了一声，顺口问：“和女朋友？”
郝帅否定：“不是。”
何茶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答了句：“哦，那就行。”
“？”而后才意识到不对：“刚才和你在一块那人不是程兮曦？”
郝帅：“不是啊。”
“那你跟谁在一起呢？”何茶诧异。
“不是你……你等会儿。”何茶脑子有点乱：“刚才你不是喊她宝贝吗？”
然后他脑子里莫名得出一个结论：“你这是……出轨了？？”
虽然早就知道郝帅万人迷，身边也从来不缺女朋友，就连刚开学的那时候也能在短短几天内就迅速找到交往对象，但说破天……何茶也没听说他还是个海王啊！
“我、没、有。”郝帅发誓的手都要抬起来了。
他回头看了看四周，确定人没跟出来，才小声和何茶解释。
“我俩早就分手了。这个是我艺高的学妹，刚好来这边考试，我就想着考完总得带人家四处玩玩吧。但事先声明我们现在不是那种关系啊，人家小姑娘自己说要去的酒吧。”
何茶仍持着三分怀疑七分不信：“学妹？叫什么宝贝啊？”
“……呃”郝帅那边似乎有点尴尬：“我要说是她自己要求的，你信不？”
何茶：“……”你猜我信不信？
“真的。”郝帅解释：“她说从小到大家里管得严一直没去过酒吧，所以一直想来玩玩，好不容易找到个营业时间早一点的，她怕自己不安全，非要我叫她宝贝显得亲昵，这样坏人就不敢惦记。”
“什……”听得何茶嘴角直抽：“那她这不明摆着要泡你？”
郝帅大笑：“连你都看出来了！”
什么叫连我都看出来了？
何茶“啧”了一声，对他的态度进行谴责：“你对人到底有意思没意思，别耍人玩。”
浪归浪，欺负人就没意思了。
郝帅再次发誓：“我没。来之前我都明确跟她说了我有女朋友，没告诉她分手的事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你也知道我这人不会拒绝别人，回回分手都是我被甩。”
“而且不止我们俩，还有几个之前认识的朋友也在。”
说着，郝帅不爽的哼了一声：“怕被误会，我今天无论男女逮着谁管谁叫宝贝。他星星的居然还让我挖到一个隐藏基佬出来，追着我一个劲儿要电话。”
“噗——”何茶没忍住笑。
“那你给了吗？”
“老子直的能翘起整个地球都不带弯一下的我给个屁！”郝帅不悦：“你还有事没事？没事挂了。”
“有事有事，还有个事要问你。”何茶忙道。
郝帅：“说。”
何茶：“那人是1还是0？”
郝帅终于没了耐心：“滚滚滚滚滚……”
挂了电话，何茶大笑之余又开始唏嘘。
“居然就分手了，上次见面还好好的呢。”
何茶回想了一下，因为有童话这层缘故在，所以他其实算是从中学开始就认识程兮曦的。
她为人处世说不上老实，也并不圆滑。正是敢作敢当，什么都敢说的那种性格。
正想着，手里来了条消息。
郝帅：【晚上我可能不回学校了，去健身房不用等我。】
他不回学校是什么意思……
何茶脸色：“(-ι_- )……”
算了，爱啥意思啥意思。
何茶没打算回消息，按灭了屏幕，无奈坐在椅子上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
没一会儿，当何茶终于起身准备去解决自己饿肚子的问题时，手机铃声又骤然响起。
“噔，噔噔～当……”
何茶就着重力再次坐回位置，连来电显示看都没看一眼就接起来。
张口就来：“知道你今晚出去浪不回家，不用特意打电话通知我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响起熟悉的清冷声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何茶一惊。
把手机猛地拉回眼前看了看，又迅速把手机又贴回耳边，用力抿了下嘴。
凑近着话筒小心翼翼问：“童话？”
童话：“是我。”
何茶立刻直起腰板，喜形于色，说道：“部长有什么事吗？需要我做什么？还是要我现在就过去？事情紧急吗？你人在哪？我去找你吧！”
何茶一口气抛出来一连串问题。
这可是童话第一次打电话进来，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哪怕是专门打电话来骂他一顿，何茶都心满意足。
再看电话那端的童话，眼睛眯了眯，似乎也是头一回被人这样连环拍马屁。
感觉特别不习惯。
“没那么紧急，但……确实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几分钟后。
“所以说，过几天你要带着作品参加一个成衣展会，需要我去做模特？”何茶对着空气莫名指了指自己。
“是的。”童话肯定。
“奥——”拉了个大长音。
满是路人的食堂，何茶忘我的扬起下巴，翘上二郎腿，又撩了撩头发。
诶呦呦！啧啧啧啧啧……
何茶有点飘，刚还老大不耐烦的童话，这会儿又主动找上门来求他帮忙。
按照小说情节发展，这种时候他就应该放长线钓大鱼，欲擒故纵，表现得要多高冷有多高冷，毫不犹豫的直接拒绝。
何茶：“当然好啊。”
pia！极度真实的打脸音效。
居然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了！
可恶！这该死的舔狗本质！
何茶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辩解：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突然，他冒出一个胆大的想法。
“嘿嘿。”何茶咧嘴笑了笑：“部长～”
椅子上的童话被他突如其来的闷骚语气别扭的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按着蓝牙耳机，说：“你……有话直说。”
何茶笑呵呵地问：“部长午饭吃了吗？乳茶有好好喝吗？”
“午饭？”童话顿了一下，看向桌上的电子时钟，似乎才意识到：“都已经这个时间了。”
见缝插针的何茶一听童话意思是还没吃午饭，‘噌’一下站起来。
“还没吃吗？正好我也没……”
“这个时间食堂应该人挺多的吧！等下点个外卖算了。”童话说着，便靠在椅背上拿起平板点开丑团外卖，一边刷一边自言自语。
“……”
“那……你慢慢点，我挂了。”
“a……”童话开口，似乎有意要叫住何茶。
“？”何茶没把电话挂断：“学长还有事吗？”
“你……”
童话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眼电量。
“午饭还没吃？”
何茶老实点头：“嗯。”
童话：“下午有课吗？”
何茶没猜出童话是什么想法，于是老实回答：“没有。”
“我请你出去吃吧！”童话按着蓝牙耳机，同样看了眼电量。
“！？！”何茶又惊又喜，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好好，好啊！”
这心情简直像是坐了趟过山车，忽高忽低的没有丝毫规律。
童话站起身：“那我现在过去找你。你在哪？”
“我在……”何茶抬头看了眼食堂，又立马改口：“还是我去找你吧！部长你现在还在办公室吗？等我，我现在过去，大概三分钟就能到。”
童话张了口，大概是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妥协。
“好吧。”
下午，烤肉店——
“你……”
童话轻叹，把面前的餐具往前稍微推了下，手肘搭着桌边，上身微微前倾低声提醒。
“能别这么看着我吗？”
对面的何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童话，像是根本没听见他说话一样。
童话扶额瞥了眼周围，好在身边人都没闲工夫看向自己这边，不然真像领了个呆子出来。
童话手伸到何茶眼前，‘啪’地打了个响指。
“我刚才说的，你重复一遍？”
“……”何茶愣了一下，乖乖重复：“你……能别这么看着我吗？”
童话后槽牙磨得咯吱响：“不是这句。”
何茶转着眼珠想了想，刚才童话好像说吃过饭后，要去什么工作室拍几张照片。
“要一字不差的重复吗？”
“你说呢？”童话看他，又摇摇头：“算了，你有认真听就可以了。”
“……”何茶谄笑：“我就是没想到，部长居然主动约我出来吃饭。”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肯帮我的忙，我自然要谢谢你。”
童话说罢，又往何茶身上瞥了好几眼。
随口问了句：“对了，你平时……穿什么码的衣服？”
“咳咳咳，咳咳。”
何茶本来陷在自己的世界里还挺开心的，突然一下没忍住被呛得直咳嗽。
这话听上去有点暧昧，像是要送他一件衣服似的。
童话也没想到，顺手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没事吧？”
何茶摆摆手示意。
“我只是想知道衣服合不合身。”童话解释说：“之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模特，所以就按照朋友的尺寸先做了成衣，我看你和他的身材好像差不多，所以才问的。”
“噢。”何茶擦擦嘴，似乎有点遗憾。
不过听童话刚才提到的朋友，何茶的眉头跟着心尖尖一起倏地揪了一下。
怎么这才短短一年没见而已，童话身边竟然有这么多自己闻所未闻见都没见过朋友了？
“朋友？”何茶抿了抿嘴，装作很自然的样子问道：“那为什么没让你这位朋友做你的模特？”
“因为他是摄影师。”童话抬手看了眼腕间的手表。
“我约了他两点半拍摄，现在还不到两点，我们抓紧时间，等下直接过去。”
顿了顿，童话似乎意识到语气不太妥，又加了句：“这个安排，你OK吧？”
何茶抬头，又点了点头：“嗯，我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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