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绥听见那个熟悉的男声一怔:怎么会撞上陆清棣?
她怕楚悖生气,下意识看向他,轻轻唤了一声:“阿瞒哥哥……”
陆清棣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旁边的男子,心头陡然抽痛了一下:“起初京中传闻我还不敢相信,瑟瑟你竟然真的与他在一起?”
“宝儿过来。”楚悖对着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命他们计划一切如常,转头看向萧宝绥。
她乖巧地走了过去,悄悄捏住他的袖角。
萧宝绥看了一眼楚悖,又悄悄瞧了瞧陆清棣,莫名其妙地想起那次醉酒,对着楚悖喊了“清棣哥哥”的事情。
她慌张地咽了咽口水,忽然就觉得自己有些心虚忙在心底祈祷:可千万别让他想起上次的事情来!
“我不想看见他,也不想跟他说话。”萧宝绥小声说道,“我们还是走吧!”
楚悖看着陆清棣铁青的一张脸,心情颇好地摸了摸萧宝绥的头发,得意洋洋地挑了下眉:“好。”
“瑟瑟,我有话想跟你说。”
陆清棣上前一步,楚悖立即把人挡在自己身后:“可是宝儿没话跟你说。”
“你又不是她,怎知她与我没话?”陆清棣攥着拳头,脸色愈沉。
“我的宝儿,我自是了解。”楚悖轻佻一笑。
“我与瑟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陆清棣冷哼,声音旋即软和了些,“瑟瑟,有我在不必怕他。”
萧宝绥皱着眉,一声不吭,往楚悖身后缩了缩。她不想同他说话,一丁点儿都不想。
陆清棣看着楚悖身后抿着唇,似是一句话不敢说的少女,心像是被万人践踏揉搓一般。
楚悖拉着萧宝绥的手,冷蔑地瞥了他一眼,径直略过他往楼上走去。
“楚悖!”陆清棣忍无可忍低吼了一声,额上青筋暴起,贵族公子的风范全然被他抛在脑后,“瑟瑟是个人,她有手有脚能开口说话,不是你一时兴起带在身边的玩物,这种地方你不该带她来!”
此时围过来看热闹的人已渐渐多了起来,指指点点,好不热闹。
“她是我从小就捧在心尖上小心对待的人。”
“你又怎知我不是把宝儿放在掌心里去疼?”楚悖嗤笑一声,“我也是把她当成眼珠子看的。”
萧宝绥闻言心头一颤,偏头看向身侧的男人。杏眼晶亮,如灯火宝石般夺目。
若不是此时人太多,她一定会踮起脚尖亲亲他!
“你视人名如草芥,天底下怎有东西能入得了你楚三爷的眼?”陆清棣怒极,“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用权势逼她迫她!”
“唔……”楚悖掀了掀眼皮,语调漫不经心有些慵懒,“好像一直是宝儿图谋我。”
萧宝绥:……
她实在是不想再继续下去,遂轻轻扯了扯楚悖的袖子:“阿瞒哥哥,我们走吧。”
“好。”楚悖回头朝她一笑,旁若无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两人间的亲密刺痛了陆清棣的眸,他看着两人的背影,失去了所有理智:“瑟瑟!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离开他,他不是什么好人,他能给你的我一样也能给!”
萧宝绥脸色微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挣脱开楚悖的手,朝着陆清棣走了过去。
楚悖手一空,看着那个纤弱的背影离自己渐远微微皱眉,下意识地握住腰间的刀。
陆清棣面上一喜,唇角的笑容还没扬开就听见“啪”的一声,弧度尽数散去,脸上传来一阵刺痛。
“他是不是好人由不得你来说。”萧宝绥一耳光打过去,手心震得生疼,“他为皇上肃贪官、抓叛贼九死一生的时候,你还在游山玩水赏诗作画。”
“陆清棣,你不配。”
她轻哼一声,扬着下巴转身跑到楚悖身边,气鼓鼓地拉着他的手上了二楼。
“你又怎知我不是把宝儿放在掌心里去疼?”
“我也是把她当成眼珠子看的。”
脑海中不停地响起这两句话,萧宝绥抿唇,控制不住上扬的唇角。
她环顾四周看了看,见没什么人,伸手拉着楚悖的衣襟迫使他身子前倾,顺势抬脚亲了亲他的唇角:“今天更喜欢阿瞒哥哥了!”
“这次认清楚了?”楚悖轻轻摩挲着她娇嫩如花的唇瓣,微微挑眉。
萧宝绥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他是在说自己上次醉酒一事,心脏瞬时变得僵硬:“什么?”
“宝儿为何会喜欢陆清棣?”
她看着那双深如黑夜的眸子,心头打了个寒颤。这会儿若是不说实话,他定会立刻拔出绣春刀。
“大抵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对我又好……”萧宝绥仔细回想了一遍,好似没想起什么自己对陆清棣心动的那个瞬间。
仿佛父亲母亲说此人不错可当良配,她就也觉得这人好,可以喜欢。
可是……那真的是喜欢吗?
萧宝绥又抬头看了看楚悖,只一眼,便能感觉胸膛中的那颗心脏乱跳得厉害。
就算身处闹市,只要与他在一起,她也能听清楚自己的心跳声。
她伸手,抱住楚悖的腰:“阿瞒哥哥,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话音刚落,旁边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公子别急,把奴的衣裳扯坏了可怎么好?”
“人家不也亲得热闹吗?素素羞什么,过来让爷香一个。”
萧宝绥见有人,连忙松了手。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对衣衫凌乱的男女迫不及待地抱在一起。男子得了一吻后还得意地看着楚悖笑了笑:“还不快进房?等会儿就满了。”
楚悖看了眼身边一脸茫然的“小公子”,忍着笑,生平第一次对陌生人和颜悦色:“你先去罢。”
“成,你自便。”
说罢,便揽着怀里只着了件透明纱衣的女子旁若无人的亲热,跌进了一旁的厢房。
听得一头雾水的萧宝绥见此情景吓了一大跳,忙捂上眼睛回身扑进楚悖怀里。
“宝儿急着拉我上来也是想像他们那般?”楚悖低头,轻轻亲了亲她透着樱粉的面颊。
“我……”四面八方隐隐传来几声女子的娇|吟,她才恍然明白这月华楼的第二层是做什么的。
妓子与欢客恩爱,便是在这里。
萧宝绥忙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手足无措地说不出话,闷红了一张脸。
“如宝儿所愿如何?”楚悖噙着笑逼近,笑吟吟地把慌慌张张的少女捉入怀里。
她慌乱地推了推他:“你是来办事情的……不、不……不合适。”
“我已埋伏了三百多人,他在劫难逃。”楚悖继续勾着笑看她,很喜欢欣赏这种猎物在他手里慌张无措的模样。
“我……”萧宝绥皱着眉,忽而小声:“你还没娶我。”
“哧……”楚悖闻言低低闷笑了许久。
她瞥了一眼把头埋在自己肩膀上笑得格外开心的男人,无端有些生气。
终身大事,他听了就仿佛听见什么笑话般。
萧宝绥闷闷的,心脏像是被关进一间不见天日的小黑屋一般,憋得难受。她微垂着眼睛有些难过:陆清棣不是个东西,可有一句话却说得很对,阿瞒哥哥他再喜欢我,也不过只是拿我当个玩偶……
怀里的少女忽然之间有些蔫巴巴的,楚悖收了笑抬头看向她:“不高兴?”
“没……”有。
话说了一半,生生被萧宝绥咽了回去。她挣开他的怀抱,扁扁唇,用力地点了点头:“对,不高兴!”
“唔……”楚悖点了点她的鼻子,“那带宝儿去看月亮好不好?”
“我……”不想去。
一句话只说了一个字,萧宝绥便被楚悖兴奋地抱在怀里直接从窗子飞了出去。
须臾之间,她就和楚悖站在月华楼的屋顶上。萧宝绥望着下方车水马龙、红灯灿灿的景象,微凉的风拂过,燥闷的心缓缓平静了些许。
月华楼共有六层,虽没有宫中的舒和塔巍峨高大,但一眼望下去也是一片开阔。
她小心翼翼地坐下,看着底下街道左侧小小的包子摊。摊主是对年迈的老夫妻,头发都已花白,却梳得整整齐齐,正揉面、包包子。儿子儿媳招呼着客人,小孙女拿着个布娃娃乖巧地坐在一边。摊子不大,可也干净。
一家人其乐融融,看着便觉得暖。
萧宝绥静静看着,无端想起往年一家人出去看花灯时的情景。
每到那时,父亲会亲自赶马车。她就跟着长姐、母亲与祖父坐在车里说笑家常。
曾是京都最和睦的一家,如今却什么都没有了。
“阿瞒哥哥,我想吃包子。”萧宝绥沉声,伸手指了指那个小小的包子摊。
“好。”楚悖应了一声,飞身掠下。
片刻,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端了一整屉包子轻飘飘地落在自己身侧:“够吗?”
“够……”萧宝绥哭笑不得,刚拿起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要问楚悖吃不吃,忽然就见天上亮起一簇橙色焰火。
“也不是年节,怎么会放烟花?”
“那不是烟花。”楚悖摸了摸她的头,拿起个包子放到她唇边,喂她咬了一口。
外皮松软可口,馅料鲜美多汁,包子皮的里侧分分寸寸都浸满了肉汁,格外好吃。
萧宝绥眯了眯眼睛,也把手里的包子凑到他嘴边:“那是什么?”
“是锦衣卫的行动信号。”楚悖慢慢悠悠地吹了吹滚烫的包子,又递了过去,觉得自己实在是体贴。
她挑了挑眉,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包子:“那你还不快去?”
还有闲心喂我吃包子?!
“来得及。”他依旧是漫不经心的状态,直至锦衣卫把街上的普通百姓商户送走离开,才懒洋洋地起身。
月色清冷,落在他身上宛如镀了一层凛冽冰霜。
萧宝绥眼前银光一闪,那把精致的绣春刀划破冷风,发出道飒飒声响。
她看着楚悖利落地跃下,披风裹挟着月光清风,散开冰冷弧度。
方才还充斥的热闹叫卖声的街道此刻寂静无声。
“宝儿。”
步伐凌厉的男人忽然停下,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街上冷冷地荡着回声,响彻云霄:“等一切都结束了就嫁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宝儿转圈圈:嘿嘿嘿!
莫名看着像快完结了……可是还有好多呐!我的糖还有几麻袋!
看着我的宝贝莫名心酸,单身狗老母亲也想要甜甜的恋爱!
前两天跟基友聊天说起宠物,她平常管她的蜜袋鼯叫贝贝,我平常管我家的狗勾叫宝宝……忽然就垂死病中惊坐起了,这才是真正的宝贝cp叭!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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