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与还在草地上,抱着猫,差点儿睡着了。

  那猫儿可能真是喜欢司云身上的香水味,陆星与换了司云的外套来穿,那猫也居然肯让他乖乖抱着了。

  可是等陆星与醒来的时候,猫又跑了。

  周围空空荡荡,太阳移到了一边儿去,只晒着了他的后脑勺,把他人给冻醒了。

  醒来之后,陆星与身体不由得颤了颤,眼神朦胧地去看周围。

  司云已经离开了,猫也没了,他的手机还在太阳底下……晒得挺暖,甚至有点儿热,幸好没爆炸。

  在小屋里外总是走来走去的秦扬刚看着了陆星与,他从楼顶看见的他,怕他冷,还想从屋里拿张毯子来给他披着来着。

  结果等走到小树林里,陆星与已经醒了。

  “醒了?”秦扬抱着毯子,朝他暖如冬日阳光般笑着。

  陆星与眨动一下眼睛,闭着的时候却紧皱了鼻眼,半晌才舒展开神情,也张开睡得有点儿麻的身体。

  秦扬还是把毯子披到陆星与身上——这一幕还挺像什么偶像剧里的情节:阳光,草地,走过来温柔笑着的男主把毯子披在大大咧咧冬天还睡在户外的女主身上。

  只不过陆星与的长相和电视剧里白白甜甜的女主人公实在相差得有点儿太远。

  (反正就是,秦扬和陆星与的CP感不够足。平常吃惯了陆星与和柏如萱CP的和陆星与和司云CP的都有点儿嫌弃这不够甜。)

  “下去吧。”秦扬总是怕嘉宾们冷着,“差不多也能吃饭了。”

  陆星与知道司云已经走了,可是下意识视线还在逡巡。

  “大家都在下面吗?”陆星与把腿也伸直了,没一会儿,他的腿就感觉到没被晒到的空气是怎么慢慢把寒气浸凉他的皮肉。

  “我今天就只看见了巧桐,”秦扬也坐下来,发现阴影下的野餐垫冷得啊,“巧桐、饶嘉和乐怡都在小屋里,待会儿一起吃饭。”

  “刘哥好像是回去谈新店装修问题了,”秦扬继续说,他去找过那些没见着的人,“如萱、司云,新来的男嘉宾和王沛……我没见着他们,也不在屋子里,不知道去哪儿了。”

  陆星与眯了眯眼睛,其他人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司云:“司云也出去了。”

  “没和你一起吗?”秦扬问。

  “没。”陆星与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儿不那么快乐。

  “他是和其他人一起约会去了吗?”秦扬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心里也有那么点儿失落,“如萱或者王沛?”

  [秦扬:我还以为能和新来的嘉宾好好相处,多增加一些了解,毕竟现在剩下的日子不到一半了,没想到第二天一个也没见着他们。]

  陆星与微微偏了脑袋,半垂着眼睛。他还是相信司云:“他去找他朋友了。”

  “真的吗?”秦扬感觉那可能只是个说辞,“要是司云和其他女嘉宾约会,是不是也会瞒着我们?”

  “他不是那样的人。”陆星与站起来,抖抖被子,和秦扬一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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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云是去找朋友了。

  他上次和陆星与买的那个胸针还没有达到他的心意,他找了个朋友想要重新做一个。

  他朋友是开私人手作店的,屋里杂物有点儿多,装修走的是工业风,满屋挂着的灯串看着还挺浪漫,被司云吐槽过难打理。

  现在走过去也一样,司云没走两步,就捡了颗从桌面上掉下来的珠子。

  “你都没怎么变化。”司云朋友笑起来,瘦瘦高高的一个男人,眼底下缀着明显的黑眼圈,笑起来倒挺开朗阳光。

  [陈子轩,珠宝设计师,私人手作定制店店主]

  “能有什么变化?”司云和他相处模式大概有点儿互怼,但是看得出来是真朋友,两个人相处很放松。

  “看看你有没有变老变丑变胖,你不也熬夜么?”陈子轩穿着围裙,手上还拿着个小锤子,凑过去装模作样地看着司云,“看看你视力有没有下降。”

  接着又笑起来:“哟,眼睛里还有光啊。”

  也是在说他自己。

  司云和陈子轩认识挺久的了,在司云还在为了几个单子从早到晚趴在台上给人纹身的时候,两个人就结识了。

  陈子轩那时还在公司上班,收入比司云高得多,但是加班永无休止,后来才自己独立出来做工作室。

  他和司云后来都算是做了自己喜欢的事情吧,而且熬过去了那段艰难时期,现在也都好起来了,虽然也不至于说每天可以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但是也算是自由。

  陈子轩觉着自己眼里有光了,瞧着司云也觉得他现在生活过得不错。

  司云直接嗤笑一声。

  陈子轩也不介意司云那样,反正这么多年朋友了,也知道彼此是什么样子。

  [陈子轩:司云他也就是面冷心热,看着不好相处,实际上他要是把你当朋友,他就能对你掏心掏肺。]

  “今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陈子轩笑着把锤子揣进围裙上的兜里,走过来,也顺便拿点儿新的材料。

  “我想做一个胸针。”司云把前两天买的那个胸针拿出来,把包装也毫不犹豫地拆掉。

  “还挺好看。”陈子轩凑过去看了一眼,胸针上挂着什么月亮太阳的,“就是不太像你风格,质量也有点儿粗糙。”

  司云也看了他一眼,眼神带着嫌弃,仿佛陈子轩夸那一句显现出了什么不足的审美水平:“你好歹是个拿过奖的珠宝设计师。”

  “我这不,”陈子轩有点儿哭笑不得,“你买的,得夸夸你吧。”

  “我要弄一个新的。”司云不管他,“针要换掉,配饰也要换。”

  “嘶,我记得我好像是有几个纯金的胸针来着,”陈子轩努力思索他那一大堆存货里都有着些什么,“你要什么配饰?”

  “和这些差不多吧,有没有比这好看点儿的?”司云问。

  陈子轩懂了,司云是嫌那些小玩意儿看起来太幼稚,笑起来:“你可以自己做,或者我帮你也行,加钱。”

  司云倒不在乎钱,但他想自己做:“我自己弄的话,得做多久?”

  “有我教你,很快的。”陈子轩自信地笑起来,又挑挑眉,“怎么,要送给哪个心仪的嘉宾吗?”

  司云也挑眉看回去。

  “男的女的?”陈子轩凑过去低声问——但他好像忘了他们身上都挂着麦克风,收音收得一清二楚。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司云似笑非笑,可实际上也没有显现出很抗拒的样子。

  陈子轩就懂了,忽然做出了然的神情,拍了拍他朋友的肩膀:“放心,一定给你弄个好看的,赶紧追到人过来请我吃饭。”

  从设计到打磨,司云参与了这个胸针制作的全过程。

  不锈钢的针被换成了纯金的,胸针被做成彗星的模样,接着长针垂下来三条细链,连着星星,连着星星,连着云。

  经过重新设计的图案显得更加别致了一些,简约之中充满设计感——那可是混合了司云和陈子轩两个人长期设计的经验和智慧。

  司云是打算把这个胸针送给陆星与的,今天也不是不能带着陆星与一起过来。

  不带他过来,是为了一点小小的惊喜。

  更多的是,司云在感情渐浓时,想让陆星与也冷静一下。

  他们成天呆在一起,陆星与还劝他多对女嘉宾表现,还教他怎么对其它女嘉宾,司云并不是一点儿也没有生气。

  陆星与似乎把他当好兄弟,可司云早明白自己有的是什么样的想法,这份感情成长得没有太昭著,他还没想好下一步要怎么做。

  做手工也的确是能静下心来的事情。

  不过,弄这个的时间比司云想象得要久一点儿,晚饭都差点儿变夜宵……

  他回去找陆星与的时候,将一片书签送给了陆星与。

  这是他做着做着时突然有了的想法,既然都已经迟到了,那就干脆再晚一点儿,再做点儿小礼物给陆星与。

  有陈子轩的帮忙,一个小书签弄起来也并不难。

  司云对陆星与说:“报答你的教导之情。”

  是金属书签,两颗星星贴在一起,其实也是司云做的胸针的吊饰的放大版,可陆星与不知道,单纯地觉得这个小书签还挺好看的,连放着它的盒子都挺好看。

  就像一个真正的礼物。

  “这顿饭呢?”陆星与晚餐都没吃,饿着肚子等司云等了好久。

  “让你再教教我应该怎么做。”司云挑着眉勾唇笑。

  “你今天就做的这个?”陆星与问。

  “不是,还做了个首饰,到时候打算表白的时候送给他。”司云继续开车,带陆星与去别的地方吃饭。

  “和谁表白?”陆星与微拧着眉,他今天总觉得心情忽上忽下的,不太爽利。

  “现在不能告诉你。”司云打方向盘转弯,车外灯光点点。

  “你这么快就想表白的事了吗?”陆星与心口闷闷的,不明所以,开了点儿窗通风,也没变得好受些。

  “我想快点儿结束这个节目,然后再成天地和他呆在一起。”司云说。

  陆星与皱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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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柏如萱和贺咏思聊了很久。

  贺咏思是个个人风格很强烈的人。

  柏如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聊了万青,聊了摇滚,聊摄影和饮食,聊星空宇宙和生活遭遇。

  他们甚至还聊了哲学,但是贺咏思聊天的方式却总是很轻松,他能将很复杂的东西讲得很浅显,将那些很深沉的事物摊开来。

  好有趣,哪怕是一些很简单很常见的事物,在贺咏思眼里也是不一样的。

  他说杯子可以装下月亮,他说阳光穿过铺满灰尘的玻璃能变成水一样的涟漪。

  聊到最后,柏如萱看向贺咏思的眼神都带了明晃晃的好感。

  酒是什么味道的,柏如萱倒是忘了。

  音乐听到散场,他们又到车里聊。

  贺咏思说柏如萱的衣服很漂亮:“看起来特别喜庆,像圣诞树。”

  “你这是在夸我吗?”柏如萱半掩着嘴发出轻轻轻的笑。

  “是啊,”贺咏思语气很肯定,也很诚恳,“多漂亮,你就像一个礼物一样。”

  柏如萱一愣,周遭的空气都化成欣喜将她淹没。

  “圣诞节快到了。”柏如萱身体偏向贺咏思那边,夜有点儿深了,玩了一天她也略有些疲惫,侧着坐在车后排的姿态好像快入睡。

  “那过两天我们要再来这边一起听歌吗?”贺咏思发出邀请道,“到时候他们估计有活动,应该会很热闹。”

  “好啊。”柏如萱很快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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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陈子轩,纯路人,这章之后大概都没出场镜头了

  但是朋友朋友,朋友们太多,还是给他个名字吧(一个懒鬼作者最终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