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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顾侯在宫门口不肯回,陛下真的不让顾侯进来吗?”

  “嗯,德顺你去把密道门锁了,别让他从那头进来。”小皇帝这会说话都带上鼻音,忍不住又咳上几声。

  现在自个一身病气别过给那人才好。

  德顺心道:陛下也是,大寒的天,夜里两头跑能不受寒吗。

  “把那人打发回去,孤想歇会。”

  “是。”

  德顺得了吩咐,他退出去前先在密道门那虚晃一下,就算是锁上了。待他出了勾戈殿,就见着那戚岚伽已经冻的瑟瑟发抖,抱着琴不停搓着胳膊。

  “公公,可是陛下传唤我进去?”

  “哎呦!戚公子没冻着吧。”德顺做关心状:“陛下刚被顾侯气的厉害,这会还没消气,你也别往陛下气头上撞了,不如你先回吧,陛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气,晚些陛下要是唤你,奴才再差人去接你来,你看这样可行?”

  “行,那……我就先回来了。”谁愿大寒天在这等着,爱听不听去。

  戚岚伽走的很果断,德顺的笑脸也随着他转身之后逐渐消失。随后德顺把一众宫人撤出去,说是别打扰陛下休息,又去找洛北跟他交代几句。

  再看顾南召那边,在宫门口软磨硬泡好一会,守门的将士就是不愿放他进去,他只能悻悻而归。回到将军后,他便去了假山那块,正欲开机巧,匀舒就过来同他说有人求见。

  “将军,青坊的彦青公子在外头求见,将军可见?”

  “不见!”

  “哟,顾侯,别介啊,当初将军在刑部大牢里,可不是这般对待奴的。”那彦青娇小一只,正蹲坐在墙头上,翠绿大裘包裹住全身,如同一只翠鸟落在墙上头。

  “顾侯真是不念旧情,人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奴与顾侯同在刑部大牢里呆了多日,这都几百日的恩情了。”

  “嘴闭上,我今个还有事没心思同你说浑话。”

  “顾侯这般可是太狠心了。”彦青眨着他那双水润润的眼睛,我见犹怜。

  顾南召可不惯着他,跃起要将他拎下来,彦青却是一缩,他这一动顾南召只扯住他身披的大裘。

  “顾侯如此着急做甚,奴可还有好东西给你看呢,不如我们一同进屋去。”彦青轻轻落地不发一声,他扭动着展示着身上所着纱衣。

  匀舒看的脸一红背过身去对着顾南召竖起大拇指:“将军!好眼光,绝非俗物!啧啧啧!”

  “啧!”顾南召拍了下匀舒后脑勺。“没个正形。”

  “顾侯也是,那日东西没拿就走了,奴好心替顾侯送来,顾侯却是连着一杯茶水也不请奴喝。”彦青谄笑,凑近顾南召跟前仰头对着他身上嗅嗅。“看来顾侯是有新欢了,这熏香味道不错,怎得王城里来了比我还好看的的赏花客不成?”

  “匀舒,看茶,你进来。”顾南召呼出一口气,语气急躁,他可还赶着去看小皇帝,这人怎就没完没了的,那人的熏香当然好闻。

  彦青跟着顾南召进屋,他似是对的屋里的布局很感兴趣,明明没几样东西,还是一处处的看一遍。见着顾南召挂在床头的剑,直接上手挽着玩。

  “唔,一股子血腥气,顾侯也不好好擦擦。”说罢,他捏着鼻子把剑抛给顾南召。

  顾南召接住剑放在一旁不再管,那剑上缺口不少,可想而知受过多少风霜。

  “东西放下,人出去。”

  “别呀,奴可是思念顾侯思念的紧呢。哎,可惜了,不能成为顾侯的入幕之宾,奴多少有些失望,顾侯真不考虑考虑奴家?”

  “啧,你再这般,信不信我把你在青坊的消息传遍整个元起,到时候就看看有多少人会来找你算账,还是你想回刑部大牢住着?”

  “负心汉!得了,刚好有事同你说,前个皇室那些宗亲办宴请我去坐堂,我帮着你探听了一下,那些个人多少对皇帝有些怨气。至于有没有起别的心思,倒是没听见他们谈起。”

  “好,这次你要何报酬。”

  “一亲芳泽。”

  “正经些。”

  “顾侯,我可是赏花客,你要我正经多少有些为难人了。”

  顾南召白他一眼,挑起那把残剑直逼其喉部:“喉咙不想要,我可以帮你挑喽。”

  “呦~顾侯今天火气多少是有些大了,怎得要不奴帮你消消火。”

  “出去!”

  “别啊,顾侯可是和你那相好的闹别扭了,可要奴出出主意?”

  听罢,顾南召眉头抖动一下,算了,听听也无妨。

  “看来奴是说对了,那还请侯爷附耳过来。”

  彦青一席话,顾南召听完豁然开朗,笑嘻嘻的亲自把人送出府,殊不知……

  “统领!”彦青一改之前不正经的模样,抱拳单膝跪在洛北面前。

  “话可都转给将军了。”

  “按吩咐都给将军说了。”

  ……

  寝殿里炭盆烧的甚热让人口干舌燥,小皇帝前些时候用过药,现在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水,渴……”

  “咳咳,德顺水。”

  “唔……”

  冰凉且柔软的触感,惊的小皇帝睁开眼睛,不敢相信发生了何事。

  “卿儿,够吗?”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小皇帝瞬间合上眼当做无事发生,向里侧了侧身。

  他心里念着:德顺这奴才,定是没有把门锁住。可也盖不住那份窃喜,不停舔舐着嘴角。

  不够,只是这样怎够。

  见人睡出一身汗,顾南召挤来帕子替人擦身换衣,这一番折腾,小皇帝的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顾南召看着害怕,上手去探人额头,不放心又把头贴上去。

  “怎烫的厉害。”

  “咳,咳……”

  “好好的,怎就病成这样。”

  “冷……”

  “好!”顾南召麻溜的把自己收拾妥当,抱着小皇帝钻进被窝里。“别是出了汗又凉着了,卿儿好些没?”

  “冷……”

  “好,我再抱紧些。”

  顾南召才来不久,他身上是冰凉的,小皇帝转过身把头埋进人怀里,用那份凉意消除燥热,可就是忍不住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那人衣襟。“哥哥,卿儿难受。”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顾南召在小皇帝额间轻轻啄一下。“卿儿别气了,都是我的错。”

  “岚伽哥哥……别跳!”

  听着小皇帝喊的岚伽哥哥,顾南召的眼神暗下去,算了,算了,就认一回吧。

  “在这,我在这卿儿。”

  “哥哥为什么不认我。”

  “戚岚伽以何能为元起大将,卿儿怎就不能在意顾南召呢?”

  小皇帝抑制住狂喜,不着痕迹的掠过顾南召唇齿之间,就似不经意一般,换来的是狂风暴雨般的回敬。

  两人的呼吸变喘。

  但小皇帝知道还不是时候,猛的把人推下去,装作大梦初醒的模样,大呵道:“放肆!顾南召你怎进来的。”他面露厌弃之色,狠狠擦拭着自己唇角。

  顾南召眼底是红的,眼神迷离大口喘着粗气:“卿儿,我……”

  “顾南召,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板子没挨够不成!咳……咳咳。”

  “陛下,你别气,我这就出去,我这就走。”顾南召躬着身子退出去。

  他的脚还有些跛,小皇帝看在眼里,这些伤终要加倍还在那戚岚伽身上。

  顾南召出去后,小皇帝卸下脸上表情,细细回味着之前的事,眼睛亮的吓人,他咬了下唇角呢喃着:“也不知道轻点,罢了,来日方长。”

  反观顾南召,是一点也不高兴,闷着脸在台阶上坐着,“啧,彦青也不教仔细一些!”

  “咔咔!”上头瓦片作响,这会已经天黑了,顾南召警惕起来跃上去查看。

  “洛北?”

  “将军在此作甚。”

  “我……”顾南召有些心虚,“自是有要事同陛下商议,你这是要去哪?”

  “陛下前些日子要找的东西现在有着落了,我现在去取。”

  “可是要紧东西?”

  “是。”

  顾南召回头望了眼寝殿,估计这会人还气着,他还是先离开好了。“陛下身边离不开人,现在暗探有多少人在王城里头。”

  “只我一人,其他皆出去探各地雪情。”

  “好,东西我去拿。”

  “将军,这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陛下可有说过我不得再使唤暗探?”

  “没有。”

  “那这事听我的!”

  顾南召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让洛北带自个走暗探那条道出宫。后,回将军府收拾一番,牵马便走。

  匀舒追出来给他递斗笠。“哎将军,下雪了,你这是要去哪?”

  “我去姜城取一物,多则两月,少则一月余,匀舒这头你多照应些。”

  “是,将军可赶的回来过年节。”

  “会,一定会。”今年的年节,他一定要与卿儿一起过。

  雪由子变瓣,最后如鹅毛般飘下,落在顾南召的肩头,他身着简装,头戴斗笠用布把脸蒙住只露出一双眼睛,雪天行人避之不及,都赶着回去,唯他驾马出城。

  他一路往北赶,中途马匹滑倒摔伤,他便弃马步行,北边的雪一直没停,寒风刮在他眼睑上留下一片紫红。

  近一月的风餐露宿,他终是赶到姜城附近,这头的雪比王城猛烈的多,昨夜下的,天明时分积雪已至他膝盖下方。

  风雪还在刮,顾南召沉气踏雪而起,赶到洛北所说的地方,与暗探交换信件之后取得一个长木盒,上头封着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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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妈耶……麻了麻了

  多少是有些油腻了

  哎~我就是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