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琬琬掩嘴笑道:“那个老虎和尚姚广孝既然能有儿子,彭莹玉有个儿子自也不稀奇。”
铁蛋从未见过父母,寺中上上下下也都是些无父无母无儿无女的光棍,铁蛋即使再聪明一百倍,也想像不出父母该是个什么样子,但只一念忖及自己若是那大恶人的儿子,仍不由毛骨耸然。
歪头寻思了老半天,怪道:“为什么每个人都有父母?”
秦琬琬失笑道:“笨蛋!没有父母,那会有你呀?”
铁蛋仍旧不懂。
“那么,人又是怎么生出来的呢?”
秦琬琬一拍肚子。
“当然是从这里生出来的嘛。生孩子的时候,肚子会破的也,一定很痛!”
铁蛋大蹙起眉头。
“那我可不要生,肚子破了怎么吃饭?”
秦琬琬笑得打跌。
“笨?笨!笨!只有我们才会生,你们会什么嘛?”
铁蛋放心笑道:“这倒好,那你就多帮我生几个吧。”
秦琬琬气得又想打他,却见赫连锤、仇占儿一行人乱糟槽的赶了上来,陈二舍大惊小敝的嚷嚷:“不得了!大事不好!娃娃撒尿了!”
把娃娃朝秦琬琬手中一递,避瘟似的逃开。
秦琬琬一个大姑娘家,怀里却抱著个婴儿,好不尴尬,正手足无措,那娃娃恰?大哭起来,便忙摇摇头道:“他不喜欢我。”
胡乱塞给帅芙蓉。
帅芙蓉唬了一跳。
“秦姑娘有所不知,在下体热如火,婴孩不宜。”
顺势推给“怕痒鬼”无喜。
几个人让来让去,弄得那娃娃放声嚎啕。
仇占儿气道:“给我给我!”
接过娃儿又拍又哄,居然像模像样,很快就敉平了哭叫吵嚷。
铁蛋笑问:“大天王、四天王他们呢?”
陈二舍道:“他们有事要先回窝里一趟,怕你不识路,特地派咱们两个引你去‘荆山’。”
铁蛋想向他俩打听有关自己身世的消息,二人却也不知,仇占儿道:“江湖上乱七八糟的谣言多得很,听了是白听,说了也是白说,反正到时候面见彭和尚,事情自有分晓。”
铁蛋虽觉心头纷躁,也不再多罗皂,跟随他俩,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西南进发。
崩计东、北二宗人马总要三、四个月后才能抵达“荆山”,大伙儿便不急著赶路,沿途观景玩色,斗嘴磕牙,颇不寂寞。
午饭时分,在一处野店歇脚。
酒菜未上,呆坐无聊,陈二舍抓过一只海碗,向左雷笑道:“来,小子,咱们耍一耍。”
左雷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骰子,不知怎地,竟全无以往的活跳劲儿,随便往碗中一撒,连点子都懒得看。
陈二舍怪道:“你怎么啦?”
左雷懒洋洋的支著下巴,叹口气道:“这还有什么意思?天底下还有谁能跟我一次赌五亿两银子?”
眼底闪过一抹萧索悲凉之色,彷佛觉得人世再无任何意义。
众人暗笑不已,店家恰从酒缸里打了一桶烧刀子送上来,酒香才刚入鼻,李黑立刻抱著肚子大吐特吐,边摇手大叫:“拿走拿走,我再也不要看见那个东西!”
吃饭时,又只见赫连锤皱眉歪嘴,西子捧心似的捧著饭碗,胡乱扒了两小口就放下了。
铁蛋惊道:“饱了?”
赫连锤打个嗝儿,露出恶心的表情,闷闷道:“撑了。”
帅芙蓉一直在旁冷笑不绝,此刻终于忍不住昂首傲然道:“我看你们这三个家伙也真是没用,只一次过量就腻翻了,算得上什么英雄好汉?像我……哼哼,蜡炬成灰泪始干。”
铁蛋那懂他说些什么,摇头道:“蜡烛很少烧得光的,都是断掉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