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偏执将军在线护妻>第39章 什么都不会,就会忍。……

  !!!

  裴婼整个人已经僵住。

  宁暨的脸据她不过一个拇指宽, 说话时简直就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温热的气息洒在她颈窝上,激起一阵阵涟漪。

  他的双手交叠在自己胸口前, 裴婼能感受到他的力量与温暖, 也明白他小心地不触碰到自己。

  可裴婼不敢动, 因为稍微转头就会碰到他的脸。

  “你松开。”裴婼声若蚊呐。

  “你说你冷。”

  “现在不冷了。”

  裴婼咬了咬牙,闷声说:“宁暨,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说:“没有。”

  “我们还没成婚,你这样不妥。”

  “有何不妥?”

  “.......”

  裴婼挣扎了一下, 可身后男人依旧抱得紧紧的,凑近她耳边, 声音暗哑:“别动,再看一会。”

  气息灼热烫人,裴婼瞬间不动了。

  好在他没了其他过分动作,裴婼闭眼忍了忍, 头也摸了, 手也牵了, 背后抱一抱没什么大不了的。

  宁暨微微退后, 亲眼看着那白里透红的耳朵渐渐变粉, 最后整个红透,比那悬挂着的珠翠耳饰还要明艳万分。

  软软的小耳朵随着她的呼吸仿佛轻颤了两下, 颤在他心上, 勾着他眼底渐暗, 鼻息渐乱。

  宁暨手下动作加重, 将她紧紧按在怀里,深吸口气,平复那些莫名燥热。

  这一刻他才明白人们说的“耳鬓厮磨”, 确实让人上瘾。

  风景再好,也抵不过怀里娇人。

  “好看吗?”宁暨又贴着她的耳廓道。

  裴婼闭着眼睛,浑身僵硬,低低“嗯”了一声,嗯完又点点头。

  可就在点头的那一刻耳廓擦过什么柔软的东西,等反应过来那是他的唇瓣后裴婼瞬间身体绷紧,像有虫子在她皮肤上游走,酥酥痒痒的。

  “婼婼。”声音低沉又克制,“你再动我就忍不住了。”

  裴婼快要疯了,什么忍不住啊!你忍不住你倒是松开啊!

  她才快要忍不住了好吗!

  “要不,你放开我?”

  没人应她。

  山顶雾气在俩人身边穿梭而过,消散若有若无的热气。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人开口:“国公夫人可有跟你说婚期的事?”

  说到这个裴婼又来气了,“你们都选好了还让我选什么。”

  “二月初的日子好。法云寺主持看过的。”

  “哼。”

  “聘礼什么的都准备好了,你不用担心。”

  “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宁暨笑了几下,裴婼便感受到肩窝处随着他的笑意而微动,笑完后他又说:“宁王府关系简单,等你过来后也不会变化太多。大嫂虽说住在府中可也不会经常走动,我娘亲那边也是清流之家,不必害怕”

  谁害怕了……

  “不过......”宁暨顿了顿,语气与先前有所不同,“算了,都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裴婼这会儿可不管不了以后的事,稍微动了动肩膀后闷声道:“宁暨,我累了。”

  这人实在是太沉了,而且丝毫不知轻重,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她早就累得不行。

  宁暨听完便又笑起来,不过到底松开了她,又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到她身上。

  一件披风一件外衣,裴婼更显臃肿了。

  而对面那人就两件里衣,裴婼看着都冷,“我真不冷了。”

  “好了,别犟,我们现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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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两人到了宁王府的小家庙已是午后,天色渐渐阴沉下来,等行至家庙门口,纯白雪花便纷纷扬扬飘落,落了猝不及防的人满头。

  这是今年长安第一场雪。

  “下雪了!”裴婼有些兴奋,看着落在衣袖上的晶莹白点,轻轻一碰就融化去,于是又伸手去迎接半空中那些飞舞的小精灵。

  裴婼手心瞬间握了一团,待融化后新的白又覆上来,冰冰凉凉的。

  裴婼扬着笑容转回头去,“你看,下雪了。”

  身后男人勾了唇,回应她,“嗯,我看到了。”

  “不知这雪会下多大,你说明日我们要是再去一趟山顶是不是能看见更好看的风景?”裴婼脑海中已经开始浮现出那银装素裹的鳌山景象了。

  “你要是想,我们便去看看。”

  裴婼提步上台阶,“嗯,我回头与娘亲说说。”

  等走了几步,发觉身后人没跟上,便又转过头去,而后惊了一惊。

  那人站在十几层台阶下,仰着头一瞬不瞬盯着自己,衣袂飘扬,漫天雪花洒落,与他融为一体。

  忽然间山色大雪都成了背景,天地之中只他一人,而他眼里,只有自己。

  裴婼心中砰然。

  这场景竟比先前看的山顶风景还要动人。

  漫天凋零,一絮堕人间。

  裴婼动了动唇,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后才道:“你,你干嘛呢,再不快点赶不及回寺庙了。”

  宁暨闻言浅笑,踏着风雪走向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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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明珠与侯明琪正在小佛堂中静坐,见到一齐进来的俩人都有些惊讶,候明琪放下手中佛珠,脸上好似微微有些欣喜:“裴姐姐来了啊。”

  宁暨应她:“来看一下梧洗。”

  佛堂里烧了炭,暖意烘烘。

  裴婼脱下外衣与披风,放在绿衣手中,笑道:“叨扰夫人与表小姐了。”

  候明珠颔首浅笑。

  候明琪眼神在那两件衣裳上停留几瞬,又移至宁暨身上,最终敛了神色,“梧洗在屋子里呢,这几日总盼着裴姐姐,可算把人盼来了。”

  “随我来吧。”侯明琪起身。

  裴婼朝侯明珠微微福身,跟着她往旁边厢房走。

  宁梧洗果然是受了风寒,躺着床上紧紧裹着被子,鼻头红红的,看见裴婼瞬间高兴起来,“裴姐姐!你来了!”

  “怎么这么不当心。”裴婼上前去,柔声问。

  侯明琪一边解释:“小孩子爱玩闹,在外头玩着玩着就忘记了时间。”

  裴婼坐在床侧给他掖了掖被角,笑道:“这下知错了吧。”

  谁知宁梧洗听完脑袋一下缩回被子去,几人懵神间他又从被子下探出一双眼睛来,冲着裴婼道:“裴姐姐,你今日怪吓人的。”

  裴婼:“......?”

  宁梧洗继续说:“像我娘亲一样。”

  裴婼瞬间懂了,敢情不与他斗嘴还不习惯了。

  “小叔,你笑什么。”宁梧洗越过裴婼,看向后面站着的男人.

  裴婼便也回头望去,可惜宁暨眼眸微阖,脸上哪还有什么笑意。

  裴婼收回眼,道:“梧洗,我这两三日都会在法云寺,你快些好起来,说不定我们还能见着。”

  “那小叔呢?”

  “他.......”裴婼没往下说了,宁暨则接话:“我住法云寺,过两日回去。”

  宁梧洗失望地“啊”了一声,脸上都是不开心。

  侯明琪还未来得及说话,宁暨就又对裴婼说:“我去佛堂给大哥上柱香,你们聊完我们就走。”

  宁暨离开后不久,裴婼又逗了会儿梧洗,最后与侯明琪出了房间。

  “裴姐姐。”侯明琪唤了一声走在前头的人,缓声道:“裴姐姐可看出世子待梧洗的情意来了?”

  宁暨待梧洗?

  宁梧洗现在是宁王府唯一一个后代,人又聪明机灵,全家上下肯定疼爱至极,有什么奇怪的么?

  “候姑娘想说什么?”

  侯明琪上前去,“裴姐姐可知我姐夫是如何去世的?”

  裴婼摇头。

  “若是没有世子,姐夫不会死。”候明琪平平淡淡说着,可裴婼却心头一惊,她细想了想,上辈子和现在好像都没听过这件事,到底怎么一回事?

  侯明琪如愿在她脸上见着惊讶的神色,走至门廊边的小亭子里坐下来,“裴姐姐可愿听我说说?”

  侯明琪便从头开始述说,说宁丰是怎样的英勇,说那场战事的激烈,说宁丰是如何救了宁暨,说到最后泫然欲泣。

  裴婼听完也大受震惊,原来里头还有这样的事。

  怪不得,怪不得原先见到宁暨都没在他脸上看见过什么高兴的神色。

  “所以梧洗虽不是宁王府嫡生子,可在世子看来,那也是越过了叔侄关系去的。”

  裴婼微微点点头,神色莫测。

  侯明琪已从先前情绪中缓和过来,“裴姐姐,我与你说这些希望你不要介怀,只是我姐姐这辈子忠贞怎么也不肯再嫁,梧洗对我姐姐来说就是比命还重要的。”

  侯明琪顿了顿,又看了裴婼几眼才道:“今后裴姐姐若是嫁进宁王府,明琪希望姐姐对梧洗好些才是,明琪实在是心疼啊。”

  裴婼抬眼,淡淡笑着。

  她算是明白侯明琪的用意了,一时不知是该说她不了解自己而防备心过重,还是说当真是心疼宁梧洗才来告诫一番。

  可就算不知这些事情,她难道还会欺负梧洗不成?

  “候姑娘多虑了。”

  侯明琪嫣然一笑:“是,裴姐姐定然不是那种人,梧洗随我姐姐,生性纯良,都是好相与的,我瞧着梧洗就好似极为喜爱裴姐姐。”

  “我们侯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与宁王府相较更是天差地别,可我爹娘都疼爱这个外孙,当真是舍不得他吃一点苦头。”

  裴婼重新认真审视眼前端坐的女子。

  温氏老说她老成,可她现在才发觉,和侯明琪比起来她算什么老成?

  人家这话拐弯抹角的要是没点经历都听不出来其中意思。

  “梧洗当真是有福气,有宁夫人宁将军那样的爹娘,还有候姑娘这样贴心贴意的姨母,怪不得如此聪慧。”裴婼柔柔笑着,“梧洗与我关系好些不过是托了世子的福,那我定然也不会辜负世子和梧洗,总得好好护着他才是。”

  “是,明琪就在此谢过裴姐姐了。”

  “也不必谢我,今后我与梧洗就是一家人,是他婶婶,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然要疼爱些,候姑娘在外头不必担心。”

  侯明琪脸白了白,还是笑道:“那明琪便可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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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堂里宁暨恭恭敬敬在佛像前叩了头,又单独给宁丰燃了香。

  侯明珠在一旁静静看着,等他做完这一切才道:“世子怎么有空过来了,先前也不见说。”

  宁暨回过身,在她身侧的蒲团跪坐下来,“这两日方便,祖母听闻梧洗染了风寒担心得不行,便让我过来看看。”

  “当真?”侯明珠抿着唇浅笑,“不是与裴家姑娘一道来的?”

  宁暨些微有些不自然,看向佛堂里供奉的神像,“不是,偶然碰上的。”

  侯明珠识趣不再问,与他一同看过去,感慨:“这一晃眼,你大哥都去世三年了,梧洗也这般大了。”

  宁暨没接话,寂静了片刻后侯明珠又笑着道:“若是你大哥还在,知晓你娶妻定然会很高兴。”

  不知想到什么,侯明珠“扑哧”一笑。

  “先前我见老太太为了你的婚事着急,我也跟着干着急,那时候还想把明琪说与你,可还未来得及你就托老太太上国公府去提亲,想来都是缘分啊。”

  宁暨倒是不知这个事。

  “裴家姑娘我瞧着挺好的,长相好家世好,人也温和有礼,可.......”侯明珠停顿了一下,转头去看他,“可世子总要多个心眼才是,别老像你大哥一样一根筋到底。”

  “大嫂何意?”宁暨皱了眉不解。

  “大嫂也算多活两年,明白这嫁娶之事不是儿戏,世子可看清自己内心了?”

  宁暨当即沉了脸,不言一语。

  侯明珠继续笑着道:“若是世子真心喜欢那大嫂肯定是希望你与裴姑娘好好的,多多为宁家诞下子孙才好。”

  “大嫂多虑了。”宁暨克制着声音,站起身来,“这些话以后不必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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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寺庙时温老太太几人已经用过晚饭,各自休息去了。

  裴婼与温氏打了个招呼后便也回屋。

  温子柔还未躺下,见她推门进来不明所以地笑了,裴婼一阵脸红。

  “今日可开心了?”

  “表姐你胡说什么呢,我有什么可开心的。”裴婼卸下披风,抖落残雪。

  “我可听说了,人家宁世子也是今日早上才过来的,一来就把你拐走了,说没别的心思我可不信。”温子柔呵呵笑,一片了然。

  “宁王府的小公子真是病了,人家过来也是看他的,与我何干。”

  “与你无关那为何要住在这,不住家庙去?”

  裴婼不说话了,说不过。

  温子柔也不再调侃她,继续去看手中的书。

  等裴婼收拾好自己,俩人和衣躺在床上。

  裴婼看着墨色床罩出神,脑海中浮现出今日一幕一幕,浮现那人的背影与眼神,浮现他怀抱自己的场景。

  不由问出声:“表姐,你可有喜欢过人?”

  温子柔没应她,可裴婼知道她没睡着,只因耳边响起了她的叹息声。

  裴婼接着问:“那人是何人,让表姐这般放不下?”

  “婼婼,你喜欢过谁吗?你喜欢宁世子吗?”

  喜欢过谁?

  喜欢过萧章远算吗?可那是喜欢吗,还是执念?

  裴婼渐渐分不清了。

  以前她以为喜欢就是那样,见不着就想法设法去见他,一旦见到了就满心欢喜。可她慢慢开始记不清当时见到萧章远的心绪了,她当时是开心的吗?是开心愿望得到满足还是开心能在邱芊芊等人面前扬眉吐气?

  喜欢宁暨吗?

  不知道。

  裴婼想了许久,答案是不知道。

  她多多少少看清了他的心意,可她看不清自己的心意。

  “表姐,是我先问你的,你先回答我。”裴婼没答她那个问题。

  温子柔叹了口气,“有,可我没婼婼你这样的运气。”

  裴婼好奇起来,瞬间忘掉自己那些情绪,侧身面向她,兴致冲冲问,“是谁?”

  “我与你说,你可别到处乱传。”

  裴婼立即紧紧抿唇,用动作证明自己嘴巴严。

  “去年上元的时候,娘亲硬是拉着我出门,那时候人可太多了,熙熙攘攘的,于是走着走着便和娘亲走散了。”

  “啊?”

  温子柔看她一眼,嗔笑:“没出事,我又不是小孩,就算走散了也能自己走回家。只是当时好久没出门,对外头事物都好奇得紧,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竟不知荷包什么时候被偷了。”

  “那荷包里头钱财倒是不多,只是放着娘亲好不容易求来的护身符,我当时一下就慌了,也怪自己没出息竟当场落了泪。可那时候身边就一个小丫头,而来来往往百姓那么多,早就不知道那小偷跑哪里去了。”

  “所以.......那人就出现啦?”

  温子柔罕见地脸上出现抹红晕,轻轻点了头。

  “那人可能是见我可怜吧,上前来问了几句,知晓事情经过后又让自己的小厮去寻那小偷,中间也未曾离开,一直找话与我说。”

  “我猜那人定然气宇轩昂,饱腹诗书,言谈举止出众,又温柔细致吧?”裴婼笑着猜测。

  “就你会猜。”温子柔点了点她靠近的额头,“是不错的,家中小厮办事也算利落,很快就抓到了那小偷,然后从一堆荷包里找到了我的,可等我道完谢后人家就离开了,连个姓氏也没留。”

  “那表姐如今可知道他是谁了?”

  “......知道了。”

  裴婼更好奇了,“谁?”

  “是谁不重要,只是这辈子我与他是不可能的,先不论他有没有那份心意,而光身份地位这一条就在中间划了条大鸿沟。”

  裴婼默了,身份地位,世人眼中的匹配,碍了多少良缘。

  “表姐,虽说如此,可若是男未婚女未嫁,那为何不尝试一下呢?”

  “你当人人都是你呢,想要什么便有什么。”温子柔脸上全然没了刚刚的神色,“父亲与祖母都天生乐观,没什么大的追求,兄长更是寄情于山水间,若你是丞相府里头的公子,你可会娶一个什么都帮不了自己的人?”

  “这又有什么,我爹爹不就娶了娘亲?他可有在乎这些?”裴婼完全不那样觉得,直言道。

  待缓了一会,裴婼终于意识到什么,双眼瞬间睁圆,“丞相府的公子?!!”

  在看见温子柔点头后,裴婼震惊之意更甚。

  居然是沈大哥?!

  好吧,沈大哥确实是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表姐,你确定是丞相府的公子,沈青秋?”

  温子柔也有些惊讶了,“你们认识?”

  身旁的人不断点头,“沈大哥与阿兄一齐在书院上学,也常常来国公府找他,一来二往与我也算相熟。”裴婼有些激动,“要是早知表姐心意,这事说不定早成了,哪还拖到今天。”

  “婼婼,你可千万别乱来。”温子柔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反而有些慌张。

  裴婼“嘻嘻”笑着,“不乱来不乱来,绝对不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