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偏执将军在线护妻>第31章 “你能不能走远点。”……

  裴婼无助看向温氏, 而温氏也是一头雾水,只能冲她摇摇头。

  众人都齐齐望了过来,眼神中多有好奇与惊讶, 也不乏羡慕与嫉妒。

  想来大家都知晓这生日宴的目的, 而裴婼就是第一个被皇帝挑中的人。

  裴婼捏了捏裙角, 咬着下唇出席。

  “小女裴婼,见过圣上,见过贵妃娘娘,见过太子殿下。”裴婼俯首。

  上座的建成帝朗声大笑, 目光在裴婼身上梭巡。

  裴婼心想,早知今日有这一遭, 那她应再穿素些,脸上胭脂什么的也不要抹了,低到尘埃里去才好。

  “裴国公倒是会养女儿。”建成帝夸了一句,身边季贵妃脸色已经显而易见的沉了下去, 可惜裴婼看不着, 她不敢抬头。

  萧章远浅笑着关怀:“裴姑娘起身吧。”

  “听章远说, 裴姑娘如今在玉山书院上学?”建成帝问。

  “......是。”

  “都学的什么?”

  “作画弹琴, 书法女红都学些。”

  建成帝又笑:“甚好。”

  底下鸦雀无声, 满园子的人都侧了耳朵去听几人对话,有些脸上已经愤愤不满了。

  “我前些日子去了一趟书院, 曾听得夫子说, 裴姑娘聪慧学什么都快, 虽说才入学不过几月就已经比许多姑娘优秀了。”萧章远也赞许着。

  旁边季贵妃脸色已然铁青, 却仍维持着僵笑。

  这萧章远倒是会见风使舵。

  前几日不知为何圣上突然发了令要彻查鸾山矿山,专门派了钦差出去,谁也不能插上手。

  林家岌岌可危, 她匆匆去寻建成帝,谁知吃了好几个闭门羹,四下打听来的消息让她惶恐不安。

  按说林家做事隐秘,又与朝中牵扯众多,许多事情外人轻易不能查到。

  可这回不知怎么回事,这些事居然都被翻到台面上来了。

  太子一党当下以为是有人背叛,可内部里查了一圈什么都查不出来。

  昨日下人递了消息,建成帝单独寻了萧章远谈事。

  出了议事殿的太子听闻脸上阴晴不定,但总归没了前几日的忧色。

  于是林家更恐慌,可季贵妃怎么也寻不到萧章远,甚至亲自去了东宫也未见人。

  若不是今夜生日宴早就定下,她还没有这个机会见到他。

  季贵妃早前见了谈笑自如的两父子,心中知晓林家于萧章远已是断臂。

  她看向坐在建成帝身侧的萧章远,不由一阵心寒,这就是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到头来林家不过是他维护权势的一把刀,用不着了就丢弃一旁。

  季贵妃收回眼,低头苦笑,不愧是两父子啊。

  一个亲手带大,一个常伴枕边,可她始终与他们千般万般远。

  可她有一事始终不明白,林采儿在这个事里只是个微末角色,为何无缘无故消失了?林家找遍长安也找不见人。

  先前还能见到萧章远的时候问过他,他也是一脸震惊,季贵妃当时就疑惑,后来因为林家这事无人再顾及林采儿踪迹,如今也不知是个什么状况。

  罢了,她一介女流保自己都难,如何再去考虑别人。

  现下乌城钦差未回,一切未有定数。

  季贵妃敛了神色,重新看向台下被叫上来的裴家姑娘,确实惊艳,怪不得林采儿求到自己跟前来。

  只是她没想到,萧章远当真上了心,把建成帝都搬过来了。

  当初......那件事就不应该让林采儿去办。

  季贵妃微微笑道:“裴姑娘真是好容颜,长安城里怕是挑不出几个来。”

  今日一局,不只她,恐怕在座所有人都看出这父子俩的打算了。

  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抬起头来看她,季贵妃心底一惊,那看向自己的眼神虽笑着,可分明又充满了恨意。

  季贵妃不太明白,可她也不多纠结,问下首的花夕棠,“花先生在玉山书院教习女红,可有见过裴家姑娘?”

  萧章远顿时脸色不豫,他前脚刚夸了人,季贵妃转头就向先生询问,不是驳他的面子是什么?

  好在花夕棠一日既往的高傲,淡淡看一眼裴婼,随后漫不经意地点头。

  “既如此,那裴姑娘当是能得花先生真传了。”季贵妃笑着道。

  季贵妃不知花夕棠与温氏之间的嫌隙,想来也只是随口一说探探虚实,可裴婼却心中一慌,也微微转身去看花夕棠。

  花夕棠倒是往温氏所在递了个眼神然后才道:“裴姑娘是聪慧,学什么都极快。”

  裴婼松了一口气,季贵妃又说道:“当真?本宫仰慕花先生绣品已久,可惜花先生绣品一幅难求,想来裴姑娘手艺也是极好的,可否让本宫看看?”

  这.......

  “花先生与季贵妃过誉了,裴婼那雕虫小技是万万上不得台面的。”裴婼说着,转向花夕棠,盈盈一福身,“学生功夫不到家,还请先生多加指点才是。”

  “不敢。”花夕棠微笑颔首。

  季贵妃又沉了脸不说话,可建成帝与萧章远愉悦了,建成帝笑完后继续朝裴婼问:“裴姑娘觉得太子如何?”

  此话一出,四下哗然,不少妇人已经不管场合交头接耳起来。

  邱芊芊自裴婼站起身时就已经张大了嘴巴,怎么也想不到这种好事怎么落在她头上,可转而想想,是她也不奇怪。

  而温氏则与吃惊的众人不一样,面上愁容不展。

  这前脚刚与宁王府订下亲事,虽说八字还没一撇可到底应承了人家。

  可如果这头皇帝看上婼婼了要指婚太子,那可如何是好。

  如今自家男人又不在,就算在也不能当众让皇帝没脸,何况婼婼与宁世子应也是情投意合的,这事实在难办。

  温氏不安看过去,正想着要不要起身,裴婼在前头答话了:“太子殿下自然是极好的,丰神俊朗气宇轩昂,怀珠抱玉当为栋梁之才。”

  建成帝脸上的笑还未撤去,又听到她说:“裴婼如同长安女子一般,对太子殿下多有倾慕,可惜裴婼现已订下婚事,没了这份福气。”

  萧章远与建成帝都僵在原地。

  温氏吓得手中的茶水抖落出来。

  底下众人纷纷杵着耳朵往前凑。

  这个裴婼是当场拒了皇帝?拒了太子?

  她到底是傻还是傻?这送上门来的富贵不要了?

  到底建成帝历经风浪,僵了一瞬即反应过来,又笑道:“噢?是哪家公子?”

  “宁王府世子。”裴婼声音不大,却丝毫不带迟疑。

  裴婼暗自庆幸,好在宁暨来得早些,不然她要如何面对现在这种场面,若是皇帝与太子真是对她有所想法,她连像样的拒绝的理由都没有。

  这样一对比,嫁宁暨比重入火炉好多了。

  裴婼低头浅笑,可这笑在上头年轻男子就格外刺眼了。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与林家斩断联系,痛失一座金山,好不容易说服建成帝,没想到被宁暨捷足先登。

  来的时候已与建成帝说好今日为他订下裴国公嫡女,一来裴国公历来为皇帝亲信,自己这一手也是为了表忠心得信任,二来这裴婼,他确实很感兴趣......

  萧章远锦服下双手紧握,眼中寒意直射台下站着的人。

  众目睽睽下建成帝不好再问什么,只好悠悠看了一眼身边的儿子,后道:“宁家世子确为不错,好了,今日是贵妃生辰,大家尽管畅意吃席。”

  底下纷纷应和。

  建成帝没再多待,喝了几杯后匆匆离席,萧章远也随之离去。

  大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说好的为太子选妃呢?难不成只为国公府嫡女而来?

  而孤寂坐在首位的季贵妃更是难看,皇帝这会儿想起今夜是她生辰了?既是她生辰,为何坐都坐不住?

  季贵妃端起酒杯,并着苦涩一饮而尽。

  众人见状,不敢再议论,就连平日里跟在季贵妃后的丽嫔和宜贵人也默默坐在底下不言一语。

  坐回原位的裴婼则好奇不已,“娘亲,为何今晚皇帝与季贵妃一句话都不说?不是都说这季贵妃最为受宠吗?”

  “我从何得知。”温氏虽也好奇,可她现在心里记挂的不是这事,“你说你,怎么如此大胆,你这样明说就不怕圣上不舒服?”

  “我怕什么,难道娘亲你也想我嫁入东宫不成?要是今日不说,明日圣旨怕是就要送到国公府了,到时候再抗旨么?”

  她虽不知萧章远这一世如何对她起了兴趣,可是总不离了要利用国公府的心思,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事成的。

  温氏皱着眉点头,“是这个理不错。”

  “娘亲,你们是不是对林采儿做了什么?林采儿听闻已是好几日没去上学,今夜也没见着人。”裴婼又问,悄悄压低了声音。

  之前裴国公说这事不让她管,后来他们关于那件事也真是一句话都未与她说,她至今不知林家与林采儿到底如何了。

  “我不知,只是你父亲说这件事世子会处理好。”

  “.......所以你们就什么都不管了?”

  裴婼吃惊得双眼瞪圆,这一家子怎么就这么相信宁暨,宁暨到底给他们下了什么蛊啊!

  “最近朝堂上是有些风声,可你父亲并未与我明说,但看他那副模样应该是好事,你不用担心太多。”温氏解释,后又幸幸,“好在今日有惊无险,这太子怎么回事啊。”

  可温氏还没庆幸完,就有太子身边的太监来传:“裴姑娘,太子殿下有请。”

  俩人互相看看,皆是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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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婼跟着太监出了园子,一路上都在猜测萧章远的用意,袖子下的手握紧了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

  到了林光宫一处角亭,太监默默离去,可裴婼站在亭外迈不动脚步。

  她看着萧章远那稍显薄弱的背影,怎么也不明白上一世的自己怎么就看上了他,明明与初见时完全不一样啊,难道自己当真眼神不好?

  这样想着,裴婼决定以后一定不在晚间学刺绣了。

  萧章远似是察觉到人,转过身来,“裴姑娘来了。”

  裴婼走近,站在亭子一角,与他保持安全距离,抬头淡淡道:“太子殿下有何事?”

  “你当真与宁暨定了婚事?”萧章远语气骇人,全然没了先前在宴上的和煦。

  他一边说着一边靠近,裴婼不得已一步一步后退,直到背部顶着柱子,裴婼出声回答:“是,太子殿下若是不信可派人到宁王府问询。”

  萧章远轻笑一声,“在裴姑娘眼中,堂堂太子比不上一个只会打仗的粗人?”

  先前在宴席上,若是裴婼不直说,那确实明日圣旨就下了,就算真有这回事到时候他宁王府还能抗旨不成?

  也不知这裴婼是傻还是不在意,难道她看不出今日建成帝的目的?

  虽说此事当时没了话头,不过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若是她应下来,那圣旨依旧可以下达,或者他再强硬一点,这事也不是不能成,只是硬来对他与国公府的关系不佳,是为下策。

  所以现下萧章远也是存了别的心思,“裴姑娘,国公府与宁王府定亲的消息还未传出,想来两家还有疑虑,若是裴姑娘也是不喜,那此事好办许多。”

  裴婼低了眼不说话,萧章远又说:“圣旨即是天命,宁王府也不能说不,裴姑娘无需担心。”

  裴婼听出了萧章远话里的意思,不由好笑,这人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太子可知‘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而且我心悦宁世子,此事不会再变。若是太子强行为之,恐怕为天下百姓不齿。”裴婼坚定拒绝。

  “太子妃,未来皇后的身份都满足不了你?你就宁愿嫁一个不知何时会死在战场上的人也不愿意嫁我?”萧章远瞬间怒气上涌,步步紧逼,声声质问,仿佛这天下女人都梦想着嫁他,而裴婼此举就是不识好歹。

  裴婼也笑,笑得胸腔都疼了,笑完后又与他对视:“太子,人不会总做错事的。”

  萧章远当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盯着人,眼神狠戾,“你看上了宁暨什么,他能给你的,我有什么不能给?”

  裴婼也看着他,一字一句说,“他能给的,你,都不能给。”

  “你!”萧章远气极,上前一步,捏着裴婼的肩胛,“裴婼,你不要不时好歹!”

  裴婼吃痛,正欲挣脱,暗处蓦然冲出个人,将她拉至身后。

  裴婼起先一慌,而后闻到那熟悉的皂角香,当即心安。

  “太子这是何意?”宁暨与萧章远对上,语带不满。

  萧章远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何不能在这里?我倒是想问问太子殿下,想要对清白人家的姑娘做什么?强取豪夺吗?”

  萧章远心中虽还是气愤,可面上却渐渐镇定下来,静了几瞬,道:“宁世子多虑了,本王不过与裴姑娘说几句话。”

  “但愿如此。”宁暨重重“呵”了一声。

  萧章远看了眼躲在后面的人,目光幽暗,终是没再说什么,忿忿离去。

  角亭里安静下来,隐隐约约还可听到小花园那边传来的吵闹声。

  裴婼心一下悬空了,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可身前人却微微抿了唇角。

  自建安帝在宴上提了裴婼的名字就已有人给他递消息,紧赶慢赶没成想撞见俩人单独在角亭见面。

  他转过身来,裴婼见了,问:“你笑什么?”

  紧接着又补充:“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暨两个问题都没答,眼睛落在她脸上,“我都听到了。”

  裴婼怔了一下,脑海中才渐渐回忆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小脸即刻涨红,连耳朵也染上些瑰丽粉色。

  “我,我乱说的。”裴婼低着头退后两步,不敢看他。

  可本就被萧章远逼到了角落里,哪还有她退后的余地。身后是坚硬的柱子和栏杆,身前是不可言说的男人,裴婼进退两难。

  她要是知道宁暨躲在黑暗里偷听,她定然不会说出那些话,什么“心悦,不会变”,什么“只有他能给”,都不是真的啊,都是为了搪塞萧章远脱口而出的话好吗?

  可刚刚裴婼趁着空隙瞅了他一眼,发觉这人还当真了,一脸的暧昧不明。

  十分后悔.......

  可宁暨高兴的哪止这个,他其实更加惊讶于她对太子的态度,那种决绝绝不是可以伪装的。

  这比她说喜欢自己还要让人兴奋。

  “宴席上的事我也知道了。”

  “你这消息还真灵通。”裴婼低声嘟囔。

  宁暨没听见,继续说,“看来我们的事得早点定下来了,不然总有阿猫阿狗惦记着你。”

  裴婼想了想这话她好像怎么接都不合适,于是道:“世子醋劲还挺大。”

  那双黑色步履渐渐靠近,头顶传来笑声:“你闻着味了?”

  裴婼退无可退,弱弱说着:“你别过来了,让人看见不好。”

  宁暨果然站定,说:“怕什么,今夜过后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订了亲,单独说几句话又怎么了,你刚刚还和太子单独在一块呢,我都没说什么。”

  “那怎么能一样?”裴婼抬起头来争辩,“我与太子之间什么都没有。”

  “嗯,我知道你们没什么。”

  裴婼不欲与他再扯这些,转而正式问他:“我听娘亲说,林采儿一事是你在处理?”

  “是。”

  一说起正事这人话就开始变少,裴婼只好继续问,“她现在如何了?还有林家.......”

  “你不用担心这些,他们自己做了什么就应当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可是,”裴婼顿了一下,“你能不能走远点,你这样我不舒服。”

  宁暨闷笑,然后坐到亭中石凳上,“这样好了吧?”

  裴婼也跟着坐过去,“我不能总什么都不知道,你告诉我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宁暨斟酌片刻,道:“林采儿不在长安了,以后也不会出现在长安。”

  “死了?”裴婼有些惊讶。

  “那倒没有,我总得为我们积点德。”

  裴婼:“……”

  “那林家呢?”

  “林家蹦跶不了多久了。圣上近日已经派了钦差去查,没过几天应当就会有结果。”

  “可林家到底也算是太子面上的母家,皇帝真的会下狠心去处置?”裴婼又问。

  “林家能够倚靠的不过几两黄金白银,换成谁不行,而且一个没有母家的太子于皇帝而言更加放心。再者,若是林家真的犯了事被抄家,那那些银子最终还不是落了皇家口袋,这事对萧家来说可真是太划算了。”

  裴婼再次震惊得说不出话,所以这事到头来是便宜了萧章远自己?

  “圣上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查林家,是不是你……”

  宁暨闻言挑眉看她,似乎在等一个夸赞,可裴婼偏不,说:“你既然知道最后是便宜了萧家,那怎么还如此做。”

  她丝毫不怀疑他的能力,关于他怎么有的证据,关于他怎么没有传召就能入了这林光宫,她都不觉得奇怪。仿佛这些事情在他做来就是小事一桩。

  “林家该死,不能再等了。”宁暨说话时语气极为平常,可却让人心中一寒。

  裴婼心底为这话起了些波澜。

  林家为何该死,难道就因为林采儿绑了自己?她在他心目中的份量这般重吗?

  裴婼看着他,他微微撇了眸移向远处,眼中神秘而又坚定。

  “林采儿不过是……再说了我现在也没事,这样是不是有点……”话里带了试探,在裴婼看来,林采儿和林家死一万次都不足以为惜。

  “他们死一万次都不足以为惜。”

  裴婼有些惊讶,暗自怔了一会。

  “今夜我见圣上与太子相处尚未融洽,看来没起什么嫌隙啊。”

  裴婼这才想起季贵妃眼中的失落是为何,原来林家早已是危在旦夕。

  “萧章远懂得悬崖勒马,这事虽然没直接牵扯到他,可也伤了不少元气。”宁暨解释。

  “嗯,所以他才会想要娶我,一来是巴结我父亲,二来也是做做样子给建安帝看。”

  宁暨仔细去瞧她,瞧得裴婼红晕又要上头,急急避开。

  “不错,萧章远的话一句都不能信,你记好了。”

  “嗯,那到时候季贵妃会如何处置?”

  “你想如何处置?”

  裴婼撇撇嘴,说得我想如何就能如何一样。

  “我今日与德妃见了一面,只是不知她会不会出手。”

  宁暨听完思考了一阵,裴婼目光落在他放在石桌上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细看之下有些茧子可一眼瞧去只能看到交错分布的青筋隆起,是力量的证明。

  裴婼又想着他握着自己的时候,低头看看放在双腿上的手,这样一对比,他怕是轻轻一使力自己就完全挣脱不得。

  裴婼吓得赶紧收回手。

  “关于林家的事你不用做什么了,像今天这样的事也不用再管,要是你想知道什么可以尽管来问我,想做什么也可以直接吩咐徐白。”

  “噢。”裴婼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的话,急忙解释:“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不是麻烦,只是这里头太复杂了,你不必冒不必要的险。”宁暨看着她道。

  “好吧。”

  亭外忽然起了风,一阵悉悉簌簌,裴婼拢了拢衣袖,有些不安:“你与我在这里说这些,会不会被旁人听了去,我还是先回去吧,我娘亲知道是太子寻我,还这么久,该担心了。”说完便站起身来。

  “等等。”

  刚走了两步的人闻言一回头,那件原本是穿在他身上的外衣被披到了她身上,一股温热夹杂着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

  裴婼仰头看他,“不用,不冷。”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