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夺金枝>第六十八章

  顾玫低垂着头, 脖颈纤细修长,白的晃眼。她柔软馨香,紧紧贴着他, 让人不由心猿意马起来。

  傅珩眸中翻涌起一阵异色,他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强压□□内的燥意,伸手扯过木架上手巾,将顾玫包裹起来。

  顾玫被包的严严实实, 如一只白色的蛹, 只露出一颗圆圆的脑袋。傅珩凝着她那张水波潋滟的小脸,擒住她的下巴, 低头吻了下去。

  他的吻与他的人不同,如狂风暴雨席卷而来, 热烈极了,他的唇勾着她的,似乎永远都吻不够,口中溢满柏子香味,香中带着□□的侵染, 让人不自觉便沉溺其中。

  顾玫的眸子泛起艳色,眼尾红红, 欲加夺人心弦。清润如傅珩,也迷醉起来。顾玫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更加不好意思。撑起手臂想要从他怀中挣脱。

  傅珩搂住她, 让她的臀 部和那处贴的愈发紧。

  堂堂九五之尊,怎能做出如此轻浮的事情?

  顾玫低声嗔道:“你、你怎的这样孟浪?”

  傅珩低头俯在顾玫的雪肩上, 哑声道:“皎皎, 你何时才肯入宫呢?”

  他年近而立, 她却才十七岁,又生的花容月貌,跌丽娇艳。今日有永阳侯求亲,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武昌侯、则明侯……天下才貌双全的年轻儿郎数不胜数,保不准她以后会对旁人动心。

  到时候他该如何?棒打鸳鸯?只怕她会伤心,可若是成全她呢,那他这一辈子也不用活了。

  顾玫垂眸,傅珩周全体贴,温雅清正,事事迁就于她,莫说他是帝王,便是普通人家,也鲜少有这样温润的郎子,她应当从了他的,可内心深处又存着对未知的恐惧感。

  他现在这样好,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改变,虽说他对她许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可男子善变,保不准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成婚以前傅玄安便是什么都迁就于她,成婚以后不也换了一张面皮吗?

  顾玫摇摇头,坚定地拒绝:“圣上,我不愿进宫。”

  她现在的生活自由畅意,最是舒适,有他是锦上添花,无他也五彩缤纷,她对他的情意,还没有深厚到让她赌上自己的下半生。

  傅珩轻叹一口气,遇到她之前他一直清心寡欲,谁知道一遇到她便患得患失起来,急躁的如一个毛头小子。她不是一般的闺阁小姐,凡事有自己的成算,他虽想和她长长久久,却也不能操之过急。

  他一向沉稳,唯有她,屡屡让他失去分寸。罢了、罢了,自己喜欢的人,他总得纵着她。

  傅珩一手勾住顾玫的腿弯,一手搂着她的脊背,把她腾空抱起,径直踏入寝房。

  这是顾玫第一次进入傅珩的寝房,寝房很阔,屋内放着一张黄花梨书桌,一张檀木茶塌,规整利落,很是简洁。

  拔步床上的明黄色窗幔被金钩勾在两侧,露出床榻上的情形,床榻上只放着一只玉枕,一张被子,被子很薄,厚度不到寸许,顾玫春日才会盖那样薄的被子。

  傅珩另让人拿了一张厚被子,盖到顾玫身上,而后走出房门。

  不多时,一个小宫女托着一套崭新的衣裳进入屋内,小宫女躬身向顾玫行了个礼,说道:“姑娘的衣裳被温泉打湿了,您就暂且穿上这套吧!”

  那套衣裳是缂丝所制,呈碧绿色,无论颜色还是款式都极合顾玫的心意,顾玫被宫女服侍着换上新衣走出寝房。

  花厅里,傅珩正在饮茶,他伸手指了指小几:“饿不饿,吃一些小食?”

  顾玫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小几上放着五六道甜点,都是她喜欢的口味。她对甜食一向没有抵抗力,遂挪到小几旁,就着牛乳吃甜点。

  小食很美味,顾玫却吃不出什么滋味,莫名的有些内疚,似乎做了对不住傅珩的事一般,她心不在焉吃了几块儿小食,便乘马车折回安逸轩。

  远远地便见一男子站在大门口,那男子身形削瘦,弱的似乎风一吹就会倒,待近了,顾玫才发现那人不是旁的,而是傅玄安。

  月余未见,傅玄安似乎变了一个人,不仅瘦了很多,而且面色郁郁,眼角眉梢都带着愁绪。

  自和离后,朝中便传出傅玄安宠妾灭妻的传言,他屡屡被弹劾,不仅降了官职,好些以前的好友也不再与他往来,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官场失意也就罢了,家里也乱了套,老太妃心疼林婉,日日闹着要接林婉回府,傅玄安不胜其烦,却又对老祖母无可奈何。

  家里没有顾玫理事,规矩也乱了,半点章程也无,主不主,奴不奴,有时候下值回家,厨房里连口饭都做不出来。

  傅玄安白日忙政务,下了值还要管家,整个人如陀螺一般转个不停,约是因着太忙,人情往来时也屡屡出岔子。

  人只有得了现世报,才会悔不当初,这一个月来,傅玄安日日夜不能寐,悔得肠子都青了,顾玫初入镇国公府时,事事迁就他,待他温柔如水,他却瞧她不上。

  若不是他宠妾灭妻,顾玫也不至于讨好太后,屡屡进宫被傅珩瞧上。他若好好待顾玫,说不定现在嫡子都出生了。有岳丈助力,他又如何会被贬官。

  傅玄安痴痴的盯着马车,有圣上那层关系他断不敢踏进安逸轩一步,现下远远瞧一眼顾玫也是好的。

  车夫认得傅玄安,小声询问顾玫:“小姐,可否邀镇国公进府?”他们二人虽和离了,到底不是苦大仇深的仇人,还没到连话都不能说的地步。

  顾玫摇头,既和离了,便要断的干干净净,她断不会做拖泥带水的事。

  马车径直从傅玄安身边驶过,傅玄安紧紧盯着车帘,妄想车内的人能掀开车帘瞧他一眼,可惜,车帘纹丝不动,须臾间马车就进了府。

  盼望多日的梦想破碎了,傅玄安泄了气,脸色灰白,失魂落魄回到镇国公府。一回府便见明辉堂的小厮火急火燎奔到他跟前:“国公爷不好啦,老太妃犯了寒疾,现下连床榻也起不了了。”

  这一个月来,老太妃为了让林婉回府,耍尽手段,寒疾十日里有九日都是犯着的。傅玄安只当林老太妃又在装病,他奈何不了老太妃,杀鸡儆猴却是可以的。

  傅玄安抬起腿,一脚踹到小厮的胸口,骂道:“府上没规矩了不成,你急赤白咧做什么,哭丧吗?”

  小厮挨了个窝心脚,疼的冷汗直流,捂着胸口蜷缩到地上。傅玄安视若不见,径直向书房走去。

  刚在书房坐下,房门又被人敲响,他没好气道:“滚出去。”

  “国公爷,是老奴。”周嬷嬷的声音响起。

  周嬷嬷伺候了林老太妃一辈子,算是看着傅玄安长大的,傅玄安火气再盛也不能对着老人家撒气,便站起身开了门。

  周嬷嬷是四平八稳的性子,现下却有些焦急,她急促道:“国公爷,您去瞧瞧老太妃吧,她这次是真的病了。”

  傅玄安这才去了明辉堂,只见林老太妃平躺在榻上,眼窝凹陷,颧骨高悬,原本就削瘦的下巴更是尖的吓人,身上散发一种腐朽的气息。

  傅玄安心里一凛,瞧祖母这个架势应当是快不成了,祖母虽糊涂,到底是他嫡亲的亲人,一手将他带大,若是祖母也去了,他便真真切切变成孤家寡人了。

  傅玄安鼻头一酸,眼眶顷刻间就盈满泪水。

  “大夫呢,快去请大夫。”他有些慌乱,声音都发着颤。

  林老太妃听到孙子的声音,慢悠悠睁开眼睛,伸出枯木一般的手指拉住傅玄安:“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你不要白费力气了。”

  入冬以来林老太妃身子一直不太利落,再加上惦记重孙和林婉,郁气攻心,愈发虚弱。

  前几日落了雪,骤然降温,林老太妃沉疴重犯,一下子便病倒了。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

  林老太妃看着傅玄安,气若游丝:“我的日子不多了,也没有别的念想,只想在有生之年瞧一瞧我的重孙,你去将她们接回来吧,林婉虽比不得顾玫,到底和你青梅竹马。”

  傅玄安嗯了一声,老太妃的身子都成了这副样子,他自然要顺着她的。他将林老太妃安置在榻上,温声道:“祖母且等着,孙儿这就去接林婉母子。”

  马车急促而行,不到一个时辰就了京郊的庄子,冬日里没有农活,除了守门的老王头,其他庄户都回家里去了。老王头看到疾驰而进的马车,脸上露出一丝令人寻味的表情。

  傅玄安从马车上跳下去,大步向主屋走去,走到门口,听到一阵嘤嘤娇喘。那声音他听过千百次,断不会认错。

  傅玄安瞪着双眸,仿佛要冒出火星子一般,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他抬起脚,猛地将木门踹了开来。

  庄子里条件艰苦,便是主屋也只放着一张架子床外加一张槐木八仙桌,傅玄安一眼就将屋内的情形看了个清清楚楚。

  架子床上的二人□□裸缠在一起,男的黝黑粗壮,女的纤细幼白,约是没料到会有人闯进来,此时震惊的瞪着眼睛,身子不由微微发抖。

  傅玄安目眦欲裂,他只道林婉心思狭隘,上不得台面,没成想竟还是个□□。才在庄子里住了月余,就耐不住寂寞勾了人。

  他再顾不得颜面,对外头的随从道:“来人,把这对奸夫□□给我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