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幽暗的山洞中,身下还垫了一层干净的绒布。
面前燃着火堆,干柴在火中噼啪作响,面具男子坐在火堆的另一边,转动着手中的铁器,在烤兔肉。
兔子不大,被烤得亮晶晶油滋滋的,香味盈满洞中。
柳婉腹中一紧,继而咕咕乱响,她饿了。
洞中光线幽暗,也不知现在是何时,吃力地挪了挪身子,缓缓坐起来,看他。
那面具确实很吓人,但毕竟他救了她,是她的恩人,不该惧他的。
“谢谢。”她想站起来行礼。
“你别动。”声音低沉浑厚,带着一股压人的气势,“你身上有伤。”
柳婉这才感觉到浑身都在发痛,手臂、腿、背,到处都痛,白皙小手被缰绳勒破了皮,发红发肿,看上去血肉模糊,吓人得很。
将小手藏于身侧,再次看他,怯怯地问:“请问大侠……这是哪里?”
呵,竟称他为大侠。
面具背后的嘴角轻轻扬起,继而将声音往下压:“此乃皇家猎场对面的一座深山,你一直昏迷,在下便只能将你移至此处。”
她不醒,他不放心让她回去。
“我不在猎场了?”柳婉心头一惊,“那我得赶紧回去。”圣上都还在呢,她这贸然失踪,还不知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可身子刚一着力,又整个跌了回去,两条腿又痛又胀,如两根树桩一般,完全使不上力。
“姑娘,现在是深夜,你怎么回去?”是戏谑的语气。
面具男起身,往洞壁上插了个火把,洞中的光蓦地亮了许多,随后,他举着烤熟的兔肉绕过火堆,走近柳婉。
柳婉还是害怕,半躺的身子往后挪了挪,想躲。
面具后传来一声嗤笑,“怎么,怕我是坏人?”他蹲下来,与她面对面,中间隔着面具,还隔着烤熟的兔肉。
好香。香得柳婉又咽了一下口水。
肚子又在咕咕叫,她用手臂摁住肚子,害怕他听到那响声,好丢人。
少年早就听到了,“如果我是坏人,不用等你醒来,也能做坏事。”他撕下一小块兔肉,往她面前送。
她扭头,不吃,心里隐隐害怕,早前就在话本子里看过,有些男子以救女子的名义,将女子囚禁。
“难道你不饿吗?”
他明知故问,声音低沉,还隔着厚厚的面具,听上去带着“嗡嗡”的尾音。
饿,当然饿,哪怕真遇上坏人,也得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去拼命,所以还是得吃。
“我……我自己拿着吃。”不习惯让别人喂,何况还是个陌生男子。
“你的手受伤了,拿不了。”他仍执着地将撕下的那块兔肉举到她面前,让她吃。
她确实拿不了,两个手掌又肿又痛。
再次瞄了瞄那块兔肉,亮晶晶的,看上去很干净;男子的手戴着护套,仅露出了白皙手指,看上去也很干净。
罢了,只能由着他喂了。
柳婉将头轻轻扭过来,略略扬起下巴,用嘴去接那块兔肉。
好尴尬、好别扭,好无所适从。
男子倒是动作干脆,待她一衔住兔肉,手指便离开了,未碰着她分毫。
“味道还好吗?”他低声问她。
柳婉垂眸,尴尬地点了点头,暗暗地嚼着兔肉,味道确实是不错的。
“谢谢。”她的声音也很低,如蚊蚋。
男子没吭声,表情全掩藏在面具背后,待她嚼完了,他又撕了一小块,吹了吹,送到她面前。
竟然还吹了吹。
应该是个温柔的人吧?
哪怕真是坏人,或许也还未到没救的地步呢。
她老老实实用嘴去接,衔住后低头,轻轻地嚼。
两人面对着面,谁也没说话,洞内除了火堆里的噼啪声,便只剩那低低的咀嚼声,尽管她已经将那声音压到最低了。
所以味道不错的兔肉,吃起来,还是有点难以下咽呀,氛围过于尴尬了。
嚼了几块肉后,她便摇头,垂眸,“不吃了,你吃。”
少年晃了晃铁器上的兔肉:“当真不吃了?”才吃了几口而已,明明就没吃饱。
“嗯。”
“我不饿,这个给你留在这儿,待会儿吃。”他拿了干净的牛皮纸,将兔肉包起来,放在一旁的石块上。
小淑女黑幽幽的杏眼抬起来,偷偷瞟他的面具,瞟完又赶紧收回目光。
好好的一个人,干嘛非得戴面具呢,有什么不能示人的呢,莫非毁容了?
“将脸抬起来。”他低沉的声音。
“嗯?”她抬起脸。
他举起一方白色丝帕,挨近了想给她擦拭嘴角,她往后轻轻一躲,又将脸垂了下去。
好尴尬,她不习惯。
“怎么,姑娘莫非想顶着这么一嘴油与我对话?”话说得好不客气。
柳婉小嘴一抿,抬起头来,眼里藏着一股劲儿:“我嘴上没油。”不过吃几小块兔肉而已,哪里来什么油。
“我都看到你嘴角的油了,那里。”他还指了指她,“还有一丝肉沫。”
柳婉:“……”她一张精巧的小脸霎时就红了,被洞内火把映着,橙红橙红的。
她一个名门闺秀,哪受过这等羞辱。
可是,她手痛,洞内也没镜子,万一嘴上有油呢,她也不想顶着一嘴油与人说话。
小淑女的杏眼里浮起一层水雾,委屈里藏着倔强,扬起下巴,将嘴抬起来,“你擦吧。”
不就是擦嘴吗,没什么了不起的。
面具背后的少年弯唇一笑,逗这小淑女果然好玩,他将白色丝帕抵到她的嘴角,轻轻擦拭。
少女饱满润泽的唇在丝帕间闪烁,白色里落下了一抹勾人心弦的殷红。
他也想吃肉了。
但不是兔肉。
擦完了嘴,他将丝帕收入袖兜,“给你擦药。”又从另一侧袖兜掏出一个瓷瓶。
“天亮后我回猎场再擦也行。”不想这人给自己擦,只想早点回猎场。
覆着面具的少年怔怔地看她:“你的伤若是现在不擦药,明日这两只手怕是会肿成馒头,哪怕你回了猎场,估计也没人想多看你几眼。”
莫非她相中了某名男子,急着想回猎场让那男子为自己擦药?少年有些气不顺了,“你到底要不要擦?”
柳婉收在身侧的手臂紧了紧,怯生生地盯着眼前的面具,像盯着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连那两只眼眸也是黑洞洞的,“你……你为何要戴着面具?”
她没头没尾地问出这句话。
话一出口她就囧到了,自己这是魂不附体了么,嘴怎么就打滑了呢!
要是这人被毁容了,这么一问,岂不是捅了人家的伤疤?
少年没理她,伸手去够她身侧的手臂,继而将她的手抬起来,将手掌翻过来。
他微微一怔。
平日里一双素白柔软的小手,此时已变得又红又肿,掌心破皮了,红肉翻出来,当真让人心痛。
少年赶紧将药粉洒到她手上,“那只也伸出来。”是命令的语气。
语气里还隐隐藏着火气,这是狩的哪门子猎,竟让自己伤成这样。
小淑女低下头,老老实实将另一只手也伸出去,听话得像书院里的乖学生。
两只手都被洒上了药粉,并被轻轻缠上绷带,“痛吗?”他一边将绷带打上结,一边沉声问。
都伤成这样了,哪能不痛,只是她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得过于脆弱,“不痛。”
呵,嘴还挺硬的。
少年小心地托着她的手,放回到她身侧,继而起身,俯视她,脸上的面具寒气森森:“你的腿也得擦药。”
“腿?”柳婉瞠目结舌,沉默了一瞬。
那些伤在大腿内侧,被马背颠伤的,她一闺秀,怎能让陌生男子在那一处擦药呢,“那个……等我回去后再擦。”
面具后又传来一声嗤笑:“姑娘此时不擦药,估计到明日天亮,两条腿会肿得走不了路,故尔也出不了这个山洞。”语气戏谑,说完往旁边的石块上一靠,手枕着头,一副“你爱擦不擦”的样子。
柳婉挪了挪自己的腿,确实又痛又胀,心里便有些没底了,“我自己……也可以擦,要不……你回避一下?”
擦药得脱掉裙子,她总不能当着他的面脱吧?
少年扭头看她,篝火将面具照得明明暗暗,声音低沉得像一面大鼓,“你的手受伤了,擦不了。”
说完又扭过头去,不理她,仍是那副“你爱擦不擦”的样子。
柳婉好一会儿没说话,心里烦得很。
少年也没说话。
洞内一时又只剩了火堆里的噼啪声,还有若隐若现的潺潺流水声,许是这洞底还有条暗河呢。
好一会儿后,少年翘起了二郎腿,晃荡着,不紧不慢地开口,“受伤的腿若是不能及时医治,表面的皮肉会溃烂、发脓,接着便会散发出可怕的恶臭,那臭味粘稠而厚重,绕梁三日,经久不散。”
柳婉一顿,这是故意吓唬人么?好气!
她瞄了一眼那白森森的面具,赌气一般在绒布上躺下去,背对他,就是不听他危言耸听。
“皮肉里的伤若再往内里发展,便会伤及骨髓危及性命,当然,若是下得了狠心,敢用斧子砍下那溃烂发臭的肢体,也许能侥幸活命,不过也就是个苟活的废人了。”他继续自言自语。
柳婉听得心头“呯呯”乱跳,烦他,仍不理他。
背后的男子从石块前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泥灰:“在下今日救姑娘,满以为能积德行善造福一人,没成想姑娘竟想自寻死路自生自灭,那在下就不奉陪了,愿姑娘来世能投个好胎,不再遇到此生这等意外。”
说完他便转身往洞外走。
柳婉一听这人要走,吃力地支起身体坐起来:“你……你去哪里?”让她一个人待在这不知东西南北的洞中,未免也太可怕了。
少年不理她,继续迈着长腿朝洞外走。
“你……你不准走。”小淑女终于大嚷了一声。
难得见到她有如此害怕又着急的时候。
面具后的少年弯唇一笑,终于停住了步子,转过身来:“姑娘这是愿意让我给你擦药了?”
柳婉:“……”好狡猾一男的。
“怎么不说话?还是不想让我给你擦药?”少年站在洞口,不进也不退,用白森森的面具对着她。
柳婉点不下那个头。
她怎能让外男看她的腿呢,且还是……大腿!
“看来姑娘不过是想拉着在下一起于这洞中自生自灭,罢了,在下耗不起,还是走吧。”他说着又转身往洞外走。
“你别走。”小淑女的声音里带上了乞求,还带着哭腔。
她哭了,泪珠子成串成串从眼眶里滚落,又无助又可怜,看得少年心头微微一揪。
这小淑女也太不经逗了。
“行,我不走,不走,你别哭了。”他终于软下了口气,转身朝洞内走,行至她身侧,从袖兜里拿出帕子,蹲下来,想给她擦泪。
柳婉本能地扭过脸,想躲。
她一躲,他举着帕子的手便悬在半空。
她怕惹他生气,将他气走了,于是明明扭开的脸,又扭了回来,轻轻抬起下额,乖顺地将脸凑到他的手掌处。
若是把他气走了,她就得一个人待在这洞中,估计就真的要自生自灭了,她害怕。
少年拿着丝帕的手一紧,顿了顿后才轻轻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
好乖巧呀,伸着脖子,端着小脸,像只猫儿似的,一副任人揉捏的样子。
当真想捏她,想将她脸上的泪一点点吻干,“你害怕?”他压低声音问她。
“嗯。”她也低低地回着。
“别动。”他抬起她的下颌,从她耳后的发丝里抽出一根细细的青草。
许是白日里捡猎物时落在头上的,她垂眸,“谢谢大侠。”真正该谢的是他的救命之恩。
又开始喊大侠了,好吧,大侠就大侠吧。
少年最后拭了拭她额角的细汗,“我来了你就不怕了?”
他脸上覆着面具,手上也戴着护套,看上去是极为凶悍与粗粝之人,偏偏举止却极为轻柔,处处透出细致与矜贵。
譬如随身携带不沾灰的牛皮纸,譬如掏出的丝帕也是上好的面料,譬如还给躺在地上的她垫上软软的绒布,当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也定然不是坏人了。
“嗯,你来了……就不怕了。”她坦白承认,只希望他别再将她丢在这洞里了。
少年收起帕子,往另一侧洞壁看了看,“去那边给你擦药吧,那边更亮一些。”
不管小淑女乐不乐意,药是一定要给她擦的,不然明早她这两条腿就别想走路了。
“嗯。”柳婉垂下头,泪花儿又钻出了眼角,好委屈好无奈啊。
少年知道她委屈着呢,也顾不得其他,谁让她受伤了呢,眼下医伤要紧。
他躬下身体,连人带绒布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小淑女身子一轻,瞬间窝在了少年怀里,头勾他肩下,扁起嘴,在偷偷地哭呢。
“又不是要与我洞房,你哭什么?”少年语气里带着戏谑。
就是因为不洞房却要看大腿才哭的呀!
小淑女不理他,哭得更厉害了,肩膀也跟着一抖一抖。
他轻轻将她放在一处正对亮光的地上,低头见她泪津津的样子,“别哭,我现在是医官,你是病人,我都没多想,你何必紧张?”说完又用帕子给她擦泪。
她止了哭,垂眸打了个哭嗝,面色白皙,眼皮却红肿,一张脸水润润的,不吭声。
“那我……开始了?”开始脱她裙子了,脱了裙子再脱里面的裤子。
本来止了哭的小淑女又开始低声呜咽了。
“你若是害羞,就把头藏埋在我怀里,我一会儿就弄好了。”那语气,就像出门吃个饭、买个玩意儿那般简单。
但是那样简单的事吗?这可是在她“贞操”的边缘打擦边球。
见柳婉不吭声,他就当她同意了,手臂一伸,一把将她揽进臂弯里。
小淑女在他怀里拱了拱,继续哭得一抽一抽的。
少年提了口气,这才将手伸向她的腰际,去解她的裙子。
当他的手触到她腰间皮肤时,她紧张得脊背拉紧,齿关发力,狠狠地咬向他的肩头。
“啊……”
少年慌忙收回手,低头看着肩下的小淑女,“姑娘,你是属狗吗,咬得这样痛。”
柳婉这才猛地松开了齿关,抬起眼皮红肿的脸,看他。
他也看她。
恍如两“狗”近距离对视。
只是,她看不清面具背后的眼睛。
片刻后,两“狗”的视线又飞快弹开。
柳婉继续扒在少年肩头抽泣,少年继续将手探向她的腰际。
才触到裙子的盘纽,柳婉的身子本能地一紧,齿关再次发力,又要重重地咬下去……
“等等。”少年及时收回了手。
小淑女的齿关也及时收回了力。
空气安静了一瞬。
他低头看她:“你能不能别咬我?”咬痛他是小事,咬得他分心就不对了,下腹处又有火在烧了。
小淑女这次头也没抬,像只小狗似的扒到他肩下,好似一切与她无关,带着几分慵懒,还带着几分任性,不吭声。
“你能不能别咬我?”他好委屈,又说了一次。
小淑女瑟缩着,脑袋在他胸前拱了拱:“我……我好紧张。”
“姑娘,我不过是想给你治伤而已,又不是上刑场,又不是入洞房,你有什么好紧张的?”
她一紧张,弄得他也紧张,好歹他也是没沾过“荤腥”的热血男儿,眼下这情景,他也是在遭罪。
看得到,吃不到,就是在活活遭罪。
“我……不咬你了。”她声音“嗡嗡”的,把脸埋在他胸前。
“那你把脸露出来,别抵在我肩膀那儿。”他心绪复杂,本能地想躲开她的小嘴,本能地又想迎上去。
小嘴看上去润泽饱满,像熟透的桃儿一般,且牙口利得很,舍得下力气咬人。
万一哪天娶了她,真要洞房了,他会不会被她咬得千疮百孔?
那画面他不敢想,可还是很期待是怎么回事?
“我保证不咬了。”她还是把脸埋在他胸前,不出来。
脾气倒是倔得很。
她倔,他也倔,“我不信你的保证,你得把脸露出来。”
罢了,露就露,柳婉侧转身,将脸从他怀中抬起来,瞄了一眼白森森的面具,垂眸,“这下可以了吧?”没说出的下句是“你满意了吧”。
语气里带着幽怨,眼角眉梢也带着幽怨。
一张美艳的小脸里揉进了幽怨,便揉进了烟火气,这与无忧阁里那个装腔作势端方有度的小淑女完全不同,与她之前在他面前所表现出的样子也完全不同。
他一时竟有种重新认识她的欣喜。
“嗯,很好,我替你解裙子了,你千万不要紧张,我只是为了给你擦药,不会有别的心思。”
这话解释得有点儿用力,她没法儿接。
少年一手环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再次伸向她的腰际。
柳婉又开始紧张,想转头去嗑他的肩,却被白森森的面具吓了回来,泪花儿在眼眶里打转。
这次少年加快了速度,想快刀斩乱麻,指尖在她繁复的衣裳里摸索了一阵,总算在她的细腰上握住一个系绳,用力一扯。
扯得小淑女的身子也跟着一颤。
可是裙子并没扯开。
他又摸索了一阵,又扯,裙子还是没开,越扯越紧,“这带子是怎么系的?”他脱不掉。
给他机会让他脱她的裙子,他竟然脱不掉!
好挫败,幸好不是洞房。
“婢女系的。”她低低地回应。
白日里要参与狩猎,冬梅特意给她穿了一层护腰垫,这样身体会更有力,也不容易疲累,估计此时护腰垫系绳与裙子的系绳缠在一起了。
本来紧张的小淑女被这么一折腾,倒平静了许多,反正她手上有伤,也帮不上忙。
“你躺下来,我好好解系绳。”他身上出了汗,面上还覆着面具,好热。
小淑女乖乖在绒布上躺平,少年则屈膝扒在她腰际。
女子的腰真细,盈盈一握,一掐就断似的。
女子的衣裳也真繁复,一层又一层,眼都看花了。
过了好一会儿,“解开了。”他直起了身子,大舒一口气,顿了顿,“我现在给你脱了?”
“等等。”小淑女朝他伸出胳膊,像个求抱的孩子,“我想坐起来。”
脱衣裳的时候她会害羞,坐着更方便把脸藏起来。
少年伸手握住她的肩,将她从绒布上拉起来,她便顺势用手臂环住少年的脖子,头搁在了他颈窝里。
“你别咬我。”他本来就在遭罪,她再一咬,那他就不知道能不能控制自己了。
“嗯,我不咬。”
他听到了她沉重的呼吸声,还是紧张呀。
他也紧张,呼吸也重了几分。
手再次伸向她腰间,轻而易举拿掉了护腰垫,再次伸进去,拿掉了她繁复的裙子。
她细细的双腿露出来,上面还穿着一层贽裤。
空气很安静,只剩彼此的呼吸声。
柳婉很紧张,狠狠控制着自己没去咬他,但环住他脖子的手臂已如铁箍一般,缠得他喘不过气来了。
“咳咳咳,姑娘你……你的胳膊能不能松点儿。”让他喘口气。
“你快点……快点擦药。”别磨蹭了,好丢脸。
“好。”少年扶了扶脸上的面具,继而去解她腰间的贽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