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被抄家后我成了万人迷>第20章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什么?拂儿不见了?”齐燕霖脸上闪过一瞬不耐,问他:“暗卫没发现异常?”


侍卫也像是有些疑惑,点了点头道:“夜间并无发现异常,直到早上小二送热水时才发现。”


他府里的暗卫都是百里挑一的顶尖高手,要想瞒过他们,劫拂儿的贼人定武功高强,但是拂儿一直呆在安王府里,会得罪谁?难道是和前些日子在驿站的刺客一伙的?


是想要以拂儿来要挟他?


齐燕霖轻哼一声,不管是谁,敢三番两次地挑衅他,他一定不会放过对方的。


“铮铮!”一束羽箭精准地深深插入客栈牌匾上,门口的侍卫迅速警戒,将箭上插的信件取下递给齐燕霖看。


齐燕霖看完纸条后,脸上表情很是一言难尽,迟疑着朝侍卫道:“要钱?”


侍卫有些停顿地点了下头,眼神询问他意见。


“拿给他!”齐燕霖垂眸沉思了下,心里怀疑是拂儿故意添乱,不是很在意,挥了挥手就交给了侍卫处理。


裴喜之在旁边远远看着,听到他的反应,有些失望。杵着下巴发呆,看来这拂儿在安王心里也不算是什么,安王这人冷心冷意的,拂儿在他身边跟了这么多年,却只有这般待遇,他此行艰难重重啊。


这时候,楼上走下来裴天牧和冯照风,冯照风视线飞快地瞟了下裴喜之,见他察觉朝他点了下头,转头跟齐燕霖告别。


“要跟他一起去吗?”白林回来后站在一旁,见状突然出声。裴喜之奇怪地朝他望过去,就见白林视线凝在裴天牧身上。


他什么时候跟裴天牧这么要好?跟着他干嘛,保护他吗?


裴喜之有些不悦,“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白林低头盯着他几秒,没说话,又抬头看裴天牧,直到他身影消失在门外。


裴喜之神色莫名地瞅着白林,又顺着他的视线,落在裴天牧身影上。


甩了甩脑袋里有些奇怪的情绪,裴喜之走到齐燕霖身边,拉着他衣袖摇晃道:“我们现在做什么?呆在这里好无聊。”


齐燕霖转头对他笑,“等拂儿回来,我们也去县衙瞧瞧热闹。”


裴喜之勉强打起精神,抬头朝他笑一下,拖着步子又转回茶桌前,萎靡地趴着看外面。


齐燕霖没当回事,摇着头笑下,施施然拿起茶杯慢慢喝茶。


“殿下......呜呜呜......”远远地,拂儿声音从楼下传上来,拂儿咚咚咚地哭着从楼下跑上来,扑到齐燕霖怀里,梨花带雨地指着裴喜之控诉道:“肯定是他,一定是他报复我!”


他头发乱糟糟的,平日里整洁束起的发簪也被人抢走了,脸上也灰扑扑的,衣服经过挣扎有些凌乱,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凄惨,红着眼睛表情狠厉地大声喊道:“就是他!殿下你要为我报仇啊!”


“够了!”齐燕霖神色冷肃,低声喝止。


拂儿抽噎着止住了声音,眼睛含着泪抬头看他。齐燕霖也察觉出自己态度有些冷硬,和缓了脸色,低头温声道:“没事就好,回房间洗漱一下,我们去县衙。”


计划成功了,裴喜之却没什么高兴的感觉。一路上对拂儿挑衅的目光熟视无睹,跟着齐燕霖来到了县衙门口,柳县县衙有些破旧,县府官员跪了一地,大堂中间坐着冯照风,裴天牧面目平和地站在他身旁。


望着地上跪着的柳县县令,裴喜之心里有些不妙,果然下一秒冯照风看到他们,立马从高堂上走下来,径直走到齐燕霖身前,看了眼裴喜之后朝安王拱手道:“柳县县令已伏法,经他供认,此事确与裴相干系不大,此次回京还请安王协助一起为裴相求情。”


干系不大?裴喜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终究还是争不过裴天牧吗?勉强维持住脸上的表情,抬头望向高堂边站着的裴天牧。


裴天牧依旧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不悲不喜得站在原地,朝齐燕霖拱手后,视线悠悠地望向远处。


裴喜之心里刷一下坠落下去,敏锐地倏然转头,正看到白林和他远远对望,脸上神色莫名。他从来没有在白林脸上看到过这种神色,那是一种复杂的喟叹感,不是他平时一贯的漠然,又与对他的无奈纵容表情不一样。


感受到他的视线,白林转头和他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重新看向裴天牧。


裴喜之随着他的视线转移,紧紧盯着堂上的裴天牧。脸色不自觉地发紧,观察着两人视线交错,遥遥对望。


裴喜之心里突然升起种奇怪的感觉,眼睁睁看着重要东西消失的那种无力感。


他觉得心底有些莫名的烦躁,出声打断两人的对视,“既然现下事情已经解决,没什么需要我的,我就先回京了。”说完也不顾几人反应,转身就想立刻走。


这种氛围,他一刻都不想呆了。


“你又在耍什么脾气?”裴天牧快步从堂上走下来,拉住他的衣袖,沉声道:“你都这么大了,该懂些事情了。”


说完,缓了缓声音道:“你先别走,来时有些匆忙,我有些事情需要同你说下,明日我们一起启程回京。”


他们两人还有什么事情需要说的?他又怎么不懂事了,裴喜之颇为不服气地转头瞪他。


裴天牧脸上神情一松,眼底似水波荡开,伸手摸上他的额头,慢慢往下移到眉头。


“作甚?”裴喜之感受到眉头处摩挲的温热,奇怪地看他,他不是向来嫌弃自己脏吗?怎么现在还上手摸他了。


察觉到他的异常,裴喜之心底那股不妙的预感愈发强烈。


“没什么。”裴天牧听到他问,怔了一下,感受着手底的皮肤,将他轻皱的眉头抚平。慢条斯理地将手拿下来,掩饰性地咳嗽几声,抬步朝外走。


“走吧,我们先去客栈休息。”齐燕霖见状出声提醒他,揽着拂儿朝客栈走。


裴喜之站在原地看他们一个个接着离开,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整个大堂竟只留下自己。一贯陪着自己的白林,这次竟破天荒地没留下,跟在裴天牧身后走了。


裴喜之在原地愣了几秒,有些落寞地回到客栈。


“要和我说什么事情?”裴喜之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不住,径直敲开裴天牧门,站在门口问他。


裴天牧似乎有些讶异他来得这般快,温和抬眼看他,侧身让他进房间,“你似乎不是很开心,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说完,见他一直不正面对视,裴天牧伸手扳着他的脸正视自己,语气有些严肃道:“父亲虽然被愿冤枉下狱,但是裴府的小公子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要是有人欺负你,即便是安王殿下,我与父亲都会替你讨公道的。”


他语气郑重,不像是讥嘲。


他向来也不是会冷嘲热讽的人,难不成他真是想替自己讨公道?


裴喜之心里颇为不屑,忍不住嘲讽道:“裴大公子真是说笑了,安王殿下怎会欺负我,要不是殿下怜惜我,我说不定还在牢里啃硬馒头呢,哪还能现在跟裴大公子聊天?”


裴天牧表情凝滞了一下,有些难堪地别过了眼神,解释道:“当时情况紧急,我本是打算先出来,再周旋将父亲与你一起救出来的......”


后面的话他没继续说,裴喜之也并不追着问,领了他这表面的客套,没再让他尴尬。


“现下案情已定,这段时日你也奔波牢累了,以后你就不必担惊受怕了。”裴天牧转开话题,安慰他道:“经此大劫,父亲与我也反省了一下,之前是对你管教地过于苛刻,待父亲回来,他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为何会突然对他说这些话?裴喜之惊疑不定地看他神色,出声问道:“你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


“别的事情我们都可以依你,但是那个白林,这人心思深沉,性情奇怪捉摸不定,你还是要与他断了,不许再来往了!”裴天牧神情转冷,语气严肃,不置可否。


“什么?”他说的是白林吗?之前嫌弃白林是乞丐,见他不买账,又换了说法是吗?


裴喜之对他这说法很是不屑,顶撞道:“即使如此,那又如何?我并不在意。”说完抬眼看他:“如果没其他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出去,一路心神不宁地回到房间。


裴天牧这反常的态度让他很是不安,但又想不通缘由。


是夜,想是由于白天里太过忧思,裴喜之辗转反侧,将近黎明才堪堪入睡。只觉得才睡了几个时辰就被张良尘唤醒,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坐进了马车。


张良尘自从被接回来,就眼巴巴瞅着能上手报答他的机会,现在看他不舒服,立马殷勤地去倒茶,递到他嘴边想要喂他喝。


裴喜之被他这动静扰醒,睁眼就看到他手忙脚乱地忙活,揉着眉头好笑道:“哪里就这么娇气了?我自己来。”接过嘴边的茶杯,歪在马车里的塌边慢慢喝。


喝完水,裴喜之见他频频往车窗外看,念他少年心性,早早将他打发到马车外自由活动。


因着案件解决,回程的路走得很快,裴喜之被疾行的马车晃得心头难受,闭着眼睛睡觉,想缓解这种不适感,却不料,头脑越发沉重,身上也开始发热起来。


“可联系上他们了?”冯照风摸着裴喜之发烫的额头不知所措。陛下急召安王,见裴喜之睡得正沉,离京都也不远了,就带着裴天牧和白林先行回京,留他照看着跟上。哪曾想,到了黄昏饭点,张良尘去唤他时,竟才发现他病了。


“安王回信说他们已到京,让将军寻落脚处修养,照看好裴小公子,不必着急赶路。”下属低头汇报探来的消息。


“白林呢?”裴喜之不知何时醒了,睁着眼睛,声音嘶哑着问他:“安王殿下先走了?”


冯照风见他醒了,连忙小心翼翼扶着他靠在自己身上,喂他喝水,解释道:“陛下急召,马车太慢,安王见你睡着,就没忍心扰你,先行回京了,白林也跟着一起回了。”


裴喜之身体不舒服,手也懒得抬,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奇怪道:“白林竟同意跟着回?”


他向来除了黏他,独来独往的,平日里连柳衣巷里的小乞丐都不敢亲近,怎么现在这么乖顺地跟着别人走了?


“刚开始是不去,你大哥像是和他说了些什么,白林就跟上去了。”冯照风也有些奇怪,嘟囔道:“也不知道两人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还特意避开人。”


“头疼。”裴喜之脑子昏昏沉沉的,听了这话,脑仁都开始闷闷得疼了,转头埋在他怀里堵住脑袋,显然是一副不想再听的模样。


冯照风见他难受,忙伸出手轻轻按压他头上的穴位,替他缓解疼痛。


“为什么都丢下我?”不知过了多久,冯照风都以为他睡着了,却突然听到他哑着嗓子,一副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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