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请求,是通知;
也不是小君,是侧君。
楚砚星骤然清醒,却全身发冷,恍若还在那潭冰冷池水中:“你再说一遍?”
萧聿则对他的反应视若无睹,语气淡淡:“殿下若是不允阿宁进门,那臣便带着他出府,自立门户。”
说完,萧聿则转身,却被楚砚星拉住。
“萧聿则,我要一个理由!”
他说要上战场,建功立业,他便在宫里等了三年,日日盼他安遂。如今哪怕就是他变心了,也该有个缘由!
只要他说,他会考虑放手。
然而,萧聿则只是甩开了他的手,大步离开。
楚砚星下意识的一抓,却只一手空。
“咳咳!”冰冷的空气呛进喉咙,他咳着,却觉得小腹无端升起股痛意,随着时间逐渐扩至全身……
等凉夏发觉异样来看时,楚砚星已经昏了过去。
她忙去叫太医来诊治。
半个时辰后。
太医撤回手,对着醒来的楚砚星拱手贺道:“恭喜殿下,腹中胎儿已一月有余。”
房中熏香还在燃。
楚砚星伸手抚上小腹,眸色复杂。
萧聿则曾经说过,他一直期望两人能有个孩子。
可如今的他……会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而欣喜吗?
楚砚星不知道。
等太医退去后,他犹豫再三,还是将有孕一事写成信件,递给凉夏:“送去萧府,务必交至驸马手上。”
看着凉夏离去的身影,楚砚星不知萧聿则会不会来。
他只能等。
一夜,一日,两日……
楚砚星没等到萧聿则回来,反而等到了他与韩宁的大婚。
府外鞭炮齐响喜乐连天,一队迎亲队伍正绕城祈福。
楚砚星站在府门前,看着队伍前头,他苦等的萧聿则一身喜服持着韩宁的手并肩而来!
他嘴角笑意恍若初见时的出尘逸朗,却宛若铁爪将他的心生生剥出,鲜血淋漓!
楚砚星凝望着,问向身边的凉夏:“当初他同我成亲时,也是这般笑着的么?”
“回殿下,是。”
是,那便够了。
至少那些回忆,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妄想。
楚砚星不想再给自己难堪,也不想再丢皇家的脸,转身进了府。
房中。
凉夏见他一直恹恹的,担忧极了:“殿下,要不把无心接来陪陪您吧?”
纵然他不是驸马,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在,她的殿下会不会也能好受些?
楚砚星本想拒绝,却莫名想起萧聿则和韩宁交握的手,最后默声允许。
等凉夏将无心带来的时间里,他昏昏沉沉,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少年的萧聿则抱着他,说要带他去看楚朝大好的河山,说将来等他们有了孩儿,便由他来教习孩儿。
可如今他们好不容易有了孩儿,他却要纳旁人。
楚砚星恍惚醒来,一眼就望到窗外漆黑的夜。
凉夏还没回来吗?
他想着,刚要起身唤人,下一刻,却见那张朝思夜想的脸就在眼前,眸色却比这孤清夜色还要冷。
楚砚星心口处疼得痉挛,却也心知萧聿则根本不会出现在这儿。
他抬手去遮他的眼,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无心,你别这样看我……”
你这样的眼神,太像他。
下一秒,手被握住。
眼前人沉着脸,嗓音愠怒:“楚砚星,你在叫谁?”
楚砚星倏然清醒,他……不是无心,而是萧聿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