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谁先碰的瓷!>第34章 

  “稍微等下再睡。”

  柏沉松转身朝山上走, 穿好衣服,准备拿上鞋直接走人,梁峰起身的时候, 腿上伤刺痛了下, 他嘶了口气儿扑过去一把抓住了柏沉松手臂。

  “对不起。”梁峰这还是第二次这么低声下气。

  “你到底在想什么?”柏沉松转头看他,眉头皱的厉害,“都这么大人了,这种玩笑好玩吗?”

  梁峰叹了口气,被人训的跟小孩似的,“不好玩,我错了。”

  “非看着我吓个半死你才开心是吧。”柏沉松把他手甩了,“我真的害怕, 我不想再有人突然死在我面前了。”

  “你暂时别跟我说话了。”柏沉松转头跨着步子就走了。

  梁峰站原地,气的光脚踹在了石子路上, 蹭掉了一大块儿皮。

  他气他自己, 脑子昏了干这种事儿。

  阳光透过树林打在赤•裸的皮肤上,烧的刺痛,一股冷风偶尔吹过来, 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梁峰踩着石子跟着柏沉松,一句话也说不上。

  两个人站在石崖顶上穿好衣服。

  石头烫的脚底快出了泡似的。

  柏沉松看都没看他,光着膀子就穿了条短裤,还是挂的空档, 他随便套好衣服,直接朝山下的停车场走。

  “沉松!”梁峰喊了一句,想和他说内•裤貌似穿错了..

  估计是刚才俩人随便抓的衣服, 也没注意。这事儿说出来柏沉松估计原地气疯。

  梁峰把话憋了回去, 不知道叹了多少气儿。

  他进了山脚下的便利店。

  柏沉松一直没回头, 走到停车场,朝身后一看。

  没人。

  他蹲在车边抽烟,一根一根的抽,抽了又三根。

  梁峰拿着瓶温热的牛奶,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身后,突然把瓶子靠在了柏沉松脸上。

  那人茫然转头,没笑,耷拉着脸,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梁峰上车,盯着他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说话,拉好安全带踩油门,开出了停车场。

  柏沉松手指在牛奶的纸瓶上敲,动作很小。

  他恰好低头,刚好瞄到了瓶子上的字。

  红色签字笔写了一行——对不起。

  柏沉松转了个瓶子,另一面又是一行。

  ——要不你咬我一口。

  柏沉松都他么无语了。

  转头问他,“你就在瓶子上写句对不起糊弄我?”

  梁峰看他,还挺委屈,“你不让我说话。”

  柏沉松:“..”

  “停车!”柏沉松突然大声吼了一嗓子,梁峰都吓着了。

  这人怎么跟那古早偶像剧里面的脑残女一号一样,一言不合就闹着下车。

  下一步是不是还得抢方向盘。

  梁峰还挺听话,虽然心里面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儿,但转方向把车停在了路边停车位上。

  熄火看他,“你要赶我下车?”

  柏沉松皱眉,“你有毛病吧?”他举着牛奶盒,眼神盯着他。

  就很明显的意思。

  建议是梁峰自己提的,自己就受着。

  第一次惹人生气的时候他就这么说的,人家柏沉松没咬。

  这次跑不掉了。

  “咬哪儿?”梁峰笑了下。

  柏沉松面无表情,“哪儿疼?”

  “肉少的地儿吧。”梁峰还挺实诚。

  他一直动不动就骂柏沉松是个狗崽子,说人家笑起来像狗,做事儿一点儿不吃亏。

  结果这会儿才明白。



  这人咬起人来才真的像狗。

  张开牙一点儿没含糊,一口下去恨不得叼块儿肉下来,咬出血了才好。

  柏沉松伸手一把扯过梁峰的衣领,梁峰被扯的没防备,向前扑,手掌撑在柏沉松座椅上,身子勾了过去。

  还没反应过来。

  衣领被人死死的扯向一边,脖颈锁骨那块儿突然滚烫,柏沉松脸冲着那块儿埋下去,鼻尖蹭到梁峰脖颈上的皮肤,嘴唇挨在那块骨头边上,轻轻碰了下。

  梁峰还愣了下,手掌放柏沉松背上,浑身苏劲儿刚上来。

  下一秒那人张口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梁峰还想着忍一忍算了,结果被那力道折腾的忍不住了。

  “操,你他么真属狗的。”梁峰拍他后背。

  柏沉松没动静,突然松了口,挪了两厘米的位置,又是一口。

  梁峰猛地嘶了口气儿,后背透出了丝丝汗珠,手掌挪了个地儿,捏着柏沉松腰狠狠搓了一把。

  柏沉松这会儿才放开。

  梁峰疼的眼皮都抽抽,柏沉松还是面无表情,气儿没撒完似的。

  梁峰用后车镜看了一眼,快咬青了。

  他看着柏沉松,“咬舒服了吗?”

  “还没完。”柏沉松回。

  梁峰:“..”

  “合着你那我当磨牙棒呢?”梁峰拇指在牙印上磨了一下,笑着,“你下次能换个不明显的地儿吗?跟干了什么似的。”

  柏沉松瞄他。

  梁峰叹气儿,继续开车,“你爱咬哪儿咬哪儿,晚上洗完澡你随便咬,脱光了给你咬行吧。”

  柏沉松没搭话。

  梁峰脖子上那块儿确实明显,印子都发青了,过了几分钟更明显。

  衣领都遮不住。

  柏沉松瞄了一眼,挺想笑的。

  真是活该。

  他转头看窗外的时候发现路不对,不是酒店的方向。

  “干嘛去?”柏沉松问他。

  “都快落山了,去栈桥那边转转。”梁峰回。

  柏沉松:“你也不怕我把你从桥上踹下去。”

  梁峰笑了下,车子拐了个弯,进了一片公园模样的地方。

  这会儿正好是落山的时间,远处天边变了颜色,一片橙色下透着点儿粉,微冷的空气看上去倒是一片暖意。

  周边的小路灯亮了光。

  那是一片水上栈桥,木制桥面上一路通向对岸,扶手两侧挂了昏黄的小灯。

  桥边又不少卖气球和鲜花的商贩。

  两个人晚上也没吃饭,折腾一下午早就饿了。

  旁边有家麦当劳,梁峰去买吃的,让柏沉松做桥边的木椅子上等他。

  那椅子刚好正对着水岸,夕阳的光打在身上,一切变得柔和温暖。

  柏沉松生气是真的,消气也是真的。

  他爸当时跳楼死在柏沉松面前,他妈妈吃药自杀的时候,柏沉松那时候还小,但也是哭着喊着叫她的名字。

  梁峰今天躺那儿的时候,一动不动,闭着眼,和他妈那时候一样。

  柏沉松都快闹出心里阴影了。

  “现在能说话了?”梁峰又跟鬼魂似的,突然窜出来,手里提着纸袋。

  柏沉松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别说,憋死你。”

  梁峰仰头靠在椅背上,盯着天空,手突然挪了些位置,轻轻搭在了柏沉松手腕上。

  那人轻轻抖了下,没躲。

  “沉松。”梁峰偏头看他,“真的对不起。”

  “嗯。”柏沉松手里拿着汉堡,张嘴咬了一口,盯着前面的桥,也没多说。

  “我知道说这话有点儿混蛋,但是..”梁峰坐起身子,手还在搭在旁边人的手腕上,“看你那么着急我还挺开心。”

  柏沉松转头骂他,“你有病。”

  梁峰无奈笑,点头,“我有病。”

  “这次算你主动亲的吗?”梁峰问。

  柏沉松被一口汉堡噎住,咳了半天,怀疑梁峰脑子里是不是灌水银了。

  “开玩笑的,吃吧。”梁峰给了他一瓶水。

  柏沉松仰头灌了。

  他当时也没多想,这事儿谁还琢磨亲不亲啊,救人要紧,但嘴唇确实也贴了,还不止一下。

  晚上沿着桥往前走,吹着凉风还挺舒服,但也就舒服了二十分钟,再往后就冷了。

  等到太阳完全落山,灯光全部亮起。

  梁峰突然站在桥边买了多花,一小捧郁金香,举到柏沉松面前,“别生气了。”

  柏沉松晃了个神儿,抬手接过,转身朝车那边走,“回去吧,冷。”

  酒店里一堆玫瑰花,现在又多出来一束。

  花仙子睡花里了。

  酒店的门打开,吱啦一声响,柏沉松气儿早就消了。

  “我先去洗澡了。”柏沉松浑身都是汗。

  “好。”梁峰靠在窗户那边,坐在椅子上弯腰在翻行李。

  柏沉松找了个花瓶,把那几舒郁金香插了进去。

  浴室依旧夸张,柏沉松进门后把两边的玫瑰花稍微挪了挪,想着站在淋浴底下冲了个澡,看了一眼浴缸,没什么心思泡。

  他扬手脱了上衣,低头扒裤子的时候愣住了。

  看着那条深蓝色的内裤吓得差点儿厥过去。

  “我靠。”

  梁峰刚坐床边就听到里面柏沉松在骂人,估计是看到内裤了,隔了几分钟才传出水声。

  半个小时后。

  柏沉松穿了条大短裤出来,光着膀子,抬头眼神和梁峰碰上的瞬间,躲了。

  他尴尬咳了一声,缓缓上床,脑袋靠在床头,低头玩手机也不说话。

  梁峰进浴室的时候没忍住,笑了半天。

  那人洗的时间久,估计是泡澡了。

  柏沉松关了大灯,留了门廊和床头的小灯。

  南子他们说明天一早就到,要了个酒店的地址。

  “不困吗?”梁峰推门出来了,光着膀子就挂了条内裤,脖颈上搭着条白色毛巾,抬头在擦微湿的头发。

  “怕睡着了你吵我。”柏沉松抬眼瞄了他,看见了梁峰锁骨上那一圈发青的牙印。

  梁峰注意到了目光,上床靠着床头,偏头笑,“还在琢磨咬哪儿呢?”

  柏沉松把目光收回去,“包里有药。”

  梁峰没动静儿。

  柏沉松心想这货真矫情,拿个药还得他亲自动手。

  他下床,打开了椅子上的包,从里面抽出管药,消肿用的。

  随手给梁峰扔了过去,药落在了那人被子上。

  梁峰扫了他一眼,“能帮我吗?”

  “你手又没伤。”柏沉松躺上了床,偏身,后背对着梁峰那边。

  身后半天没动静儿,梁峰一直在看他。

  柏沉松电打了似的突然跳腾起来,抓过药膏,打开挤了点儿,叉腿随意跪在梁峰身边,扬手把药膏涂在了那两块牙印上,轻轻揉了两下。

  “可以了。”柏沉松翻身,死鱼似的快速又躺了回去。

  前后一分钟都不到。

  飞快。

  柏沉松眼睛闭着,空气安静了很久,直到床轻轻动了两下,他后背的位置明显被人压了压。

  身后那人带着滚烫的温度慢慢靠近,侧着支起半身,手臂压在柏沉松脑袋后面剩余的一半枕头上,仿佛趴在耳朵边上似的。

  梁峰说:“稍微等下再睡。”

  柏沉松被热气儿吹的耳朵一阵发痒,肩膀不经意的缩了下,微微转了个头看他,“怎么了?”

  梁峰盯着他,手里变魔术似的拿出来一个黑盒子。

  在昏暗的暖光灯下,柏沉松扭着脖子茫然的看他,直到梁峰趴在他耳边说了句,生日快乐。

  梁峰订的闹钟小声的在被子上震动了一下,柏沉松的心也跟着抖了抖。

  生日这事儿他自己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