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怪物(变态心理学)>第307章 地底封印的残肢(九十八)视频 

  地底封印的残肢(九十八)视频

  丁阳动作一滞,蹲下身按住张福的肩,让他乱晃的眼睛看着自己:“是真人的吗?”

  张福用力点下头:“有的还有血呢,特别臭。每个袋子装着的不一样,有的是头,有的是手,有的是腿。”

  “你告诉你姐姐了吗?”丁阳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张福摇摇头:“大叔不让我说,我就和他拉钩了。”说完他赶紧捂住嘴:“怎么办,我居然和你说了!我要变成小猪了!”

  丁阳赶紧拉住他的手:“没事,你告诉哥哥不会有事,那个叔叔是谁,你记得长相吗?”

  张福想了想,把手里的小汽车塞进丁阳手里,跟着一阵小跑跑进屋,过了一会儿,他拿出一个小本子递给丁阳:“我画了。”

  丁阳拿过小本子,欣喜若狂,张福趴在桌上,看着丁阳翻着本子,翻了十几页后丁阳突然顿住,上面的图画,从花花草草,变成残肢断臂,还有倒在花丛里的男人,身边一大滩血。

  张福指着那男人说:“这个男的生病了,被叔叔切开肚子,找病因。”

  丁阳吸了口气,翻纸张的手指颤了颤,觉得后脊背正在一阵阵发凉。

  他翻开下一页,是一个大人头,看着挺吓人,椭圆的大脑袋,黑漆漆的,脸颊两旁长长地吊着两块肉,两只小眼睛往上吊着,嘴唇歪着,活像一只恶狠狠的哈巴狗。

  张福指着那人头说:“这就是叔叔。”

  丁阳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将照片发了出去,然后问:“这个叔叔说过自己的一些其他事情吗?”

  “他不和我说话。”张福歪着脑袋,想了想,又说,“叔叔生了很重的病,一直在吃药,如果不吃药,他的手就这样,一直抖啊抖啊抖,他还会吐,吐出很多红色黏黏的东西,很臭。”

  丁阳把张福抱怀里,揉了揉他的脑袋,表情很是严肃。

  张福仰起头看他,有些不安:“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丁阳扯开嘴角笑了下:“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关于那个叔叔的?”

  张福支着下巴想了很久,摇了摇头:“要是叔叔没有什么,倒是那些做手术的哥哥姐姐们,都没有手指头哩!”他伸出手,还扬了扬脚:“也没有脚趾头,他们这是生了什么病呀?”

  丁阳呼吸一重:“大概是一种未知的疾病吧。哥哥也不太清楚。”

  张福皱着张小脸:“他们可疼了,可惜我们救不了他们。”

  听着他天真的话,没由来的让人觉得一阵胆寒。

  丁阳太阳穴血管突突直跳,眼前小孩的童言童语,让他有些害怕。

  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他目光乱晃了一会儿,落在小汽车上:“张福,这小汽车除了你之外有其他人昨天碰过?”

  张福举了举手里的小汽车:“爸爸和姐姐,还有小萝卜。”

  丁阳把小汽车打开,指着里面的空槽:“这里面东西,谁拿走了?”

  张福踮起脚尖看了一眼,说:“在我包里。”

  丁阳面上一喜:“快给哥哥。”

  张福瞥了他一眼,挂着两管鼻涕的脸上写满了犹豫。

  丁阳想了个办法,从兜里拿出手机,递给张福:“这个给你,你可以给姐姐打电话,你打电话的时候,把储存卡给哥哥一会儿,等你打完电话,我就把储存卡给你。”

  张福看着手机,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连忙冲回屋里,过了会儿,他丢出来一个小书包,从里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张用卫生纸裹着的小卡片,然后一脸严肃地放在丁阳手里:“你可要小心呐,姐姐说了,这个东西一定要放好。”

  丁阳连忙道一定,打开笔记本就把存储卡插上去。那头张福拿着手机一个个拨键,屋里响起了冰冷的嘀嘀声。丁阳心砰砰乱跳,一脸紧张地盯着屏幕,心里喊着快呀,快呀。

  张福打了一遍,电脑响起了开机音,他不快地撅着嘴:“有个姐姐说,我拨的号暂时没人接。”

  丁阳晃动着手指,边指挥着小箭头点击着存储卡边说:“那你就再打,多打几个没准有人接了呢?”

  张福很听话的,重新一个个拨起号码,他不知道手机可以重拨,手指慢吞吞地一个个往里输入号码,他手指一抖,不小心戳到了公放键,顷刻间,屋里响起了嘀嘀声。

  这时,视频传输完毕,丁阳点开视频,视频里立刻出现一片黑暗。

  *****

  他拉动视频的进度条,很快时间跳跃到昨夜,因为无法确认谷大叔死因,所以陈法医对其具体死亡时间一直不确定。他原话是:“要是中毒,那时间可长可短了,有的可以潜伏一天,有的立刻毙命。”

  谷大叔的屋子在他们见着的时候,全是血液铺满,看不出原貌。在此刻镜头前,屋里的全景得到还原。墙面和天花板上都起了霉斑,潮湿的空气顺着墙上裂开的缝隙,霉菌龇牙咧嘴地伸展开。拍摄的是门的方向,角度上可以看清楚谷大叔的床部一角,和全部门的侧景,就算是有人从窗户里进来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再好不过的角度了。

  一盏台灯悠悠地发着光,还能听见人均匀缓慢的呼吸声,还有病人特有的呻吟声。床旁边的旧收音机,因为下雨声音断断续续地,还是大致能听见有人在讲不太好笑的相声。这种画面大多无聊,除了声音,画面一度像是静止似的,让看的人未免有些困乏。聚精会神盯了一会儿,丁阳觉得两眼酸涩,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画面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细长的影子,被台灯的光一照,从门廊处一直拉长到床前。

  那抹影子晃晃悠悠的,似乎提着什么重物,走得十分缓慢且艰难。

  丁阳屏住呼吸,压住心底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努力睁大眼睛。

  视频里那抹影子终于出现了,头发长长的垂在腰间,矮矮瘦瘦的提着半身高的一桶红色的东西——猩红粘稠的血。那人把血桶放下,走到床边。谷大叔立刻惊恐沙哑地叫了起来,那人置若罔闻地用一张布盖住谷大叔的眼睛,跟着俯下身在谷大叔耳边说什么,隔了会儿,就听见大叔痛苦地哀嚎声。

  那人从包里拿出把小刀,拿过谷大叔的手,用刀背轻轻划了下,划过的地方没有半滴血流出,只有一道白痕,然后那人抬起桶,朝屋里洒血。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床上的谷大叔忽然全身无法克制颤抖了起来,就像是羊癫疯发作,浑身快速扭动着,这个动作大约维持了一分钟的时间,谷大叔就静止不动了。那人停下动作,走到谷大叔身边,拿开那张布。画面上出现谷大叔的脸,双目圆睁,瞳孔涣散,俨然已经死去了。

  丁阳背后寒毛全都竖了起来。

  那人忽然“咯吱”“咯吱”笑了起来,把桶里最后一点血倒在了谷大叔的脸上和身上。

  做完所有事后,那人转过身,朝屋外走着,走了两步他忽然顿住,屋外似乎冲进来一个人,他立刻转身躲进了衣柜里。

  接着镜头里王贵出现,在原地摔了一跤,跟着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那人从衣柜里出来,伸手把头发撩在脑后,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来,丁阳眼睛猛地睁大,不可思议看着镜头,只觉得胃部翻滚得难受,想要吐了。

  这时,张福手里的手机嘀嘀声突然静止了,那头有人接起,轻轻地“喂”了一声。

  ******

  “老罗,我有个想法。你把当年失踪案的DNA和这些尸骨的DNA比对下,没准能发现线索。”周鹏听完罗海描述,提了一嘴他在金河镇听到村民的议论:“听说常年有人失踪,我们怀疑是黑煤窑干的。但是黑煤窑不可能抓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从那个郑明尸体上看,那女人生前被囚禁虐待过,我觉得和咱们这手里案子很相似。”

  罗海当然有考虑过这方面,不过下意识地还是说:“金河镇离我们这里有段距离,我们现在首先筛查的是这里附近的失踪人口。远抛近埋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好吧。”周鹏没有太深入,眯着眼睛四处瞄了眼,“你们这里还真是乱啊。”

  罗海笑了两声:“乱个鸡巴乱,穷乡僻壤的,谁愿意呆?一般都是往你们那大城市跑。黑煤窑这种不是常见的很嘛,哪个挨着矿山地方没有?老子想查那帮狗日的很久了,就是他娘地被人捆手捆脚。这下你们来,真是给老子添把柴火。这算赶着东风了,这都不能把那群人干了,我还能姓罗?”

  “行吧,罗圈腿。”周鹏笑骂着,语气倒是很紧,敲了敲方向盘,嬉皮笑脸问,“想要借东风也成啊,但是你得把事情给我讲清楚咯。别给我下什么套啊,到时候要是惹着什么土皇帝,让我见不着明天太阳咋整?”

  罗海叹了口气:“你说对了,这土皇帝还真是不好惹。但是你放心,他们就算再厉害,能比得上你老子腰间那杆枪?”

  周鹏眼皮一撩,扯开皮带嚷嚷:“老子这杆枪也厉害着呢!”

  两老烟枪遇一起,满嘴黄腔,魏威连忙捂住眼睛,大声喊着臭流氓,周鹏才猥琐地把手抽回来,和罗海一起一阵哄笑。

  等了整整半天的功夫,会所这边安保室才同意让罗海他们看一眼监控录像,会所这边态度强硬,必须给个确定时间,还有确定方位。

  罗海只得拿出地图,研究一阵,才给了几个模棱两可的位置。

  他们记下了来往车辆的车牌号,剩下的也就没什么可看的,但是信息量还是挺大,把所有的车牌号汇总就花了小半天的时间。

  期间魏威给姚大江打了几次电话,电话一直没通,回想起姚大江给他们反映的情况,让魏威心里一直挺担心。

  周鹏以为他是担心姚大江跑了,让他别乱想:“管他的,有手有脚爱跑哪儿跑哪儿,老婆孩子安危都靠我们了,他是绝对不会先一个人跑的。

  罗海写下最后一个车牌号,把笔放下,舒了口长气:“这算成了,我好久没有这么亲自上手了。”



  说完他点上烟,腾云驾雾一会儿,似怀念似叹息地缓缓道了句:“好像这么着,也在八年前,你我还有你那个兄弟,抄了一整宿,手都要断了。”

  周鹏神色闪了闪,背过身,拿起手边的本,对准罗海后脑勺狠狠地拍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