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后来你带我去福利院、去大学街、去古镇、去银店，也不是因为想和我分享、参与你的生活。”简行策打断他的话，他微微垂下眼睛，让江城看不清他的表情。
江城闻言一顿，有些心疼又满是歉疚，他下意识微微前倾身体抓住简行策的手，有些紧张，急急回道:“不是，我想的。”
“虽然那时候我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但我已经把你当作了我想要的伴侣。我只是想，无论做什么都在你身边，我想陪着你，不想你一个人身涉冒险，也想你能陪着我，在我去福利院的路上，在我去那些老街的路上，在这些痕迹里，我不是一个人。”江城说道，他将自己完全剖开，所有的想法都袒露给对方，他视线微微下撇，目光闪烁两下，“我只是……做的时候，远优先于思考为什么有这样念头的原因。”
“我在不久前才刚刚意识到，原来我早就在心里有了那样的念头，想要你不仅仅是一个朋友、一个同伴，我想要更多的、不一样的关注和目光。”
简行策看过来，他低声道:“所以是我表现得还不够明确，是我的错了。”
江城耳朵通红，感觉到简行策的吐息似乎就在自己耳边，他想，大概也不能怪简队表现不够吧，他嚅嗫道:“只是我一直以为……你是直的。”
简行策淡声道:“在你之前，我确实没有考虑过我的未来伴侣会是一个同性。”
江城眼睛微亮，抓住简行策的手也不由微微用力了点，他听着男人近乎是表白的话，心跳声音响得犹如擂鼓。
他顿时弯起嘴角。
简行策见江城抿着嘴笑，像只偷到腥的狐狸，脸上故作的面无表情和严肃也无法再绷下去。
他捏起江城脸颊的软肉轻轻惩罚:“发现我一厢情愿地、自以为是地喜欢上你，是不是像个傻子？”
他其实回想一下，也意识到似乎江城从来没有表露过任何“喜欢”的意思，完全是他先入为主地以为对方喜欢自己，一切的行径似乎都能套上喜欢的表壳，最后让他不由自主地一头栽进了蜂蜜罐子里。
在江城面前，他好像连向来引以为傲的判断力都消失了，他被对方的秘密吸引，越接近越发现对方像是一座由潘洛斯阶梯围造而成的堡垒，无时无刻都在改变他以为的认识，而他在其中逐渐失去了方向感。
所幸的是，不论如何，至少江城现在是喜欢他的。
简行策向来是结果至上的行动主义者，他看向江城。
江城还在笑简行策的那句话，他摇头说道:“那你比我多了好多‘约会’的快乐，哪里是傻，明明精明得多。”
“那现在……你是我的男朋友了？名正言顺的那一种？”江城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要再确认一下，紧张的感觉似乎也不遑多让第一次表白。
“这个问题似乎该问你。”简行策看着江城，低声问，“现在我是你的正式男友了吗？不是假扮的那种。”
江城呛咳一声，他耳朵通红发烫，连忙点头:“是正式的，还是见过家长的那种。”
简行策翘起嘴角，他感觉到自己的耳朵也跟着发热，他轻咳一声，补充道:“是同居的那种。”
江城:“……”
该说不说，简队虽然没有什么谈恋爱的约会动作，但确实把能做的都做了。
或许还差一些没做的，该他来主动一下。江城心想。
他心跳得很快，两人在狭小的车内空间里挤坐着，不知不觉缩短了距离。
江城的目光扫过面前英俊男人的眼睛，那双墨色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小小的他，好像就只有他的存在，他微微倾身靠近了一点，目光下移，扫过挺直的鼻梁，最后落在男人淡色而薄的唇上。
他注意到简行策微微低下了头，眼睫微垂，分明的喉结微微滚动两下，两人的呼吸几乎同步在了一起。
江城笑眼弯弯，他的手仍旧抓着简行策的手，却逐渐手指交错相握着，他微仰起头凑近过去。
温热的嘴角刚刚贴上简行策的嘴边，窗外却是冷不丁响起“笃笃”的敲响声。
“简先生，有人找你。”吴庸的声音传过来。
江城连忙坐直，心虚又尴尬，他抿了抿嘴角，刚要做坏事就被打扰的懊恼涌上来，他轻咳一声，连视线都不敢乱飘。
简行策应了一声:“马上。”
他说完，看向江城，忽然低头短促而快地亲在江城的嘴边:“男朋友。”
江城猝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简行策就已经开门下车了。
他听着车门被再次合上的声音，这才慢吞吞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忍不住失笑:“这算什么……”
男朋友的亲吻不该是这样的吧？简队……江城直摇头。
所以，他没察觉出简队那段时间自以为的恋爱期，确实是因为对方太不会了吧？
简行策下车后下意识瞥了一眼合上的车门，车窗是单向的贴膜，从外面看，倒是什么也看不见。
他想着刚才那一下盖戳，心情转好，连带着看向打扰了他们的路副队，都和颜悦色了许多。
“路副队。”他颔首打了一声招呼，“进展还顺利？”
“嗯。”路副队应了一声，他微微笑了一下，很快又抿直嘴角:“我们盯着他很久了，现在我们手上有了两个污点证人做线和饵，相信用不了两年，我们的卧-底就能打进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