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江城应该也接触过一些这方面的文课内容,特区里都会有相关的课程,因此对江城了解这是新型产品并不感到意外。

  他带上一点严肃的警告,对江城说道:“这里面的水深,远不止表面的酒吧私贩那么简单。”

  混血酒吧的持股人就有三个家族势力颇算回事的继承人,其中杜康是一个,另外两个,一个牵大头,剩下的一个和杜康一样是小股东。

  在混血能够私贩这些脏东西,并且杜康就参与其中,那很有可能意味着其他两人也都有些不干净,而这又牵扯几个家族势力,要排摸清楚其中利益链,需要许多时间和暗线进行。

  江城很清楚简行策的意思,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这种事情自然是交给国-家-警-力去完成。

  “当然。”江城点头,他收回目光,不管这是新型几代的东西,都和他、和上辈子没关系了。

  没过多久,出警的大队就赶过来了,杜康一行人被押走,荣娟几人则被送上救护车,前往医院洗胃。

  江城作为家属,自然是要上车陪同的。

  “我在医院等你。”简行策说道。

  江城微诧,连忙道:“不用了简队,都那么晚了,直接回去吧,我自己能处理。”

  “没事。”简行策回绝道,“快上去吧,等下还有笔录要一起做,一样的。”

  江城想想这倒是,只好点头:“那医院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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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娟洗胃结束清醒过来的时候,江城和简行策这边的笔录也差不多同时结束。

  “哥……”她看见江城,先是一愣,旋即升起一阵不安和慌乱,刚刚开口,就又看见江城身边站的另一个男人,看起来模样更是骇人。

  她不由畏缩了一下,茫然地看向四周:“我这是在哪里?”

  江城站到她的病床边,开口道:“你在医院,洗胃。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荣娟目光迷离了一下,下意识回想起来――她们被带进了一个会员制的高档酒吧,那个人出手慷慨,还给了他们一些稀奇古怪的新奇东西。

  她知道那些东西很可能有问题,但对方再三保证不会上瘾,并且当着他们的面吸了好几口,又挑衅调侃般地问他们,不会连这种好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吧?

  她心底的那点自卑和虚荣作祟,就忍不住抢过来跟着吸,她的那些朋友也纷纷跟上……

  后来她们好像玩嗨了,去了吧台,莫名其妙地与吧台的人打了起来。

  再后来……

  荣娟没什么印象了,脑海里就只剩下混乱的快乐嬉笑,那种飘飘然好像身处云端的快乐,像羽毛一样搔挠着她的心口,她觉得口干起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我们被人骗了。”荣娟说道,她知道自己既然已经在医院里,江城也在这儿,那自己吸-食过什么东西肯定瞒不住了,便一口咬定道,“哥,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那个人硬要我们这么做的,我们都是被逼的……”

  她通红着眼看江城,可怜兮兮地拉扯江城的手:“你别告诉别人好不好?不然学校肯定要把我开除的,我怎么做人?我不能活了,呜呜……”

  吸-食过后的残余身体反应仍旧刺-激着她的五官,她双手没什么力气,眼睛酸涩得分泌出生理性的泪水来,看起来着实是楚楚可怜。

  江城却很清楚这份“可怜”和荣娟本人没有多少关系,她的那些同学吸-食得少,早在荣娟醒来前就已经恢复了意识、录好了有效的口供――

  为了减轻惩罚力度,他们坦诚交代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愿的,虽然受到诱骗,但却是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自主做出的吸-食决定。根本不是荣娟说的那样。

  江城失望地看向她,抽出被荣娟握住的手:“警察会来给你录一份口供,安全起见明天你和你的同学们会被转运到戒管所留观几天,确认没有成-瘾后,再会按照应判拘留时长关押,这些都是根据法律依判,不是我能说的算的,求我没有用。”

  荣娟猛地抬起头看向江城,一双眼睛瞪得浑圆,睁大了满是不可置信:“江城!你报警了?!你疯了?!我是你妹妹!?你不帮我还害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江城觉得可笑,他这个名义上的妹妹是非不分,好坏不辨,实在是没有和她浪费口舌的必要,等到了戒管所,自然会有□□进行思想教育。

  荣娟这边的吵嚷很快引来了医护人员和值-警,江城没有再和荣娟多解释什么,只是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说完,转身便和简行策离开了医院。

  “我送你回去。”简行策看向江城。

  江城点点头没有拒绝,坐在副驾驶位上后,他低声说道:“以前觉得有家人挺好的,现在又觉得挺累。”

  简行策闻言偏头看过去,江城微垂着头,脸上尽是疲色和一些茫然,看着像是被人丢在路边的小狗崽,明明家养过了一段时间,好看又精致,偏偏这会儿却没人要了。

  简行策觉得心脏有些酸涩发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捏住了一样。

  他忍住想要抬手触碰江城的念头,开口道:“这是他们的问题。”

  他知道江城是领养的,但没想到江城异母异父的妹妹对江城会有这样先入为主的偏见,第一反应居然是害她、寻好处,真是离谱至极。

  江城笑笑,只觉得累,困倦地捏了捏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