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落水狗>第87章 你把我治好了

  一场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宴请。

  蒋文星不喜欢他,这点江成远很清楚。在江成远看来,蒋文星就像那种从小缺爱的幼稚小孩,总是急迫地想要得到旁人尤其是长辈的认可,不能容忍任何失败,而当他想要得到的注意力被别人分走后,他就会没法保持冷静。

  蒋恒在之前的事故中,责怪了蒋文星的处理方式,而重用了江成远,这让蒋文星相当挫败,视江成远为敌人。

  江成远无意于跟小孩玩这种争宠的幼稚把戏,对蒋文星之后的屡次针对都懒得计较,只保持合适的社交态度。

  而这次蒋文星会一改往日做派,放低姿态,主动邀请他吃饭,说游乐场建设顺利,要为江成远庆功,倒让他有些意外。不知道是小孩长大了,还是又有什么新花招。

  蒋文星笑意盈盈地向江成远敬酒,虽然不知道蒋文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江成远也自然地喝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喝完酒,蒋文星让人递上了一皮箱的钱,是不走账的现金,并笑着说,是这次的酬劳,他知道那些刁民不好搞定,能这样无声无息的扑灭,江成远肯定是出了力气的。原先的500万怎么能够?

  江成远点点头,收下了。他本来就是收钱办事的,不可能跟蒋文星讲人情。

  蒋文星又递上了一纸合同和一支笔,对他说,“这是一百万的股份,虽然现在是小钱,但远洋马上就要上市了,等上了市,就不止这个价。”

  江成远很意外,挑了点眉,“我做的事,蒋董之前给的就已经足够了。”

  蒋文星混不在意地笑笑,“我们是要长期合作的,江律师为万盛做了那么多,我们也该展示一下诚意。”

  江成远拿起那份合同看了看,确定没有陷阱,白纸黑字,效力清楚,他却把合同放下了,“无功不受禄,蒋总想要我做什么?”

  蒋文星仍保持着笑,只是眼神显得不一样起来,下肚的红酒让他脸色泛红,“我知道江律师前段时间收了个omega,”他拍拍手,包厢的门推开,有人领了三个男孩两个女孩走进来,清一色的精致漂亮,颈部套着阻隔圈,表示还没被标记过,“我想跟您换一下。”

  江成远没有看那几个人,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蒋文星,他没想到会牵扯到肖舟,又隐约记得那天看到肖舟从这个人车上下来,嘴角不由拉平。如果这时候有熟悉些的人看到,就知道他不太高兴了。

  蒋文星却不知道,看江成远不说话,只以为他在比较,“不需要你挑,五个换一个,再加上所有的钱和股份,绝不会让你吃亏。”

  江成远错开眼,伸手去拿桌上的红酒,“五个换一个?蒋总好慷慨,我能不能问一句为什么?”

  蒋文星听他这样说,没有直言拒绝,就以为有希望,微微一顿,然后说,“江律师可能不知道,我跟肖舟是老朋友了,从小一块儿长大,认识十多年了。”

  江成远抿了口酒,闻言抬眼从杯口上看他,“哦?这倒真没有想到。”

  蒋文星向后靠了点,“他后来出了事,我没能帮上忙,这次能再见,就是缘分,该帮总要帮一帮。”

  “原来蒋总是想拉他一把,很讲义气。”江成远捏着酒杯轻笑了下,“可他已经是我的人了,你把他带走,就得再找个人标记他。”

  蒋文星脸突然红了点,轻咳了咳,“对,根据恩赦庭的要求,他是需要一个alpha看顾的。”

  看见蒋文星的姿态,江成远的目光有些冷,“所以你想找谁呢?”

  蒋文星说,“其实我跟他的关系以前就不错,也有情意在,这点江律不用担心。”

  江成远点点头,“原来蒋总帮人帮到要把自己送出去,舍己为人,实在让人佩服。”

  他话里都是讽刺,蒋文星也听出来了,“这种事总归两厢情愿的好,我跟舟舟十几年的交情了,感情不一样。”

  “舟舟?”江成远冷嘲着笑,“你问过他了?”

  蒋文星微一犹豫,就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江成远砰的一声将酒杯放回桌面,动作有些重,玻璃杯不堪重负,从细长的杯托那儿折了,里头残留的酒液洒出来。

  蒋文星面色一冷,以为江成远要发火。

  手下力道重了,江成远却只是拿了一旁的白毛巾擦了擦手上沾着的酒液,然后冷淡地说,“别搞得我像个棒打鸳鸯的恶人似的,如果蒋总已经私底下和人谈妥了,我没什么意见,就当顺水人情了。”

  蒋文星万万没料到他那么轻松就能答应,整个人都怔在那儿。

  江成远站起来,微笑了下说,“不好意思,我要去趟卫生间。”说着便离开了包厢。

  一转身笑容便消失了,沿着过道走,越走越快,脸上的肌肉绷紧,像堵密不透风的墙。转过一个弯,就到了死角,没包厢也没人,只有一个杂物间。江成远停下脚步,转身靠着走廊的墙,牙关紧咬,额上的青筋都在跳。

  他摸出手机,快速地拨了号,不出几秒就接通,乍听到熟悉的声音,江成远有一会儿没说话,只有粗重的呼吸,那头传来的声音有些不解,“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江成远闭了闭眼,心里突然涌现一个恶劣的念头,他松了松领口,刻意压低了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急促,“你现在在家?”

  那头果然呼吸滞了下,江成远听到些窸窣的动静,许久才嗯一声,“你还好吗?听起来好像不太对劲。”

  江成远继续喘,喉口却像忍耐着堵着点什么一样,“华城酒店三楼,你来一下。”

  肖舟彻底紧张了,“你到底怎么了?”

  江成远回答,“这里有个omega,信息素太重,我有点不对劲。”

  那头声音瞬间杂乱起来,门几乎是砸着关的,肖舟说,“你忍一忍,我现在就过来。”连等电梯都嫌慢,凌乱的脚步和跑动时的气息。

  江成远听着,嘴角一勾,笑了起来,是那种志得意满的捕获的笑。

  蒋文星的那些话他只信了一点,比如蒋文星的确和肖舟认识了十多年,是很好的朋友,至于肖舟是否真的像蒋文星说的那样,想要换人,江成远并没有完全相信。但乍听到时,他还是有点动摇,这太不像他了,怎么会因为别人两三句话去质疑自己?可能蒋文星说的是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就这么精准地击中了他的软肋。

  肖舟担心江成远出什么事,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开了江成远提速最快的那辆跑车,张扬的金红外壳在街上飞驰的时候惹来不少艳羡目光。

  他气喘吁吁地到了三楼,一边打江成远电话一边沿着走廊跑,留心着左右动静。他听到一串手机铃,还没来得及仔细辨别方位,就被人扯了手腕,从后面抱住,然后推进了卫生间。

  门砰的一声合上,他被抵在门上亲,那人压上来,咬他的嘴唇和脖子,推挤着,触碰到的身体烫得厉害,好像一个燃烧的火球。

  肖舟仰起头,他气还没喘匀,胸膛快速起伏,一被堵住嘴,就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只能呜咽着挣扎出来,这显然让那人不满意了,从他的嘴唇移开,重重地咬他脸上的肉。

  肖舟抬起手抱住人,一只手插入江成远的头发,轻声说,“我没来迟吧?”

  江成远被他的话逗笑了,止住了牙齿,上移到他的耳廓磨蹭,“来迟了,你想我发生些什么?”

  肖舟的眼有些红,脸也红,是刚刚一路跑过来导致的红晕,颈侧有细密的薄汗,“不知道,你没出事就好。”

  这话让人听得心都软了,江成远力道放轻,啄吻他的脸,舌头舔去汗液,尝到一点咸涩。

  肖舟把头搁在他肩膀上喘气,江成远身上龙舌兰的酒味在密闭的空间内快速膨胀,让他的心跳血液都加快,腿有些发软,他抓着江成远衣服,攀附在江成远身上,像抱着树的考拉。他轻耸了耸鼻子,嗅着江成远的味道,“还好,好像没上次那么厉害。”

  江成远伸手摸了摸肖舟后颈的腺体,是很敏感的地方,一被碰到,怀里的人就抖了一下,不由地向后退,可身后就是门板,哪里还有地方去躲。江成远低声哄他,“我怎么闻不到你的味道?”

  肖舟手指收紧了,呼吸急促紧张起来,腺体被不轻不重地按压,能感受到指腹那点薄茧的不平整,“你要是好受点了,我们回家好不好?”说话时有些不自在,声音都带了点哀求,外头就是人来人往的饭厅,隔着门板还能听到喧哗的人语。

  “你不行吗?”江成远温柔地拒绝他,“我真的很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肖舟眉头拧着,看了看江成远,面上真的很抗拒,可和江成远对视了会儿,就无奈地动摇妥协了,慢慢放松了身体,接纳alpha的信息素,把后颈暴露给他,好像引颈就戮的囚徒,去亲吻冰凉的刀锋。

  满意地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江成远缓慢地把嘴唇覆盖上他的腺体。肖舟先是浑身紧绷,僵硬得像一块木头,而等信息素在身体内发生作用,渐渐他的眼神就变得迷离起来。

  江成远瞧着他。眸色更深,心底的恶劣因子险些脱闸而出,想把人吞进去再藏起来,谁都瞧不见看不着,那就不会有人去觊觎。明明是专属于他的东西,已经知道了有多难得和珍贵,怎么能再让他拱手让出去?

  肖舟靠近他,双手圈着他的脖子,闭着眼,表情乖顺,软软地亲着江成远的唇,动作小心又爱怜,像对待什么珍贵的瓷器。

  突然一串铃声响起来,在寂静的空间分外锐利刺耳。江成远没有管,甚至懒得分神去摁掉。

  肖舟却被声音惊醒了,睁开眼,反应了一会儿,把手伸进江成远的裤袋去找手机,想把音乐摁掉,关掉这串会让他重回现实世界的响动。

  刚伸进去就被江成远阻拦了,从小臂往下滑,手心覆盖上手背,掉转了位置,十指交缠进去,高举着摁在了门板上。

  江成远重新压上去亲他,很快转移了肖舟的注意力,手机铃声还在响,吵闹不休,却已经被走失的理智下意识地排除在外。

  直到门外由远及近一串脚步声,停在门口,有人高声朝里头喊,“江成远,你在里面?”

  肖舟猛地瞪大眼睛,惊得脊背都麻了,黑眼睛里露出惊恐,发出一半的声音卡在了喉咙口,再不敢出声。

  江成远用吻堵住他的嘴,一手把人抱起来,让他挂在自己身上,往厕所隔间里走,顺道用另一只手开了卫生间门的锁。

  锁舌咔哒一声开了,江成远则肩一侧顶开隔间的门,两个人一起躲了进去。

  蒋文星在包厢里等了许久都不见江成远回来,正想着他是不是气急了不告而别,就收到了一条消息,是江成远发来的,让他出来一下有些事想跟他谈。

  蒋文星疑惑地走出包厢,在过道里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只好打了电话,顺着铃声一路找到酒店的卫生间。

  关着门,问了两声没有人应,推了门也是锁着的,可铃声的确从里头传出来。等了一会儿,蒋文星就觉得恼怒了,不知道江成远是不是在耍他,正想走,门却静悄悄地从里头开了,开了一条缝,隐隐飘出些奇怪的味道。

  蒋文星心生疑虑,虽然觉得诡异,还是耐不住心里的好奇走了进去。

  刚一踏入,他就被迎面袭来的信息素味道给打了个趔趄,alpha的本能让他对这种味道很敏感。是结合了的纠缠的两股信息素,这么浓郁,一瞬像高压电流一样击中了神经,火烧一样传遍了全身。

  蒋文星嗅闻着,在空气里精准地辨别,额头泌出汗,眼球充血,只要轻轻一撩拨,身体已经本能地兴奋起来。

  一侧紧闭的隔间里发出动静,左数第三间,声音很轻微,那个人明显是在拼了命地克制,也许咬的手掌都出了血,却克制不住,只能绝望地泄露自身的秘密。

  就是这种轻微的响动,这种若有似无的暧昧,远比放肆的淫声浪语更加让人着迷上瘾,好奇心像挠爪的猫,而膨胀的欲望则像吞食一切的虎,蒋文星下意思松了松裤子,一步步朝发出响动的隔间走去。

  晃动的门板,不难看出里面在进行什么勾当。

  在这种场合就敢做出这种事,蒋文星发出嗤笑,是有多迫不及待?

  离了两步停了,蒋文星听到里头有人轻声地颤抖地说,“……是不是有人进来了?”

  熟悉的声音,蒋文星一下僵住了。

  “那你自己可以吗?”这次则是江成远的声音。

  里头一下哑了声,只剩下一点窸窣响动。

  ……

  “喜欢我吗?”在最后关头还要明知故问地戏弄,好像是刻意为之,说给外头的有心人听。

  另一个人却听不出来这种戏弄,只是顿了一下,会认真地回,“喜欢。”

  蒋文星听完了整场活春|宫,半身燥热半身却坠入了冰窖。用铃声引他过来,让他自己当场听着之前的谎言不攻自破,兵不血刃地宣誓了主权。

  多恶劣的人,多高明的花招,不用正面撕破脸,就让他知难而退,用最彻底的方式。

  蒋文星在原地僵立一会,才想起要转身离开,脚上却像栓了沉重的铁球一样举步维艰,坠着他的心脏不住下沉。

  ……

  隔间内,听着外头脚步声渐远。

  “你听,走了。”江成远蹭了蹭肖舟的脸,外间果然又恢复了安静。

  肖舟脸上早已血色尽褪,浑身汗涔涔的,羞耻又窘迫,“他都听到了。”

  “是啊,”江成远笑了笑,“我让你别出声的。”

  肖舟有些恼怒,抬起眼瞪着他,“是你刚刚……”

  “对不起,我忍不住。”江成远满脸真诚地道歉,纤长浓密的睫毛煽动着,皮相在黄色吸顶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俊雅。模样真诚地让人说不出责备,好像无论他做了什么事都值得被原谅。

  肖舟瞧着他的样子,一下就哑了声,只觉得面上发烫,心跳得厉害,完全生不了气,刚刚积累的心里的不舒服就这样轻易被他煽没了。

  江成远搂着他又折腾了一会儿,两人收拾好衣服出来。裤子上沾了东西,肖舟拧开笼头,水流哗啦啦响,扯了纸擦拭,湿漉漉一摊,反而欲盖弥彰。

  “感觉你这次还好。”肖舟边洗边说。

  “是吗?”江成远背对着镜子,手撑着洗手台,侧着身看他收拾自己,嘴角仍挂着笑,好像心情很好,“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以前这样的时候还要吓人点。”

  江成远站直身,抽出根烟点着了,自己吸了口,再递到肖舟嘴边,“那可能是你把我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