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疯了么男主派送中>第87章你不爱自然有人爱

  屋子里没开灯,罗威照例是站在黑暗的门廊里等他。白给听到响动,在笼子里喵喵地叫着,等待着他的回应。

  秦翀上去就给了罗威一巴掌:“你为什么要骗他?”

  罗威也不生气,反而轻轻地笑起来:“你心疼啊?”

  “你怎么会有这种嗜好,不但喜欢演戏,还喜欢直播自己的私生活!”

  “哦,你是在为这个生气啊。”罗威欢快地说,“那天早上,不是我吻了你,而是你吻了我,不然我还拍不到照片呢。”

  秦翀实在是太累了,懒得跟他纠缠,径直就往里走。

  罗威立刻伸手把他拽到了自己面前,秦翀疼得发颤,一时间没能站稳,直接腿软跪下去了。

  罗威没扶他,却在黑暗中摩挲着他的手,好像发现了奇迹似的:“戒指还在?”

  秦翀被气笑了,都不管他身体怎么样,居然先关心戒指还在不在。

  “刘铭宇没把戒指砸了,真稀奇。”罗威一开灯,整个屋子里一片雪亮。

  秦翀忍不住伸手挡在眼前。

  雪白的灯光铺满了整个屋子,灯上的水晶装饰球折射出迷乱的华彩,层层叠叠交织成没有温度的纹理,在秦翀身上呈现出一种脆弱得像玻璃一样的透明感。

  “我警告过你,我不在乎你怎么玩,也不在乎你跟谁玩,唯一的要求是你不能回去找刘铭宇。连这么简单的要求你都做不到吗?”

  “改天再聊这些行吗,我累了。”秦翀一路都觉得自己昏昏沉沉,这会儿越发觉得身上烫得像是要蒸发掉了。

  “累吗?我觉得你玩得很嗨啊。”罗威拽着他往里走,“你进来,我有礼物送给你。”

  秦翀觉得自己就像是大风里狂乱飞着的风筝,倒在床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床上铺的是那次海报上女天尊的COS服,看起来应该是重新复刻的,布料质感比原版好太多了。

  “换上吧。”罗威饶有趣味地看他,“再陪我玩一会儿。”

  秦翀感到一阵窒息。

  不愧是刘铭宇彦东分宇,连那点奇怪的癖好都和刘铭宇一模一样。

  秦翀昏昏沉沉地换上,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阵恍惚,莫名地又觉得奇怪——他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些?为了刘铭宇吗?为了那个隔三差五就要发疯,把自己和身边的人都刺得遍体鳞伤的刘铭宇?

  “翀哥,你真好看……”罗威从背后搂着他,说话的语气又带上了那种稀奇古怪的欢快,“喜欢的东西唾手可得却又得不到的感觉太好了,攥着谁都想要的玩具,偏偏谁都得不到,那种滋味更棒。要不是你还惦记着刘铭宇,我也不想要你的。”

  秦翀听不懂他的逻辑也不想再纠结了。

  就当是陷进了一场噩梦,到最后也总会醒过来的。

  罗威吻着他的泪痣,喃喃地低语:“你为什么不是女孩子呢?你要是女孩子该多好……”

  秦翀又是一阵恍惚,整个世界忽然颠倒过来,然后陷入了黑暗。

  有那么一阵,秦翀害怕自己活不过来了。等到他醒过来,才觉得自己还不如死过去算了。

  穿着那种衣服晕倒然后被送进医院,已经是彻彻底底的社死了。

  罗威找的是私人医生,可就算旁人不知道内情,医生总是知道的。听着医生在床边上小声叮嘱罗威不能再这么过火,秦翀尴尬得都快钻进枕头里去了。

  “睁开眼睛吧,我知道你醒了。”

  秦翀闭着眼睛不说话,继续装死。

  “刘铭宇为什么对你这么狠?你俩你情我愿的,怎么搞得跟强迫似的?”罗威攥着他的手,无意识地摩挲他手指上的戒指,“不会是因为我吧?”

  “跟你没关系。”秦翀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得意的味道,忍不住皱了眉头,“总之我以后不会再见他了。”

  “他这么对你,你还要维护他?”

  “我不是维护他……我们之间纠缠得太久了,我也想做一个了断。”

  “断不了的,他伤你伤得有多重就说明他有多放不下。你也是,他带给你的伤就像是烙印一样,永远也忘不掉。”罗威忍不住揶揄,“下次一碰面,你俩马上又滚到一起去了。”

  秦翀闭上了眼睛,不想搭理他了。

  “翀哥,你生我的气了?我不知道刘铭宇会这么对你,也不知道你身上有伤,我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这么对你的。”罗威在旁边摇着他的手,“你要是生气了就骂我几句,打我也行,你别不理我。”

  秦翀知道他是演的也已经习惯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翀哥,彦东给《烈火熔炉》追加投资了,这次你可以放手好好拍。田思艺确实年纪大了,我们谈了章冉冉,给你再添点热度。”

  秦翀忍不住睁开眼睛:“章冉冉?她那么红,能答应过来做配?”

  “《烈火熔炉》一定会爆,红上加红,不好吗?”

  “开什么玩笑,还没拍你就知道会红?”

  “新晋大热导演的作品,入股不亏。”

  “别吹了,你是和她交换了什么资源吧?”罗威回避了他的眼光,秦翀一眼就看出来他心虚。

  “你别管了,好好拍你的戏,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先休息一会儿,还没退烧呢。”

  罗威最不喜欢别人说他像罗东生,可是说到底他们俩父子不管脾气还是做事的手段都是如出一辙。

  秦翀心里怪怪的,罗威这么帮他当然是好事,可是这一折腾,搞得自己好像在傍着他吃软饭似的。

  “罗正气……”

  秦翀已经很久没用这种语气喊他了,罗威听得特别顺耳,立刻温顺地回到床边:“翀哥,你别担心,工作上的事情我都会替你处理好……”

  “你在彦东到底有多大的权力,什么职位都没有还能呼风唤雨,谁都听你的?”

  “为什么突然问这些,你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吗?”罗威好像想明白了,忽然冷了脸,“你在打什么主意?我劝你乖一点,我是没职位,但是也足够搞死刘铭宇了。”

  这个年秦翀基本上是躺在病床上过的,昏昏沉沉醒醒睡睡,日子过得完全没有实在感。

  大年初五迎财神,罗威心情特别好,硬要拽着秦翀去庙里拜拜。

  秦翀完全不想出门,结果最后还是被他用轮椅推出去了。

  庙里熙熙攘攘,罗威推着秦翀走在里面,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秦翀总觉得自己被人盯着看,一路缩着脖子压低帽子,把口罩拉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人认出来。

  罗威倒是大大方方,拽着秦翀又拍合照又写牌子捐功德,最后还想去上香。

  秦翀总觉得他们这种不敞亮的关系,在佛前面连头也抬不起来,找了个腿脚不利索的借口推脱,结果罗威硬是把他扶上去了。

  “翀哥,你许个愿吧。”

  “算了,我没什么想法。”秦翀望着前面那一堆争先恐后往许愿池里扔硬币的人,确实提不起兴趣,“你看看里头那个龟蛇,本在佛门清净地,偏偏满眼纸醉金迷,它才更需要被拯救吧?”

  “哈哈哈,来都来了,讨个吉利嘛。”罗威闭上了眼睛,“祝愿翀哥全家身体健康,心想事成……等会儿,翀哥,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你的家人?”

  “我不是说过我有个表哥吗?”

  “我是说更亲近的那种家人。”

  秦翀懒得纠结:“别问了。”

  “那换个愿望,希望你的新剧拍摄顺利,票房大卖!”这年头大家出门都不带现金,罗威把全身上下模遍了也没找到硬币,只好问秦翀,“翀哥,你有硬币吗?”

  秦翀存心逗他:“我有纸币,你要吗?”

  罗威接了过去,一扬手就要扔。

  “等会儿!纸币太轻了,扔不进去的。你去旁边兑换点硬币……”

  “不用。”罗威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卡。

  秦翀还没来得及阻止,那张卡在水里晃荡了几下,稳稳地漂进了水下莲花座的缺口。

  “这年头都是电子支付,要卡没用。”罗威兴高采烈,同时还理直气壮。

  秦翀服了,见过扔硬币的,扔纸币的,扔首饰的,他这信用卡扔下去,是打算让佛祖菩萨罗汉们想要什么自己刷?

  “咱们走吧……”秦翀刚催了一句,旁边立着的高香忽然落下一团香灰来,恰好落在他手背上。

  “翀哥!你没事吧?”罗威拽起他的手来,看着上面被烫得红了一大块,皱着眉头一直吹。

  “我没事。”秦翀摇摇头,“真的没事。”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有没有烫伤药卖……”罗威一扭头就跑了。

  “这没事的,香客们经常被烫到。”旁边的大妈絮絮叨叨地说着,“你被高香烫了是好事,那是你身上有邪气了,佛祖给你驱邪呢。”

  秦翀忍不住接茬:“邪是什么意思?撞邪了?”

  “也许是撞邪,也许是你做了什么错事,佛祖警醒你呢。”

  话音才落,电话就响了。

  “方长?你和曹正宇不是正在搞进组前的培训吗?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秦翀,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方长尖着嗓子质问,自然缺点气势。不像是在吼,倒像是准备骂街。

  “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不是得罪我,是刘铭宇!你俩分开就分开,何必搞得你死我活啊?你搞这一出,对得起刘铭宇这些年为你要死要活的吗?”

  秦翀想起除夕夜的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搞清楚,到底是谁对不起谁?”

  “万客这边的状况才刚刚好转,刘铭宇的性向疑云又被挂出来了。这次的爆料有板有眼的,好多你们之间的细节,不是你爆的还能是谁?”

  “我比他更怕事情被爆出来,当初我们就是为这个闹翻的。现在我们都分手了,我还为了折腾他主动去爆料,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我有病啊?”

  方长气得直咬牙:“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我。”他耍无赖,秦翀能比他更无赖。

  “刘铭宇这几天都快把自己折腾死了,你也不来看看!”

  秦翀忍不住了:“你真的希望我去看他吗?”

  “当然……”方长接不下去了。

  “别拿什么雇主的借口来骗自己了,你没那么缺钱。你要是喜欢他就赶紧上,别错过了再后悔。”

  方长沉默了一阵:“那你以后就铁了心要跟罗威过下去了?”

  这回轮到秦翀沉默了。

  “我跟你说过,罗东生不是好惹的,他哪会允许你跟罗威过啊?何况里头还掺和着顾亚柔那事……你当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秦翀要被气死:“我什么时候偷鸡了?”

  “命运的礼物早就暗中标好了价格……”方长难得说了句有深度的话,下一句就崩塌,“我觉得刘铭宇挺好的,你不爱自然有人爱,你别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就行了。”

  “赶紧滚滚滚。”

  罗威回来的时候,秦翀还在树底下发愣。

  正好是午后时分,后院已经没什么香客了,阳光暖暖地洒在地上,树上成千上万的许愿牌被风吹得噼里啪啦直响。

  秦翀坐在树荫底下,眼睛里空空的,皮肤呈现一种脆弱的透明感,眼角的泪痣就越发显眼了。

  “翀哥,没买到烫伤药,说是可以用牙膏涂上去试试。”罗威也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牙膏,拽着秦翀的手慢慢地涂抹。

  秦翀也不说话,静静地等着他抹。

  阳光明媚,风却是冷的,绕着眉间发丝胡乱地撩动,心都给吹凉了。

  “翀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罗正气,好久没有听到顾亚柔的消息了,她还好吗?”

  “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罗威立刻冷了脸,“我以为你已经把她忘了。”

  “之前我听说罗东生安排她暂时退圈养胎。然后呢,孩子生下来之后你们打算怎么安置他们母子?”

  罗威显然不太想提这件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罗东生不可能没完全没安排,到底……”

  “你为什么总是要关心那些无关紧要的事?还是你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就能当做刘铭宇跟我对抗的工具?”

  “人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罗正气……”

  “为什么总说这种话,你很想看见我倒霉吗?”罗威发完了火,忽然又高兴起来了,“后面有个观景台,听说风景很好,咱们再过去看看吧。”

  被烫过的地方疼得钻心,秦翀早就没兴致了,可是罗威的决定他也改变不了,干脆继续放空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