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还我猛A信息素>第53章 做好事

  黑暗并没有持续多久, 刺啦的电流声疯炸了几次后头顶的小吊灯再度亮起,将紧紧相拥的两人圈进了小小的暗淡的光晕里。

  空气里依旧是潮湿、腐朽的刺鼻气味,许未不喜欢这种压抑的味道, 之前注意力在搜线索解谜上, 没有太在意,此时却无法忽略了。

  狭窄的走廊吹来阴冷的风, 发出呼呼如鬼泣般的声音,黑暗的尽头吱哑一响,声音拖得缓慢悠长, 似乎是什么门开了。

  有情况!

  许未明白这是要继续探索了,正要安抚江砚白, 怀抱中的人却猫似的又挤了挤,发丝撩在许未的脖子上, 痒痒的。

  隐隐约约的酒香绕上许未的鼻尖,漾得他心神一晃, 忘记了走廊尽头的动静, 就连空气里那令人不爽的气息也忘记了。

  这是有多怕啊,连信息素都漏出来了……

  许未想了想,还是轻抚了江砚白的脊背,一下又一下。大概是太在乎对方的情绪,许未的信息素也不自觉泄露了丝出来, 恰如腐败荒芜的废墟迎来了繁花盛开的春天。

  等他闻到自己的味道的时候,许未安抚的动作僵硬地停住了。

  卧槽?!

  现在这个情况监控里看到了会怎么想?会不会以为他们在乱搞???

  就算见鬼都稳如老狗的许未这一刻突然慌了,他忍不住去找藏在黑暗中的监控, 当视线与幽幽的红光对上时, 广播回应般响起:

  “你们在第一关耗太久啦, 需要帮助吗?一共有三次场外求助的机会哦~”

  果然都被看到了!

  许未顿时觉得脸上发烧了, 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回复。

  “他看不起你诶。”缩在许未怀里的江砚白还故意拱火,“你能自己解开吧?”

  许未:“……”

  “亲亲需要吗?”

  “不需要。”许未拒绝后,广播不出声了。



  但他们肯定还在看!

  许未低头看了眼江砚白,难得用哄人的语气,有种体育生被迫跳古典舞的生硬感:“已经没事了,要不要——”

  “哐!”

  鬼根本不给他哄人的机会,黑暗里传来哐哐砸门的动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紧,甚至在靠近!

  江砚白明显颤了一下,头埋在许未的颈侧,完全不敢抬起来。

  许未用余光看过去,只见走廊亮起了幽暗的绿光,双眼仿佛直视了太久的烈阳后再去视物,他只觉得眼前模糊的光影摇摇晃晃,隐约中有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从走廊那边爬过来。

  怀里的人还在发抖,而那团黑乎乎的东西越爬越近,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当一只苍白染血的手即将探入吊灯的光晕里,抓住江砚白的脚踝的时候,许未冷冷地朝那坨鬼看了眼,杀气腾腾地说:

  “滚。”

  鬼愣了愣,他从业以来从来没见过如此嚣张的客户,都怕成这样了竟然还敢威胁他,他不信邪地要继续——

  许未眼疾手快,直接抓住了伸来的鬼手,捏得对方腕骨嘎吱响了声。他适时收手,鬼连忙从哪来爬哪去,在阴测测的走廊里留下狼狈的鬼影。

  “他走了,不怕了。”

  江砚白动了动,但是没抬头。

  “我们继续?”

  江砚白轻轻嗯了声,似乎是同意了,但还是没抬头。

  “都是假的……就是真鬼我也能打死。”

  广播应声传来细碎的呼麦动静,但到底因为职业素养,没有说出“请不要殴打工作人员”等破坏气氛的话。

  密室进度十分艰难地停滞住了,江砚白不动,许未就也动不了。

  中间广播又提醒了两次,最后干脆放任自流了。

  许未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一开始还有种被偷窥的尴尬,可到了后来,他陷入了江砚白浮动的信息素里,感受着对方的心跳与温度,渐渐的,他也开始紧张了起来。

  明明是阴暗潮湿的环境,中央空调的温度也刻意开得很低,可许未觉得有些热,贴着江砚白脊背的掌心沁出了冷汗。

  黏着的渴意搔着喉咙,许未舔了舔嘴唇,到底还是纵容了江砚白的任性。

  本就不短的时间被无限拉长,观感也被无限放大,等从密室里出来,许未有种类似缺氧的错觉。他脸颊滚烫,对上老板意味深长的眼神的时候,只觉得头皮发麻。

  江砚白眼里也有丝恍惚,像是还没从那氛围里走出来。

  许未拉着他跟之前扮鬼的小哥道了歉,确认没受伤后,请人喝了杯奶茶,这才离开了密室店。

  “结束了啊……”江砚白回头看了眼装扮惊悚的店面,脸色的神情竟有些意犹未尽。

  许未捕捉到这丝情绪,心里浮现出某种诡异的感觉,他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挑眉语气略带挑衅地问道:“还没被吓够?”

  “许未。”江砚白却是牵起许未还带着潮意的手,笑着说,“因为你,我好像没那么怕了。”

  被抱了两个小时不能动弹的许未:“……”

  诡异的直觉被掌心的触感覆盖,许未在江砚白直视的灼灼目光中别开眼,视线飘到街对面love hotel的粉色门头,霓虹灯管制成的爱心一个叠一个。

  ——去开.房啊!!!

  秦朝昳骚得带波浪线的声音突然窜进脑海里,许未心头一跳,触电般抽回了手,揣进了口袋里。他低头去看路边的马路牙子,语调轻松地说:“那挺好。”

  “谢谢你。”

  “嗯。”

  “……”

  “……”

  气氛突然沉默,临近十二点的午夜街头,两个人静静地站着,好一会儿,许未才轻咳声:“要不回去吧?”

  “要我走了?”江砚白今天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好好的话从他口里说出来,总有种委屈的感觉,听得许未心里发虚。

  “我们明高的好会长难道也想学着夜不归宿?”许未揣在裤兜里的手终于重见天光,纤长的手指在江砚白面前晃了晃,语气浪荡道,“小江,你不能学坏。”

  “那你怎么办?”江砚白答非所问,“我的好同桌难道要流落街头?”

  “?”

  “宿舍门禁十点,你回不去了吧。”

  “!”

  “要不去酒店——”

  “我没想开.房!!!”

  夜色暧昧的街头,许未急切一声吼,把路灯都震得闪了闪。

  江砚白闻言,嘴角微扬,眉眼弯弯,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许未:

  “哦?”

  二十分钟后,许未坐在御江苑里的沙发上,捧着杯水发呆。

  他没有丧心病狂到拉着江砚白去网吧通宵,江砚白也不至于无情无义地看着他露宿街头。于是他跟着江砚白来到了御江苑的大平层。

  许未踏进大门的时候,心里就后悔了,早知道还不如去网吧包夜。

  看着房子里陌生中又偶尔泄出一丝的模糊的熟悉感,许未终于回想起了上一次醉酒的夜……

  大概是故地重游的关系,那些被时间冲淡的记忆忽然像是水底的石头渐渐被冲去泥沙,一点点浮现出来。

  当初被林征、被江砚白用言语描述的模模糊糊的经过慢慢清晰,就像是隔着毛玻璃的场景轮廓逐渐立体,他终于意识到遮掩着酒醉记忆的不是毛玻璃,而是弥漫着雾气的透明玻璃,现在雾气在散去,彼时的点滴越过时间透了过来。

  麻了……

  许未握着玻璃杯的手指不自觉用力,指节泛出签淡的白,他的脸颊却熏着红,缺氧的感觉卷土重来。

  “怎么了?”

  低垂下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纯黑的棉拖,踩在柔软的羊毛毯上,冷漠与温柔两种截然不同的质感交融出某种诡异的和谐,就像此时站在许未身前的江砚白一样。

  他手里拿着布料柔软的睡衣,是给许未准备的。

  许未视线掠过的时候,脸上烧灼的感觉更重了分。

  早就过去的渴意再度浮现,许未连忙将玻璃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江砚白目光落在许未因微扬而拉长的脖子上,那漂亮的线条上喉结上下滚动,像是调皮的小精灵,让人忍不住想……抓住它。

  指尖不着痕迹地摩挲着光滑的睡衣,在注视着对方将玻璃杯放在茶几上碰撞出清脆的一声响时,江砚白再次低声问道:“是不舒服吗?”

  “没……”许未站了起来,“我就是困了。”

  他看向江砚白手上的睡衣:“这是给我的?”

  “嗯。”

  “谢谢。”

  许未似乎是真的困了,忙不迭去洗澡,出来时头发有些潮,整个人都笼着一股湿漉漉的气息。如果不是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氤氲着沐浴后的粉色,江砚白还以为他是淋了一场雨。

  不过许未确实跟淋雨没什么区别,洗澡的时候他脑子里挥散不去的全是上次醉酒的场景,更要命的是这回忆还他妈带连锁反应,民宿的那次、小操场厕所里的那次标记,还有昨晚的梦……

  草啊。

  许未越洗越暴躁,要不是早上才冲过冷水澡再冲真的要生病,他绝对要再来一次。

  他刻意将水温调得微低,只比体温高一些。

  淋漓的水中,许未想他真是疯了。

  尤其是他换上的睡衣上,还隐约带着江砚白的气息,清冽的带有攻击性的浅淡酒香。

  江砚白只比许未高半个头,可许未穿上他的睡衣的时候,却感觉大了一圈,以至于有些空荡荡的,稍微动作,就会滑出一截锁骨。

  一直耗在卫生间里不出来,江砚白说不定就破门而入了,许未到底硬着头皮走出来,走到等候已久的江砚白面前。

  “我睡哪儿?”

  江砚白指了指主卧。

  “?”

  “我只有那一张床。”

  “???”

  许未难以置信,眼睛都瞪大了。

  “这么大个房,就一张床?”

  “真的,其余房间做成书房、游戏厅、健身房了。”江砚白无奈地耸肩,“不信我带你去看看。”

  “……”许未摇头,“行吧,我睡沙发。”

  他眼神示意江砚白把位置让开,然而对方一动不动,许未挑眉:“?”

  “我睡这吧。”

  许未听后嗤笑:“我承认自己有时候作风很大爷,但也不至于没礼貌到让omega睡沙发。”

  “我承认自己有时候作风很冷酷无情,但也不至于没礼貌到让好同桌睡沙发。”

  “……”

  “那一起?”江砚白指了指主卧。

  “…………”

  “似乎也行,又不是没有睡过。”江砚白笑了,暖色的光线将他的笑容揉得暧.昧朦胧,“去乖乖躺着等我吧~”

  许未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在江砚白蛊惑的笑里,稀里糊涂地躺上了床,等听到卧室里的水声的时候,脑子才轰的炸了。

  草?

  我他妈被骗上床了?

  柔软的床上满满的全是江砚白的气息,还有一墙之隔的淅淅沥沥的水声,许未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心里的慌乱。

  不久前密室里信息素交缠的感觉也如跗骨之疽般袭来,许未自暴自弃地把脑袋埋进枕头下。

  等下江砚白过来……

  不行!

  许未,你还是个未成年,你要做一个正直的少年!

  许未痛心疾首,最后一咬牙,脑袋对着床头狠狠一撞,只听砰的一声,他把自己撞晕了。

  江砚白出来时看到晕倒在床上的许未,沉默片刻,笑出了声。

  他走到床前,俯身,用手指揉捻着许未发红的额头,喃喃道:“怎么这么可爱呢?”

  “我的小未未。”

  下午许未带着许子昀找到闻医生的时候,对方是抗拒的楠,可江砚白用眼神威胁他。

  后来趁着许未和许子昀先离开,闻医生才着急地斥责江砚白:“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一个两个都来找我,这是不合规的知道吗?”

  “违规?”江砚白不以为意,“除了体检看病,你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吗?哪里违规了?你有注射人造信息素诱导他们分化吗?你不过是跟他们聊了聊天,只要他们身体健康,你就什么事都没有。”

  “江砚白!”闻医生要发火了,“我还没说你,许未不是要分化成Alpha吗?为什么会被你标记!上次你借口说只是想他解惑,怕他自己乱来伤害了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昨天你又跟我说你们是情侣,我当时信了你,可刚刚我仔细观察了你们俩,你们根本就不——”

  话未说完,闻医生明显感觉到江砚白视线骤然变冷,整个人散发着压抑狂躁的危险气息,浓烈而强势的Alpha的信息素让他话语一滞。

  “谁说不是?”江砚白嘴角勾起,笑意却不达眼底,“闻医生,你难道对自己的水平不自信吗?”

  “不会有任何人受到伤害。”江砚白笃定道。

  除了那对夫妻。

  江砚白回忆起病房里看到的场景,那两个人到最后都没有说出一句让许未回家的话,既然如此,遭点儿报应挺好的。

  “谁都不可以伤害你。”江砚白的手指一圈圈揉着那团红,眸色深沉,“许未……”

  “就连你自己都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有的人在克制自己不要变成禽兽,而有的人已经在禽兽的路上走了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