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还我猛A信息素>第24章 抑制剂

  许未发现门打不开的时候, 是有一些诧异的,但为了赶时间,来不及想太多。

  即使处于假性分化期, 他现在也还只是个beta, 并不能敏锐地感知到信息素。他转身离开时隐约闻到了一丝浓冽的酒味,很熟悉的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

  许未脚步一顿, 没有跑起来。

  紧接着,他听到了厕所里传出的动静,有人在叫江砚白的名字。

  换作以前, 许未不可能管江砚白的闲事。但这些日子江砚白没少帮他,尽管嘴上别扭不说, 许未已经认同江砚白这个朋友了。

  朋友有难,两肋插刀!

  许未当机立断, 一脚踹开了厕所的大门。

  纵使在脑海里提前设想好了无数种可能,在看到门开后的场景时, 许未还是愣了一下。

  自打认识江砚白以来, 他从来没见过对方这样狼狈的模样。向来矜贵体面的学生会长,此刻犹如一头濒临暴走的野兽。

  许未忽然没来由的生气,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里发生了什么,即便闻不到,他也不傻。

  但是他难以置信江砚白这样的人, 竟然会因为信息素而失控。就算他不服气,但许未也认可江砚白是他认知当中最顶级的alpha。

  不可一世的顶A,怎么能轻易地因为omega的信息素引诱而失控?

  许未气笑了, 置气般说:“江砚白, 这么狼狈可不像你呀。”

  “是你!”陷入发|情热的omega面色潮红, 双目含水, 怒声呵斥的力度没有丝毫威胁,反而带着妖艳的媚。

  “凭什么是你!”

  omega突然狰狞起来,发疯一样,声嘶力竭地吼:“凭什么是你来坏我的好事!”

  “好事?”许未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嗤道,“老子来给你办丧事!”

  许未本来就打算先解决这个omega,把他打包丢给医务室处理。比起即将暴走的alpha,放任发|情中的omega显然更危险,一不小心他就会引发集体发情,甚至引发alpha集体暴动。

  结果他不先打傻逼,傻逼自己来讨打了。

  许未走上前,像提溜着鸡脖子一样拎起孟冶的后衣领,直接将人拖把似的拖到一边,与江砚白分开。

  孟冶开始疯狂挣扎,双手扯拽着要攻击许未。许未不耐烦,干脆一把将人抡在墙上。

  “傻逼,你以为老子脾气很好?不敢打你?”许未现在很生气,下手也没了轻重。

  孟冶从墙上摔下来,脑门磕到了水池边角,不仅脑门磕出洞鲜血直流,还晕了。

  “真不经打。”许未甩甩手,像是要甩走晦气。

  他走到江砚白身前,仔细观察了下他的情况,啧了声:“你现在怎么样?脑子还好吗?”

  江砚白没有回答。

  他身体还在轻微地颤抖着,皮肤也呈现出浅淡的粉色。就很像是被omega激发了的样子。

  许未:“……”

  “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小江啊,你这样不太行啊,怎么——”

  猝不及防地,许未撞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中,抵着强烈的鲜活的心跳。

  他被江砚白拥进了怀中。

  许未:“?”

  “你他妈为什么抱我?”

  江砚白将脑袋埋在许未的脖颈间,总算得到了救赎,许久才沙哑着嗓子说:“我怕。”

  许未:“……”

  江砚白:“你那么厉害,让我抱抱,沾一下正气。”

  “求求你。”

  许未:“行吧。”

  许未忽然有种荒谬的想法,江砚白难不成真的怕了?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江砚白风暴未散的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江砚白着迷似地不着痕迹地蹭了蹭许未的脖子,身体里激荡的暴虐因子一点一点开始被抚平。

  “沾到了吗?”许未声音有些不自然,他没被人这么抱过,紧紧的,没有缝隙的。

  “还差一点儿。”江砚白说完还嘶了声,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那你快点儿。”

  “嗯。”

  就在这时,突兀的警报声响起,许未差点儿被吓一个激灵。

  “是信息素失控警报。”江砚白的声音抵着许未的后脖颈,一字一句都带着滚烫的湿气,让许未皮肤发麻,“保安马上会过来。”

  “这报警器该报修了。”许未僵硬地说。

  操场上,篮球场中。

  方远正夹着篮球,目光不屑地大发嘲讽:“哟,你们班的超神搭档呢?怎么还不来啊?中场休息都结束十分钟了,不会是怕输躲起来了吧?”

  “超神搭档,我看是超怂吧!”

  “就是就是。”

  “放屁,不用老白和许未,我们上替补也能虐你们。”林征受不得挑衅,而且他现在心里着急都要死。刚刚他们给江砚白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听。江砚白不是那种半路撂挑子的人,所以才让人着急。

  就在这时,突兀的警报声响彻明高,操场上的学生们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学校某处有人信息素失控了。

  “卧槽,谁这么不小心啊!”

  “那今天是不是可以提前放学,晚自习不用上啦?”

  操场上嘈杂了一会儿,广播声响起:“通知:小操场有一位omega进入发情期,请全体同学原地休整,不要靠近小操场!”

  广播一连播报了三遍,学生群体中顿时有叹息声:“哎,不在教学楼,晚自习还是得上。”

  “别逼逼了,不在教学楼才好吧,不然出意外怎么办。”

  大操场那边依旧热闹,小操场这边相比要安静得多。

  一分钟前,警卫室的安保人员以及医护室的人员赶来的时候,许未听到细密的脚步声,连忙推开江砚白,指着厕所隔间说:“你快躲进去。”

  江砚白:“?”

  许未气死了:“你傻比吗?等会儿人多,你怎么解释?”

  一个发情的omega,还有一个状态很不对劲的alpha,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他觉得江砚白不是乱来的人,但是别人不一定信啊。

  江砚白却立在原地不动,深深地看了眼许未,说:“你在保护我?”

  许未怔了怔。

  江砚白忽而笑了,声音有些愉悦:“放心,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刚听到这话的时候,许未理解的意思是江砚白自恃背景深厚,根本不怕事,就算真有什么,学校也会包庇他。

  然而在安保人员过来后,他才明白江砚白的话。

  安保人员过来的时候,看到躺地上昏迷不醒的孟冶,又看到江砚白,一下子就想清楚了。

  其中一个保安十分无语,抱怨道:“怎么又是这个人。”

  一次解释不清楚,两次了还能不清楚吗?

  一个外校的omega一个月内三番两次跑进明高对着同一个alpha发情,这合理吗?

  “报警。”江砚白言简意赅。

  保安们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尤其这件事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们的失职,所以报警十分积极。

  江砚白和许未回到大操场上的时候,小操场那边还在处理信息素问题,所以尽管时间已经下课,大家依旧在原地等通报。

  “哟,超怂搭档出现了。”方远几个看到来人,都乐了。

  本来他们直接比下去,大概率会输,可是谁想到第三节 的时候对方跑路了呢。

  “你说什么?”许未原本的好心情被破坏了个干净,此刻很不耐烦。

  “说你们怂呢,打球打一半跑了,不是怂是什么?”方远嘚瑟得不行,“这场球赛,是你们输了。”

  “甩你们三十四分的输?”许未很不爽。

  “打球的都知道,分差不算什么,不到比赛最后一刻,什么都可能发生,但是你们跑路了,是你们没有可能了。”方远朝着许未和江砚白竖起大拇指,转而朝下,点了点。

  “方远你装什么呢?刚刚明明都要打第三节 了,比赛根本没结束好吧!”展越见不得方远装逼。

  “行啊。”如果是直接大比分输了,方远他们下了面子,然而之前那一出,他们觉得赢回了面子,也真觉得江砚白他们怕了,“比呗,就怕你们不敢比。”

  “走未哥!虐死他们!”一起打了场球,展越就认可了许未,连哥都亲热地喊上了。

  然而他的邀请并没有得到认同。

  许未站在原地,十分不耐烦地说:“打个p。”

  “老子不打了。”

  林征:“哈?”

  顾言礼:“……”

  展越:“哥你说啥?”

  方远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哟,说你怂你还不认,不打就是输,来,叫爸爸。”方远等人得意极了,恨不得尾巴翘上天。

  许未脾气再也忍耐不住,他冷着脸走进球场,拍起篮球,目含戾气,说:“我怂?”

  啪的一声,篮球从他的手上射出,擦着方远的脸飞过,撞在了方远身后己方球场的篮筐上,撞出激烈的声响后,哐当回弹,砸进了篮筐。

  方远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脸上被篮球燎过的火辣辣的疼痛。

  “还想打吗?这么打怎么样?要来吗?”许未又一步上前,将滚回的篮球捡起,一下又一下地拍着,砸地的声音越来越重,仿佛他手上的不是篮球,而是炮|弹。

  “说啊,打吗?”许未再次逼问,声音不高,威慑力极强。

  一时间,篮球场上的球员,篮球场外的看球的同学,全部噤若寒蝉。

  明高的人都听说过许未凶悍的事迹,但真正亲眼见过的没几个,此时此刻,亲眼目睹了许未的作风,他们才真切的意识到,b中之神所言非虚,这个beta是真的能抡人的。

  方远几人迟疑着,被一个beta这样威胁,真不打可太丢人了,但是说打的话,看许未的样子,他可能会不管不顾直接打人。

  打架他们不怕,他们怕的是公然在校内打架背处分,最后被禁赛。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没有不打。”一直沉默的江砚白突然开口,“他开玩笑的。”

  许未刷地回头,盯着江砚白,凉凉道:“你有病?”

  许未的意思他明白,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好,最好不要打球。

  他在关心自己,有些别扭的关心。

  江砚白对上许未琉璃般澄澈的眼,认真地说:“第一次跟你一起打球,我不想输。”

  *

  晚自习的时候,许未还是有点生气,即便篮球赛最终还是他们赢了。他没来得及验收十三班五个儿子诚挚的问候,而是跟着江砚白一起去警局做笔录,晚自习上一半了才回来,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按照许未以往的性子,饿成这样,他晚自习必然不会再来了,反正已经迟到了,偏偏江砚白让他在教室等他。

  许未觉得江砚白这波大概是真的着了道了,不然怎么脑子没了?就他这快虚脱了的样子,笔录完就该回家修养了吧。

  “咕噜~”打球又打架,体力消耗不是一般的大,许未恹恹地趴在桌子上,手在桌洞里掏啊掏,还真掏出了东西。

  是一袋水果糖,白桃味的。

  许未想起来了,这糖还是上次江砚白从派出所捞他的时候,他用江砚白的钱买的。

  当时他在派出所呆了一夜,早上嘴里简直要淡出个鸟来,于是买了袋糖,顺便考试的时候补充点能量,以防低血糖。哪成想考试的时候他直接睡过去了,根本就没有嗑糖的机会。

  许未盯着这袋糖,一时无语,心想这袋糖跟局子还真他妈有着令人不解的缘分,次次从公局子出来后见。

  也没别的选了,许未撕开袋子,拆了粒糖含在嘴里,然后继续趴在桌子上挺尸。

  在他恍恍惚惚快要含着糖睡着的时候,一阵香味将他飘忽的魂拉了回来,许未倏地睁眼,看到了摆在面前的肉蟹煲。

  “吃吗?”江砚白问。

  “你给我买饭去了?”许未瞬间明白了江砚白的用意,“你是不是傻?”

  不等他许未自己翘课就去吃饭了,何必跑这一趟。他想江砚白今晚真的很不对劲,不过他也没辜负江砚白的心意。

  “谢啦。”许未说着,又摸出了颗糖,放到江砚白的桌子上。

  他不确定江砚白吃不吃糖,不过无所谓,他给都给了,江砚白要不要是他的事。

  江砚白低头看了眼白桃糖果,忽然轻笑:“这是什么奇怪的仪式吗?”

  许未:“嗯?”

  “从局子里出来就吃白桃水果糖。”江砚白用手指戳了戳糖果,“辟邪?”

  许未:“……”

  “你爱吃不吃。”

  神他妈吃糖辟邪。

  许未确信,江砚白脑子没了。

  不然也不会在球场上对他发表朋有宣言,搞得他当时竟然有点感动。

  草。

  许未是真的饿了,懒得继续掰扯,埋头吃饭。

  晚自习大家都在写作业,就他特立独行,显得特别孤儿。尤其是迫使他成为孤儿的罪魁祸首,竟然起身要走。

  许未下意识瞥了眼,江砚白似乎捕捉到了他的眼神,轻声解释了句:“去卫生间。”

  “哦。”上厕所跟我说什么?许未奇怪,不免又看了眼江砚白,然后,他视线无意看到了江砚白的脖颈。

  夏季的时候,教室里空调开得足,冷气跟不要钱似的,所以室内很多人套着校服外套,这很正常。许未睁眼的时候,看到江砚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套上了外套,并没有在意。

  可刚刚他一定没看错,江砚白的后脖子处是密密麻麻的红点,症状看起来就像是毛细血管爆开了一般。

  他不是冷,而是在遮掩症状。

  鬼使神差地,许未跟了上去,于是他发现了更不对劲的地方。

  江砚白没有去距离教室最近的男厕,而是去了走廊尽头的无障碍厕所。单独的一间,意味着厕所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不会真出事了吧?

  许未想起这阵子没少吃江砚白的软饭,到底还是没有不管不顾,快步跟了上去。等靠近厕所的时候,他才放慢脚步。

  他轻手轻脚在厕所门前站定,内心唾弃自己的行为过于猥琐。

  许未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忽然又闻到了那道熟悉的泠冽酒味。他迟来的意识到,这难不成是江砚白的信息素?

  他信息素失控了?

  几乎是在他作出这个判断的瞬间,厕所内传来一道压抑的闷哼,像是极力忍耐着痛苦一样,许未条件反射般去拧门锁,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他想也不想,又一次抬脚踹门,哐当一声,门被踹开——

  世界安静了。

  窗台前,月光下,江砚白没有说话,对于许未的突然造访,似乎也不意外。他看着他,静了三秒,复而低头继续。

  他在注射。

  鲜红的药液在月光的映照下有种诡异的妖冶感,修长而白得仿佛失血的指尖推动注射器,药液便顺着闪烁寒芒的针尖缓缓地向静脉注射进去。

  咕咚。

  是下水管道的声音,许未却错觉是药液在血脉中汩动。

  咕咚。

  又一声。

  江砚白将注射器推到了底,红色的药液尽数消失在了他小臂曲起的静脉里,仿若一条青龙把赤色长河一饮而尽。

  静默中,江砚白抽了针,注射器抛进了垃圾桶,只留哐的一声响。

  这一声像是砸进了许未的脑子,砸得他嗡嗡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只会哑巴似的盯着江砚白。

  一脸茫然。

  倒是江砚白先轻笑出声,打破了沉寂:“都看到了?”

  其实看到也没什么,他并不介意。

  许未点头,咳了咳,说:“嗯。”

  “打的什么?”

  “打的是抑制剂。”

  没有预兆地两人同时开口,恰好一问一答。

  许未差点儿没听清江砚白的话,反应了足足三秒,才分辨清江砚白说了什么。他难以置信地重复:“抑制剂?”

  “嗯。”江砚白点头,他没有说谎的必要。

  得到江砚白肯定的答复,许未的心里顿时掀起滔天巨浪,他目光死死地盯着江砚白,仿佛要用视线把人烙印下来一般。

  这样的反应着实有趣,江砚白便乖乖地任他打量。

  良久,久到仿佛窗外的鸣蝉褪下了蝉蜕,他才接受了眼前这个人的的确确是江砚白的事实。

  苍白的月光下,许未眸色晦暗,嗓音低哑,问:“你……是omega?”

  作者有话要说:

  许未的世界观塌了(

  明高政教处:管你塌不塌,先把两道门的钱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