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漂亮宝贝和不会爱先生>第41章 疯子 “真的不能只移植一只吗?”

“你在……和我说话吗?”

阮乔不确定地推了推头上的遮阳帽。

帽子是喻肆买的, 趁人看不见买了顶可爱的阿狸大檐帽,尖尖的耳朵和阮乔现在瞪大的眼睛成双成对。

“是你,”护士嘴角含笑,“阮乔, 你有角膜了, 今天检查身体指标,没问题傍晚就进行移植手术。”

惊喜来得太突然总让人不敢相信, 阮乔顿时手脚都软软的, 做不出反应:“真、真的?”

“真的, ”护士说,“千真万确。”

“我靠靠靠靠靠乔儿,你能看见了!”陆然反应过来,兴奋地把阮乔帽子一摘,一双大手在人脑袋上使劲揉搓。

“滚, ”喻肆把陆然推开,俯身看着阮乔泛红的眼睛说,“不许哭。”

“你又凶我。”阮乔吸吸鼻子。

喻肆这个人中二期无限延长,永远一副莫挨老子的酷哥bking范儿,以前阮乔还能看见这人微表情里的端着和关心,现在只听声音, 纯纯的教导主任。

这一副小委屈的模样把喻肆整得不知所措,只能捏着嗓子改口:“坚强的好乔乔,别哭了, 要准备好眼睛呢。”

阮乔破涕为笑。

付春生也被逗笑,抹抹眼泪抱住阮乔:“乔乔, 太好了。”

阮乔轻轻“嗯”了一声, 估摸着转向护士, “姐姐,我能问一下哪儿来的角膜吗?”

护士脸上笑意收敛:“是今早不幸出车祸的一位行人,他生前签署了角膜捐献协议。”

“那……怎么这么快就排到我了啊?”阮乔还是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幸运。

他知道自己瞎了之后,几个室友肯定在疯狂搜索有关角膜的信息,但他们从没有和他说过确切时间,只说一定会等到的。

阮乔想也知道会有多困难,绝大多数人提起器官捐赠都是害怕抗拒的,即使有少量供体,也是紧着小孩子先,很难排到他。

护士说:“因为供体的情况比较特殊,车祸中他眼睛受到一定损伤,导致角膜无法长期保存,越快移植效果越好。”

“现在还没有统一的角膜数据库,我们的供需匹配都是以医院为单位进行的,你前面本来还有7个病人在等,但现在他们有些无法联系上,有些无法及时过来。”

能符合尽快移植条件的刚好只有阮乔了。

“你先做好心理准备,我一会儿带你去做检查,没问题我们今晚就手术好吧。”

“好,谢谢您。”

护士转身离开,她解释得很清晰,但阮乔心里说不出地发慌。

他真的这么幸运吗?

怎么会这么巧。

“乔乔,别紧张,”春生捏捏他手腕,“角膜移植手术成功率非常高的。”

阮乔回握住春生,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浓:“喻肆,你帮我个忙吧。”

“好,你要干嘛。”喻肆问。

“帮我查一下护士刚才说的真假,如果真的是车祸,”阮乔心底泛起一阵恶寒,“能不能帮我查查到底是意外,还是……”

这一番话,神经粗大如陆然都觉出阮乔的异常:“你怀疑车祸是有人设计的?”

这怎么可能啊,好好的设计车祸干嘛?

阮乔转向陆然,脸色沉重:“你觉得这场车祸的受益人是谁?”

陆然打了个寒颤:“我靠,不会吧。”

怎么会有人为了拿一对角膜害死一个人。

阮乔也希望不会,但他总是想到秦濯那天对他说的一句话——

你会看见的。

他当时以为是安慰,但秦濯一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说会,就一定会。

他凭什么这么肯定。

“乔儿,你别自己吓自己了,”陆然看着阮乔惨白的脸担心,“这也太骇人听闻了,不会的。”

“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阮乔是最知道秦濯有多疯的。

他见过他把混子的手钉在墙上,见过他拿起刀眼都不眨地割自己,知道他把季驰推下过山,听过他太多冰冷的价值和看法。

“如果真是那样,我不想背着罪恶一辈子。”阮乔声音发抖。

“等我查一下就都清楚了,你先别多想。”喻肆在阮乔肩上按了下。

转身时,他隐约觉得门后闪过一个高大的身影,推门出去再看,只有空荡的走廊。

-

主任医师办公室内。

秦巍看向落魄回来的男人,语气平和问:“看到最后一面了。”

秦濯捏了下手心。

他做的决定不后悔,只是到最后还是舍不得,还是想再看一眼他的小朋友。

然后听见他说,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秦濯眼睛酸涩,但忍住了,他要保持眼睛最好的状态。

其实阮乔没有错怪他,他确实很疯,没有人性。

他可以有一百种方法得到一副角膜。

如果他没有遇见阮乔,如果眼瞎的是他自己,他一定让唐礼去那么做了。

只要他给的补偿够高昂,有的是人愿意为他退让。

但他现在却没有办法去那么做,因为他爱上了一个小菩萨。

也许他永远都无法懂阮乔的仁慈和平等,他会永远满身污垢,但他不能把罪恶安在一个洁白的天使身上。

“医学伦理委员会已经通过了,今晚准备手术。”秦濯说。

秦巍露出一丝苦笑:“你这次倒是很规矩。”

关于活体器官的捐赠有非常严苛的规定,只针对肾脏等不威胁生命的可代偿器官。

但角膜属于人体组织,并不完全依照该条例,关于角膜的活体捐赠由医学伦理委员会采取一事一议的审核流程。

尽管如此,通过审核的并不多,尤其当捐赠者和被捐赠者非直系亲属和配偶的时候。

如何能确定这不是变相的人体买卖?

如何确定捐赠者到底有没有受到隐形的胁迫?

但秦濯的活体定向捐赠申请却顺利通过了,在他没有施压的前提下通过了。

因为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怀疑,一个普通的学生会有胁迫秦濯的能力。

“我请了专家来,在摘取的同时会给你移植人工角膜。”秦巍缓缓说。

“但现在人工角膜的技术还不完善,顶多让你有一点感光的能力,想要视物是不可能的。”

秦濯淡淡笑了下:“你说过一遍了。”

秦巍:“公司怎么办。”

秦濯挑眉,不太在意说:“我有个国外的朋友,他有阅读障碍不能看字,助理把所有文件都整理成录音给他,这么多年我看他公司也挺好。”

“你还要编程的。”秦巍很轻地叹了口气。

别人看秦濯留在这个位置,以为他承担家族责任也好,放不开权势也好,但秦巍知道都不是。

秦濯是真的热爱代码,他用一条条简洁优美的语言创造出一个庞大的世界,这是他从一个不被需要的家庭环境长大后最大的慰藉和满足。

“解决方法很多,盲文,盲打,记忆力,”秦濯食指点了下太阳穴,露出谈到专业领域时独有的清狂锐气,“我的脑子很好的。”

秦巍知道拦不住,捏了下眉心,只是做最后一次尝试:“真的不能只移植一只吗?”

至少这样,两个人都能看到。

秦濯失笑:“主任医师,您不比我清楚一只眼睛的困扰吗?”

不仅仅是视野变小那么简单的问题。

角膜移植预后本来就容易产生不良反应,使用单眼只会造成过度疲劳。

更重要的是,一只眼无法聚焦,对距离和立体的感知都会变差,阮乔是要当画家的,小东西要是发现落笔的那一点和他设想中的位置总不一样,又要被气哭了吧。

那么可爱的一个小漂亮,走到哪儿都因为异瞳被特殊对待,久而久之也会自卑抑郁吧。

秦濯坚定地说:“眼睛是他最宝贵的东西,一点残缺都不可以有。”

那一只眼睛也没有的你呢。

秦巍心口发苦。

作为医生他见过太多生离死别,还是不能释怀。

但也只是藏在心里,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好,傍晚手术。”

秦濯站在窗边闭目养神,他没有最后再多看看这个世界的想法。

这个世界很无聊,他没什么喜欢的。

他喜欢的,会带着他的眼睛,看更多有趣的风景。

这么想,秦濯还挺欣慰。

房间是长久的沉默,他问身后男人:“你怎么不劝我?”

说罢两人对视,继而都无奈笑了。

疯子从来都懂疯子。

“谢谢你,哥。”秦濯说。

-

阮乔在病房忐忑地等着。

听见门被推开,他下意识抬起头问陆然:“是喻肆吗?”

“是我。”喻肆说,“放心吧我查清了,车祸属实,是肇事司机跟朋友聚会宿醉酒驾导致的,没有外人干预。”

阮乔提起的一颗心终于沉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这辈子的运气都用在这件事上了吧。”

陆然也沉下心,看阮乔轻松了他也自在,故意挑刺说:“哦呦,当初不知道是谁可怜巴巴说,陆然,能跟你当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

阮乔撇过脸去。

陆然嘴上没个把门地继续酸:“反正你也不作数,当初认识了秦嘉阳不也跟人说过这话吗。我看你这嘴里的最跟老外的best差不多,后边总是跟复数。”

阮乔捂脸,这人咋啥都说啊,真烦。

喻肆不爽地皱起眉,他怎么不记得乔乔跟他说过这句话。

不行,得回头旁敲侧击一下付春生。

玩笑几句,几人都放松下来,就等去做检查进手术室了。

付春生帮阮乔剪指甲,一边剪一边说:“乔乔经了这遭,以后肯定是有大福气。”

阮乔傻笑:“我也觉得。”

陆然看见这一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样子就想叉腰,他可还记着仇,踢一脚喻肆问:“你在警局没打听打听杨杰那孙子怎么样了?”

喻肆看一眼阮乔说了个年限:“故意伤害罪,情节恶劣,判得不轻。”

“便宜他了,”陆然还是觉得不够,急了什么都往外说,“我看就该摘了那孙子的角膜用。”

“呸呸呸,”付春生见阮乔皱了下眉,拦住陆然的话头说,“还嫌他晦气呢。”

不过陆然没接收到这点意思,继续气冲冲说:“那么多好人等着眼睛用,他个人渣要什么眼睛,就算乔乔不用,也比长他身上白瞎了好!”

“陆然……”阮乔幽幽叫了声。

陆然梗着脖子:“你是不是又心软!”

阮乔叹了口气:“我不是维护杨杰,说实话我现在恨死他了,我还梦见过他在监狱里被这样那样欺负。”

陆然耿直地问:“哪样?被揍?”

阮乔脸有点红,他可真坏啊,做那种梦,还是不说出来污染直男陆哥哥的耳朵了。

他想了想还是先说正事:“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你说。”陆然配合地坐病床前小板凳上,阮乔这些天话一直不多,可算让他逮着个机会。

阮乔润了下嘴唇:“从前村里有张刘两家,张小胖和刘小黑每天一块上学,两人都喜欢拿树枝比划当大侠,但是有一天,张小胖把刘小黑的眼睛不小心戳瞎了。”

陆然皱眉,阮乔接着说。

“张家赔给了刘家不少钱,但眼瞎是一辈子的,怎么抵得了。刘家父母越想越觉得张小胖是故意的,他们小黑学习更好,长得更俊,张小胖以前就嫉妒他们家孩子,这次肯定就是仗着未成年不被制裁才假装失手,这不公平。”

“所以老刘找着机会,把张小胖的眼睛也给弄瞎了。”

陆然挑起一侧眉,这都什么事儿啊?

还不算完,阮乔继续说:“可张小胖挣扎了,老刘没弄好,在他脸上又留了一道疤。”

“老张爹知道儿子遭遇后更是气急攻心,都给你钱了你怎么能把我儿子弄瞎?还给他多一道疤。”

“老张越想越气,非要在刘小黑脸上也来一道,一道不够,你还拿了我那么多钱,所以在赶来阻拦的老刘老婆脸上也划了一道。”

“老刘知道了更是生气,这事儿起初就是你儿子弄瞎了我儿子,你还动我老婆?老刘赶过去不光要毁了老张老婆的容,还要把她那个。”

“结果正好被回家的老张看见,俩人打在一块动了刀,最后都完了。”

“完了?”陆然问,他听着这么魔幻又幼稚的剧情,用脚想也知道是阮乔现编的。

“完了,”阮乔一本正经地说,“故事讲完了,你有什么感想?”

陆然:“我觉得你还是画画吧,不太能写小说。”

“……”阮乔抿起嘴,转向脑子好一点的,“喻肆,你说。”

喻肆:“……哼。”

阮乔嘴抿得更紧,只好把希望都寄托在右手边的人:“春生,你来说。”

付春生看看都不吱声的两个人,知道陆然和喻肆不是不懂,只是道理谁都懂,伤在自己人身上又是另一回事。

付春生轻叹:“乔乔是不是想说,私刑就是混乱的开始。”

“没错。”阮乔抱着腿坐在床边,下巴磕在膝盖上,垂着眼说,“我现在都记得那时候有多疼多害怕,要说恨,我最恨杨杰,所以第一时间就跟警察说了是他。”

阮乔选择了公法,公法也许还有很多漏洞,但它终究是一把固定的尺。

当人人都以自己心中的正义为尺互相戕害时,那才是真正混乱和可怕的开始。

阮乔之前总觉得秦濯偏执,不是他要保护季驰保护杨杰,而是这种行事方法在他看来就是错误可怕的。

故事中英雄总能凭一己之力弥补公法漏洞惩恶扬善大快人心,但真正能做到不为私欲公正惩戒的又有几个?

换句话说,人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是没道理的不公正的?

杨杰弄瞎他的时候也觉得自己理所应当,所以他就该瞎吗?

大家都觉得自己有道理,那到底谁有道理。

阮乔苦口婆心:“我是真的害怕你们再出事,咱们都好好的行不行啊。”

他伸出两只手,两个不安定分子各老老实实放上一只手腕。

“好不好啊。”阮乔晃晃。

陆然不情不愿:“嗯嗯嗯。”

喻肆勉为其难:“哼。”

阮乔:“……”行吧,暂时看起来是稳住了。

“真烦,还得让我一个病号给你们操心。”

阮乔佯装生气地把两人胳膊甩开,很是嫌弃。

就是小瞎子自己不知道,那得意翘起来的嘴角根本没藏住。

陆然好笑:“乔儿,你真是个神奇的人。”

“啥?”阮乔鼻子一皱,感觉不像好词。

“没啥,”陆然也赶个时髦说,“就是有人不是淋过雨就要把别人伞抢走吗,你就是淋过雨所以也想给别人打伞。”

陆然说阮乔神奇,其实是想到了他爸爸的案子。

阮乔并不是天真愚蠢地相信公权力能解决一切,毕竟他爸爸至今未翻的案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清楚地知道公权力的不足,在那些被不断骚扰的日子里,他也无数次希望上天降下一道雷把真正的坏人劈死。

只是想是想,做是做,两害相权他一直在坚持对的事。

这次眼睛的无妄之灾也是,他被不公地对待,却依然希望每个人都能得到秩序和公正。

阮乔抓抓脑袋,觉得这挺正常的:“就是因为淋过雨才知道不好受啊。”

这世上没什么真的感同身受,如果不是自己经历过。

所以这些日子阮乔也不恨秦濯对他的不尊重。

他客观觉得秦濯疯,却不觉得他十恶不赦。

秦濯生来就是被捧在高处的,他的家庭虽然不幸福,但他从没有处在过弱势地位,他怎么会明白不被尊重是什么感受?

没有人能用钱砸过他,他怎么会明白人做的很多选择很多交易背后都有说不出的苦衷。

也许真的当他有一天也成为了弱势群体的一员,他才有机会明白这些。

只是这是不可能的。

“咚咚。”

敲门声拉回阮乔的思绪。

“小乔,准备好了吗?我带你去做检查。”

是秦医生的声音,阮乔连忙扒拉陆然帮他找鞋,点点头说:“好了,谢谢秦医生。”

秦巍轻轻托着他小臂带路,阮乔虽然看不见秦巍,但这位医生总给他如沐春风的感觉和信任。

“秦医生,一会儿是您给我做手术吗?”

秦巍笑了笑:“不是我。”

“您不是我的主治医师吗?”阮乔声音不自觉带上点失落。

“我可以帮你看诊,但我做不了手术。”秦巍的声音很温和。

按说到此为止,医生不需要给病人解释自己的私事,但秦巍还是说:“因为我的手不稳了。”

“啊……”阮乔露出抱歉的神情。

眼睛这么金贵的地方,容不得半点差错,可是这么厉害的主任医师怎么会手不稳呢?

阮乔没有再问,秦巍却在他藏不住事的脸上看懂了疑惑,解释说:“我有时候吃的药会有副作用,手抖起来给你做不好啊。别担心,负责你手术的医生也很厉害。”

阮乔不是担心主刀医生的资质,他只是讶异秦巍说的那句副作用。

在他贫瘠的医学知识里,他只知道治疗抑郁症的药物常有手抖的副作用。

所以在山上后来的那段时间,他不画画除了身体不舒服之外,主要原因就是手不太稳。

可是秦医生看起来这么健康……

阮乔知道不能再问了,便转开话题说:“一会儿我要全麻吗?”

“不需要,这是个很小的手术,局部麻醉就可以了。”说完秦巍顿了顿,“不过遇到很紧张的小朋友时,为了避免手术期间眼压过高还是会全麻的。”

“所以小乔害怕吗?”

“不怕。”阮乔很肯定地说。

他已经经历过生生被药水弄瞎的过程,现在医生是来救他的,他不怕。

“小乔真厉害。”秦巍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阮乔又感觉到那种很强烈的被关怀的感觉。

秦医生真好啊。

虽然说了不怕,可当阮乔真躺进手术室的时候还是有点紧张。

医生贴心地为他放了音乐,巧的是,刚好是他喜欢的小提琴曲。

打过麻醉后眼球已经无法转动,但他在进来时就发现手术室中间拉了一道帘子,他猜另一面就是为他捐赠的人吧。

自己的幸运建立在别人的事故上,阮乔还是心有不忍。

捐赠方选的是匿名方式,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位不算幸运的行人任何信息。

他躺在床上默默为对方祈福。

谢谢你,不知名的好心人。

愿你来世一生平安。

-

手术很成功。

手术之后的第十天,阮乔彻底恢复了光明。

第一次能朦胧看见光影时,他激动得想哭。

骤然失去又复得的悲喜让他很想放声大叫再大跑一场。

事实上哪一件都干不成,他得让眼睛好好休息。

阮乔现在可宝贝自己的眼睛了。

没有好好消毒过的手是绝对不会揉眼睛的。

转头转身也像卡碟一样小心翼翼的,好像动作一大角膜就能被风吹走似的。

连向来对他谨小慎微的陆然都受不了了:“矫情。”

阮乔说,那不一样啊。

一个是经历了黑暗,才知道眼睛多么的可贵。

更重要的是,他总觉得自己还承载着另一个人的希望,他收下了这份珍贵的礼物,就要好好对待。

很多人术后都会出现程度不等的炎性排异反应,但阮乔几乎没有。

秦巍检查的时候都忍不住喃喃:“连角膜都这么喜欢你啊。”

阮乔觉得秦医生也挺幽默,还逗他。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作为一个霸总,你连个角膜都得亲自上,出息啊……

秦总(沉思状):说得对,我可以考虑抢走排队中一个小朋友看见光明的机会给宝贝,或者我可以用钱来搞个器官交易,我是霸总,没有做不到的。

作者:……你可闭嘴吧,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想用角膜道德绑架宝贝,让他心软。

秦总:现在流行以身相许吗?我以为你崇尚的爱情是两情相悦彼此契合的唯一羁绊。

作者:emm算你悟了。不然你就一直瞎着吧。

秦总(冷笑):作为一个承诺超甜he的作者,你试试。

作者:www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