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这一声把梁怀钰心都喊化了,二话不说抱起陆宵,亲了口他的脸蛋儿, “老公抱你啊。”

  说着还不忘把地上那两枝玫瑰捡起来, 放到陆宵怀里给他抱着。

  学校这片湖离陆宵的住的地方很近,出校门后几分钟就能到家里。

  梁怀钰抱了陆宵一路,陆宵就靠在他肩头咳了一路,到后面甚至有些气喘。

  回家后, 陆宵半靠在沙发上歇了会儿,又吸了次药,才勉强缓过来些。

  梁怀钰托着他的身体, 手掌轻轻给他顺胸口:“好些了吗?”

  陆宵在他怀里虚弱地点点头, 撒娇环住他的腰,“好多了。”

  梁怀钰手掌还贴在他胸口,仔细观察他的脸色,“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宵仰起头,轻轻蹭着他的喉结,“没有,已经没事了。”

  先前陆宵一直在他怀里缩着,看不太清, 此刻一抬头, 一小张素白的脸完全暴露在梁怀钰眼里, 就显得有些不对劲。

  从前陆宵每次不舒服, 都只是脸上没血色,休息会儿能缓过来, 但这次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 梁怀钰总觉得他唇瓣有点发紫。

  虽然只是一点点, 也足够让梁怀钰心惊胆战。

  大热天嘴唇为什么会发紫?两只手温度也很低,比起刚从闷热的室外回来,更像是在外面被冻着了。

  其实从刚才在湖边,陆宵站不起来忽然蹲下去那会儿开始,梁怀钰就很紧张。

  偏偏这人对自己的状态满不在乎,一个劲窝在他怀里撒娇。

  梁怀钰喜欢陆宵撒娇,但要是陆宵明明不舒服还一直撒娇说没事,梁怀钰只会觉得害怕。

  “陆宵,”梁怀钰严肃了些,拉开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你知道你现在脸色什么样吗?说实话,哪儿难受?”

  他必须严肃起来,得让这崽子知道,不是什么事都能靠撒娇来蒙混过关。

  陆宵原本舒舒服服窝在自家男人怀里,冷不丁被提溜出来在沙发上坐好,头顶蹭乱了的发丝颠了颠,整个人都懵了一瞬。

  再看梁怀钰,冷着张脸,眉头纠在一起,凶神恶煞地看着自己。

  陆宵被惯坏了,一丁点冷脸都受不了,心脏一抽开始委屈。

  他男人不爱他了,他男人凶他。

  凶神恶煞的臭男人还捏着他的下巴尖,声音冷冰冰:“说话。”

  他声音不大,陆宵还是被说得颤了颤。

  陆宵很想甩脸子拍开他的手,但他害怕。

  梁怀钰在他面前扮狗子扮久了,陆宵就容易忘记他其实是害怕梁怀钰的。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知道梁怀钰如果认真凶起人来,那种压迫感是与生俱来的。

  而陆宵天然害怕任何过分强烈的气场。

  越害怕就越委屈,他垂下睫毛,喉头哽咽,“就是咳得不舒服,喉咙痛。”

  垂睫毛不看梁怀钰,是他现在能做出的最倔强的反抗了。

  梁怀钰手指在下巴上轻轻摩挲,声音和缓了些:“还有呢?”

  陆宵头垂得更低,弱声弱气:“咳久了胸口会痛。”

  空气里安静了几秒,接着陆宵的发旋被一只大手揉了揉,梁怀钰轻声道:“坐好,我去拿药。”

  从山里回来,梁怀钰就带他去过医院,检查后就说是感冒,喉咙有点红肿发炎。

  都肿了咳起来能不痛吗,梁怀钰又急又心疼,连忙去拿药。

  身边最后一丝热气骤然消失,陆宵心里像被挖空了一块,止不住难受。

  梁怀钰接好温水,冲了感冒冲剂,又拿着消炎药,回到客厅时两手不空。

  陆宵抱着小腿缩在沙发的小角落,头垂得低低的,只拿一只小小的发旋对着梁怀钰,整个人瘦得可怜小得可怜,露出的手臂小腿被客厅灯光照着,白得不健康。

  梁怀钰心一下子软了,生气的样子装都装不出来,快步走到陆宵身前蹲下,“宵儿,咱先吃药好不好?”

  陆宵却忽然抬眸看他,几秒后一言不发接过感冒药喝掉,又去拿消炎药。

  只是消炎药胶囊不小,陆宵又吃得急,喝着温水一口没咽下去竟然呛到了。

  “咳咳咳——”陆宵水杯都拿不稳直接捂着嘴咳起来。

  梁怀钰被他洒了一手的水也顾不上,只把水杯随手往茶几一放就去抱陆宵。

  “慢点慢点。”梁怀钰慌里慌张给他拍背。

  陆宵这几天本来就咳得厉害,这下更是怎么都停不下来,到最后又揪着胸前的衣服。

  梁怀钰把他的手扳开,换成自己的手掌贴上去,“是不是痛?”

  陆宵咳得头晕眼花,只能攥住他的手点头。

  “没事没事,”梁怀钰把他抱进怀里,一边托着他的背,一边给他顺胸口,“揉揉就不疼了啊。”

  哄了大半天,陆宵才堪堪缓过来,人像被抽走了大半力气,绵软无力地躺在梁怀钰臂弯里。

  梁怀钰拨了拨他的额发,看他咳得眼眶通红窝在自己怀里细细喘气,就心疼得不行。

  他低下头想亲亲陆宵,却被陆宵后一缩躲开了。

  梁怀钰一怔,“怎么了?”

  怎么就忽然不让亲了?

  陆宵还是垂着头不看他,小小一团缩着,怎么看都像是委屈得厉害。

  梁怀钰恍惚间反应过来什么,伸出胳膊小心翼翼把陆宵抱回怀里,“吓着了?”

  他捏捏陆宵的指尖,“我吓着你了是不是?”

  陆宵抬头看他一眼,眼眶红红的,大眼睛里绪满了委屈,要哭不哭的样子。

  只一眼,梁怀钰都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真把陆宵吓着了。

  “我错了,”梁怀钰立刻开口,“我错了,我不该凶你……”

  “你怎么不叫我宝贝了?”陆宵忽然发问。

  “什么?”梁怀钰没听明白。

  他抽出自己的手不给梁怀钰牵,委屈质问,“你不叫我宝贝,你还凶我?”

  “不是我……我不是宝贝儿……”

  他自己都没发现他没叫陆宵宝贝。

  “平时一口一个宝贝叫得那么欢,现在就不叫了……”陆宵越说越委屈,把脸埋到膝盖里。

  梁怀钰悔死了,天知道他永远不可能真的凶陆宵,没想到就是装装样子都还是把陆宵吓到了。

  他都想不通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凶陆宵,明明知道陆宵怕他那种样子。

  “宝贝儿!”梁怀钰抱住陆宵,连连叫了好几声宝贝儿。

  “我错了,”他亲亲陆宵的眼尾,“再也不凶你了,都是我的错。”

  见陆宵不再推他,就捧着他的脸从眉心细细往下亲,每亲一口都伴随着一声黏黏糊糊的称呼。

  不知道亲了几分钟,梁怀钰把宝贝,宝宝,心肝,乖宝,祖宗全喊遍了,陆宵才扭扭捏捏捂住他的嘴。

  “够了,别喊了。”

  嘴上说着不许喊,但泛红的耳朵尖明显看出来,陆宵受用得很。

  梁怀钰还在亲他的脸,柔声问:“不难过了?”

  亲太久陆宵就会害羞,红着脸摇头。

  梁怀钰最后亲了口他指尖:“乖宝宝。”

  陆宵被这三个字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掐了把梁怀钰的腰:“真的不要喊了。”

  “好好好,不喊了。”梁怀钰顺着他,抱他在自己怀里坐直些。

  哄好了,就得开始讲道理。

  他捧起陆宵的脸:“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我担心你身体。”

  陆宵点头,答得娇娇气气:“我知道。”

  “乖,”梁怀钰奖励地吻了吻陆宵的眼皮,“那以后要是再有不舒服一定要说知道吗?不许说没事,也不许撒撒娇黏糊过去。”

  “……知道了。”

  “好,”梁怀钰手掌贴到他胸口,“那现在说说还有没有哪里难受?你刚才嘴唇都紫了。”

  是有一点难受,可能刚才在外面玩太热了中暑吧,陆宵胸闷,还有点头晕。

  但是……陆宵忽然紧张起来,他不想跟梁怀钰说。

  梁怀钰手就放在陆宵心口上,他因为紧张而加速的心率梁怀钰感受得清清楚楚。

  他挑了挑眉看着陆宵:“不许说谎。”

  “我……”陆宵咬着嘴唇犹豫半晌,觉得八成瞒不住,还是老实开口:“可能有一点点中暑吧……但不严重真的,就一点点。”

  他之前就一直含了许多泪珠子在眼眶里,梁怀钰哄得快,没掉下来,现在一紧张,看起来像随时都能哭出来。

  梁怀钰摸摸他的眼尾,有些莫名:“就只是中暑?没别的不舒服了?”

  陆宵懵懵的:“你还想我有什么病吗?”

  “不是不是,”梁怀钰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拍了拍桌子:“呸呸呸,我宝贝儿永远不生病。”

  他就是没料到一个中暑怎么就让陆宵紧张半天,还藏着掖着不愿意告诉他。

  “没事啊宝贝儿,”梁怀钰起身,“一点点中暑咱吃了药就没事。”

  说着就要去拿药。

  “别!”陆宵立刻拉住他的手不许他走,眼中满是慌张,“你是不是要去拿藿香正气?”

  “对啊,”梁怀钰牵起他的手,“那玩意儿最管用了——卧槽宝贝儿你哭啥!”

  梁怀钰完全搞不明白自己刚才说了啥,怎么陆宵就突然哭了起来。

  绪了半天的眼泪总算没浪费,豆大的泪珠子接连往外蹦,陆宵嘴角死死往下撇着,整张脸都哭得纠起来。

  梁怀钰马上俯身抱住陆宵,手忙脚乱给他擦眼泪,差点忘了陆宵是只水闸精,一哭不带停的。

  “不是宝贝儿到底咋了?我刚说啥了?”

  陆宵揪着他的衣领,哭得伤心欲绝:“呜——我不想喝藿香正气……”

  “啥?”梁怀钰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藿香正气咋了?

  “就知道你要让我喝……”

  “你、你那么喜欢那玩意儿,肯定要、要让我喝……”

  “我好讨厌啊!我死、死都不要喝那玩意儿……”

  陆宵完全陷进去了,走入一个极致悲伤的情绪,越哭越来劲:“嗷呜——我不喝你肯定、肯定还要凶我……嗷呜——”

  梁怀钰被他哭得一愣一愣的,手上机械性地给他抹眼泪,抹了半天抹不干净,干脆放弃。

  陆宵这个样子,和当初在宿舍大厅嗷嗷哭,控诉自己让他整宿整宿没觉睡的模样如出一辙。

  梁怀钰也和当初一样,又被他哭笑了。

  他坐回沙发上,把哭成泪人的大宝贝抱进怀里给他拍背。

  虽然不知道一只藿香正气怎么能让陆宵破防成这样,但拍背准没错,免得陆宵一会儿再把自己哭噎着。

  过了好半天,梁怀钰笑都笑够了,陆宵依旧在他胸前哭得无法自拔,再放任不管,陆宵一会儿肯定得不舒服。

  梁怀钰不得不帮这只水闸精手动关闸,捏捏水闸精的脸:“好了,不许哭了。”

  水闸精置若罔闻。

  “真的不哭了宝贝儿,”梁怀钰亲亲他的眼尾,“我们不喝藿香正气,不喝了。”

  几乎是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梁怀钰明显感到陆宵眼尾流出的眼泪变少了,水闸精恢复制动功能。

  “真的?”陆宵抽抽噎噎。

  “真的,”梁怀钰又想笑,但尽量让自己忍住,“保证不让你喝,也不凶你。”

  只是陆宵哭哭啼啼的样子实在太搞笑,又太可怜,梁怀钰绷了半天没崩住,把自己憋得嘴角抽搐。

  陆宵虽然哭得头晕眼花,但好歹离梁怀钰只有一个巴掌的距离,这人憋笑快把自己憋出内伤的样子陆宵尽收眼底。

  他就是脑子再不清醒,也知道自己被梁怀钰无情嘲笑了。

  陆宵眼睛一闭,又生无可恋地哭起来。

  梁怀钰笑得不能自已,抱住陆宵揉他的后脑勺:“咋还哭呢宝贝儿,说了不逼你喝藿香正气。”

  陆宵在他肩上奔溃摇头:“我好丢人呐!”

  陆宵其实早就哭累了,哭到后面,比起讨厌藿香正气,更多的是因为觉得丢人。

  他竟然为了一只藿香正气在男朋友面前哭得像个傻逼。

  他竟然能活生生把自己男朋友哭笑了。

  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他这么智障的人了。

  “梁怀钰,”陆宵靠在男朋友身上目光涣散,“我们今晚分房睡吧。”

  他需要一些时间来自我调整,并好好思考下,以后要做些什么才能挽回一点自己在男朋友心里的形象。

  陆宵疲惫地闭上眼,换来的却是梁怀钰在自己脸上吧唧一大口,那人的声音里都带着笑:“想都别想。”

  后来不说睡觉了,连洗澡都是梁怀钰帮他洗的。

  陆宵哭得头晕,梁怀钰非不让他一个人进浴室,说怕他摔倒。

  最后梁怀钰竟然在花洒下放了个塑料小板凳,陆宵乖巧坐在上面,让抬腿就抬腿,让举胳膊就举胳膊。

  只是陆宵一次都没抬过头。

  尴尬和社死大概是会伴随人类最久的情绪。

  洗澡的全过程,陆宵脸都是通红的。

  梁怀钰却好像很喜欢,给他洗一会儿,就要在他脸上嘬一口。

  幸好洗澡的时间很短暂,梁怀钰怕洗久了陆宵不舒服,用不到十分钟大概洗过一遍,就把浑身被热气蒸得粉粉的大宝贝擦干,拿浴巾裹住吹好头,再抱回床上。

  等到梁怀钰自己也把澡洗好,拿了冷敷袋要给陆宵敷眼睛,陆宵脸上都残留着红晕,一见他进来就用被子捂住头。

  梁怀钰走过去像拔萝卜似的把陆宵从被子里□□,笑道:“咋还害羞呢宝贝儿?”

  陆宵叹气,不想理他。

  梁怀钰摸摸他的脸:“乖,我们敷下眼睛,哭肿了都。”

  冰凉的袋子碰到眼睛,陆宵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好冷啊……”

  “娇气的,”梁怀钰摁住他后脑勺,“忍一忍宝贝儿,不然明天眼睛难受。”

  敷完眼睛,总算结束了所有睡前程序,梁怀钰关灯上床,把陆宵搂在怀里。

  “睡吧宝贝儿,”他拍拍陆宵的背,“后面几天好好在家里休息了,别老往外跑。”

  “那不行,”陆宵在他怀里动了动,“后天宴姐结婚,我可是伴郎。”

  这么一说梁怀钰也想起来了,陆宵老师的女儿结婚,他这几天都忙这件事来着,这么亲近的关系,梁怀钰不可能不让陆宵去。

  “行吧,”梁怀钰退让半步,“那至少明天不许出门了,好好歇一天,现在睡觉。”

  陆宵一听,立马爬起来去床头找东西,梁怀钰勾着他的腰给抱回来,“找啥呢?”

  “耳机呀,”陆宵拍他的手,“不听鬼故事我睡不着。”

  梁怀钰皱起眉:“大半夜听啥鬼故事,老戴耳机对耳朵不好。”

  “那我睡不着嘛。”陆宵撒娇。

  梁怀钰把他按回自己怀里,“别听手机了,我给你讲。”

  陆宵笑起来:“你还会讲鬼故事呢?”

  梁怀钰狠狠亲他一口:“这有啥,你老公啥都会。”

  “行,”陆宵放松窝进他怀里,“说来听听。”

  “听好了啊,”梁怀钰拍着他的背,娓娓道来:“此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漂亮小男孩儿,小男孩儿长得顶漂亮,所有妖怪男丰毒佳神仙都爱他,偏偏他有个怪习惯,睡前非听鬼故事……”

  陆宵开始无语了,就知道那人嘴巴里说不出什么正经话。

  梁怀钰亲了亲他的耳朵尖:“后来庙里来了个英勇威猛的大将军,将军抱住漂亮小男孩儿给他说了鬼故事——诶宝贝儿别踢我……”

  梁怀钰捉住陆宵的脚腕,陆宵恶狠狠咬他的锁骨:“你净乱说,这算什么鬼故事!”

  “你听我继续说啊,鬼故事的精髓都是最后一句。”梁怀钰揉揉陆宵脑后柔软的发丝。

  陆宵挣脱掉被捉住的脚腕,“有屁快放。”

  梁怀钰抱紧陆宵,在他耳边轻声道:“将军说‘不许听鬼故事了,再听……”

  “再听怎么?”陆宵被勾起了好奇心。

  梁怀钰勾起嘴角,缓缓开口:“再听就喂你喝藿香正气。”

  “卧槽?!”陆宵浑身一抖,当即给了他一拳。

  这鬼故事果然够硬核,陆宵气魄疙瘩都起来。

  梁怀钰埋到他颈窝笑出声,拍拍他的腰:“故事听完了,赶紧睡觉。”

  陆宵气不过,又在梁怀钰肩膀上留下个牙印才终于愿意睡觉。

  当晚,陆宵做梦了。

  梦里有一只成了精的藿香正气在沙漠里追他,他疯狂奔跑,最后精疲力尽摔倒在地。

  在藿香正气精把他一口吞下之前,他用尽最后力气问了一句:“为什么追我?”

  谁知道藿香正气精竟然缓缓化成人形,他定睛一看,竟然是梁怀钰那傻狗。

  傻狗还朝他咧嘴一笑,扑过来就要抱他,他吓得一脚踹过去。

  “操!”

  梁怀钰被踹醒了。

  他也做梦了,梦里,他在喂陆宵喝藿香正气,陆宵一边喝一边抱着他哭,硬生生给他哭硬了。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踹了一脚。

  梁怀钰猛地坐起来,感到自己生理反应确实无比强烈。

  神奇的是,陆宵竟然也醒了,躺在床上抱着被子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黑暗中,两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

  宵宵泪眼朦胧:藿香正气达咩……

  梁哥两眼放光:不听话就喂你喝!

  小天使们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