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按照签到的顺序叫人。
进来的是个刚入行不久的演员，小鲜肉进来看到两排的大佬坐在自己面前，连话都说不清楚。
他声若蚊呐：“我是、我是来面主角江天的……”
外貌和年龄都挺符合的少年的，只是这孩子未免太腼腆了。
文松导演叹了口气：“开始表演吧。”
小鲜肉听到叹息更加紧张，表演的片段完全没有入戏，声音中带着颤抖。
所有人面面相觑。
文松导演按动手中的圆珠笔，“好可以了。”
15秒。
小鲜肉惊慌无措，“导、导演我真的很喜欢您，我才讲了一句台词，可以再给一次机会吗？”
文松挑他一眼，“你还太年轻了。”
工作人员随即走上前，礼貌伸出手：“您好先生，走这边出去。”
小鲜肉恋恋不舍。
为了这个剧本他准备了半个月，结果只换来15秒，他不甘心：“导演、导演！”
“叫下一个。”文松低下头翻资料，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叫住工作人员：“让后面进来的都不用浪费时间自我介绍了，别浪费时间。”
“好的我去通知。”
盛爵伦看了眼隔壁。
文松导演是圈里出了名的作品质量高，对选角拍摄后期所有环节都要参与，性格独断强势。
但唯一的好，爱才。
后面进来的几名演员都不尽如人意，文松嘴里嘶了声，“可以了。”
“卡。”
“可以停了。”
……
他翻资料的声响变大，表情也渐渐有些不好看，“角色的年龄是18、19的少年，这很难搞啊。”
盛爵伦问：“为什么。”
助理接话解释道：“因为符合年龄的大都是新人演员或者出道没多久的，演技这块断层欠缺，有经验的老演员又年龄偏大根本演不了少年戏。”
文松叹息：“难啊难啊。”
他去哪找个长得漂亮、有演技还符合年龄的年轻男演员啊。“继续吧。”
等候室里的演员一个个走出去，然后垂头丧气地回来，控诉导演挑人实在是太严苛了。
裴焕攥着剧本，手心发汗。
拉住刚试镜回来的演员，问：“有看到祝炀吗？”
演员回想了下：“祝影帝没来，他的位置是空的。”
“好谢谢你。”
裴焕低下头。
对某些东西越在意就会越紧张，他紧张地喝了口水，拿出手机发微信。
裴焕：你还会来吗？
高泽瀚此时已经不疼了，他走上前，抬高下巴，“看看这些人，我劝你还是别拿你的三流演技跟我争，等等丢脸的只会是你。”
裴焕手心的手机震了震。
祝炀：我答应你会来，就一定会来。
裴焕嘴角轻轻勾起。
裴焕：好。
他抬起头看眼前碍事的人，眼神凌厉又刺人，他转动手腕，双手指关节咔咔作响，“正好热热身。”
高泽瀚脸色煞白。
工作人员犹如天籁般地喊道：“高泽瀚，准备试镜。”
高泽瀚扔下一句“懒得跟你计较。”给吓得走得比谁都快。
他推开试镜室的门，走上舞台。
文松导演在他脸上顿了顿。
低头仔细查看他的演艺经历，也算是个年纪轻轻的老戏骨了，不免坐直身子多了几分期待。
“先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高泽瀚从容不迫地把早就准备的台词全讲出来，文松导演点点头，“可以开始表演了。”
他抽到的题目是剧本中两人刚认识不久，江天打架受伤，楚毓帮忙上药的一段。
这种戏份对于高泽瀚来说易如反掌。
他胸有成竹的表演完之后，盛世娱乐的人纷纷投票，“我们一致认为泽瀚很适合这个角色。”
副导演收到盛爵伦的眼神，赶紧活络起来，“文导还有什么问题吗？”
文松导演沉默不语。
“我们已经面了这么多个，只有泽瀚的表演是最收放自如和熟练的，而且从外貌年龄上也很搭角。”
文松看了眼台上的高泽瀚，蹙眉问副导演：“他是表演的不错，该给反应的点都做了，但你就不觉得少了点什么？”
“唉文导演是您太严格了，你看我们这么多人都觉得没问题。”副导演劝道：“我们已经花了很多时间了，下面还要其他角色需要面。”
文松依旧皱着眉，手指在桌面敲击，似乎是在思索。
“少了表演的灵性。”
声线偏冷的声音在礼堂响起，祝炀从门外走进来，步伐稳健有力，黑发因为走路速度太快有点凌乱，他走到位置上，“抱歉来迟了。”
华瑞的所有人全体站起来，姿态恭敬地鞠躬，“祝少爷。”
文松严肃的脸上绽放出笑容，他亲切地拍拍祝炀的肩膀，“你小子终于来了，我总算是有个交流的对象了。”
副导演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文导言重了。”祝炀脸上依旧是冷淡的表情，话语却谦逊：“在座的资历都在我之上，交流而已。”
“哎你就别谦虚了。”文松导演毫不保留地夸奖：“你小子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来把你的意见说来我听听。”
祝炀目光冷淡地扫过高泽瀚，“他用的是最省力的方法派演技，人物被打了一拳会疼，所以他也表现出疼痛的感觉，这是没有错的。但这就是套路近乎机械式的演戏。”
“演员自己都不走心，更别指望观众会有反应。”
“但优秀的演员远不止于此。”
文松导演听完点头，这样的演技挑不出什么大毛病，但绝对算不上演技好。
“放在整个上下情节里，江天和楚毓并不熟悉，以他执拗的性格更多的是忍，把情绪收回来，而不是展露。”
高泽瀚有些急了：“我演戏这么多年，也合作过其他的名导，他们都没有意见……”
“你的意思是我在故意为难你？”
祝炀微微眯起眼睛，身上冷若霜雪的气场压得人透不过气。
“当然不是了。”
再怎么说祝炀也是祝家的二少爷，盛爵伦带着讨好的笑容，“影帝说的话自然是犹如醍醐灌顶。”
他回头瞪了眼高泽瀚，“他不太会说话而已，还不给祝影帝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