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声音不大,却堪比石破天惊,闹哄哄看热闹的人一瞬间安静下来。

  赵书宇愣愣的陶掏耳朵,扭头看赵信卓:“他刚说什么来着?”

  赵信卓也没想到好哥们居然爆出来了,如此也没替江月白藏着掖着,他点头:“昨天刚离的,所以他现在估计不想开始新的感情。”

  “为什么啊?”赵书宇就想不明白了:“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如此想不开?”

  谈恋爱归谈恋爱,结婚啊,他想都没想过。

  作为一个大学同一年毕业的,他们谁不知道江月白其实比他们都小几岁,今年才二十啊,居然想不开结婚了。

  赵信卓想了想好哥们短暂的婚姻史,也叹息一声:“所以早婚没有好下场,他结婚一个星期就离了。”

  不仅多个绿帽,童子身都没送出去。

  娄晓也被江月白的话惊呆了,半响回过神结结巴巴道:“你,你结婚了?”

  江月白说出来了,现在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认真的和娄晓解释:“是结了又离了。”说完怕人不上心,又特意加了一句:“以后就是二婚了。”

  娄晓:“……”

  一片膛目结舌。

  江月白觉得应该给大家一个适应的阶段,就站起身表示去一下洗手间。

  等江月白一离开,包间里立刻轰的一声展开了讨论。

  其他一些不了解江月白的得知他才二十岁,纷纷觉得他怎么这么想不开。

  江月白一路顺着指示找到洗手间的位置,解决完生理需求,在马桶盖上坐着玩了会手机,觉得时间差不多,大家应该都讨论结束了他才走出去。

  洗手的空档外面进来一男一女,旁若无人的开始接吻,眼看要出现辣眼睛的画面,江月白不得不加快洗手的速度好给人腾地方。

  急匆匆走路的下场就是刚走进走廊就把人撞倒了。

  看着倒在地上扶着腰哎哎叫疼的男人,江月白摸了摸自己撞倒了人的手臂,不解的按了一下,却没感觉到痛。

  那么问题来了,地上这个看起来很痛的人到底是怎么被自己撞倒的?

  还是说……碰瓷?

  叫了半天都没人理会,地上的男人抬起头,原本因为找茬有点扭曲的脸,在看到江月白时转变成饶有兴趣的笑容,既定的恶语相向也变得婉转了很多。

  “你这个人走路怎么不看路?我腰因为你都扭伤了,需要看病拍片请医买药,在加上劳务损失精神赔偿,我打个折算你十万块。”

  江月白没开口,只是摇了摇头,一边制定跑路路线。

  摇头什么意思?

  没钱?

  男人扶着腰从地上站起来,以江月白的观察他的腰挺坚固的,所以他就是遇到碰瓷了?

  “没钱也行。

  男人看着江月白的脸,目光中透出色气和垂涎,脚步不自觉往江月白处走了一步。

  江月白立刻警惕的后退。

  “没钱有没钱的办法,哥哥看你长的不差,看着顺眼,陪哥哥去包厢喝杯酒这件事情就算了怎么样?”

  江月白依旧不说话,也没其他动作,看着很镇定,只是如果后背有人就能看到他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发抖。

  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酒吧果然很乱。

  男人见此眉头撇了下,语气压低了几分开始诱哄:“小兄弟一杯酒而已,抵十万块钱很划算的。”

  边说一边好像看出了江月白的打算,伸开手臂撑住墙壁,肥硕的身体把前路堵得严严实实。

  江月白知道自己跑是跑不过了,一边想着转头回去不知道有没有用,之前的那两个男女听到动静不知道会不会伸出援手,一边开口拖延时间:“我没撞到你。”

  男人听到清凌凌的干净嗓音,目光中的满意更浓厚了,这么好听的声音在床上叫起来一定很勾人,想着那场景男人忍不住身体发紧。

  “小兄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没钱就叫你家长来。”

  男人现在身体火热,有点急不可耐,看着江月白生嫩的外表,心想现在的青少年不好好读书跑酒吧玩乐,肯定最怕家长知道。

  而且年纪轻轻跑酒吧玩能是什么三好学生,只要他威胁一下肯定半推半就乖乖就范。

  想着男人盯着江月白的目光越发肆无忌惮。

  这么生嫩的一口肉,今天能被自己遇到是天意,不吃到嘴里太对不起自个。

  “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钱我有的是,只要你听话。”

  威胁加利诱,现在的小年轻大多都是物资至上,按照以往男人觉得这事情差不多成了,后面也就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他伸手就去拉江月白的手,一直注意他动作的江月白趁机弯腰从他手臂下跑走。

  “妈的!”

  男人没想到到嘴的鸭子还敢飞,怒气冲冲的追上去。

  江月白年轻,日常却是个不爱运动的人,经常在家接单工作他还有点宅,运动神经不发达,这回一跑起来不多会就气喘吁吁的,走廊里还连个人影都没有。

  扭头看到一直紧紧追着自己的胖子,想到这地方他又不熟悉,怕胡乱跑到角就完了。

  没办法他心一横伸手推了下路过的门,想着他总不能当众抢人,没想到门真没关紧,惯性之下他自己刹不住也一头扑进去。

  手肘“砰”的一下磕在地板上,撞倒了几个空瓶子,疼的他整个半边身体动弹不得,蜷缩在地上。

  “妈的臭小子还敢跑,老子是给你脸了!”

  男人追上来无视包间的主人伸手就去抓江月白的头发,半途被一只大手制止。

  男人这会正怒气上头,不管不顾抬头就骂:“那个混蛋敢管老子的事情?”话落听到一声嗤笑。

  就听一道满含幸灾乐祸的声音说:“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的你是第一个,勇气可嘉哦。”

  在啪啪的掌声里,一道声音对着江月白响起:“怎么样?”

  耳熟的低沉声音,像是一股电流透过耳朵传进四肢百骸,江月白心尖尖都酥麻了一下,忍不住红着眼抬头,果然看到熟悉的一张俊脸。

  这是什么孽缘!

  司明翰却觉得他们缘分不浅,都做好了一段时间不见的准备,没想到今天人就主动送到自己面前了。

  包厢里没有乱七八糟的光线,就算略微昏暗,也足够男人看清楚包厢里的几个人。

  每一个都多少面熟,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尤其是眼前的这一个,是他老板目前正在争取讨好的对象。

  男人面对着司明翰冷冽的目光,想到要是因为自己得罪人造成损失,他怕是工作难保都是轻的,就忍不住双腿发软。

  男人想着吞咽了下口水,语带颤音说:“司,司总,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大量……”放他一马。

  司明翰从开始就垂眸看坐在地上抱着手臂的小可怜,现在懒得多理会他,松手让人滚。

  以后有的是时间处理他。

  男人得到赦令立刻转身跑走。

  司明翰蹲下身和江月白红红的眼睛对视一秒钟,接着伸手把人抱到沙发上放好。

  见面就动手,动手就抱。

  江月白慌张又无错,屁股一挨到沙发就把司明翰给推远点。

  察觉到他避之不及的态度,司明翰也不在意,顺从的退了一步,证明自己没有威胁。

  江月白看他这样松了口气,目光无意的看到对面沙发上的两人惊讶又充满好奇的目光。

  这里还有其他人,那刚刚的一幕他们岂不是都看到了,江月白忍不住羞的脸一热低下头。

  自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江月白思索离开之法,下一刻身边的沙发深陷,光滑的皮面让他身体惯性的往旁边滑,很快与隔壁有了肢体接触。

  司明翰觉得自己给够小家伙反应的时间了。

  江月白蹙眉,这是一个让人呼吸都不自觉停止的距离。

  想跑。

  “手臂没事吧?”刻意压低到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让心里慌慌张张的江月白耳朵一颤,缩了缩脖子。

  “还,还好。”其实还是痛的,毕竟刚刚那一下磕的挺重,只是他没有卖惨的意思,只想快点走。

  司明翰闻言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伸手握住他红了一片的手肘轻轻揉了揉。

  “破皮了。”

  江月白避开他的手:“没事。”

  对面目睹这一切的季然深觉眼睛出问题了,要不就是他眼花神经错乱。

  他居然在冷面煞神身上看到了温柔的字眼。

  不敢置信,扭头向隔壁送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隔壁的贺严川推了下眼睛,瞟了眼对面对着小男生散发荷尔蒙的人,点头。

  那可真是有生之年啊。

  司明翰觉得这次的小孩对他生疏了很多,远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放松随意,不过稍微想了下也能明白,估计给吓到了。

  司明翰看了看桌面,摆放的都是酒水,想到小家伙的不胜酒力,就叫人送了果汁来,亲自倒了一杯送到江月白手里。

  江月白默默伸出没事的手接住喝了一口,完了抬眼扫了一下司明翰:“谢谢。”整个人看起来乖的不得了。

  季燃看他们眉来眼去了半天,膨胀的好奇心终于压不住了:“明翰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小朋友?”

  司明翰从江月白出现目光就没离开他身上超过三秒钟,这会听到好友的问题微微勾了下唇角,显示出他此刻心情不错:“前几天民政局门口认识的。”

  该说不愧是发小,想法总有那么点雷同,季燃听到民政局,第一时间也想到父母离婚上,那就怪不得出现在这场合。

  一般父母离婚苦的都是孩子,眼前这个估计是没人管了。

  想到之前被人追的事情,季燃生出点恻隐之心:“小朋友酒吧这么乱,怎么一个人到这来?”

  再次被“小”看了,江月白看了他一眼,也没怎么仔细打量,只知道人长的不错,看起来有种吊儿郎当的坏,据说这样的人最喜欢捉弄人了。

  心里想着,一边回答:“不是一个人,有同学过生日请我,就来了,刚刚去洗手间,是他故意碰瓷我。”

  季然嘿笑了一声,靠在沙发上一手撑头道:“那还不是你长的好看又乖,有些坏叔叔就喜欢你们这样的乖孩子。”说着目光意有所指的看了下司明翰。

  眼前这个不就是明目张胆勾搭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