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是左不言见过的裴野最狼狈不堪的样子吧, 衣不蔽体躺在床上,拼命想要遮住的地方却怎么也遮不住。裴野两只手叠在一起才堪堪遮住,这么一看,更加欲盖弥彰。
裴野那里好高啊, 有两个拳头叠起来那么高。左不言看得臊红了脸。
灯光不算明亮, 气氛尴尬中带着焦灼,眼神勾勾缠缠, 周围还有两个搓澡师傅爽朗的笑声。
“小伙子, 你先缓缓?”搓澡师傅见怪不怪, 站在一边毫不避讳。
裴野屈辱点头, 左不言又像只案板上的鱼, 被搓澡师傅正面搓了反面搓, 哼唧声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已经尽力咬牙了, 可吃痛声还是从牙关泄露出来。
满脑子邪念的裴野还是很关心左不言的, 那么白白嫩嫩的小天鹅肯定架不住这么使劲搓啊, 听到小天鹅的吃痛声他心动又心疼:“师傅,你给他轻点搓, 他第一次搓澡, 受不了疼。”
搓澡师傅自认为自己已经很收劲了:“小伙子啊,不能再小力气了, 再小就搓不掉污垢了。”
左不言小口呼吸:“裴野,我, 没,没事。”
“你真是逞强,说话都结巴了,还说没事。”
搓澡师傅嘿嘿一笑:“说没事就没事嘛, 结巴也不一定是疼的,还有可能是爽的啊。”
说完,两个师父笑了起来,互通眼色,意味不明。
左不言任由搓澡师傅搓了十分钟之后,全身白中透粉,结果裴野还立着呢,旁边站着的搓澡师傅无所事事。
“小伙子,你这也太那啥了吧,隔壁都搓完了,你还没有消下去。”
裴野望着天花板上的大灯泡无语,或许师傅有没有想过,他消不下去就是因为隔壁的还在搓啊。
“师傅你走吧,我不搓了。”
两个搓澡师傅一起走了,左不言和裴野肩并肩躺着,中间隔着一段距离。
身子平躺,脑袋转向裴野的方向,左不言突然有一个问题:“裴野,你说,躺在太平间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
不知咋的,左不言浑身散发出一种祥和宁静到可怕的气息,裴野还是想看到有鲜活生气的他。
“应该不吧,死人可不会升旗仪式。”
左不言啊了一声,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裴野说了一句什么。
小脸通黄。
“你每次搓澡都这样吗?”
“哪样?”裴野一时间没get到他意思。
左不言害羞嘟囔一句:“就是你现在这样。”
“当然不会!”以前他都是和周羽一起来澡堂子搓澡,和周羽那个大块头赤诚相见他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
“哦。那你知道怎么消下去吗?”
裴野上面的手撸/动一下,身体力行给他演示:“就这样。”
“流氓!”左不言恼羞,眼神只敢落在他脸上了,连胸肌上都不敢流连。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不穿衣服的时候这么流氓。
裴野轻笑一声,嗓音沙沙的,少了少年气,多了青年感:“这叫啥流氓?大家都是男的,你可以理解的。”
裴野本来是很不好意思的,但左不言看起来比他还害羞,他瞬间就支棱起来了,手上的动作猖狂起来,一上一下,快得要残影了。
左不言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轻点啊,要爱惜身体。”真怕裴野一个用力就自己把自己拽断了。
左不言的声音比平时还软乎,字与字的结尾都缠着钩子,把他的神经吊得死死的。
裴野的呼吸更粗重了,左不言一下子想起之前在寝室的那个夜晚了,裴野和他头对头,自己帮助自己,半天发泄不了,最后还是看他穿裙子的照片才发泄成功的。
这么一想,左不言脸烫到可以煎熟荷包蛋了。
那次裴野是看照片,那今天,裴野又在看什么,或者在想什么呢。
“小天鹅,给我说句话。”
“说什么啊?”
“随便。”裴野声音闷着,不太稳,有种立马就要灵魂升天的感觉。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裴野暂时失语。
天啊!谁会在这种时候讲闰土刺猹的故事啊,鲁迅本人都不会这么没有眼力见儿。
裴野腾一下从床上翻起来,大踏步朝着左不言的床走去,铺天盖地的威慑力把左不言吓到不能动弹。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吓人的裴野,想要把他的骨肉一口一口撕咬掉。
裴野要干什么啊,突然暴走。
在他以为裴野会对他做点什么的时候,裴野光着上身趴在他身上不动了,给他吓一跳,声音都颤抖:“裴野,你怎么了?”
裴野的温度一直都比他高,灼热着他灵魂。
“没事儿,”裴野的声音闷闷不乐,“走太快扯到蛋了。”
左不言抿着嘴,不让自己的笑声泄露。这么暧昧的动作,他却被裴野逗笑了。
裴野的声音有点危险:“小天鹅你是不是在笑话我?我感受到你胸腔的震动了。”
单薄的一只小天鹅,有着单薄的胸膛和蹦蹦跶跶的心脏。这样的才是小天鹅。
左不言学着裴野,转移话题来拯救自己:“你硌着我了。”
说完左不言才知道,他还把裴野越转移话题越糟糕的本事也学会了。
他耳朵尖尖都红了:“撤回。”
裴野哼哼笑他:“没用,已读。”
左不言小幅度动了动,想要远离腰间的那一道灼热。
裴野玩心大起,不但不放过他,还往前挺身,蹭到他耳边说话:“别乱动。”
“好哦。”
两个人叠叠乐一样挨着,除了少年人的怦然心动,还有十足的安全感。
左不言曾经在无数个无法入眠的夜晚思考,他为何会失眠。直到遇到裴野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其实是缺少安全感。
好像和裴野在一起,天塌下来都不怕,裴野个头高高的,会把他护在下面。
左不言走神了,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裴野感觉到了,喜闻乐见:“让我摸摸!”
左不言抬手就捂他嘴,不许他说,脸皮薄听不得这种调侃:“不要!”
“我帮你。”裴野把他捂嘴的手拿下,露出嘴角勾着跃跃欲试的笑,蛊惑人心。
左不言想吞唾沫,又怕动静太大被裴野察觉,生生忍住:“不用……唔……”
“裴野……裴野……”左不言的声音也被染上了风沙般的颗粒感,隐隐啜泣。
“我是谁?”裴野恶趣味从心而生。
左不言眼神迷离,眼眶中蕴着红意,脑子迷迷糊糊的,只记得自己讲闰土刺猹的故事还只讲了一半,顺嘴回了一句:“闰土。”
裴野:????
“你和我在一起还念叨着别的男人的名字?那我裴闰土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到底怎么刺猹。”
左不言在丧失理智的边缘来回跳跃:“裴野,我不是猹……”
裴野才不管是不是猹,他就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裴野更来劲了。裴野没劲了。
左不言愣了几秒,没回神,实话实说:“好快哦。”
裴野差点爆炸。
快?!小天鹅说他快!
裴师傅的搓澡技术比专业的搓澡师傅一点都不差,等他搓完,左不言身上更红了。
身上弄脏了,裴野又哄着左不言再去洗了回澡。
左不言要有小脾气了,他身上很烫,手尤其烫。
他小小声骂裴野:“不要脸。”
吃饱喝足的裴野比平时更加好讲话,迁就他,嬉皮笑脸的:“对,我不要脸。”
不要脸可以这么舒服,谁还要脸?
裴野给左不言穿上浴袍,推着他去桑拿房,进行第四个步骤——蒸。
桑拿房还要等一会儿才能进,左不言就和裴野坐在休息厅等待,左不言实在是不好意思,和裴野中间都隔了一个座位没坐人。
裴野眼神幽怨,一直盯着他。
左不言没看裴野,却能感觉到自己的侧脸烫呼呼的。
旁边桌坐了一对情侣,男孩子正扯着女孩子的衣袖撒娇:“老婆!我想吃草莓~”
裴野看得眼馋,也学着样子隔空对左不言撒娇卖萌:“小天鹅~我想吃草莓~”
左不言拿他没办法,不忍心看他眼巴巴羡慕别人,就捻起一个桌子上的草莓递到裴野嘴边,裴野张嘴含住,得意洋洋地扭头想要给那个男生炫耀。
看吧,我有人喂草莓吃。
想象中的羡慕嫉妒恨眼神没有出现,反倒是裴野看男生啾女生脖子看得眼红,那个男生也是过分,啾脖子的空隙还专门递给裴野一个挑衅的眼神。
妈的!本来以为是吃的草莓,结果是啾的草莓!
裴野转回头去看左不言,把委屈和羡慕写在了脸上,就四个字——我也想要!
左不言赶在他开口瞬间,一颗大草莓顺着牙缝塞了进去。
“吃草莓。”左不言笑得软绵绵。
裴野气呼呼的,直到蒸完桑拿,那对小情侣从他眼前消失之后,他才恢复正常。
最后一个步骤是按,左不言有点害怕搓澡师傅的手劲,他搓澡的时候被搓澡师傅摆弄着按了几下,都还酸疼着,他犹豫着看向裴野。
裴野心领神会:“你不想按就不去按,我们直接冲一冲,换上衣服回家。”
左不言乖乖点头:“好哦。”
换回羽绒服,走在冰天雪地里,在澡堂发生的一切,仿若虚幻。
手机一震,将左不言重新拉回现实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宝子们,女神节快乐!鸽子我赶在最后十分钟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