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冤种他给得实在太多了>第73章 祖宗

  专攻浪漫一百年的花花公子提议:“包个城堡, 玩西欧那套的cosplay,举办个假面舞会,你们是舞会的中心, 一曲结束, 灯光熄灭, 只剩一盏孤零零的灯,洒在你和他身上, 你单膝跪地, 问要不要在一起。”

  秦一诺略颔首, 城堡好说,秦家有现成的, 他心痒痒, 确实没见沈钧穿过这类衣服。

  方案二,待定。

  “两个男人,都穿着燕尾服, 有什么好看的。舞会想漂亮,还是得看女孩子们的礼服裙。”另一位专家嗤之以鼻,“要我说不如去游艇上, 在海面上, 星空下, 甲板上微风徐徐,两个人随意地靠着扶手,彼此只能看到对方的脸, 心里眼里都是他。”

  这个也不错, 一直想带沈钧去海上玩。

  方案三, 待定。

  众人慢慢从秦一诺选的方案中砸么出点味道, 场景得美。

  那就简单了, 这些年有钱人做过的各种美丽的置景他们手边都有图稿,取出来挨个给秦一诺过眼。

  秦一诺在如意工作室待了满满一个下午,最后带了厚厚一沓子图稿回了家。

  沈钧还没回来,自从秦一诺和黎初杨导莫制片都确定了尽快拍摄《春山》,他们四个便拉了个群,秦一诺只负责给钱和搞定平台,沈钧同黎初杨导莫制片去线下面谈了,打算近期就把筹备期需要的事全部定完。

  秦一诺洗完澡,盘腿坐在床上翻看装订成册的图纸。

  第四期的录制,刚好撞上沈钧的生日,8月27日。

  他心里一直有个遗憾——沈钧不曾度过一次完整的生日。

  沈钧小时候父母离异,他妈大概是受够了他爸,再没回来过,他爸忙,每次沈钧生日尽可能早回来一个小时,跟他一起吃顿饭。

  后来他爸再婚,沈钧便不回家了,整日住在外面,连带着生日也不过了。他爸劝过几次要带他出去吃饭,沈钧都拒绝了。

  沈钧有无数的好哥们儿,但他不想在生日当天和他们见面,他没有家的感觉。

  场景越是热闹,他越是孤独。

  秦一诺想琢磨一个完美的生日。

  沈钧和杨导莫制片谈完,天色将黑,沈钧开车回家,门打开,不见秦一诺。这个点他一般在做饭,但从门口看去,厨房里并没有人在。

  沈钧换了鞋进门,喊:“秦一诺?”

  房间隔音,秦一诺没听到。

  “秦总?”

  “秦大总监?”

  沈钧小声喊:“哥哥?”

  这个称呼沈钧平时不大叫,不过在心里叫过千八百回了。当然,在心里叫,那称呼就多了,除了哥哥,还有别的喊不出口的。

  好,依旧没有回音。

  “人呢?”沈钧往书房走,秦一诺平时要么在客厅办公,要么在书房办公,书房门推开,里面没人。

  罢了。沈钧脚步一转,先回卧室换衣服吧。

  卧室门打开,沈钧愣住。

  秦一诺穿着宽松柔软的睡衣,盘腿坐在床上,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残留的湿意,膝上摆着一本册子,秦一诺专心致志的翻看着,鸦羽似的睫毛眨动。

  沈钧最爱看他居家的样子,一时看呆了。

  听到动静,秦一诺抬头,把册子合上,放在一旁,“回来了?”

  沈钧喉头微动。

  “嗯?”秦一诺问。

  秦一诺张开双臂,“怎么傻了?谈得不顺利?过来,哥哥抱抱。”

  沈钧呆了半秒,一个助跑,直接蹦到床上扑到秦一诺怀里,秦一诺被他冲得坐不稳,直接倒在床上,两人滚作一团。

  秦一诺躺倒在床上,搂着沈钧,沈钧两条胳膊撑着身子,沈钧望着秦一诺黑亮的眼睛,小声说:“哥哥。”

  “嗯,我在。”秦一诺手指懒洋洋地插在沈钧头发中,帮他按摩着脑袋。

  真好啊。

  沈钧情不自禁吻了下去。

  月亮爬高,洒下一室清辉,床头的桂花慢悠悠开着,带来满屋氤氲。

  另一头,余杨旭开车来到一座庄园外,他从中午亮点,得知黎初已经放弃和通太的合作后,就驱车来到这里。

  他从艳阳高照坐到星星满天,始终不曾从车上走下去。

  庄园内,一个男人躺在泳池附近的摇椅上玩手机。他虽穿着衬衫,但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三颗,露出大片胸膛以及一大串鸡零狗碎的银链子。他虽穿着长裤,腰上同样挂了一串乱七八糟的链子。

  不知情的还当他是五金店的模特,展示五金挂件的。

  他沉浸地玩着手机,这身打扮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他在刷美女主播——余杨旭也是这么想的。

  在21世纪出现略显突兀的管家,走到男人身边,叫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称呼,“少爷。”

  男人将手机反扣,但管家还是在惊鸿一瞥中看到了他的手机屏幕——大门外的监控。

  管家提醒:“六个小时了。”

  泳池就在大门不远处,从余杨旭的角度能轻松看到男人和管家在交谈。余杨旭用手抹了把脸,无论看过多少次,他对这个场景都得掉一身鸡皮疙瘩。

  21世纪了,他自认这些称呼,这些人物设定,应该在小说动漫或者电视剧中出现,但自打认识了这个男人,他才发现原来小说动漫电视剧居然算得上写实,只要足够有钱,什么都能出现。

  男人名叫范星津,比余杨旭还小六岁,这会儿大概24或者25岁。

  俩人的相遇算不上愉快,那时余杨旭还是表演系的学生,在舞台上彩排,他的角色是个舞者,但余杨旭不会跳舞,准确来说不仅不会跳舞,还有点四肢不协调。

  为了演好这个角色,他去请教了一位据说能“速成”舞蹈的老师。

  舞蹈是需要长年累月练习的,想要速成,必定得吃无穷的苦头。

  余杨旭那时连一字马都劈不来,老师让他能劈多少劈多少,然后猛地从余杨旭的肩膀往下压,老师使出十足的力气,硬汉余杨旭愣是梗着脖子没让她压下去。

  老师无语:“不要抵抗我,你得压下去。”

  “哦哦。”

  余杨旭嘴上应承,但控制不了身体,他总是条件反射紧绷身体,老师力气不小,可碰上硬汉也只能败北。

  老师无法,只得招呼其他人前来帮忙一起压。

  那时范星津陪着朋友来看热闹,他朋友在追这位舞蹈老师,范星津便时常跟着来晃悠。

  其他人都上了,几只手压在余杨旭肩膀上,几人共同使劲儿,狠狠下压,余杨旭绷足了劲儿反抗。

  纹丝不动。

  范星津看笑了,让其他人闪开,自己上。

  范星津先走到余杨旭腿边,扫堂腿扫他的脚踝,余杨旭没撑住,重心不稳摇摇晃晃,范星津趁他无力反抗,两手在肩膀上狠狠摁了下去。

  “嗷——”一声惨叫。

  余杨旭劈出了一字马。

  “撕拉——”

  这是裤子崩裂的声音,露出里面的海绵宝宝内裤。

  余杨旭愣了两秒,捂着裤子打算跑,但他才被压过一字马,两腿现在不是自己的,跑不动,连滚带爬进了更衣室。

  而罪魁祸首范星津,好整以暇地拿着手机把这一幕录了下来。

  打那以后,范星津就缠上了余杨旭。

  余杨旭那时不过21岁,而范星津,只有15岁,还在读初三,下半年才能升到高一。

  哪个大学生会喜欢初中生呢?这真的很刑。

  谁又会喜欢看到自己海绵宝宝内裤的人呢?

  脸已经丢没了。

  可范星津似乎是认真的,同他纠缠了九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如果可以选择,余杨旭一万个不想来找范星津帮忙,一旦找了他,后患无穷。

  可角色要定沈钧了,余杨旭对角色势在必得,实在不能看着它溜走。

  但他又迈不出这一步,于是一直等在门外,做心理斗争。

  范星津看着表,确实六个小时了。

  监控里清清楚楚,他六个小时不吃不喝,就坐在驾驶座上,一会儿把车窗弄下来,一会儿把车窗摇上去,他的手碰到车门把手28次,但没有一次打开,总是犹豫两秒,松开手。

  范星津叹了口气,你瞧,世界上就是有这么蛮不讲理的人,明明是他来求你办事,但来了不说话,还得你去求他,祖宗,要办什么,你开口,是我骨头贱,我上赶着帮你。

  范星津踩着拖鞋出来,余杨旭紧紧抿着唇,范星津把手从打开的车窗伸进去,从里面把门打开,然后把余杨旭揪了下来。

  余杨旭不吭声,被范星津带着跑。

  范星津一路把他拎到餐厅,吩咐人上菜。

  余杨旭不自在地动了动,范星津把水推给他,“喝水。”

  余杨旭记得这种水的价格,一千七一瓶。

  “普通水就行。”余杨旭说。

  “嗤。”范星津让人去水龙头给他接了一杯水。

  一杯水喝完,菜已经上齐,范星津拿着筷子吃牛排,他不爱用刀叉,就用着筷子得劲儿,反正也没人敢讲他的西餐礼仪,见了都得夸一声“接地气,吃饭就应该怎么舒服怎么来”。

  范星津吃了几口,看余杨旭不动口,这人不像来求他办事的,像来他这儿表演绝食的,重重地叹了口气:“祖宗,说吧,这次是谁?”

  余杨旭嗫嚅道:“这次的不好惹。”

  范星津满不在乎,不好惹?谁能有他不好惹。他范星津长这么大除了沈钧怕过谁。

  “只要你说,我就能给你弄到。”

  余杨旭小声道:“沈钧。”

  “……”范星津夹牛排的手顿住,“谁?”

  余杨旭重复:“是沈钧。”

  “额,”范星津和他确认,“金字旁过来匀的那个钧?”

  “嗯。”

  “额,”范星津不死心,再跟他确认:“影视学院毕业的,你学弟,今年26岁的那个?”

  “嗯。”

  范星津心一颤,想起四年前被沈钧整治的日子,老老实实把筷子放下,蔫巴了,“哦。那确实不好惹。”

  余杨旭:……

  打脸过快了。

  沈钧,沈钧……

  范星津现在想起他还肝儿颤,这是个狠人,绝世狠人。范星津被他整到好几年没走出他的阴影。

  秦一诺一直把他当小白花养,范星津每每想起就后背发凉。秦一诺一定是瞎了,把食人花给圈家里了。

  碰上他,骨头都剩不下。

  最近范星津听说秦一诺又和沈钧搅和到一起了,离他俩八丈远。

  范星津挠头,“那什么,你怎么惹上他了?”

  余杨旭发觉范星津的口吻完全变了,他从前只会问,“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你了?”现在只会说,“你怎么惹上他”。

  余杨旭口里发苦,有点后悔来找范星津,看起来范星津对沈钧很忌惮。

  “我们在争一个角色。”余杨旭言简意赅。

  “要不我再给你开个剧吧,”范星津心想,还是开个新剧简单,“给你量身定制,你想要什么角色,就给你做什么角色。保证不比沈钧的那个角色差。”

  余杨旭听明白了,范星津是搞不定沈钧的,范星津是他认识的最有权有势的人,如果范星津都搞不定,那《春山》是无望了。

  余杨旭抿了抿唇。

  范星津见不得他这副表情,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行行行,我去搞,我去搞。你是我祖宗,你真是我祖宗。”

  范星津抓脑袋。造孽啊。

  第二天一早,沈钧睡醒,浑身上下不得劲儿,迷迷糊糊打开手机,看到陌生号码给自己发短信,“在?”

  沈钧瞥秦一诺,秦一诺还在睡。

  沈钧回过去,“哟,小屁孩,又想找死了?”

  范星津肝儿颤,他听到沈钧的名字就害怕,“求你个事。”

  沈钧秒回:“滚。”

  范星津不知哪来的熊心豹子胆:“先见面再说。”

  沈钧拒绝:“不。”

  范星津放出杀手锏:“不来我就告诉秦一诺你以前干过什么。”

  沈钧挑起一边的眉毛,慢慢磨着牙:“时间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