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辰从后门回到教室，于晓白在跟林旭和江知遇聊天，他便把手里的纸卷成筒状，轻轻敲了一下于晓白的脑袋。
“啥啊这？”于晓白缩了缩脖子，伸手接了过来。
“老徐让我给你的，运动会报名表，然后让你中午十二点十分去会议室开会。”
“也是，快运动会了啊。”林旭凑过去看了看报名表，“还是跟以前一样？”
“靠，快十月份了，是该运动会了，最近被月考整的都忘了。”于晓白把报名表摊在桌子中间，抬头看了看他们，“看看啊，你们几个有啥想报的项目没？有就赶紧选上啊。”
“能不报吗？”江知遇转过身，拿起于晓白放在桌上的圆珠笔按了一下。
于晓白抬头看了他一眼：“驳回。”
“去年你参加了什么啊？”叶星辰好奇道。
“去年他跟我一块儿，参加的三千。”于晓白抢答。
“你跑长跑？！”叶星辰睁大眼睛看着江知遇，后者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林旭笑出了声：“大黑乱说的，你还真信啊？”
叶星辰：“……”
于晓白乐不可支：“不是，叶子你看看他，他像能跑长跑的样子吗？”
叶星辰往旁边退了退，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江知遇。
“诶。”于晓白看着江知遇，“你这时候难道不应该接一句，比如，‘我看着不像吗’，这种话？”
江知遇笑了一声：“然后把话递到你嘴边，让你今年给我报三千？做梦吧你。”
“……江知遇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林旭抬手揉了一把于晓白的头发：“算了吧，你还是放弃比较靠谱。”
“我不管。”于晓白说，“反正今年你们还是得给我整一个，我还是建议先自己选。”
“以前你们怎么报的啊？”叶星辰举手提问。
“首先是自愿报名，如果一个项目人多出来呢就先协商，协商不了呢就抓阄。”于晓白转了两下笔，“像那种没人愿意报的项目，就剩下没参加的人里直接抓阄。”
叶星辰撑着下巴：“那你们以前成绩怎么样？”
“不怎么样吧？就一般。”于晓白想了想，“去年名次比较好的好像就我一个两百，老陈一个铅球，跳高跳远好像也有几分我不记得了，接力也倒是还行，两年都能有个前三前五的。”
“你以前在学校都报什么？”江知遇碰了碰叶星辰的胳膊。
叶星辰咬了咬下嘴唇：“我以前……”
江知遇了然地笑了笑：“你以前都混水摸鱼？”
“这么说多不好听啊。”叶星辰抬手搭着江知遇的肩，“我们以前无所谓报不报得满，没人参加也行，我就没报呗。”
“现在不行啊。”于晓白用笔戳戳他的手臂，“但是可以让你先选，你选啥就不抓阄了，你选了什么就什么，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叶星辰双手合十乐了一声：“谢谢您！”
“那你快选。”于晓白站了起来，“你俩也赶紧想啊，我把这个通知贴到前面去。”
于晓白一路走一路吆喝，招呼大家赶紧来报名运动会的项目：“老规矩，大家看好项目，先来找我报一轮，然后我中午开完会回来，看情况抓阄决定啊。”
“要不我报个一千吧。”叶星辰琢磨着，“短的我不太行，太长的我也不太行，一千勉勉强强还能凑一凑。”
“我觉得行。”林旭点了点头。
“你陪我。”叶星辰勾着江知遇肩的手紧了紧，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江知遇笑了，还没答话，于晓白便回到了座位上，目光在他俩身上来回：“干啥呢你俩？这么亲热？运动会可没有两人三足了啊。”
“他俩一起报一千。”林旭说道。
于晓白一愣：“真假的？”
叶星辰没吭声，坚持不懈地盯着江知遇看，似乎非要看到他答应为止。
江知遇看着叶星辰近在咫尺的眼睛，点点头笑了起来：“好了好好，陪你。”
-
高三的学习任务重，连假期也顺带着缩水，高一高二的七天国庆假期到了高三这里就只放四天假。
“你们谁等会儿最后一个走的时候，门灯窗别忘了啊。”于晓白第一个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扒着门回头嘱咐，“电源什么的也都关了。”
“嗯，谁最后走检查一遍就行。”叶星辰看了一眼手机，坐在楼梯上晃腿。
“你什么时候走？”江知遇问他。
“我等方越一起，他还要收拾一会儿呢。”叶星辰冲他晃了晃手机，又想起之前林旭说家里人有事，所以江知遇说顺路捎他回家，“你俩收拾好了先走就行，不用等我。”
把江知遇和林旭送出门，方越没多久就拖着行李箱来敲门，两人一块儿去高铁站回家。
列车缓缓开出站，叶星辰戴上了一边耳机，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发呆。
“吃？”方越递过去一袋开了口的巧克力。
叶星辰拿了一颗放进嘴里，方越又把袋子往他的方向送了送：“多拿点儿，我没有夹子，咱俩吃完回头把袋子扔了。”
“吃不完还拆这么大一包？”叶星辰笑了，摊开手让方越在自己手心里倒了一小把。
“吃点儿甜的开心吗不是。”方越碰了碰叶星辰的手臂，“就这几天假，一眨眼就过去了啊。”
叶星辰转头看他一眼，叹了口气。
“我知道。”叶星辰说，“我就是有点儿——”
叶星辰犹豫了一会儿也没找着合适的描述，方越伸出手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我明白，有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
“行。”叶星辰点点头，忽然笑了起来，“我俩半斤八两，难兄难弟。”
“谁说不是呢。”方越又把把袋子递过去，“等过完国庆然后再寒假咱们就得回去了，烦人。”
“这不是还早着呢，等到时候再烦吧。”叶星辰点点头，伸手又拿走了几颗巧克力，“这还挺好吃的。”
-
江知遇回到家之后便进了房间，陈美心来给他送水果，还问他国庆放假叶星辰怎么没一块儿来家里。
“国庆假期长，他回去了。”
“哦。”陈美心点点头，“回头等寒假你过生日的时候，把你几个要好的同学叫家里来吃个饭吧，都高三了，时间过得也真是快。”
“行，我回头把他们都叫来。”江知遇笑起来，伸手按亮了手机，用余光瞥了一眼，又重新倒扣回桌上。
“那行，你学习吧。”陈美心笑眯眯地拍了拍江知遇的肩，转身退出了房间。
叶星辰的消息发过来的时候江知遇正在做题，正面朝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微信消息的提醒。
-叶子：［动画表情］
江知遇回复：到家了？
-叶子：？你怎么秒回
江知遇笑起来，打字：正好看到消息而已
-叶子：行吧
-叶子：你现在一个人吗？
江知遇发了个点头的表情包，叶星辰的语音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在干嘛啊？”叶星辰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刚才在做题。”江知遇说，“现在没在做了，在跟你打电话。”
叶星辰笑了一声：“那我要一边做题一边给你打电话。”
“行，没问题。”
叶星辰好像真的开始写起了作业，电话那边传过来的是他拿书拿笔的声音，还有浅浅的呼吸声当背景。
“江知遇。”
“嗯？”
“我刚才，”叶星辰转了两圈笔，“去看了一眼我的……弟弟。”
说出这个词的之前叶星辰短暂停顿了一会儿，总感觉有些难以言喻的微妙。
“怎么样？”
“我不知道。”叶星辰缓缓吐了一口气，“我以为我会有什么感觉，可是我看到他，那么小一个躺在摇篮里，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不要勉强自己。”江知遇放低了声音，“也不要想太多了，顺其自然就好。”
“嗯，我也知道。”
“心情不好或者想找人聊天，就给我打电话。”
“好。”叶星辰应下，没忍住笑了起来，“那你可得做好被我骚扰的准备啊。”
“嗯。”江知遇莞尔，“准备好了。”
-
叶星辰待在家里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房间里，一来是高三假期的作业确实不少，二来是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他还是并不适应家里真的多出来一个会哭会闹的小婴儿——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索性干脆就不面对。
除了窝在房间里学习之外，叶星辰大部分娱乐时间都在跟方越一块儿打游戏，连着语言一边听他吐槽家里的烦心事。
“你要是真的那么不想学金融，就跟你爸坐下来好好聊聊呗。”叶星辰说，“叔叔应该不至于完全不考虑你的想法。”
“得了吧。”方越长叹了一口气，“我跟他坐那儿聊不聊五分钟就得吵起来你信不信？”
叶星辰笑起来，没接他的话。
“不说了，糟心。”
“行，那就不说了，跟我一块儿学习吧。”
“不想学，你学吧，我躺一会儿，听着你学。”
叶星辰乐了：“你什么癖好啊？”
“你给我读读你们的那什么，政治历史的题，”方越说道，自己把自己给逗笑了，“正好给我催眠。”
叶星辰：“……挂了，再见。”
--------------------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之后马上就放寒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