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表象高贵>第26章 你是你,他是他

  秦扰的手里被古先生塞了一支仙女棒烟花进去,在秦扰还沉浸在“忘记今天是顾明台的生日”的低气压里,他按开了打火机。

  仙女棒燃了起来,伴随着刺目绚烂的小焰火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

  古先生拿着手机拍了一张,发给了秦扰。

  ——好漂亮,我是指人。我之前说你和他长得很像,但现在又觉得不像了。

  ——你是你,他是他。

  ——这是你亲的放的烟花,把这张照片发给另一个过生日的人吧。

  秦扰看着古先生发来的照片,抿着嘴笑了。

  照片里,秦扰身穿深灰色的连帽卫衣,显得他原本就清秀非凡的五官显得有些幼态。黑暗里里,他清瘦的五官轮廓更加的清晰,卷起的睫毛上,染上点点光辉。

  他正垂眼看着自己手里的小焰火,嘴角勾起一抹不自知的弧度。

  秦扰看着照片,思索了好一阵,还是决定把照片发给顾明台。

  ——有点小,但是我给你放的。

  发完秦扰就关了手机,连纪舒与在看到朋友圈之后发给他的一连串的追问都没回。

  这种心情该怎么形容?

  这算是秘密吗?

  秦扰看着手里即将燃尽的仙女棒,忍不住地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心里对顾明台的定位不再是陌生人,也不再是朋友了?

  那他是什么?

  秦扰说不出,也可能是不想说。

  那稠密的心思,纷繁复杂到比这沙滩上的沙子都要细腻。剪不断理还乱,连当事人都不敢妄下定论。

  古先生送秦扰回家的时候,秦扰在副驾已经睡着了。

  他把车停在了秦扰单元楼门口,看着对方毫无防备的睡颜,摘下了一直带着的,挡住了脸的帽子和口罩。

  月光下,顾明台的鬓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他终于你能趁秦扰睡着时,才能不再继续做“古先生”。

  他伸手揩了揩秦扰的脸颊,凑过身在他嘴角留下浅浅一吻。

  以前他只敢偷偷地碰碰秦扰,但这洪水一样的情感,早就已经决了脆弱的堤。尽管如此,他也只敢亲吻秦扰的嘴角。

  他的嘴唇是什么触感,纪舒与知道吗?

  顾明台叹了一口气。拿着手机看秦扰给他单独发的私信。

  就像秦扰明明可以在公司群里说那句“生日快乐”,顾明台也可以私信问他“烟花是不是为我放的”。

  但他们都没有。

  但他们都懂得对方都心思。

  但......他们都不说。

  带秦扰出来放烟花,甚至连昨天的音乐会门票,都是顾明台的私心。

  这段感情,他本不应插足,但偏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他真的很爱秦扰啊,很爱很爱。不知道秦扰但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他现在还是那个在秦扰心里最“特殊”的人吗?他也对古先生有好感吗?或者......他还爱着纪舒与吗?

  种种的疑问,让已经长大成人的顾明台不再向他们初次见面的赛车上那样无所畏惧。

  从前他敢向一面之缘的漂亮Beta搭讪,现在却不敢向认识了十几年的“老朋友”说出那句迟来的我爱你。

  顾明台就这样盯着秦扰的睡颜看了足足十分钟。

  他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把帽子口罩重新戴上,他继续装哑巴Alpha。

  古先生推了推秦扰的肩膀,把他叫醒。

  ——阿扰,醒醒,到家了。

  顾明台对秦扰的私心远不止于此,但止于顾总,止于古先生。

  不止于明台。

  此后的将近一个星期。秦扰除了那天顾明台生日之后,对方回他的一句“谢谢”,就再也没跟顾明台交流过,也没再见过他一面。他们之间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点头之交的状态。

  秦扰后来也和纪舒与大吵了一架。

  是的的确确的吵架,他第一次跟纪舒与发脾气,是因为纪舒与不断追问那天的朋友圈。

  问他海边是跟谁去的,生日快乐又是对谁说的。

  秦扰只差一点就要把纪舒与背着他干的那些事挑破,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太泼妇了。

  就算他真的想要争取或追求什么,他也只会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从那之后,他和纪舒与一个星期都没有联系过,这个冷战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今天。

  秦扰照例上完了顾金池一周四次的课,剩下三天要陪古先生赛车。

  秦扰发现,最近古先生不爱讲故事了。

  但,不是他不想讲。是因为高中时代顾明台与秦扰的故事,止于纪舒与的生日派对。

  秦扰打了他一巴掌。也就是那天之后,纪舒与得到了秦扰,顾明台与他分道扬镳。

  这不是一个美妙的故事。

  顾明台不愿意向任何人提及,包括当事人秦扰。

  2011年,六月二十日,盛夏。

  他们刚刚高考完。

  那天是纪舒与的生日,他包了一整座的小型民宿。在他们城市的海边。

  顾明台来,是因为他那时候和纪舒与还是好朋友,至于秦扰,大概因为纪舒与是他高中两年的同桌。

  来的那些同学里,有的在民宿外的海滩上烧烤,有的在室内的大厅里玩棋牌游戏。

  纪舒与的蛋糕早就切完了,五层的大蛋糕,也就吃了一半,其他的全都被拿来涂脸玩。

  成年的开了啤酒,未成年的也跃跃欲试想要凑热闹。

  顾明台把纪舒与拉到绿植后面。

  “我还是有点紧张怎么办?”

  纪舒与喝的有点多,他摘掉眼镜之后,不再是原本木讷的一个人。眉眼间的精明与凌厉,在之前被他的眼睛掩盖的七七八八,以至于顾明台看到这样的纪舒与之后,不可避免的愣神了一下。

  他说:“你居然也会因为表白而紧张?”

  “别人是别人,”顾明台说,“秦扰是秦扰。”

  纪舒与点点头,看向昏暗到大厅里,围坐在桌前的几个人转身从柜子上拿了一杯鸡尾酒,递到顾明台手里:“紫罗兰菲士,代表‘我喜欢你’。”

  顾明台看着手里的酒杯,“你早就准备好了?”

  纪舒与对着顾明台一笑:“当然,你说的话我全都记得,谁让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我跟秦扰表白,你不生气?”顾明台疑惑地挑眉。

  纪舒与耸肩:“为什么要生气。”

  顾明台盯着纪舒与的眼睛,最终选择相信他:“谢谢。”

  “不客气。”

  顾明台拿着紫罗兰菲士,绕过半张桌子,把酒杯轻轻放在了秦扰旁边。

  “这个给你,你能喝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