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啊,你和小橘子认识多久了啊?怎么没听他提起过你?”二爷爷笑呵呵过来搭话。

  江舟收敛起脸上的情绪,勾起唇角,微笑道:“我们高中的时候是同学,认识很多年了。”

  “这么早就认识了啊,看来你们关系挺好的,我们小橘子这几年在外面工作怎么样啊?”二爷爷问,“他有好几年没有回来过了,不知道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江舟眼里闪过一丝疼惜,停顿了几秒钟,低声道:“挺好的。”

  “哎,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怕我年纪大了,会担心,但是过得好与不好,我一个老头子还是能看出来的。”二爷爷叹息道,“小橘子以前多顽皮一小孩啊,又是去菜田里偷别人的菜,又是追别人家养的鸡,都是我和老颜去收拾摊子。”

  “但是这几天,小橘子不是在家里待着,就是在老颜的房子里坐着,没有人的时候,就看见他在发呆,哎,我知道他妈妈这件事给他带来的打击很大,但那么张扬的xin格被磨成这样,你说他这几年过得挺好的,我会信吗?”二爷爷说完,又叹了口气,那张和蔼的脸颊上布满了担心的情绪。

  江舟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道:“爷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橘子的,让他不会再受一点苦。”

  二爷爷转头,对上了江舟严肃坚定的眼眸,他顿了顿,几秒后,拍了拍江舟的胳膊,说:“好孩子。”

  陳橘回来的时候已经开始吃饭了,就等他一个人,大家在大桌子前围坐一圈,只剩下江舟的旁边有个位置,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好像回到了同学聚会那次,他也是坐在江舟的旁边,只是当时他是抱着兴奋忐忑的心情,而现在却什么也没有。

  “小橘子快!你跑哪去了?搞这么晚!”表哥笑呵呵招呼陳橘过来。

  位置的另一边就是表哥,大家都坐好了,陳橘也不好意思再说换位置这种话,只能硬着头皮坐到了位置上。

  刚坐下,江舟便把盛好热汤的碗放到陳橘面前,说:“喝点,对胃好。”

  陳橘顿了顿,接过汤碗,低声说了句:“谢谢。”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都说说笑笑,陳橘从来没有发现江舟这么健谈,脸上的笑容像是描上去一般,和曾经那个冷淡漠然的男人相差甚远。

  陳橘只是转头和表哥说了两句话,低头的时候便发现自己碗里夹了很多菜,还都是他喜欢吃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夹的。

  一直到结束,陳橘都没有动江舟夹的菜。

  吃完饭后,江舟帮忙收拾碗筷,在看见男人碗底堆着的菜,顿了顿,眼神黯淡下去,他装作不在意地样子,帮忙把桌子收拾干净后,从屋子里出来,去了老屋前面的一棵树底下,点了一根烟,抽起来。

  一根烟抽完,他把手机打开,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

  “家里不大,你和陳橘就挤一晚吧,多给你一条被子。”二伯母抱了一条被子走进屋子里,小房间里只放了一张床和一个衣柜,陳橘的行李箱放在墙角处。

  江舟接过被子,说:“好,谢谢伯母。”

  “哎,不用这么客气!小橘子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二伯母笑呵呵道,满眼喜欢地看着江舟,“小伙子你长得这么俊,有女朋友了吧?”

  江舟顿住,下意识看向陳橘的方向,男人弯腰在收拾床铺,侧脸平静而冷淡,好像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一般。

  “还没有。”江舟回答。

  “那挺好!你们早点休息吧,我先走啊~”二伯母脸上绽放出笑容,高兴地离开了。

  随着房门关上,狭窄的小房间里只剩下陳橘和江舟两个人,江舟抱着被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走过去,把被子放到床上,他刚要说话,陳橘便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去,打开门出去了。

  没说出口的话卡在喉咙里,化成了一句叹息,江舟看着敞开的房门,胸口仿佛裂开一个空落落的大洞,有寒风呼啸而过,刺烈烈的疼,他弯下腰,在床边坐下。

  一直过了半个小时,陳橘才回来,在看见陳橘走进来,江舟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了过去。

  陳橘端了一盆热水放到桌子上,没有看江舟,说了一句:“二伯母让我送过来的,洗脸。”

  江舟眼里浮起一丝惊喜,连忙站起身,走过去,站在陳橘身旁,低低道:“好。”

  两个人站得很近,江舟低着头,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陳橘的耳边,像是故意的一般。

  陳橘朝后退了一步,没有看一眼江舟,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江舟见陳橘又要出去,下意识伸手抓住陳橘的手腕,开口道:“你去哪?外面很冷,会感冒的。”

  “嘶”陳橘皱起眉头。

  江舟低头,他抓到的正是陳橘受伤的那个手腕,那道可怖的伤疤虽然愈合了,但还是露出粉嫩的,他慌忙松开了手,脸色变得慌张而紧张。

  “对不起,很疼吧,要不要涂点药?我今天刚买了些。”江舟着急道。

  “不用,”陳橘收回手腕,一只手盖住了那道可怖的伤疤,低垂着眼眸,轻声道,“已经好了。”

  那道伤疤像是一根细长的棍子,挑开了遮挡住那晚记忆的纱布,让那些痛苦残忍的记忆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两人中间。

  江舟眼前又浮现了在浴室里闭着眼睛的陳橘,手腕上的伤疤深可见骨,血液将浴缸的水染得红艳艳的,刺目的红,仿佛绽放的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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