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我误会了,真对不住!”李箐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那啥,他就住在附近,我领你过去吧,那地方怪难找的。”

  “好,麻烦了。”江舟谦和道。

  李箐说得没错,地方不仅难找,轿车也开不进去,江舟把车子停在附近停车位上,下了车。

  高档的皮鞋踩在布满瓦砾的地上发出一阵细小的声响,江舟抬眼,视线在四周慢悠悠扫过,面容没有半点波澜。

  李箐推着电瓶车走在江舟旁边,一边走一边道:“环境差了点,不过对陳橘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住处了,你不知道,他那天晚上出现在我家门口是什么模样。”

  “什么?”江舟语气没有起伏,眉头却微微皱起。

  李箐用一只手比划了一下,说:“他那么小一个身体背了一个那么大一个包,包上还绑了个棉被,眼眶红通通的,哎,真可怜,他不想说,我也没问怎么回事。你是他男朋友,可要好好关心一下他的情况,陳橘是那种特别能吃苦的人,被欺负了也不吭一声。”

  江舟沉默了几秒,低低嗯了一声。

  “到了,就是里面,”李箐指向一个潮湿矮小的单元楼,“我不进去了,他这个点应该是在睡觉,对了,他住地下室,那个门没有锁,推一下就进去了。”

  说完,李箐调转车头,朝江舟挥了挥手:“我先走了,陳橘男朋友拜拜。”

  李箐离开后,留下江舟一人安静地站在单元楼门口。

  他穿着裁剪合身的高档西装套装,外套一件黑色的大衣,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单元楼里一股霉味,角落堆积着陈年的垃圾,已经腐蚀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江舟踩着潮湿布满裂痕的楼梯,走到地下室。

  斑驳的铁门果然一推就开了,从老旧的转轴里发出难听的吱呀声,小房间里的一切映入眼帘。

  房间很小,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但是收拾的很干净,占据大半个房间的床上被子微微鼓起,能看出有人在里面睡觉。

  江舟低了一下头,踏进小房间,把袋子放在桌子上的时间,他已经把房间里的所有都打量了一遍。

  小的可怜,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一个洗手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床上传来一声难受的呻吟,江舟收回视线,走到床边,垂着眼眸,冷淡地看着鼓起的那团被子。

  陳橘像是做噩梦了,一直发出呻吟,从被子里传出来沉闷而潮湿,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陳橘,”江舟低低喊了一声,“起来。”

  被子里的男人没有反应,江舟没有耐心等他清醒过来,伸手去拉被子。

  哗啦一声,单薄的被子扯开,露出里面的陳橘,江舟停下动作,愣住。

  男人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蜷缩着身子,漆黑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和鬓角,白净的脸上没好一丝血色,除了嘴唇的一抹红,苍白如纸。

  江舟眉头紧蹙,伸手将陳橘拉起来,男人浑身滚烫,温度高的吓人。

  “陳橘,醒醒,”江舟凑在陳橘的眼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听见我在说话吗?”

  陳橘睫毛微微颤了颤,蜷起手指,攥住了江舟的衣袖。

  好热啊,不,是好冷,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听见江舟的声音?是出现幻听了吗?

  陳橘艰难的睁开眼睛,但眼皮沉重的只能睁开一条缝隙,有光点跳进眼睛里,模糊的视线里,他看见了江舟凑近的脸,那双自己从来都是冷淡的眸子里此时竟满是担心和着急。

  难道他要死了吗?不,不要,他还不能死……妈妈还在等他……

  怀里的男人没有半点回应,江舟的脸色阴沉,他扯过旁边的被子,将男人裹起来,然后抱着男人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男人太瘦了,抱在怀里没有一点重量,江舟抱着陳橘不需要出任何力气,很快便走出那条巷子。

  拉开车门,江舟将男人放在副驾驶坐上,盖好被子,刚起身,发现自己的大衣被男人紧紧攥在手心里,他刚要扯开男人的手。

  陳橘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隙,眼底的血丝红的惊人,豆大的泪珠顺着染湿的眼角滑落,他从嗓子里发出嘶哑几不可闻的哀求。

  “我,我还不能死,求你,救救我……”

  

只吻喜欢的人

  江舟顿住,漆黑的眼眸漾起一丝波澜,他皱起眉头注视着男人,伸出手握住大衣上的手,沉声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

  听到这句话,陳橘紧攥着衣服的手松开了,闭上眼睛再次陷入昏迷中。

  失去束缚,江舟没有立刻离开,他盯着陳橘的脸,低低说了一句:“哭起来更丑了。”

  说罢,伸手擦掉男人眼角未干的泪水,